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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經(jīng)營書肆日常 第16節(jié)

    古方婕說:“老板你放心了,我也學我表哥,用晚上的時間教云嘉做更大的賬,白天就交給他好了?!?/br>
    說完,她扭扭捏捏問道:“可以嗎?”

    當然可以,秦東籬看著窗外燦爛的夏日光景,心里美滋滋想,臨時工的工資請來一個做賬大佬,哪怕加上包吃包住,還是劃算的要死。

    衛(wèi)競回來也是中午了,他不是一個人來的,到二樓見秦東籬的時候,身后跟著呂大夫。

    二樓要比一樓熱一些,對他倆來說,會出汗,但對秦東籬而言剛剛好。

    “呂大夫?”秦東籬看向衛(wèi)競,這很明顯,人是他帶回來的。

    “誒,我來看看?!眳未蠓蜃聛?,衛(wèi)競拉住上前湊熱鬧的符粱,低聲哄她離開:“吃飽了嗎?吃飽了就去玩小狗。”

    秦東籬痛的原因,和她之前的割腕有關(guān),得吃幾服藥補一補,好在現(xiàn)在是夏天,最好治的時候。

    之后,衛(wèi)競就承擔了秦東籬之前的工作,刻花模,排版,印刷,構(gòu)思桌游。

    “老板,”古方婕看不懂了,憋了半天的疑惑終于在只有兩個人的房間里吐露,“你真的不是我表嫂嗎?”

    秦東籬眨眨眼:“怎么會?”

    “可是,你為什么會……”她咬咬牙,“你和我表哥說那個,就很自然啊,我大哥大嫂新婚那兩年,都沒有你們那么老夫老妻好吧?!?/br>
    因為這個?秦東籬愣住了,她不知道該怎么說,因為這是兩個社會環(huán)境下的兩種不同的觀念認識,把另一套理念搬到現(xiàn)有的世界里,是說不通的。

    古方婕蹲到床頭,小聲地震驚地繼續(xù)透露:“你知道我表哥都拜托呂大夫做了什么嗎……他問呂大夫能不能做月事帶?。?!”

    “這真的不會太過了嗎?”

    ???

    “你說什么?”就算是秦東籬也沒有想到,衛(wèi)競還想到做這個。

    要不是古方婕說出來,估計秦東籬得到快來的那一天,才會想起這里沒有衛(wèi)生巾,只有麻煩還不能保證衛(wèi)生的月事帶。

    一聲咳嗽,打斷她們的談話,衛(wèi)競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了房門外,他示意古方婕先出去。

    “……”古方婕沒辦法,她還是有些怵這位表哥的。

    不,應(yīng)該說,除了秦老板,大家對衛(wèi)競的態(tài)度都帶著些許恭敬,包括新來的云嘉。

    云嘉對衛(wèi)競的尊敬,來自于市井小民天生的察言觀色,他是能察覺到書肆的伙計對衛(wèi)競?cè)粲腥魺o的邊界感,作為“公司新人”,職場剛跳槽的老油條,他也跟著計較起來。

    秦東籬現(xiàn)在好受多了,但是要遵醫(yī)囑,還得再躺躺,她就看見衛(wèi)競把古方婕剛才坐過的凳子移開,換了一張沒人坐過的,挨著自己坐到了床頭和她說:“古方婕什么大喇叭,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搞出來呢,她就在這叭叭一通說了?!?/br>
    “成不成都沒事,謝謝?!鼻貣|籬真情實感,西子捧心,“是我麻痹大意,差點忘了古代條件跟不上我以前的需求。”

    衛(wèi)競嘿嘿一笑:“那是因為你穿過來不久,不像我,在這邊活了二十年了,知道的東西更多。怎么樣,感動嗎?”

    “暖暖的,很貼心?!鼻貣|籬點頭,表情誠懇,“衛(wèi)競,那升級版貴不貴?。俊?/br>
    衛(wèi)競被問住了:“不知道,但不會貴到哪里去的,我還特意和呂大夫說了,如果能夠研發(fā)出更好的衛(wèi)……月事帶,還可以造福普通百姓,改善更多女性的衛(wèi)生條件。”

    他摸著下巴,琢磨道:“呂大夫是個聰明人,他應(yīng)該知道我的意思的。”

    秦東籬好奇問:“你是不是以前為你娘——”

    “沒……你知道的,就這樣的禮教制度下,我要是敢說,估計只能挨一個大嘴巴子。不止如此,別的也很講究,我哪里記得住那么多規(guī)矩!”衛(wèi)競否認,嘆氣,“也就是和你在這住著,我才覺得有點喘息的機會?!?/br>
    秦東籬一直覺得,穿過來這段日子,好像也沒有很差,開店鋪的老板很多也是女子,比如成衣店掌柜,布莊主人霍聊,還有來去獨行的衛(wèi)競的表妹,古方婕……

    “有那么窒息嗎?”她是真的好奇,好奇南山巷以外的天地。

    要不是時間來不及,衛(wèi)競也不想這么莽撞,直接找姓呂的給弄。

    這樣一來,皇宮里的那點人一定會知道的。

    衛(wèi)競聳肩:“那也還是看地方了,比如我們東望州清靜,就還行,呼吸順暢?!?/br>
    有了云嘉看店,田黍能夠騰出更多的時間來印刷,書院和自然書肆簽下了全部契約,包括王孫筆齋的毛筆,這把王掌柜樂壞了。

    田黍又一次從啟蒙書院回來,臉色有些差:“東家,高夫子讓我知會你一聲,這幾日有另外兩間書肆,照抄了我們的筆記本模樣,復刻出來賣,還拿去書院,想做大生意?!?/br>
    來大姨媽第一天的秦東籬是大早上被痛醒的,呂大夫不負所托,真的搞出了更舒適干凈的月事帶,這玩意兒還讓他發(fā)了一筆小錢,本來呂大夫的醫(yī)館看小孩的多,漸漸地,變成了婦女兒童病患,還打出了口碑。

    作為“發(fā)起人”衛(wèi)競,也分到了一筆,主要是呂大夫不敢不分……

    秦東籬被痛到翻了一個白眼,擺擺手,讓田黍不要放在心上:“學我者生,似我者死?!?/br>
    線圈筆記本已經(jīng)上架了,銷量也不錯,尤其還有老活動,這次是買兩本線圈筆記送一支王孫筆齋的毛筆。

    王孫筆齋也是漸漸在自然書肆的專柜里打出了名號,外觀質(zhì)樸,筆匠把心血都投注到了筆毛身上,對于貧寒家庭的讀書人而言,是真正的物超所值,就是書肆不主打買筆,筆齋也專供書肆,不再零售,以至于不少人日日蹲守,經(jīng)常斷貨,買到還要運氣。

    南山啟蒙書院也采購了一批線圈筆和王孫筆當做獎品,有的孩子家里還有念書的兄弟姐妹,看到他的線圈本,就找過來了。

    讓剛把課堂筆記偷過去的那兩間書肆瞬間傻眼,怎么又出新的了,他們才剛蹭上熱點??!東望州書肆本來也沒有幾間,以前都是大家不分伯仲一起擺爛,現(xiàn)在突然有一家開始加速,和他們拉開距離,競爭就起來了。

    作者有話說:

    感謝錦貴妃千里送伙計!

    第20章

    ◎隔壁賣鋪子的送六只狗呢◎

    從自然書肆開張到現(xiàn)在,上門拜訪的人不少,今天又來了一個熟悉的陌生人,他們的鄰居兼吃瓜對象,篆刻店的老板。

    “家里最近忙,一直沒空來串門,”老板自報家門,“我是勒燕閣的老板,姓陳,叫我陳姨吧,小秦上次見我還是幾年前呢,可能都有點忘記了。”

    “陳姨。”秦東籬招待她坐下,在后屋的堂屋里,泡了茶。

    陳老板從袖子里拿出一卷房契和轉(zhuǎn)接契書:“我啊,打算回老家開店去了,這屋子你看,要不要?原本一百兩銀子的價位,我給你五十九兩。”

    她是有想擴地盤的想法,因為現(xiàn)在沒有招到過本地的伙計,大家都住她這里,可以少給一半工錢,但屋子卻只有那么大。

    可是六十兩……這可是一筆大錢。

    “我家那狗下了六個崽,帶不走,太麻煩了,留給你,外搭六條狗,六十兩你要不要?給姨一個爽快話,姨可是看你在南山巷孤苦伶仃最可憐,不然就給那開飯館的了?!?/br>
    秦東籬討價還價:“五十兩?!?/br>
    陳老板瞪大了眼睛:“誒你這丫頭,好心讓你怎么還要壓我價?”

    “姨,你那院子風水不好,”秦東籬看著app上給出的五十四兩銀子的報價,幽幽地說,“以前有個先生說,南山巷這頭容易出叛徒,我爹不信,你看看現(xiàn)在……”

    陳老板沉思片刻,眼里閃過一絲精明:“你是不是晚上聽到了什么?”

    “什么?姨,鬼宅你還賣六十呢!送狗也是給我辟邪的吧?”秦東籬瞳孔地震,開始回憶,“難怪我晚上有一次聽到了狗叫。”

    陳老板松了口氣,打斷她:“行了行了,五十五。”

    “五十三?!?/br>
    “五十四!”陳老板咬牙道,“丫頭,你就讓姨掙一點吧!”

    秦東籬松口:“那好吧,五十四就五十四了?!?/br>
    陳老板是個生意人,六條狗很快就讓家丁送來了,條子上約好的日子是后天交付,連帶里頭的東西她都不要了,走得很急。

    “我們老板說了,這個價太低,不要聲張,讓人聽了去?!奔叶∵€帶了話來。

    秦東籬點點頭:“我知道了?!?/br>
    今天也到了發(fā)放月錢的日子,田黍望著手里多出來的錢:“東家,多了六十個銅板。”

    “獎金?!鼻貣|籬笑瞇瞇地鼓勵他,“好好干!”

    “嗯!”田黍熱淚盈眶,東家花時間教他手藝,還多給他一筆錢……雖然這筆錢又會回到小殿下的手里。

    他們其樂融融搞團建大聚餐的時候,田黍和古方婕不約而同收斂笑意,警惕地朝同一個方向望去。

    衛(wèi)競皺眉:“怎么了?”

    “我好想聽見了一個女子的尖叫聲?!惫欧芥颊f話時,還看著那個方向,想要再聽一次,看看是不是幻覺。

    接著,田黍說的話,讓她篤定不是幻覺:“我也聽見了。”

    秦東籬和衛(wèi)競對視一眼,想起了一個多月之前的事。

    衛(wèi)競:“走!”

    秦東籬:“又有流氓了???”

    兩人異口同聲說出來,爭先恐后沖出院子。

    夜里的南山小巷還是一如既往的幽靜,伴隨他們奔跑的腳步聲,還有越來越近的喘息和哭泣。

    衛(wèi)競跑得快,沖在最前面,他一馬當先,大喝一聲:“滾開——”

    隨后又是一腳踹上去,把將姑娘逼近墻角的流氓踢開,他沒有去看那女子,而是乘勝追擊,將倒地的流氓扣住,準備移交官府。

    “你沒事吧?”第二個超過秦東籬的是古方婕,她跑上來,關(guān)切地問蜷縮在墻角,掩面啜泣的女孩。

    秦東籬跑了一小會兒,便捂著肚子倚在墻邊,好歹制止了惡性|事件的發(fā)展,她也不再著急追上去,而是忍著痛一點點滑落到墻根蹲著。

    這時候,又有人從她身邊提著燈籠跑過去,帶起了一陣小風,后面跟著一條大黃狗,在后面是一隊家丁。

    雕刻店的陳老板又來抓jian了。

    明天都要走了,這男人不消停啊,臨行前還要來約一炮。

    “活該!”

    “呸!你有什么臉在這里哭?”

    “多行不義必自斃,偷人不得好死!”

    “還有你!”老板轉(zhuǎn)頭罵道,她把那個渣男也扭過來了,“敢說不是你約過來的?”

    那男的衣冠楚楚,很是委屈和無奈:“真不是我……你為什么不信呢?”

    老板又呸他:“真是煮熟的鴨子——嘴硬!”

    “娘子,旁人都在呢……”

    衛(wèi)競可不管他們,只押著那個流氓,讓古方婕去報官。

    “哦?!惫欧芥颊礋狒[呢,依依不舍地離開了。

    “東家?”田黍追上來時,在秦東籬腳邊停了一小會兒,立馬跑前面去,“小衛(wèi)兄,您去看看東家吧,我來管住這廝。”

    衛(wèi)競朝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燈籠的背后,蜷縮在墻角的小身子若隱若現(xiàn),他趕緊往回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