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jian相他哥遺孀(重生) 第8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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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顧不上其他,只好把人單獨揪出來,給草屋嚴嚴實實鎖上門。也不提給馮喜安解綁,只是拎著她的領口,生拉硬拽一般,不知道是要去拋尸還是治病。 黑猴拖著她正往前扯著,手上的孩子突然猛咳了兩聲,發(fā)出跟貓崽沒什么兩樣的細微聲音:“叔叔,我肚子疼?!?/br> 他嘖了一聲,見人好似恢復了一點神智,忽然把她一把搡到地上:“你他媽裝死騙我是不是?” 只要人沒事,別的他一律不管??梢婑T喜安被推翻在地,又突然不動彈了,抱著肚子蜷縮起來,渾身發(fā)抖,臉色煞白,不像是裝的。 他煩得厲害,只好把人重新提溜起來。馮喜安的手又被綁著,他還得給這個臭小子脫褲子。 就在黑猴彎下腰,手碰到她褲腰帶時,電光火石間,脖頸處忽然傳來一陣劇痛,他還沒有反應過來,馮喜安持著那把花剪,在他脖頸上又結(jié)結(jié)實實捅了兩刀。 血流汩汩趟出來,黑猴下意識捂住那幾個深深的洞。馮喜安絲毫不畏懼,她半點遲疑都沒有,拔腿就跑,身后的男人有心無力,呼哧呼哧喘著氣,徑直跪倒在地。 她不辨方位,只好尋著高大繁茂的枝葉往里躲,藏匿身形,西側(cè)有一條蜿蜒的河流,她沿著河道一路往前,這才堪堪跑出這片林子。 眼前是一條鋪著石子的路,還是沒有人煙,極容易暴露,馮喜安正要扭身去往另一個方向,恰好聽到紛亂的馬蹄聲。她謹慎地探出頭,眼尖地瞥見了共乘一騎的崔凈空同馮玉貞。 是阿娘! 她立刻跑出林子,馮玉貞被疾馳的馬顛得面色蒼白,眼睛卻四處張望著,猛一下便發(fā)現(xiàn)了不遠處跑來的女兒。 “安安!” 馮喜安此刻半邊臉上都是血,衣衫凌亂,手里還握著一把血淋淋的花剪。馮玉貞被崔凈空抱下馬,拎起裙擺跑過去,一把將她抱在了懷里。 第111章 審訊 馮喜安被她阿娘緊緊抱住,她從來沒有覺得阿娘力氣這樣大過。 馮喜安的聲音悶在她的懷抱里,手在她背上輕輕拍了拍,安慰道:“阿娘,我沒事的?!?/br> 馮玉貞眼淚又流了下來,不想在眾目睽睽下太過失態(tài),她松開手:“好好,沒事就好。” 失而復得的喜悅還未持續(xù)太久,一見馮喜安臉上的血痕,眼前一花,腳下都有些打滑,她顫聲道:“怎么都是血?你受傷了?” 馮玉貞聲音里帶了哭腔,她大抵是想上手拭去這些觸目驚心的血,卻又怕碰觸到其下的傷口,只得掏出帕子,小心翼翼地擦去。 “阿娘,這些不是我的。只有這里,”馮喜安指了指腦門,這時候臉上才涌上委屈的神色來:“他們揪住我的頭發(fā),往墻上砸我?!?/br> “疼不疼?”馮玉貞心里跟被劃了一刀似的,又氣又急,她內(nèi)疚極了:“都怪阿娘沒有看好你……” 崔凈空在馮玉貞身后站著,瞧她一頓的噓寒問暖。他在馮喜安的身上從頭到尾仔細打量了一圈,連同她跑來的姿勢,可以斷定她身上的確沒受什么傷。 況且……他的眼睛在馮喜安鮮血淋漓的手上瞥過,尖銳的、血跡斑斑的花剪異常熟悉,崔凈空尚且不算靈敏的右手比他的腦子更快地回憶起痛楚。 與他血脈相連的女兒也越過了阿娘,目光同他忽而對視,這或許提醒了她,馮喜安迅速地反手將那只剪子塞進衣袖,崔凈空輕笑了一聲,說不清是不是贊賞,上前扶住馮玉貞的肩頭。 “先回去罷,喜安定然受了驚嚇?!?/br> “對,是我糊涂了。”馮玉貞這才起身,不忘俯身牽住馮喜安的手,生怕孩子又在眼前消失不見。 馮喜安卻沒有走,她想起了什么,扭過身,依著回憶往山林里指出大致的方位來:“阿娘,里面除了我,還有很多人,都被關在一個屋子里?!?/br> 這同崔凈空手里所掌控的情報一致。實際上馮喜安早跑了一步,第一批手下已經(jīng)快摸尋到了草屋附近,倘若她再緩一會兒,也不必如此狼狽了,只可惜馮喜安不是坐以待斃的性子。 崔凈空頷首,表明自己知曉了此事,安排娘倆往回走,李疇忽而湊到他跟前,兩手捧上一只箭,低聲稟報:“主子,咱們的人與一隊于此地徘徊的私兵交上手了,對方退得很快,這是撿到的箭?!?/br> 鐵鑄的扁平鏃頭,尾端接有兩個倒鉤,形制十分獨特。指腹在尖端輕輕擦過,崔凈空眼眸幽暗,吐出兩個字:“許家?” 他若有所思盯瞧了一會兒,將箭遞回李疇手上,不動聲色道:“勿要打草驚蛇,將那個草屋里的人全數(shù)解救出來,挑出其中最白凈顯貴的男孩,應該七八歲左右,運到府上,其他送回各家?!?/br> 李疇沒轉(zhuǎn)過身,崔凈空緊接著又叫住了他。他盯著地上的沙石,靜待崔凈空下一步的差遣。 馮玉貞不在身前,這兩日下來,總算得以一抒胸中的郁氣,他掀起唇角,宛若露出了急待見血的獠牙。雖然極想自己動手,可他不放心母女二人。 可若是叫他們一死了之,未免太過便宜了。崔凈空摩挲著腰間那個陳舊的錦囊,垂眸道:“李疇,把他們都活著帶回來?!?/br> 李疇立馬明晰了他這是想要親自動手的意圖,遂低頭領命,按吩咐去做了。 回到原先的家里,崔凈空帶來的那些奴仆門提前溫好了水,馮玉貞幫喜安里里外外洗了一遍,血跡的確并非是她的,可光磕破的額頭就足以叫她心疼了。 馮玉貞捏住女兒的另一只手,拿濕布清理她指縫間那些凝固的血痂。她眉心一跳,女兒匆匆奔來的畫面在腦中一晃,她的手里拿著什么發(fā)亮尖銳的物件。 她搖了搖頭,不去想了。除開對女兒柔軟的情緒之外,身為人母的本能翻涌上來,當自己的血脈受到威脅,即使僥幸安然無恙,心頭也被激出了火星子。 馮喜安肚子餓得咕咕響,捧著碗有些狼吞虎咽的架勢。馮玉貞嘴里哼著輕柔的調(diào)子,將安安哄睡之后,方才輕步走出來。她合上門,崔凈空側(cè)身于門口候著,關切道:“睡下了?” 馮玉貞點了點頭,扯著他的一截袖口,哪怕也不消說,崔凈空更不清晰她的意圖,還是極為順從地被她拽去了偏房。 尋到一處僻靜的位置,馮玉貞扭過身,與他面對面,她抱起手臂,女人的面容一向如春日溪水一般柔和,這時候春水卻被凍成了寒冰,她問道:“空哥兒,那些賊人你是交到官府了嗎?” 崔凈空聽懂了她的話:“不,我放到荊城的府邸里去了?!彼^而牽過她的手,握在掌心里,沉聲道:“你什么都不必管,我來動手?!?/br> 兩個人各自的話都好似蒙在霧里,只朦朦朧朧透出來半點意思。馮玉貞垂眼,唇角朝下兜著,堅持道:“帶我去看看?!?/br> 倘若如今是在京城,這些私自處決的人大多都會無聲無息消失在他的地牢里。荊城不過算是一個暫時的落腳地,他慣常用的刑具都不齊全。 可崔凈空折磨人的辦法自有千百種,他擅長此道,哪怕骨頭在rou里斷了,表面能叫人看不出端倪,可這些陰司自然不能叫馮玉貞看見。 他面色不改,只是溫聲勸她:“我知你心里氣得慌,只是到時候是要見血的,陰氣重。” 馮玉貞哪兒會不知道崔凈空狠辣的行事風格呢?然而喜安這件事實在惹惱了她,執(zhí)意要去看兩眼,盯著他們吐出幕后真兇才好。 崔凈空不好強行阻攔她,何況馮玉貞此時正在氣頭上,大抵一時忘卻了,喜安歸根結(jié)底是因為眼前人才被牽扯進這一攤渾水里的。 她卻不敢離女兒遠了,打算干脆帶著女兒去荊城里歇一晚。馮喜安睡到傍晚才悠悠轉(zhuǎn)醒,馮玉貞有些過度擔憂了。分明傍晚微風愜意,又給馮喜安披了一件外衫。 上了馬車后,馮喜安便覺得有些熱了,這并不是最困擾的,那個壞爹——趁著她在學堂,這些日子三番五次跑過來用花言巧語騙阿娘,如今同他們面對面坐在車廂里,神色似笑非笑,實在討厭。 再討厭也不能表露出來,馮喜安答應過她阿娘,至少明面上要過得去。她索性不去看了,馮玉貞也不會強迫她去喊人,一路安靜地到了荊城內(nèi)的府邸。 落了地,馮喜安先被牽囈樺去了廳堂,她甫一抬腳進門,便看到一個有些熟悉的身影坐在桌旁,挑剔地對奴仆道:“棗泥酥太軟了,沒我們府上廚娘做的好吃?!?/br> 許清晏聽到了音響,循聲往門口一看,這便定住不動了。他匆匆從椅子上快步走上前,眼角居然滾出了幾滴淚:“安安?我還當你被他帶出去,定然是沒命了嗚嗚……” 馮喜安被他哭得腦瓜子嗡嗡地疼,她若有所察地仰頭望去,見崔凈空嘴角翹著,很是體貼道:“這個男孩是草屋里被我們救下來的,尚未查到其家人目前在何處,便暫時歇在府上。正巧喜安同他年歲相仿,也算有個伴兒了。” 兩人還有要事去辦,馮玉貞也覺得這個主意不錯,免得女兒一個人呆著煩悶。走時還不忘叮囑她:“便同哥哥一起玩罷,只是不能亂跑,阿娘過會兒便來接你?!?/br> 馮喜安等馮玉貞他們走后便垮下了臉,懶得在許清晏面前裝什么受氣包了,一眼不往他那處瞟。許清晏卻不曉得寄人籬下、見好就收的道理,還在一旁喋喋不休,“安安”兩個字都要被他嚼爛了。 “安安,原來是你爹娘救了我,待我爹找到我,定不會虧待你們的!” “安安,你爹是什么官?” “安安,我們不若一塊來解這個九連環(huán)罷?你怎么不說話,也不叫我哥哥了?” 喜安將那盤棗泥酥推過去,臉上卻沒有笑:“能不能閉嘴?聒噪,吵到我了?!?/br> 許清晏好似頭一回被人下面子似的,磕磕巴巴道:“你、你罵我?” 見她低下頭,寧肯撐著腦袋發(fā)呆也不愿意理他,許清晏頭一回嘗到碰壁的滋味。他紅著眼眶,鼻腔里哼出一聲,換了個離她遠點的位置坐下。 馮喜安眉毛也沒抬一下,叫許清晏更為委屈不滿了。 臨時審訊的地方定在后屋,越是靠近,從里傳出的陣陣痛呼便愈加清晰。 站在門前,崔凈空提醒道:“只要覺得不舒服,便直接退出來,不要勉強,身子要緊,知道嗎?” 崔凈空前腳推開門,隔開兩間屋室的墻早被打穿,從墻上垂下幾條鐵鐐銬,從西往北數(shù),總共五個人,手腕都被懸空吊著,僅有腳尖堪堪著地。 最西側(cè)的瘦小的男人領口衣襟處洇濕大片暗紅,他歪著腦袋,好似是已經(jīng)斷氣了。 馮玉貞咽了口唾沫,嘴里發(fā)干,她轉(zhuǎn)過來,北側(cè)的四個人雖然面色不佳,身上也有拷打的痕跡,卻都保留著一律精神氣,不像是垂死之人。 在來之前,崔凈空特意叫人為他們換過衣裳,余光將她的反應盡收眼底,看馮玉貞尚還撐得下去,這才領她坐到椅子上。崔凈空也不出聲,他只是偶爾抬下手,全由手下動手審問。 過程自然算不得溫情,崔凈空顧忌著馮玉貞在旁,一旁燒紅的烙鐵只當是擺設,更多的還是灌藥。饒是如此,這些人嘴里大口大口吐出的血和偶爾神志不清、幾近癲狂的神態(tài)還是十分驚悚。 這五個人中,除開兩個牙子,剩下三個便是掠走喜安的人。其中二人喬裝成廚子混入書院,將喜安迷暈后藏到泔水車上,拿干草、柴火蓋住,一路瞞天過海,偷偷運出來,另外一個則適時在外接應。 然而關于他們身后的效命之人,卻還是極難從嘴里撬出來。崔凈空倒也不著急,到了后半夜,這些人才經(jīng)受不住折磨,總算竹筒倒豆子似的供了出來。 周谷槐——遠在京城的周尚書,或許還有許雍的手筆呢。 結(jié)果印證了崔凈空這幾日的推測,好不容易挖出了幕后真兇是誰,出門已是月明星稀了。馮玉貞自然要于此借宿一晚,崔凈空卻不忘彬彬有禮地問她:“天色已晚,不若府上歇息罷?” 夜涼如水,馮玉貞面色泛白,總覺得鼻尖尚還縈繞著一股血腥氣,她緊了緊衣衫,輕聲道:“空哥兒……之后的事,你是如何打算的?” 第112章 出發(fā) 門口的燈光離得太遠,只能遠遠映亮女人左臉,朦朦朧朧的,她眼梢往下掃,平日抬眼時總顯得怕人,怯生生的。然而她問這話的時候卻沒有看向他,只話音勾著一點浸入夜晚的涼意。 兩人身后是片雅致的園林,叫微風吹得悉悉沙沙,榕樹枝丫的影子于兩人衣衫上撼動,風止,只聽到崔凈空語氣懇切道:“全怪我疏忽,今后絕不會再叫你們受這種委屈?!?/br> 他領著她,馮玉貞施施而行,她存著心事,腳下走得慢,崔凈空更不著急,兩人穿過小徑,湖上蕩出蛙聲,馮玉貞才發(fā)覺不知不覺來到了湖邊亭下。 她兩手放在欄桿上,湖面上的荷花開的正好,啟唇道:“你先前同我說過,喜安科考時你能替她掩飾一二。我實在天真,卻不曾想到,同你牽扯上關系,還會招來此種禍端?!?/br> 她嗓音分明很是和緩,有幾分云淡風輕的意味,并無遷怒,然而崔凈空卻聽得眼皮一跳,他大抵推測到馮玉貞之后要脫口的話了。 “今早找不見喜安那會兒,我真是不想再見你了??崭鐑?,你也清楚,我是個沒有大出息的人。我寧可不要她念這個書,不去科舉,也不愿讓她再身處險境?!?/br> 說罷,扭頭望向一旁的崔凈空,靜靜等他的回復。 你想從我這兒聽到什么話?我們徹底分開,放你逍遙快活,不許我再踏入你的視線嗎? 崔凈空只是一味的沉默不語,半晌后才開口,淡聲道:“你太累了,晚上又見了不少血,此事我們明日再議?!?/br> 他意在將這件事往后推遲,馮玉貞心知肚明,她也不生氣,跟上已經(jīng)抹開腳的崔凈空。 概因一夜未眠,馮玉貞有些神昏頭疼,他走得很快,男人黑黢黢背影挺拔而冷峻,馮玉貞跟得辛苦,抬手揉了揉側(cè)額,她自己也不知此舉是否妥當,閉目低嘆了一聲,悵然若失道:“也或許是我關心則亂,可你也應該仔細考慮考慮?!?/br> 崔凈空忽而駐足,停了下來。她身后的馮玉貞趕得急,幸好即使拿手撐了一下,不然定要摔到這人身上。 馮玉貞才站穩(wěn)腳,崔凈空忽而轉(zhuǎn)過身,他被她寥寥數(shù)語折磨得頗有些進退失據(jù),心頭好似被蚊蠅啃噬似的。 他陰沉的神情和緘默顯然不是什么好征兆,馮玉貞往后撤了一步,崔凈空溜了一眼她面上不自覺滲出來的警惕,更覺煩躁。 馮玉貞見他耷拉下來的唇角,不知道他之后作何反應,一時間也有些忐忑不安,后悔不該深更半夜同他說這些。 正在這時,崔凈空突然出了聲——他輕聲道:“我全都隨你,只是就算你決意同我分開,”他說到這兒,忽而喉嚨發(fā)緊,緩了緩道:“也要看顧著自己的安危?,F(xiàn)下京城里的人估計全數(shù)知悉了你同喜安,這段時日怕是不得安生了,他們不達目的,還會陸陸續(xù)續(xù)派人來?!?/br> 他的姿態(tài)很有些低三下四,想探手摸她被風吹亂的鬢角,又怕驚擾她。還同她道歉:“我知你不愿意,可他們不管這些,只得委屈你再與我相處些時日了?!?/br> 他說的話不假,馮玉貞若是狠下心,或許可以拍拍屁股帶著女兒就走,立馬同他橋歸橋路歸路;反倒是對崔凈空而言,由于無法割舍下她,他斷然不敢去冒險,只怕下回落在他們手里的便是馮玉貞了。 馮玉貞并不是固執(zhí)的人,她聽得進去話,只是喜安這件事委實刺激了她,還是擔心夜長夢多,可也找不出更好的方法。兩個人僵持之際,田泰打著燈籠拐過彎跑過來,看著是好不容易才尋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