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鬼，起來！」

    一大清早，父親粗暴抓起旭的頭發(fā)，將他拖進浴室，要他好好把自己清理乾凈去見客。

    只有在見客的時候，父親才會刻意為了掩蓋長年累積的酒sao味，在衣服及嘴里弄上做作的古龍水和薄荷味。那種假惺惺的味道總是讓旭很想吐。

    「你最好給我好好干。這傢伙很大方，甚至自己加了漲價續(xù)約的條款咧。嘻，這年頭的大人物真是錢多到沒地方花?！垢赣H喜孜孜地說。

    旭機械式地打理好自己時，對方派來接人的車已在外頭等候。那輛車身閃亮乾凈的黑轎車，很明顯與這個破爛的舊社區(qū)格格不入。

    父親把他跩到車邊，掛著做作不堪的笑容從接頭人手中接過沉甸甸的黑皮箱。皮箱里是父親唯一關心的東西。這么多年來的交易都是現金往來，也只有在這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場合，父親才會兩眼充滿生氣。

    「時間到了再把他送回來就好啦，要續(xù)租也可以，反正這小鬼怎么用都沒關係，不要弄壞就好。」父親露出兩排黃牙嘻嘻笑道。

    「了解，我會跟老闆轉達?！挂簧砗谖餮b的中年司機向父親扶帽致意，聲音略顯慵懶。

    車門關上后，司機打開音響，放了柔和的古典音樂，開始往旭下一年的「家」駛去。

    「車程一小時，你可以睡一下，」司機cao控著方向盤，語氣似乎變得比方才更加隨性，沒有多看后座的旭一眼，道：「你主人說的?！?/br>
    旭有些訝異地看著司機的背影。

    主人主動允許他休息，這還是第一次。

    「知、知道了?！顾p輕應聲，頭靠著車窗，闔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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