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你對我就沒有一點心動么
葉北莚是被一陣香氣饞醒的。 周日本想賴床,不知哪飄來的香味一個勁誘她饞蟲往外鉆。 她揉著惺忪睡眼,捂嘴打著哈欠坐起。發(fā)了會呆,腳在床底下劃拉過來拖鞋。 景楠卿一手撐在大理石料理臺上,小臂肌rou紋理賁起,一手提著細口咖啡壺,讓細膩的水流繞圈沖刷著濾紙。 白色陶瓷過濾器坐在胡桃木架子上,內(nèi)里咖啡粉在水中翻騰沉淀,湮沒在細碎的褐色泡沫下。 聽聞聲音,他抬眼看了剛醒的姑娘。 她站在門邊,嬌憨可愛。 “坐這等會,馬上就好。” 景楠卿轉(zhuǎn)身從多士爐里抽出烤好的吐司,抹上吞拿魚rou碎和青椒圈,又從平底鍋里鏟出美式炒蛋均勻覆在其上。 擠上蛋黃醬,再蓋一片吐司,一切為二,摞在白瓷盤中。 他端著帕尼尼半成品擺在餐桌上,說,“沒有g(shù)rill烘烤機,先湊合吃。” 葉北莚抿了口手沖咖啡,咖啡豆的香氣被恰到好處的水溫烘出,沁入口鼻。 “還發(fā)燒么?” 剛問完,她就氣急敗壞想咬舌頭。 面對她不經(jīng)意流露的關(guān)心,景楠卿心情大好,笑著逗她,“這么心疼我?” 姑娘不禁逗,紅了脖子將半張臉掩在馬克杯里。 他咬了一大口吐司,夸自己手藝好,又說以后要多給葉北莚做早飯。雖然太復雜的不會,但是也要先解決她糊弄早飯的陋習。 “不是說愛一個人先抓住他的胃么?”景楠卿笨拙又誠摯地說,“我也試試。” 他說吃了飯收拾出門,去游樂場轉(zhuǎn)轉(zhuǎn)。葉北莚說那是小朋友去的地方。 “你也是我的小朋友?!本伴錄_她揚了下巴,點點盤子里的東西,“快吃?!?/br> “這就算我們第一次約會了?!?/br> 葉北莚嚼著吐司,趕快咽下,著急辯駁,“你這人怎么總強人所難?都說了我和你沒關(guān)系?!?/br> “就算分手,也有始有終?!本伴湔f,“生活要有儀式感?!?/br> “那離職需不需要儀式感?”葉北莚脫口而出。 一個人不會無緣無故說出自己從未想過的事情。景楠卿警覺地問,離職? “嗯?!?/br> 葉北莚眼神飄忽,猶豫道,“也不是……最近總有獵頭想挖我。好幾個機會給出的薪資更誘人?!?/br> 看景楠卿臉上晴轉(zhuǎn)陰,她又說,“我很感謝鹮因。是鹮因的栽培讓我迅速成長?!?/br> 如果葉北莚離職,他就真的沒有理由再纏在她身邊了。姑娘不開口接他的表白,他掉進自己挖的坑,自食其果。又急不得。景楠卿像茶壺倒餃子,說不出心里這般彎彎繞繞。 他問,“你真舍得離開我?” “同事之間,終歸有感情?!比~北莚公事公辦口吻道,“只是天下沒不散筵席?!?/br> 姑娘穿著睡衣,當著他面露著白花花半片胸脯,吃著他做的早餐,卻和他講同事感情。景楠卿終于感受到了被玩弄和吊著的難受。 “鹮因的年終獎什么時候發(fā)?” 鹮因老板臉色已經(jīng)從陰霾轉(zhuǎn)成冰雹橙色預警,她仍舊就事論事,不夾雜任何私人感情。 “過了年。” “那正好。我結(jié)完了手頭項目,拿完獎金,在鹮因就差不多一年了。這時候跳槽,簡歷也不算花。” “你可真敢,葉北莚?!本伴浣K于忍不住,直呼她大名,“你在老板面前明目張膽說跳槽。不怕我扣了你獎金讓你竹籃打水一場空?” “怕!”葉北莚打了個小小的飽嗝,抽出濕巾擦嘴,“怕死了?!?/br> 她勾著唇角,起身往浴室走,“資本家翻臉不認人,什么手段都敢用。我區(qū)區(qū)一個打工人,可真的太怕了?!?/br> 洗漱妥當,從浴室出來時,景楠卿正拖著吸塵器蹲在沙發(fā)角那里,仔細打掃沙發(fā)背面和下面的死角。 葉北莚說,你放那,不用你干。 真空壓縮器嗡動,噪音很大,景楠卿回頭大聲問,什么? 她干脆不再重復,扯來干毛巾邊擦頭發(fā)邊往臥室走。 桌上的電話剛好熄滅,葉北莚抓起一看,連續(xù)兩個未接來電,是同一人。 她心有顧慮望了眼客廳里干活的男人,悄聲帶上門,走到窗邊,手攏在話筒外,輕聲道,“喂?” 小老頭問,Yann,你說話不方便? 還行,您講。 “那邊的合伙人已經(jīng)給我消息了,很歡迎我們的加入。下一步HR會和你談薪資待遇。我提前幫你做了爭取?!?/br> 葉北莚連聲感謝。又說,“我計劃年后拿了獎金,就和公司提離職?!?/br> 小老頭說,“明人不做暗事。我會和景總開誠布公地講。鹮因塑造了你我,但我們也渴望更大的平臺?!?/br> 話筒那邊微頓,小老頭接道,這么說好像給你畫餅,不過我確實很賞識你。以你的能力,可以勝任高級分析師或者項目經(jīng)理。過去那邊,有幾個pre-IPO的項目,我打算請你來lead。 葉北莚受寵若驚,雖然上司看不到,她卻也恭敬地彎腰點頭,謝謝已經(jīng)說麻了。忽然又想到蕭緒允的話。 很缺愛吧?為什么總是弱勢用詞。 小老頭反復強調(diào)這都是你爭取來的,你實力應得。葉北莚終于放平心態(tài),平和接受,好,我不辜負您的提攜,也本著職業(yè)精神,在鹮因站好最后一班崗。 最后兩字剛落,外面吸塵器關(guān)閉。 剎那間她的聲音透過門板,景楠卿聽得清清楚楚。 葉北莚收了線,換好衣服,剛拉開門,景楠卿沉著臉問,“最后?” “麻煩您禮貌些?!比~北莚瞥他,“偷聽別人打電話,不符合您身份,景總?!?/br> 不確定景楠卿知道了多少,反正她也坦蕩。 男人打開行李箱,在一旁換衣服,她擺開化妝鏡,簡單護膚。 “昨晚和你說的那些話——”景楠卿拉開衛(wèi)衣,兜頭套進,“可以給我一個回復么?” “你說太多,不記得?!?/br> 他換了深綠色連帽衛(wèi)衣和米色運動褲,站在她身后,從鏡中看她,“寶。” 景楠卿摸摸她的發(fā)頂,傾身貼在她耳側(cè),磁性的男聲漫入耳骨。 “你對我就沒有一點心動么?” 葉北莚指腹微偏,美瞳從眼眶掉了下去。 她躲著男人灼熱的氣息,低頭整理瓶瓶罐罐,“憑什么游戲規(guī)則你說的算?!?/br> 景楠卿眉骨微攏,沒理解她為什么這么說。 葉北莚干脆也不戴美瞳了,拿起桌角的框架眼鏡。 “你想獲得答案,就拋出問題。而當你不想承擔責任時,就當做什么都沒發(fā)生。” 男人后退半步,看著咄咄逼人的姑娘,“你誤會我了。我沒這樣想過?!?/br> “說我喜歡你,在一起,很難么?” 葉北莚豁出去了,把心底的埋怨委屈一股腦傾瀉出來,“總是給一點甜,又夾著苦。遲到的深情,狗都不要!” 景楠卿聽出了弦外音,他握著她肩膀,驚喜道,“原來你也期待過?!?/br> “我摸不清你的想法。我們在一起那么久,你還是說你單身,我也忐忑?!?/br> 葉北莚冷笑,“也?別一句話又把自己夸了。” “你忐忑?昨晚那些話怎么不挪到之前去說?” 她句句反問,“現(xiàn)在你說愛我,就要我答復。我的愛就這么被動,這么廉價么!” “怎么又扯上廉價了!”景楠卿有點懵。 他跟不上姑娘的邏輯。 葉北莚拿起景楠卿的東西,連著行李箱和人一起往門外推。 “我不是來和你吵架的。我想阿姨剛?cè)ナ?,我又惹你不高興,你心情可能不好。要么你想吃什么,我們?nèi)グ尾?。?/br> “我才不是豬!只知道吃?!?/br> “我是?!蹦腥丝粗趹牙锶鰸姷墓媚铮瑹o奈,“你陪我出去逛逛?!?/br> “出去!”葉北莚把男人和行李扔在門邊,“滾回你家?!?/br> 景楠卿拉著她手不放,“沒有你的房子,再大都不是家。” 葉北莚頓滯,捂著小腹皺了下眉,甩開他,“滾?!?/br> “莚莚?!本伴鋲旱吐曇簦讶髓滂粼谛厍?,“你是不是來好朋友了,身子不舒服?我們不出去了,我在家陪你?!?/br> “不要你陪!”葉北莚踩著男人的腳,趁著他吃疼,逃出懷抱,砰一聲關(guān)上門。 景楠卿臂彎掛著外套,還穿著酒店一次性拖鞋,狼狽站在走廊上,鼻尖前是冰涼的鐵門。 算算日子,是她生理期。也不怪她莫名任性亂狙。 撓撓寸頭,他寵溺又自嘲地笑。 話都到嘴邊了,小東西還鐵齒不承認。也好,讓他也體驗抓心撓肝的感覺。 胡侃問他有沒有被丘比特神箭擊中的感覺。那時他覺得這問題無聊,人就在身邊,醒來抱著,睡時cao著,日復一日,說什么情情愛愛,這不比空中樓閣虛無縹緲的漂亮話來得實在。 而如今,他突然被箭擊穿心臟。 亟需姑娘一句肯定答復,來修復彌補這汩汩流血的傷口。 葉北莚靠著門板,腦子亂哄哄。沒聽到腳步,知他也立在那沒走。 下腹傳來隱痛,什么東西滑出體內(nèi)。 她趕緊跑去衛(wèi)生間。果不其然,剛才洗澡時還相安無事,現(xiàn)在好朋友突然造訪。等等,她拿著棉條坐在馬桶上,暗忖,景楠卿怎么會記得她的生理期? ————————————— 葫蘆:周末愉快~ 大概還有三萬字左右完結(jié),明天后天連續(xù)爆更,周日正文完結(jié)! 正在碼番外,很肥。 歡迎捧場,么么噠! 再問問家人們都喜歡看啥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