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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經(jīng)營書肆日常 第87節(jié)

    “不?!毙l(wèi)競什么都可以答應(yīng)她,但是下廚是他的底線。

    柴火已經(jīng)劈好了,秦東籬燒火很在行,衛(wèi)競淘米,把鼎鍋架上,留它在那里燒著。

    可是秦東籬心有不甘,只會燒火,這豈不是顯得她比衛(wèi)競沒用:“要不要我來給你找點配料?”

    “這個可以?!毙l(wèi)競把全部的櫥柜打開,喊出行動口號,“找辣椒!找辣椒!”

    “好的!好的!收到!”

    衛(wèi)競開一個柜子,秦東籬摟一個柜子,吳赴讓人準(zhǔn)備的東西果然齊全,撈了一圈,桌面上就擺不下了。

    紅辣椒干,辣椒粉,辣椒油,花椒,尖椒,青色大菜椒,中菜椒……

    “那就再做一個虎皮青椒吧?!毙l(wèi)競拿了兩個中菜椒,“這種個頭——聞起來是挺辣的?!?/br>
    秦東籬開始點菜:“炒菜放點咸魚rou吧。”

    “可以,你選一條喜歡的來?!?/br>
    “可以再放點蝦米嗎?”

    “當(dāng)然,蝦米必須放?!?/br>
    “再來點魷魚,可能是魷魚,我分不清觸手怪?!?/br>
    最后,在秦東籬走到螃蟹面前,衛(wèi)競顫抖地打斷她:“再放,全都要放完了,痛風(fēng)警告,我們節(jié)制一點。”

    然而秦東籬仿佛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她從來沒有見過如此荒誕的怪相,什么人該說什么話,都是有跡可循的,于是她開始確認(rèn):“你在和我談節(jié)制嗎?”

    衛(wèi)競一個后仰,小臉一紅,欲言又止。

    ……

    翌日,秦東籬又一次被一個大頭蹭醒,緩緩睜開眼睛,陽光已經(jīng)灑進(jìn)來了,露臺上的花格外新鮮,今天天氣也不錯。

    “東籬,”衛(wèi)競興奮地看著她,兩眼放光,“我們?nèi)ズa灠?!?/br>
    秦東籬伸個懶腰,小伙子,精力相當(dāng)旺盛啊。

    他們兩個的海釣屬于幼兒園水平,想開船也不會,去巖灘找個好位置下桿就行淺釣一下圖個樂就行,提前體驗退休生活。

    拿了魚竿出門,遇上一個紅臉的本地人,他看看書肆的牌子,又看秦東籬和衛(wèi)競不像是本地長相,磕磕巴巴地用官話禮貌問:“兩位是書肆的老板吧?你們這里印的日歷不錯,圖畫真清楚啊,我來就是想問問,那媽祖畫像印不?。俊?/br>
    “媽祖?畫像?”衛(wèi)競沒聽說過這項業(yè)務(wù),直到對方遞過來一張皺皺巴巴的紙,那紙的大小比例和符紙很像,上面大紅色背景,畫了一個媽祖的形象,一看就是貼在祭牌上供奉用的。

    內(nèi)地貼玉皇大帝,三清,玄武大帝的更多,海邊的漁民更多信的是媽祖。

    秦東籬呼吸一滯,書肆還能印這個呢?

    “這不是紙扎店或者廟里印的嗎?”秦東籬小聲吐槽。

    那位本地人也沒有辦法:“打仗時間太長,海禁太頻繁,已經(jīng)沒有多少鋪子了。”

    打了幾十年的仗,自收復(fù)照興開始,漁農(nóng)也還好,小手工業(yè)基本維持不下去,能活下去的生意,都是跟前線掛鉤,有大量供給需求的。

    老百姓忙于保命,既知神佛無用,當(dāng)然關(guān)得多了;如今戰(zhàn)事漸漸平息,他們也得到了稍微穩(wěn)定安全的打漁期,求媽祖保佑的習(xí)俗開始恢復(fù),何嘗不是百姓走向安定的一個現(xiàn)象。

    作者有話說:

    奇怪的副業(yè)多了起來。

    感謝芳草萋萋的3瓶營養(yǎng)液!感謝ari-apr的26瓶營養(yǎng)液!

    第86章

    ◎肯定站古方婕啊◎

    聽說自然書肆有人住進(jìn)去了,想也不用想,肯定是老板,附近消息靈通,出海的船老大就派人找了上門,之前買的日歷本就很好,下個月出海了,還想帶點媽祖畫像保平安。

    “可以印的,但需要點時間,你們還有多余的樣圖嗎,我參考參考。”秦東籬也不說會不會虧本,她能在這里開書肆,已經(jīng)是做慈善了。

    “那真是太好了!”他看著兩人手里的魚竿,非常熱情問,“你們是打算去海釣嗎?我們那里有專門釣魚的地方……”

    這就是人脈?。?/br>
    這都是退休項目的人脈??!

    “那真是給你們添麻煩啦!”秦東籬歡喜地說道。

    那人連連搖頭表示:“不麻煩不麻煩,現(xiàn)在交個朋友,以后都是熟人。嗯……除了媽祖,土地公也可以印嗎……”

    “……”秦東籬笑到,“可以可以?!?/br>
    你們還有信什么的,一口氣報了吧,她秦東籬今天就入鄉(xiāng)隨俗,就當(dāng)了解本地傳統(tǒng)民俗文化了!

    出門前還說沒有船,只能去岸邊解解饞,沒想到剛出門,接個生意,還能配送開船教練的。

    小舟不會開太遠(yuǎn),內(nèi)海一片太平,外海就不一定了。

    “這一片海域可以游泳,很安全?!苯叹毦褪钦疑祥T的那位紅皮膚漁民,叫陳寬,三人赤著腳上了漁船,剛一出去,秦東籬就害怕了,越往外,海越深,越藏著未知……

    衛(wèi)競手指纏上了腰上系著的繩子:“你有深海恐懼癥嗎?”

    “沒有?!鼻貣|籬只是一個恍惚,就看見他已經(jīng)露出了白晃晃的八塊腹肌,大腦發(fā)出警報,“你干什么去?”

    衛(wèi)競朝她笑了笑,又脫掉了外褲,把夏天穿的不過膝蓋的里褲褲頭重新扎緊,一個猛子扎了下去。

    “嚯——”秦東籬看他忽然潛入海中,興風(fēng)作浪,像一條分水白龍,太厲害了,她也想下去玩!

    陳寬哈哈大笑,看出了秦東籬的心思:“秦老板想去游泳嗎?就怕你們這種不是海邊長大姑娘,會放不——”

    開。

    “噗通”一聲,陳寬話還沒有講完,船上就剩一見外套了。

    “衛(wèi)——競——”她也下來啦!

    浪花打在頭上,海里完全不是表面上看起來的平靜,只要一如水,就能感受到時而涌上來將她往海邊推過去的大浪,和退潮時拼命將她往海底卷的暗流。

    一只手?jǐn)堊∏貣|籬,把她帶出海面一點點,衛(wèi)競看她沒有浪頭高,被拍下去都不知道。

    陳寬還在整理漁網(wǎng):“阿競放心吧,這里非常安全,在這跳海自盡都死不了,放心去游?!?/br>
    “有這么安全?”秦東籬搭上漁船歇會兒,讓船帶著她走,船的速度比她快,可以感受海水快速滑過皮膚的清涼。

    衛(wèi)競掉頭,朝她游過來,速度很快:“到中流擊水,浪遏飛舟!”

    “我去前面看看!”秦東籬松開了手,身體橫過來,腳往船身一蹬,借力游向左側(cè)。

    太陽越升越高,一個巨大的影子投在水里,秦東籬心跳加速:這是什么龐然大物?

    鯊魚?

    “東籬!”

    衛(wèi)競遠(yuǎn)處的呼喚,致使秦東籬回頭,她正要往船那邊去,可無形的壓迫感已經(jīng)沿著海浪無聲地蔓延過來,將她整個人包裹住。

    不是說這一帶很安全的嗎……秦東籬懵掉了,她還在拼命往回游,哪怕知道自己不是背后那位海洋殺手的對手。

    它要追上來了!秦東籬感覺死亡又一次靠近,腦海中沒有別的念頭,只是盯著船上的陳寬看,想他到底是什么人——

    嘩——

    巨大的身影來到她的身側(cè),黑色的魚身,朝她側(cè)露出白色的肚皮。

    “我來了——”衛(wèi)競興奮地聲音由遠(yuǎn)及近,撲打出很夸張的水花,又一條小一些的巨獸向他游過去

    秦東籬沒有被大魚攻擊,海洋兄弟這配色也不是大白鯊,而是……

    啊啊啊啊?。。。?!

    胖虎!

    “我的媽啊……”秦東籬想,虎鯨近海擼人來啦!

    可以摸摸嗎?秦東籬小心翼翼出手,碰到了胖虎的肚皮,媽啊,老天鵝啊,這是她秦東籬可以摸到的虎子嗎?

    人生巔峰了,秦東籬想看看水里的虎鯨,頭還沒有完全沒入水中,那虎鯨便動了,想要把她繼續(xù)往海邊推。

    “它們叫虎鯨,會救人的,所以這片海域很難死人,”陳寬也把船劃過來,“以前倭寇大肆撲殺虎鯨,導(dǎo)致我們這邊的虎鯨越來越多。他們對人很親近的,有虎鯨在的地方,就不會有鯊魚,好多人還被它們救過,所以漁民看到虎鯨,就是看到了大海上真正的護(hù)身符,哪里會舍得殺呢。也是因果報應(yīng)吧,虎鯨看到身穿倭寇戰(zhàn)甲的人掉進(jìn)了海里,都不搭理的?!?/br>
    “總督府也三令五申,嚴(yán)禁漁民獵殺虎鯨……”

    秦東籬已經(jīng)和胖虎開始了忘我的嬉戲追逐,海釣?海釣早拋到腦后了!

    “吳赴來了?!毙l(wèi)競游過來叫她,“正好,該上岸了?!?/br>
    “啊?”

    “看起來有事,不然他會在書肆里等我們的。”

    秦東籬馬上變成冷漠臉:“可是我在放假,不談國事?!?/br>
    “雖然我也支持你,但是我們還得上岸,”衛(wèi)競給她摸摸指尖,“皮都皺了,要脫水的?!?/br>
    .

    東南總督府終于撇清了關(guān)系,證明了清白,總督古時芳——古方婕的爺爺,坐在首位松了一口氣:“過山風(fēng)總算放過我們了。”

    哪里是過山風(fēng)放過他們了,而是朝廷、皇帝放過他們了。

    座下一位副將開口:“說起來,秦王殿下到照興也有一段時日,聽說他還沒有成親,只是身邊跟了一位沒有名分的姑娘。要是能和秦王殿下聯(lián)姻,親上加親……”

    “你又在聽誰胡言亂語,”古時芳一想到秦王、不、一樣到秦王身邊那個姑娘,更是頭痛,“不管是誰讓你來打聽的,回去告訴他們,秦王的主意別打了。”

    副將一愣:“總督?為何?”

    以前最看好秦王的,不就是您嗎?

    一提到這個事,古時芳就胸口悶:“你那邊的間諜是不是沒清干凈?現(xiàn)在誰還不知道,秦王身邊的姑娘在過山風(fēng)里也是有頭有臉的,你倒好,要和過山風(fēng)搶男人,吃了熊心豹子膽了!讓你的人都老實點,沒名沒分的,恐怕不是那個秦老板,是我們秦王?!?/br>
    吳老將軍也開口道:“秦王作為親王,本該留在京城,要聯(lián)姻也是和京城的聯(lián),你看京城哪一家有過動作?更不用說能把秦王從京城帶出來的那個女子,簡直是她走到哪里,過山風(fēng)跟到哪里。”

    “這次要不是我們在過山風(fēng)里面有人,誰能保證陛下對總督府的態(tài)度?五名大將?。?!”古時芳聲音都還是顫抖的,不是受到驚嚇,而是被氣得,被滲透,何嘗不是打了一場敗仗。

    另一人擦擦額角的汗:“那就留一個過山風(fēng)在我們身邊?”

    “中田山那里已經(jīng)有一窩了,這多出一個沒什么?!惫艜r芳很看得開,“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我們加強府內(nèi)自查,還有照興的控制,總不會錯?!?/br>
    老吳家那邊的人急問:“下一戰(zhàn)什么時候打!?把倭寇趕盡殺絕,方婕出海時,才能多一分保障?!?/br>
    古時芳愁眉不展:“京城來信,朝堂上有半數(shù)人不同意由她率領(lǐng)大軍出海,還想拖延時間,把她嫁出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