豪門吃瓜記錄 第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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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棱角分明的下巴向上揚起,深深地喘息了一下,說不清是慶幸還是遺憾,凌樂安忽然低低地笑起來,他嗓子還是啞的,在漆黑的夜里聽起來格外性感。 凌樂安拿起了一根煙,從回到山南鎮(zhèn)以后他就沒再碰過煙了,這時候卻又拿了起來。他大馬金刀地坐在床邊,沉默地撥通了公和澤的號碼。 公和澤這時候果然還沒有睡,不知道在哪玩著,電話里面?zhèn)鬟^來的聲音很吵,公和澤對著手機大聲喊:“樂安?怎么了,怎么突然打電話?” 凌樂安點了點煙灰,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半斂著,沉默半晌,忽然問:“你知不知道怎么追人?” 公和澤在那邊愣了一愣,有點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他又追問一遍:“追人?啥?你要追人?!” “嗯。”凌樂安的聲音里尚且?guī)е鴰追炙粏?,“我想追一個女孩?!?/br> “誰啊這么牛比,憑你這條件還需要親自追人……?”公和澤在一邊很不可思議地追問,“你最近不是……奧,你看上了個小鎮(zhèn)里的meimei是吧?” “井以……我想追的人是井以。” 公和澤在電話那邊點點頭,重復道:“井……井什么?!井以?” 凌樂安一聽他這語氣就知道公和澤要往下追問了,而且一時半會兒給不出什么意見,凌樂安直截了當?shù)貟鞌嗔穗娫挘謾C扔在一邊,任由它一個勁兒地響。 凌樂安指尖夾著那根明滅的香煙,從窗戶里看到外面的天空中高掛的一輪月亮。他想起井以干凈透亮的眼睛,那雙眼睛在凌樂安眼中太過漂亮,以致于他心里忽然升騰出一股想要抓住她的欲/望。 *** 第二天,徐良科打著哈欠從自己房間里走出來,然后有點驚訝地發(fā)現(xiàn)竟然沒有看到凌樂安,往常他可是至少比自己早起一個小時還多。但是今天徐良科甚至都洗漱完了,依舊沒有見到凌樂安的身影。 徐良科一臉困惑,走到房間門口敲了敲房門,里面沒人回應。 他挑了一下眉,推開了房門,還沒走進去就聞到一股煙味,煙霧繚繞的,就算徐良科也算個老煙槍了,依舊有點扛不住,他一邊咳嗽一邊往里走,還抽空吐槽了一句:“我艸,這是擱屋里煉丹呢?” 徐良科把窗簾一把拉開,光線照進來,凌樂安還在床上睡著,還沒有醒,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疲倦,地上扔了一個煙盒,都空了。 徐良科本來拉開了窗簾就打算出去,讓凌樂安再睡一會兒,但是一只腳剛跨出門口就又落回來,他忽然想起來,凌樂安抽了這么多煙,這孩子不會一氧化碳中毒了吧。 于是徐良科又火急火燎地把人給晃醒了,伸了個三在凌樂安眼前,問他能不能看清這是幾。 “……” 凌樂安昨天晚上一直到凌晨四點才睡著,這時候不過才睡了不到四五個小時,醒過來時還帶著氣壓低沉的起床氣。 徐良科大大咧咧的,一點沒察覺到,反而是催著凌樂安起來,讓他去看看阿以怎么樣了。 凌樂安聽到井以的名字后慢慢清醒過來,他帶著倦意從床上坐起來穿衣服、洗漱。 徐良科騎著電動車接邱炬去了,所以凌樂安先一步來到了井家。 當凌樂安站在門前時,他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有些忐忑,仿佛眼前不是一扇普通的合金大門,而是打開潘多拉魔盒的鑰匙,連命運都不知道打開了這扇門以后,里面究竟會放出魔鬼還是怪物。 他最后還是推開了門,客廳里空無一人,入眼的場景熟悉又陌生,夢境一般不真實。凌樂安猜測也許井以是在睡覺,也許她在外面吃早飯,也許……。 忽然,他聽到了一道清麗的聲音,凌樂安下意識沿著逐漸清晰的說話聲往里走,最終在廚房里看到了她。 井以正陪著井婆婆包餃子,井婆婆在熟練地搟面皮,井以膩在她身邊撒嬌。井以的精神狀態(tài)看起來好了很多,臉上帶著幸福的笑意,像個小孩子。 此刻井以的笑容在凌樂安眼中和那個相冊上的孩子慢慢重疊,凌樂安安靜地看著他們,心底有一個聲音告訴他——這就是他想要得到的生活。 井以聽到他走路時的腳步聲,抬眼向外看過去。 井以和凌樂安的那個擁抱并不是她清醒時會做的事情,雖說是凌樂安主動給了她一個擁抱,但是井以不可否認的是,昨天因為生病,自己也對凌樂安有些雛鳥情節(jié)和下意識的依賴。 現(xiàn)在徹底清醒了以后再次想起來,井以腳趾都蜷縮在一起。她剛不好意思地抬手想要捂臉,忽然就愣住了——因為凌樂安臉上的那個笑容實在太罕見了。 凌樂安并沒有意識到自己在笑,井以抬頭愣愣地看著凌樂安臉上那個純粹的笑容,下意識跟著他一起微笑起來。 凌樂安直直地向她們走過去,他搬了個椅子過來幫井婆婆一起包餃子,他昨天已經(jīng)學過一些做飯的技巧,這時候學包餃子也上手很快。在一邊只能打打下手的井以看得很羨慕。 井以安靜地看著井婆婆和凌樂安包餃子,然后幫他們把一個個圓滾滾的餃子挨個排到蓋簾上。她這時候已經(jīng)差不多退燒了,只是嗓子還是沙啞的,說話時有一種顆粒感。 凌樂安的目光始終沒有從井以身上移開,井以若有察覺,抬頭看了一眼,覺得今天的凌樂安有點不對勁,雖然以前他也會看向自己,但是那時候的視線和這種炙熱的目光完全不同。 是因為自己生病了嗎?井以心里猜測著,所以凌樂安是在擔心……? 門口傳來一陣敲門聲,井以三步并作兩步過去開門,外面果然是徐良科和邱炬。 他們倆看到活蹦亂跳的井以也很開心,顧不上脫身上臃腫的棉衣直接給了她一個熊抱,井以被勒得咳嗽了兩聲。 邱炬嚇了一跳,問:“阿以,你嗓子怎么了?” 井以擺了擺手:“沒事兒,就是感冒還沒好全,過幾天就沒事了。” 邱炬這才放下心來。 徐良科和邱炬買了早飯,井以去廚房里找盤子,喊井婆婆和凌樂安吃飯。 井以一邊吃著早飯,一邊望著外面掛燈籠的人,忽然說:“對了,今天已經(jīng)二十八號了啊。” “今天山上有廟會,”徐良科也想起來,“一起去玩嗎?” 井以點頭,然后看向凌樂安,凌樂安笑著回答她。 邱炬看見他臉上的笑容,覺得不太對勁,小安之前是個這么愛笑的人嗎……? “不行,”井婆婆忽然打斷了他們的話,很嚴肅地說,“身體都沒有養(yǎng)好,怎么能出去瘋跑呢?” 四個人面面相覷。 但是井婆婆這次確實被井以嚇著了,井以半夜燒得滿臉通紅的樣子讓井婆婆想起了她小時候生的那場病,井婆婆確實不敢讓囡囡冒這個險。 所以盡管井以都對井婆婆撒嬌了,井婆婆今天的態(tài)度依舊異常堅定。 中午吃過午飯以后,為了讓井以安心睡覺,井婆婆甚至直接把徐良科他們都打發(fā)出去玩了,就連凌樂安都沒例外。 徐良科在樓下摸了摸鼻子,說:“完蛋,阿婆這次是真的生氣了?!?/br> 凌樂安沒說什么,只是抬頭望著井以房間的那扇窗戶。 井以在自己房間里看到樓下的三個人,拉了一個群,把他們都拉了進去,然后打字說: “別管我了” “難得有機會碰上燈會” “你們帶著小安去玩吧” “記得拍照片給我看” 徐良科很快給她回了三個“ok”的手勢表情。 井以正對著手機笑,井婆婆忽然推門走進來,井以條件反射想要把手機藏起來,藏到一半又覺得沒有必要,這又不是在學校里,她對著井婆婆嘿嘿笑了兩聲。 井婆婆勸著井以回到床上休息,然后就在她身邊一邊織毛衣一邊哄她睡覺。 上一次井婆婆陪她睡覺還是小學的時候,所以井以剛開始時還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不到十分鐘,她就安心地睡著了。 井婆婆就陪在井以身邊,用慈祥的目光看著她,然后輕輕撫摸她的額頭,小聲地給囡囡哼著她從小聽到大的搖籃曲。 第三十四章 井以晚上和井婆婆一起吃了晚飯, 阿婆睡得早,井以也不想自己一個人孤零零地看電視,所以就直接回了自己房間。 她在陽臺上站了一會兒, 外面年味已經(jīng)越來越重了, 家家都掛著燈籠。井以推開窗戶, 她的呼吸在冬夜里制造出了朦朧的水汽。 外面的傍晚太過沉重, 燈光太亮,孩子們巷里巷外瘋跑,歡笑吵鬧的聲音打破寂靜的傍晚。 井以倚在窗邊笑了一下, 忽然想起來自己小時候, 每年過除夕夜的時候,鎮(zhèn)里還會放孔明燈, 那一盞盞燈飄上去的時候很漂亮, 以致于井以到現(xiàn)在都還記得,不過如今已經(jīng)不讓放了。 井以走到床邊,向后張開手臂, 任由自己的身體自然下落, 砸在柔軟的床上。中午睡午覺睡得太久了,所以現(xiàn)在一點都不困。 她望著天花板,忽然從孔明燈想到凌樂安他們?nèi)齻€人, 不知道他們現(xiàn)在是不是正在山上逛廟會…… 井以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徐良科也沒有給她發(fā)照片。 井以騰的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在房間里溜達兩圈,最后抱起放在床上的吉他, 找了一首還不太熟練的曲子一點一點彈起來。 其實她并不討厭孤獨, 一個人獨處的時間會讓她感到安心。從小到大, 井以真正討厭的事只有“離別”。 井以把燈關上, 整個房間都被黑暗和音樂聲塞滿。每當這個時候,這個房間對她而言就不再是一個單純的房間——這是一個屬于她的宇宙。 井以一邊彈,一點輕輕地哼著調子,在她模糊的聲音里,忽然摻進來兩聲清脆的敲擊聲,像是鼓點一般,介入了這首歌里。 井以詫異地停下手中的動作,向房門那邊看過去,井婆婆已經(jīng)睡覺了,這時候還會有誰來敲門? 敲擊聲又響起來,井以從床上走下來,這回才聽清楚了聲音是從陽臺那邊傳過來的。 她挑了一下眉,雖然她的房間在一樓,但是離地少說也有三四米,怎么可能會有敲擊的聲音……? 難道是麻雀?她一邊猜測著,一邊往外走,還沒等走到窗邊就不由自主地笑了出來。 井以抿了抿唇,忍住笑,問:“你怎么在這里?” 外面是凌樂安那張熟悉的臉,張揚的眉眼在夜色和燈火的襯托下更加耀眼奪目,井以推開了窗戶,外面的風灌了進來,她也和凌樂安面對著面。 平常因為凌樂安比她高一點,所以井以還真沒怎么從這個角度看過他的臉。 她眼里帶著笑意,在這個喧囂的晚上,用目光描摹過凌樂安漂亮的眼睛、高挺的鼻梁、菱形的嘴唇還有清晰的喉結……井以忽然把目光收回來。 凌樂安的手還扶在窗框上,像一副濃墨重彩的油畫一樣堵在井以面前,井以拉住凌樂安的手腕,害怕他不小心跌下去。 凌樂安回答她的問題:“阿以……一起去看燈會吧?” 他眼眸黑如點漆,倒映在井以眼中卻又明亮得不得了,像一顆明亮的恒星一樣在漆黑的宇宙中閃爍著。 凌樂安反握住井以的手,臉上露出一個邀請的神情。 他微卷的頭發(fā)被晚風吹得有些凌亂。 井以像是被蠱惑了一樣,沒有拒絕,只是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 “阿以出來沒有?。俊毕旅?zhèn)魃蟻砬窬娴穆曇?,井以一偏頭,就看見下面的邱炬和徐良科正幫凌樂安扶著梯子。 徐良科跟井以的目光對視上,徐良科松開扶著梯子的手,雙手攏在嘴邊,他仰起頭,眉眼間帶著幾分痞氣,嘴邊也掛上浪蕩不羈的笑。 因為怕吵醒井婆婆,徐良科壓了壓聲音,沖樓上喊:“走吧公主,天亮之前指定把你送回來!” 井以低頭望過去,正想說話,梯子忽然微微晃了一下,井以和凌樂安都嚇了一跳,凌樂安稍微前傾了一下,井以下意識把雙手張開。 陰差陽錯之下,兩個人姿勢不倫不類地擁抱在一起。 樓下的邱炬連聲大喊:“小科小科小科!幫忙扶一下?!?/br> 徐良科連忙重新幫忙扶住梯子,井以確認安全以后,才慢慢和凌樂安分開,兩個人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凌樂安臉上還是那副堅定的神色,像童話故事里帶人私奔的王子,井以恍惚覺得……如果真的把手搭上去,他們說不定就真的要從世界上逃跑,去未知的地方顛沛流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