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jian相他哥遺孀(重生) 第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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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湊巧,恰好院試之后第二年就趕上秋闈,春闈又在秋闈轉(zhuǎn)年過來?!?/br> 崔凈空向她解釋完了,看著她領(lǐng)口緊束,總覺得這些卡著脖子喘不上氣,伸手要替她解開。馮玉貞卻按住這人驟然間落在她頸上的手,眼中劃過一絲嗔怒,羞惱地暗想,這人怎么這樣不知節(jié)制? 他一瞬間便反應(yīng)過來馮玉貞生出誤會,卻只覺得有趣,于是并不反駁,反而探入衣領(lǐng),在細(xì)滑的皮膚上掠過,繼而順勢低下頭,兩唇相接,勾她的軟舌。 這人…… 明明說正事,又莫名其妙干起這檔子事。 她膽子大了些,拿拳頭錘他肩膀,這點(diǎn)小打小鬧聊勝于無,崔凈空才肯放開她,鬧著鬧著真動了意,抱著人冷靜一會兒,平復(fù)下來才道:“最遲明年夏日,嫂嫂便要隨我踏上去京城的路了?!?/br> 他云淡風(fēng)輕的話語里展露出不加掩飾的狂妄來,篤定自己衣錦返鄉(xiāng),他低頭望著馮玉貞烏黑的發(fā)頂,她好似亳不懷疑,只點(diǎn)一點(diǎn)頭,全然地信任他。 心口微熱,崔凈空想起方才在中堂,那位魏都事拎著兩盒君山銀針來,兩人打了半天太極,對面人才隱晦說明來意:家中小女豆蔻之年,同崔凈空很是登對,不知他可有此意。 自從崔凈空高中解元,眾方的打探從未斷絕,尤其是他年輕有為,加之品貌不凡,豐州境內(nèi)的不少官員有些動意,然而真正上門的,這位消息靈通的魏都事確是第一個。 之所以這樣慢,一方面是崔凈空無父無母,親緣淡薄,瞧著好似八字太硬,足以嚇退一波人;再說進(jìn)黔山的路途崎嶇難尋,外人想要進(jìn)山都要耗費(fèi)幾天功夫,好不容易到了地方,才被告知,原來前兩天搬走了。 至于搬去的具體位置,村里只有那么一兩個人知道,除此之外,僅有一些村人看到當(dāng)天遠(yuǎn)去的馬車。于是又得花費(fèi)精力去鎮(zhèn)上找,碾轉(zhuǎn)半月,這才敲開門。 然而,這位年輕的解元卻果斷拒絕了這門瞧上去甚為合適的親事。說辭自然還是那一套,未取功名,不談婚嫁。 崔凈空往日里不去細(xì)想,今日聽魏都事說了半天,他明面聽著,魏都事掌管陵都出納文移,在陵都當(dāng)?shù)赜行╊伱?,可他只要一想到,自己身邊出現(xiàn)除了馮玉貞之外的其他女子,就會不自覺比較,她會是什么樣的女子呢? 她也會有寡嫂嘴邊的那一粒紅痣、宛若她一樣修長的脖頸和難行不便的左腿嗎? 更何況,崔凈空是無法離開馮玉貞的,念珠沒能約束他,能夠抑制疼痛的寡嫂卻做到了。所以一開始就打定了主意,直到現(xiàn)在也不打算改,唯有把人扣在身邊,時刻看得見、摸得著,崔凈空才會覺得安心。 他腦中思索著這些事,想起婚嫁一事,冒上來一個念頭,聲音軟下來,下頜抵在她鬢角,道:“嫂嫂,待我們?nèi)チ司┏?,便與我成親罷?” 可在他意料之外,馮玉貞并沒有柔聲答應(yīng),相反,懷里人的身體驀地僵住,崔凈空面色一沉,手掌輕輕攥上她的腰肢:“嫂嫂,你還是不愿意?” 話音忽地變低,他貼著她的耳側(cè),明明親密地如同情人般耳鬢廝磨,眼睛卻極冷地盯著馮玉貞神情不安的臉。 崔凈空低笑一聲,似怨非怨地自嘲:“嫂嫂與我昨晚才做了真夫妻,難道這也有假嗎?還是說……嫂嫂不過一時興起,想著無聊解悶,玩玩而已,只我年歲小,錯把露水情緣看成一夜恩愛,竟然當(dāng)了真?!?/br> “不是!” 一番話下來,馮玉貞簡直如同被潑了墨的白紙,被他驚世駭俗的話驚地忽地從他懷里直起身,顧不上難受,連忙道:“你說的太突然,我一時沒繞過來罷了,我、我自然是認(rèn)真的,不是什么玩弄你……” 說到最后,聲若蚊蠅,臉都漲紅了。 可崔凈空側(cè)過面,語氣仍然保有一些失落,長睫在眼瞼垂落一片陰郁的暗影:“可是真的?” 馮玉貞連連點(diǎn)頭:“真的?!?/br> “既然如此……” 崔凈空臉上這才雨后初晴,他露出清雋的笑意,一派光風(fēng)霽月,謙謙公子,卻攥上馮玉貞的手腕,他求她:“嫂嫂幫我?!?/br> “……嗯?” 光天化日之下,正房的門又嚴(yán)絲合縫合住了,團(tuán)圓和吉祥端著午膳,局促站在門外,俄而兩兩相望,空余兩聲嘆息。 日頭升到正空,門才緩緩打開。崔凈空打起簾子,他的臉雖然仍舊漠然,卻叫人覺得此時頗有幾分神清氣爽。 “飯放在桌上,之后出去罷?!?/br> 兩個丫鬟便按照吩咐,低著頭送進(jìn)去,放下午膳,正要走出去,卻聽見床榻上傳來女人微弱的喊聲,喊得是“吉祥”。 吉祥忙走近床榻,她只不經(jīng)意間匆匆一瞥,立馬低下頭,應(yīng)到:“奴婢在。” 馮玉貞趴在床榻上,烏發(fā)亂挽,盤扣解開大半,可衣衫還算完整,只是一只手掌朝上攤開,五指微微顫抖,好似耗盡體力,再握不住什么物件似的。 她的臉悶在枕頭里,耳垂像是一個小巧的紅珠子。 悶悶的聲音飄出來:“麻煩你端一盆水來,我要凈手?!?/br> 下午,崔凈空和嫂嫂喝過兩盞茶,方才總算舍得從府上出來。他不忘領(lǐng)著田泰,行至一方茶館前,叫田泰在門口等著。 這時候茶館中只稀稀拉拉坐著三四個人,角落里一位戴著斗笠的人兩手環(huán)在身前,閉目等著。 崔凈空走到桌旁,站在他對面,將一小捆藥包放在桌上,手下一推滑到他面前。 坐都不坐,腳下一轉(zhuǎn)便要走,卻被身后的人無奈叫?。骸按迌艨?,上回小姐夜半發(fā)熱,那幾日我才未去及時看顧磚房左右,怪我倏忽。你打也打了,我不收報酬為你辦了半個月的事,還想怎么著?” 出聲的人抬起手,指節(jié)向上一頂,斗笠下露出一張俊秀的臉,眼圈微微發(fā)青,傷口看起來已有了一些時日,來人正是阿繕。 崔凈空聞言扭過身,眼睛冷冷刺在他身上,譏諷道:“世子殿下說得輕巧,倘若那日我晚回去半步,事情可有動動嘴皮子便能挽回的余地?” 第42章 窗臺之上 阿繕見崔凈空油鹽不進(jìn),臉上也沒什么好臉色,然而礙于他手里的藥,還是做出退讓:“三件事,不收報酬?!?/br> 崔凈空出聲,不容置喙:“五件。” 兩個人達(dá)成微妙的平衡,各取所需,崔凈空才坐到他對面。 阿繕將桌上的藥包收起來,將近日鐘府的動向告知于他:“鐘濟(jì)德身體已是江河日下,對你日漸憎惡,常常在書堂便破口大罵,罵你狼子野心、忘恩負(fù)義?!?/br> 店里的小二奉上兩杯茶,原是阿繕點(diǎn)的,崔凈空只擺放在身前,他在府上早就和寡嫂品過兩盞,并不欲喝,只是將茶盞捏在手里,淡淡道:“到底是老邁昏庸了,沉不住氣?!?/br> 阿繕道:“你把他重回官場的路堵死了,滿盤皆輸之下,更易昏招迭出,就算是雇兇殺人……也不是干不出來。” 鐘濟(jì)德咽不下這口氣是其一,除此之外,更多的還是因為——他感受到了恐懼。 崔凈空在他身邊裝作謹(jǐn)小慎微的謙遜弟子整整四年,當(dāng)時個頭還不到他肩膀的,不過只有十二三歲,便已有這樣深沉的城府。 沒人比他更清楚崔凈空的天賦,此子天資聰穎,莫要說現(xiàn)下高中解元,只怕來年會試也當(dāng)名列前茅。如此心氣和才能,崔二絕非池中物,到時候登上金鑾殿,入了天子眼,便無人再能攔他了。 鐘濟(jì)德哪兒能不怕呢?崔凈空一朝得勢,回想起當(dāng)年被他半日罰跪,和刻意尋事挨的板子,還有他欲圖調(diào)換他和鐘昌勛的考卷,一樁樁的事,到時候又該當(dāng)如何,崔凈空會不會回頭報復(fù)呢? 鐘濟(jì)德年邁,骨頭都快散架,再經(jīng)不起半分的不確定,于是打算先下手為強(qiáng),在崔凈空仍是一個手無寸鐵的書生時便解決這個隱患。 崔凈空抬起眼眉,指尖在桌上敲了一敲,沉吟道:“他若是要取我性命,自然不會現(xiàn)在動手,那便是……” 說到這兒,兩人對視一眼,點(diǎn)一點(diǎn)頭,都明白對方的未盡之意。 崔凈空風(fēng)頭正盛,突然間暴斃府中,難免引起眾方注目與揣測,得不償失。 因此,更大的可能,是在他赴京趕考的路上出手。但凡出遠(yuǎn)門就絕不算太平,路上危機(jī)四伏,竄出一兩個攔路的土匪,亦或是遇上兇煞的大蟲,也并不是沒有的事。 一個趕考的書生神不知鬼不覺半途消失,倒也是不算太稀奇的事。 知道鐘濟(jì)德已經(jīng)到了狗急跳墻的地步,崔凈空對于自身安危倒沒什么額外的擔(dān)憂,他只是不由得想起府上的馮玉貞。 只有兩個丫鬟和一個管家,唯一一個身強(qiáng)體壯的田泰還被他帶在身邊。雖說鐘濟(jì)德目標(biāo)是他,可誰知道他會不會改了主意,等不及從旁出手呢? 崔凈空思忖片刻,道:“你這兩日給我挑幾個人?!彼袅艘粫?,又添上一句:“不要長得太好的。丑一點(diǎn)最好?!?/br> 丑一點(diǎn)的……? 阿繕面色微妙,他雖不解其意,還是應(yīng)承下來。 “夫人,來了一位木匠?!?/br> 團(tuán)圓向坐在檐下的女人欠一欠身,馮玉貞聞言,手里的活計一頓。 那日云雨之后,雖然幾個奴仆嘴頭上未變,仍然畢恭畢敬喚她夫人,甚至比前些日子更甚。但這幾個人誰不是心知肚明她和崔凈空為叔嫂,揣著糊涂當(dāng)明白呢? 每每聽到這聲欲蓋彌彰的“夫人”,馮玉貞便覺得心口突地一跳,很不自在。 她嘆一口氣,將手里的針別在繡面上,抬頭略有些疑惑道:“木匠來做什么?” “回夫人的話,前兩日美人榻被蟲蛀塌了,李管家找木匠重新搬進(jìn)來一張?!?/br> 這座宅子曾是知縣當(dāng)年來此任職亭長時的府邸,里面的陳設(shè)雖然十分考究,但到底大半都已經(jīng)老舊,經(jīng)不起太大的動靜。 聽到團(tuán)圓的話,馮玉貞驟然間反應(yīng)過來,面上登時浮現(xiàn)出羞惱的霞云,抿唇不語。美人榻哪里是蟲蛀壞的……是崔凈空非要折騰她,硬生生胡鬧塌的。 春風(fēng)一度過后,崔凈空便順理成章地與她同床共枕。李疇是很有眼力價的,當(dāng)天晚上,兩個枕頭便整整齊齊放在正房的架子床上,連大紅燈籠都掛上房檐了。 還不忘吩咐丫鬟們換上一套鴛鴦戲水的紅被,要不是怕大張旗鼓,加上馮玉貞極力阻止,估計恨不得把囍字都張貼在窗花上。 他這下可正好搔中癢處,崔凈空夜里甫一進(jìn)門,瞧見院子里的紅燈籠,再推開門,就嫂嫂坐在床邊等他回啦,大紅的喜被、點(diǎn)著紅燭,宛若兩人新婚一般的布置,嘴唇便微微翹著,一直到隔日早上都沒放下,破天荒給了他們幾個好臉色。 然而對馮玉貞而言,之前她不察,無非覺得崔凈空年紀(jì)小粘人,也不礙事,然而青年一朝開葷,欲念極重,食髓知味得厲害,讓她遭了大難。 這么幾天下來,馮玉貞委實怕極了這個長著一張清心寡欲的玉面的小叔子,他只要啟唇喊一喊“嫂嫂”,幽深的眼眸輕掠過她,馮玉貞便覺得自己的腿不聽使喚,兀自發(fā)軟,腰眼酥麻,恨不得就地化成一團(tuán)熱融融的春水。 美人榻的事要退回兩天之前——崔凈空這幾日在家里閑居的時候多,來得及和她用早晚膳。 大清早,馮玉貞的胃口還不錯,她被崔凈空養(yǎng)的逐漸長了一些rou,自然稱不上珠圓玉潤,總比之前那副凄苦伶仃、任人欺凌的模樣好看。 再說她生有一張清麗的鵝蛋臉,兩頰掛些rou,反倒顯得歲數(shù)小。本來就和小叔子差不了兩歲,這樣愣一瞧,看著倒比崔凈空一樣大。 她挨不住辣,每次塞不了兩筷子就得撂下,卻又愛吃,沒忍住將一個干辣椒夾進(jìn)嘴里,頓時便被辣地張嘴,往外呼氣。 嘴唇發(fā)麻,不自覺伸出一點(diǎn)舌尖,順著豐潤的下唇舔過,齊整的貝齒往下輕輕咬住,壓出一道淺淺的痕跡。 馮玉貞顧不上他,不知道崔凈空只草草吃了兩個包子,很有些魂不守舍地支著腦袋瞧她。 于是本來說好吃完便出門的人,又牽她回房,馮玉貞不知就里,以為他有什么要事要同她說,還沒張口問,卻見崔凈空伸出手,拇指在她唇珠上輕輕一壓。 繼而低下頭,捧著她的臉,在腮邊細(xì)細(xì)密密地親,如雨點(diǎn)一樣落在她的耳根和下頜,偏偏若即若離繞過她的唇,最后見人眼睛濕潤,才側(cè)頭吻她的嘴唇。 馮玉貞被親得喘不上氣,眼尾泛紅,被崔凈空就近放在臨窗的美人榻上。 這方美人榻并不寬闊,馮玉貞有時候坐著繡累了,眼睛酸疼,會在榻上稍稍半依著歇會兒。 馮玉貞有晨起通風(fēng)的習(xí)慣,因而此刻窗牗大開,這下石頭砸自己腳上了,馮玉貞怕得厲害,扶穩(wěn)窗臺的手連指尖都用力地發(fā)白,把那些將出未出的聲音死死噎在嗓子里,生怕跑進(jìn)第三個人的耳朵里。 概因美人榻狹窄,只得貼得很緊,崔凈空也許是真想把這個任他搓圓揉扁的寡嫂揉進(jìn)懷里,馮玉貞人已經(jīng)有些癡了,崔凈空更甚,一開始還斟酌著力度,后來便隱隱發(fā)了狠,美人榻跟著吱扭吱扭有規(guī)律地作響。 云銷雨霽之時,馮玉貞趴在窗臺直著眼睛,細(xì)細(xì)喘氣,殘留一絲余韻,兩人難舍難分,美人榻卻不堪重負(fù),噼里啪啦散了架,身體驟然下墜,還好崔凈空眼疾手快把人撈在懷里,他結(jié)結(jié)實實摔了下去。 馮玉貞驚慌之下好像摸索勾住到了什么,一時間驚魂未定,沒有去細(xì)想,因而并未發(fā)現(xiàn),身后的崔凈空定定看著自己的左手腕—— 自從他十歲起被強(qiáng)行按住套上的念珠,七年下來透亮的琥珀都因為長期浸潤著他的血rou而變色,顆顆念珠之間血跡斑斑,用盡全身解數(shù)也無法拽下來。 頭一回親手殺人那年,疼痛難忍,宛若被人用錐子撬開腦殼,崔凈空一度在劇痛下將匕首壓在手腕,割出一道鮮血淋漓的傷口,他閃過一個真切的念頭,不若把左手腕整個切下,換來一勞有逸。 簡直已經(jīng)跟他的骨血融為一體的念珠,今日卻被手無縛雞之力的寡嫂無意間一扯,就這樣輕輕松松扯了下來,卡在手上。 崔凈空暗中試了試,還是掙不開,更無法接著往下脫,跟卡死在這個位置似的。他好似明白些什么,又將它拽回了原位。 青年抱著她安靜片刻,不多時,馮玉貞被摟著抱起,兩人這才從那片倒坍的美人榻廢墟里走出來。 想起那天被架到窗臺上胡來的場景,馮玉貞臉皮薄,自覺很見不得人。 本來覺得并無這個必要,馮玉貞歷來簡樸,也不是非得有一個美人榻,可既然新榻已經(jīng)叫人家做好送到門口,還是要去接一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