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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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 二人中午進(jìn)了家面館吃面,出來時,謝淮看到那個賣章魚小丸子的推車。 沉延對這種食物不感興趣,但既然謝淮想吃,他便陪著對方一起去買。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阿伯剛剛看到他倆在光天化日之下接吻了,制作章魚小丸子的過程中,阿伯時不時用復(fù)雜的眼光看著沉延和謝淮。 這讓謝淮有些不好意思。 最后,阿伯?dāng)D番茄醬時,一氣呵成地擠了個愛心出來。 謝淮:“……” 一盒有六個章魚小丸子,謝淮剛剛吃過面,其實吃不下太多,于是戳了一顆送到沉延嘴邊。 沉延抓著謝淮的手腕,就著這個動作吃掉了,然后還要吐槽一句:“里面都是面粉?!?/br> 謝淮聽了這話,有點想用手里的竹簽戳旁邊這人。 他們走著走著,逛到了鬼屋山洞,現(xiàn)在沒什么人,謝淮笑著問:“這里,去不去?” 沉延一臉狐疑,他看著上面“鬼屋”這兩個字又看看謝淮,“你行嗎?” 居然被質(zhì)疑了,謝淮更要進(jìn)去證明自己了! “什么行不行的???”謝淮道:“我可是玩過很多次的。” 謝淮口中的“很多次”也不過是三次,其中兩次是他小學(xué)同學(xué)拽著他進(jìn)去的,還有一次是他高考結(jié)束的那個暑假自己一個人來游樂園玩,他剛踏入鬼屋一步,感受到里面的陰涼后,就慫慫地出去了。 “那走吧。”沉延說。 一進(jìn)去,謝淮就不自覺地伸手去挽著沉延的胳膊,挨著他走,沉延感受到謝淮害怕了,他沒去說,嘴角卻勾了勾。 “沉延……” 聽到謝淮在叫自己,沉延應(yīng)了一聲,謝淮跟在給自己壯膽似的,自言自語地說:“這里有點黑……還有點涼?!?/br> “嗯?!?/br> 像太平間。 謝淮不知怎么的,腦子里忽然冒出這么一句話,這讓他更加害怕了。 越往深處走,謝淮就越虛。 漸漸地,他們看到了紅色的燈光,聽見野獸發(fā)怒般的吼叫聲,小道旁邊有籠子,里面困著扮“鬼”的工作人員,后者見有人來了,開始營業(yè)。 謝淮路過籠子時不敢睜眼,“鬼”撞上來,一邊搖晃著鐵門一邊大張著嘴,露出獠牙,沉延往旁邊一掃,“鬼”像是被冷到了一樣,愣了半響后又叫了幾聲,然而沉延并不理會,將其無視。 于是,這只“鬼”有些受挫…… 謝淮貼沉延貼得越緊,沉延被他抓得疼,忍不住說:“你都快掛在我身上了?!?/br> 可不是嗎?沉延一低頭,就看到謝淮死死地抱住他,跟在抱大樹似的。 “我背你?!背裂用嗣x淮的頭,跟在安慰一只受驚的小貓一樣。 謝淮剛開始是拒絕的,但他越來越害怕,實在沒辦法,只好停下來,讓沉延背著他。 “別怕,我在?!背裂右贿呎f,一邊半蹲著身子,方便謝淮上來。 謝淮勾住沉延的脖子,臉緊緊地貼在他的后頸上,不消片刻,謝淮聽到前面的人笑了。 謝淮掐了一下沉延的手臂,沒什么氣勢地說:“不許笑?!?/br> 沉延顛了顛謝淮,語氣寵溺地說了兩個字:“遵命?!?/br> “快點走?!敝x淮忽然變得有些兇,把沉延當(dāng)馬兒似的催促道。 沉延覺得這鬼屋挺無聊的,無非就是小道兩旁關(guān)著“鬼”,僅此而已。 謝淮害怕得有些發(fā)顫,周圍有些吵,他湊到沉延耳邊問:“你不害怕的嗎……” “不會?!背裂硬戎厣系墓?,就像踏入地獄一般。 “為什么?。俊敝x淮現(xiàn)在嘴巴不說話就心慌,所以他得拉著沉延來說兩句。 沉延云淡風(fēng)輕地告訴他:“因為我有地獄眼,是人是鬼都逃不過我的眼睛。” 謝淮聞言,想起虎哥之前跟他說過,因為沉延接受B計劃時,有失敗的例子在先,所以誰也不知道沉延能不能在實驗中挺過去,于是工作人員把他關(guān)在牢里觀察了一個月,每天除了工作人員準(zhǔn)點送飯過去之外,沒人有安慰他,陪他說話。 謝淮知道的,沉延年少有為,骨子里除了清冷之外,還有一種說不出的傲氣,而這股傲氣,也是讓謝淮覺得自己時常被愛包圍的安全感,很多時候,他無法想象沉延是怎么熬過那一個月的。 “那在你的眼里,我是什么?”謝淮好奇地問。 沉延笑笑回答:“淘氣鬼?!?/br> 謝淮臉上帶了點嫌棄的意味,他沉默半響后,心一熱,湊上去親了一下,正好親到沉延右眼眼尾。 沉延猶如一只受了獎勵的馬兒,他加快腳步,后面的謝淮提醒他:“小心點,看路?!?/br> 走著走著,就到盡頭了,剩下三分之一的路程,謝淮光顧著跟沉延說話,完全無視了籠子里的“鬼”。 沉延放謝淮下來的時候,聽到謝淮像個小孩似的問他:“沉延,你知道在我眼里,你是什么嗎?” “男朋友?”沉延回答說,終點處的冷白光照下來,他看見謝淮的眼里滿是期待。 謝淮搖頭。 沉延換了個答案:“老公?” 這次,謝淮又搖頭了。 沉延忍不住問:“那是什么?” 謝淮還真是個淘氣鬼,他笑著對沉延說:“你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br> 沉延想都沒想,捧著謝淮的臉就這么吻了下去,沉延雖然急著想知道答案,但是,他給謝淮的吻一點也不潦草。 沉延習(xí)慣做好當(dāng)下的事。 而他現(xiàn)在該做的,就是認(rèn)真地親吻愛人。 唇分時,沉延看到謝淮臉上暈出一點紅,后者目光炙熱地看著他,跟他說:“你是我的家人。” 沉延親了親謝淮的額頭,伸手將他攬入懷里,緊緊地抱著他,感受對方的心跳。 出去后,二人路過一個小攤,沉延看到置物架上的兔子玩偶,他拉住謝淮,說:“那只兔子像不像你?” 謝淮朝沉延指的方向看過去,壓聲說:“什么啊,那只兔子長著粉紅色的耳朵,哪里像我了!” 沉延揉了揉謝淮的耳垂,很輕地笑了一聲,“我說像就是像?!?/br> “等我一下?!背裂诱f道。 攤子的老板靠在椅背上看婆媳片,困到眼皮子都快貼一塊去了,見有人來了,老板如見財神,起身相迎。 “這個怎么玩?”沉延直接問道:“我想要那只兔子?!?/br> 老板聽了,覺得沉延有點自不量力,他笑了笑后說:“下面的那些小掛件比較好贏,只要連續(xù)打中十個黃色氣球就可以了?!?/br> 沉延執(zhí)著地說:“我只要那只兔子?!?/br> 老板一聽,變了臉色,霎時有些瞧不起沉延,心想:你以為你想就能有?。?/br> 老板強忍著心里那點嫌棄,說道:“連續(xù)打中十個紅色氣球,兔子就是你的了?!?/br> 旁邊的謝淮認(rèn)真地數(shù)了一下,眼前這一面墻,最少的就是紅色氣球,而且,紅色氣球只有十個。 沉延付了錢,拿起槍,隨之就是一陣噼里啪啦地打,跟在玩似的。 這對常年在獵殺組工作的沉延來說根本沒有難度。 沉延今天穿了件白色T恤,他發(fā)力時手臂的線條繃緊,力量感很足,旁邊的謝淮看得愣了神,忽然咽了一下。 老板瞠目結(jié)舌,不到半分鐘,紅色氣球全被打完了,現(xiàn)在墻上只剩下黃色藍(lán)色和粉紅色的氣球。 沉延放下玩具槍,叫了一聲錯愕到嘴巴大張的老板。 老板好久才緩過神來,他干笑著去給沉延拿兔子。 沉延接過玩偶后,迅速地拆了透明包裝,他把兔子舉到謝淮面前,“好不好看?” “好看?!辈贿^,謝淮不是在說兔子,而是說別的。 沉延摸了摸兔子的耳朵,覺得這玩偶質(zhì)感還算不錯,不是廉價品,他把兔子遞給謝淮:“看吧,你們真的挺像的。” “哪有……”謝淮悶悶地道。 突然,鬼屋那邊一陣嘩然。 謝淮側(cè)首一看,神情變得嚴(yán)肅,那不是病發(fā)者嗎! 然而,很多游客以為那是從鬼屋跑出來的工作人員,覺得“工作人員”的荊棘條很逼真,有位高中生甚至提出要合影。 沉延的地獄眼浮現(xiàn)紅色倒三角符號,他大喊一聲:“快走!” 那位高中生反應(yīng)不過來,下一秒,他的相機(jī)被荊棘打開,掉在了軟綿綿地草地上。 高中生這會生氣了,“扔我東西……你神氣個什么??!”語落,他還想要跟對方干起來,畢竟這相機(jī)是他攢了半年的零花錢才買到的! 謝淮書包里有槍,他拿出來遞給了沉延。 沉延接過后跑上去,嫌繞道太麻煩,他直接翻身越過圍欄。 病發(fā)者嘴里發(fā)出咕噥聲,高中生得不到解釋更加氣憤,他覺得這位“工作人員”在無視他! 正當(dāng)他捋起袖子要上前跟“工作人員”理論時,突然一聲槍響,周圍的游客都跑遠(yuǎn)了,包括那位高中生。 “臥槽!有人持槍啊!” “神經(jīng)病?。吭趺礇]人管?。 ?/br> 謝淮聽到有位大叔罵沉延是“神經(jīng)病”,他想都沒想,沖對方說了句:“你說誰神經(jīng)病?” 謝淮不會吵架,他這張嘴哪里斗得過無理取鬧的大叔,隨之,大叔沖他大罵:“你他媽的,關(guān)你什么事啊,我說你了嗎你就蹦出來嘰嘰喳喳的,我看你全家都有?。 ?/br> 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謝淮考試考得過別人,罵人可不見得,他氣壞了,暗暗責(zé)怪自己這張嘴怎么那么笨! 然而,那位大叔逃命之前還說謝淮“晦氣”,這才是最氣人的。 沉延朝病發(fā)者連開兩槍,幸好這是一階進(jìn)化體,他不至于頭疼,對自己的實力還是有把握的。 沉延的第三發(fā)子彈打穿了病發(fā)者的脖子,病發(fā)者踉蹌一下后重重地倒在地上,黑色的膿水流了一地,比潲水還臭。 謝淮在大叔那兒受了委屈,一邊生氣一邊堅強地給組織打電話,說游樂園出現(xiàn)了病發(fā)者的事。 這會謝淮憋屈的模樣,像極了懷里的兔子玩偶。 【107】 組織很快派人過來游樂園處理病發(fā)者,那位要求合影的高中生在逃跑途中嚇暈了過去,被醫(yī)生架走了。 沉延手臂被荊棘劃傷,醫(yī)生過來給他注射了一支阻隔劑,并叮囑道:“沉先生,您這幾天要注意休息。” 語落,醫(yī)生就離開了,去照看其他傷員。 謝淮看著那還在滲血的傷口,他用面巾紙捂住,有點傻,好像這樣血就不會流了一樣。 沉延摸了摸他的頭,笑著道:“我沒事,別擔(dān)心?!?/br> 謝淮這才想起剛剛醫(yī)生只是涂了藥,但沒有幫沉延包扎傷口,他側(cè)首,見醫(yī)生去給游樂園的工作人員注射阻隔劑去了,他對沉延說:“回去吧,車上有小藥箱。” 沉延去跟長官說了一聲,長官關(guān)心了一下沉延的身體狀況后就放人走了。 謝淮讓沉延乖乖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等著,他從后備箱把小藥箱拿出來,一邊找藥還一邊念叨沉延:“幸好我準(zhǔn)備了小藥箱,你之前還說不用準(zhǔn)備,現(xiàn)在都受傷了……” 也不知道是急還是怎么的,謝淮拿棉簽的那只手有些抖,鼻子也酸酸的,他擔(dān)心地說:“你流了好多血?!?/br> 沉延臉上帶著淺淺的笑,他淡然地說:“獵殺組的人怎么可能不流血。” 明明是沉延受傷了,可謝淮卻沒由來地感到委屈,“可我不想你流血。” 謝淮一邊吸鼻子一邊幫沉延包扎,失神地喃喃:“就是不想你流血,我會很難過的?!?/br> 謝淮愧疚地說:“早知道今天就不來游樂園了。” 沉延摸著謝淮的耳朵,安靜了好一會后問:“你今天有感到開心嗎?” 謝淮悶悶地說:“早上挺開心的……可是你受傷了,我就開心不起來了?!?/br> “傻。”沉延湊近了親了親謝淮的額頭,“只要你開心,那就是值得的,哪怕只有一秒鐘也值得?!?/br> 謝淮抬起濕漉漉的眼睛看著沉延,他愣了愣,沒出息地淚珠一顆接一顆滾下來,他嫌丟人,把臉埋進(jìn)了沉延懷里。 “都怪你……” 沉延順了順?biāo)谋?,失笑?“怎么又怪我了?” “你每次都說一些讓我想哭的話?!敝x淮抱怨說:“我23了,我還哭,我覺得我好丟臉。” “在我這里你永遠(yuǎn)都是小朋友?!背裂尤滩蛔⌒Τ雎?,他告訴謝淮:“想哭了就躲我懷里來?!?/br> · 二人本來計劃周日去統(tǒng)定區(qū)新開的海洋館參觀的,現(xiàn)在沉延受傷了,謝淮打死都不想去海洋館。 晚上,沉延躺在床上,問謝淮:“你上周不是很想去嗎?” “我現(xiàn)在不想了?!敝x淮這語氣干脆得就像個渣男,他坐到床邊道:“你坐起來干什么,躺下去,沒聽醫(yī)生說你需要休息嗎?” 沉延在獵殺組工作多年,體質(zhì)是沒問題的,所以奢睡的感覺沒那么強烈,他牽著謝淮的手,說道:“你想去,我們明天就去?!?/br> 謝淮現(xiàn)在就像只炸了毛的小兔子,語氣有些暴躁,“不行,你給我好好休息,有時間我們再去!” 沉延親了一下謝淮的手背,“我就是怕工作太忙,沒時間陪你?!?/br> “你忙你的工作,我不用你陪?!敝x淮把沉延的手收進(jìn)被子里,生怕他著涼,“快點睡吧?!?/br> 沉延看了一眼墻上的時鐘,納悶地道:“現(xiàn)在才九點半,我睡不著?!?/br> 謝淮看著沉延的臉安靜了一會,然后說:“你要是惦記著海洋館,那我給你弄一個?!?/br> 沉延聽了這話一臉疑惑,“你要給我建?” 謝淮哪有那么豪,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不是,就是……你不是受傷了嗎?這段時間,我伺候你洗澡?” 這是什么主意,沒羞沒臊的。 沉延噗嗤一聲笑了,謝淮惱了,他上去掐著沉延的肩膀晃著人,“你嫌棄我?外面這種事可是要收錢的呢!” “嗯?你做過?”沉延蹙眉,手伸到后面去環(huán)住謝淮的腰,讓對方坐在他的腿上面對審判,“小腦袋瓜里怎么凈是那些不三不四的東西?” “我就是說一下而已?!敝x淮嫌棄地道:“我沒做過。” “可是我吃醋了?!背裂诱f完,謝淮想親他安慰一下他受傷的心靈,沒想到眼前這人不僅躲開了,還掐住他的下巴。 謝淮有些驚訝,緊接著聽到沉延說:“除了我之外,我不允許你伺候別人這種事?!?/br> 沉延的手隔著薄薄的衣料摩挲謝淮的腰,眼神有些兇,“聽到?jīng)]有?” 謝淮愣愣地點了點頭,“知道了知道了?!?/br> “我想洗澡了?!背裂诱f。 洗澡?開什么玩笑? “你不是洗好了嗎?” 怕沉延的傷口碰到水,今天是謝淮幫他洗的,而沉延就像個大爺似的舒服地躺在浴缸里等著小淮子來伺候他。 “我不管。”沉延傾身,漸漸地把謝淮壓在床上,三下五除二就把對方脫了個干凈。 沉延親吻著謝淮的脖子,謝淮癢得蹙起眉頭,說:“醫(yī)生說打了阻隔劑會奢睡……” 謝淮是打過阻隔劑的人,他那幾天簡直困得倒頭就睡,但是,沉延聽了后卻笑了,跟個沒事人似的說道:“可是我現(xiàn)在很興奮?!?/br> 媽的,謝淮懷疑沉延打了假的阻隔劑,這人居然一點也不累的,甚至還有精力跟他zuoai。 “崽崽,怎么辦???”沉延一邊動一邊親了親謝淮的唇,故作可憐地道:“我一點都不困。” 謝淮被親得起了反應(yīng),他的腿被沉延抬起來盤在腰上,緊接著,沉延闖進(jìn)了他的領(lǐng)地,還在他的土地上肆意穿行。 室內(nèi)開著空調(diào),可謝淮還是覺得熱,尤其是某個地方,越來越漲,他受不了了,嘴里發(fā)出哼哼哧哧的聲音。 最后是沉延把人抱進(jìn)浴室洗澡,謝淮困得不行,趴在沉延肩上睡了過去,后面沉延幫他擦身子,抱他上床的事他全都沒有記憶。 幸好第二天不用上班,兩人醒來的時候臨近中午,謝淮肚子餓了,但想到沉延的傷,他委屈巴巴地穿內(nèi)褲,然后隨便穿了沉延的上衣就跑去廚房煮粥了。 沉延躺在床上,能看到廚房的情況,他的衣服大了些,剛好蓋住了謝淮的內(nèi)褲,不過,后者蹲下來的時候,他還是能看到的。 謝淮沒事干,順便把客廳的桌子擦了,地也掃了,等到小米粥熟了,他盛了一碗端進(jìn)去。 見沉延的目光有些熱,謝淮問:“看什么?” 沉延說:“看我崽崽的美腿?!?/br> 謝淮被他說得不好意思,他下意識地拉了拉衣服下擺,然而,他突然發(fā)現(xiàn),他不僅腿根有痕跡,膝蓋,小腿,腳踝這些地方也有…… 這遮了跟沒遮一樣。 “有什么好看的?”謝淮囁嚅說。 沉延摟著謝淮,手一下一下地摩挲著腿根的痕跡,他說:“我崽崽的腿又白又直,穿黑絲一定很好看?!?/br> 什么……黑絲? 謝淮錘了一下沉延的胸口,氣急敗壞地道:“想得美!不可能!” 沉延像是沒聽到謝淮的話,他親了一下謝淮的耳廓,“穿嗎?我給你買?!?/br> 謝淮氣著鬧著說自己打死都不穿這玩意! “好好好,你要是不想穿,那就不穿?!背裂雍宓?。 謝淮羞壞了,無情地推開沉延后躺下去背著人玩手機(jī),他剛剛一時沖動,過了一會后,突然擔(dān)心起沉延的傷勢了,于是偷偷轉(zhuǎn)過去看。 沉延像是能感受到謝淮一樣,目光立刻掃過來,兩個人視線撞在一起,謝淮被抓包了,他心虛得想逃,但嘴還硬著呢,跟沉延說:“別想太多,我才不看你?!?/br> “嗯?!背裂有πφf:“是我想看你,看我的崽崽氣消了沒,什么時候才原諒我。” 謝淮蒙在被窩里,聽了這話后心軟了,他閉著眼睛糾結(jié)了好一陣,心想:壞沉延,臭沉延,凈會蠱惑我! 沉延躺下來,隔著空調(diào)被從后面抱著他,“所以,崽崽肯原諒我了嗎?” 謝淮咬咬牙猶豫了好久,在沉延的一陣軟磨硬泡之下,他心里的防線漸漸崩塌了,可是,他心里還有個聲音在說:“謝淮,你得有骨氣,別這么快原諒他!” 謝淮說:“我考慮一下?!?/br> “崽崽?!背裂影涯樎裨谥x淮的后頸,熱氣落下來,這個姿勢讓謝淮覺得沉延有點可憐,很需要他。 “我錯了?!背裂佑H了一下謝淮的后頸,告訴對方:“我再也不提這事了?!?/br> 謝淮忍不住了,他心一狠。 媽的,在沉延面前要什么骨氣??? 骨氣是什么?。∥也恢腊““““?! 謝淮翻了個身,往沉延懷里拱了拱,暗示沉延來抱他。 謝淮是什么心思,沉延清楚得很,很快地,謝淮就被溫暖包裹住了。 昨天帶回來的兔子玩偶洗干凈了,被謝淮晾在了窗外,沉延看到兩只兔耳朵被謝淮用夾子夾在衣架上了,兔子孤零零地在外面忍受風(fēng)吹日曬,看著有點可憐。 沉延把下巴支在謝淮頭上,說:“崽崽,你真的好像啊?!?/br> “什么?” “像兔子,兇巴巴的?!?/br> 兇巴巴的…… 謝淮聽了這三個字,一顆心哐當(dāng)一聲支離破碎,他想掙脫沉延的懷抱,卻被對方抱得死死的,他根本沒有反抗的余地。 “別想逃?!?/br> 謝淮聽到沉延笑了,而且笑得十分得意。 謝淮后悔了,他覺得他就應(yīng)該做個有骨氣的人! 【108】 因為擔(dān)心沉延的身體,謝淮每隔幾個小時就要發(fā)一條信息過去詢問對方有沒有什么不適感,還提醒說要多休息,結(jié)果,下午的時候,沉延給謝淮發(fā)了條信息,說自己要外出執(zhí)行任務(wù)了。 謝淮:“?。。 ?/br> 他編輯道:[會不會很久啊,你什么時候回來] 沉延已經(jīng)上車了,他回復(fù):[不會太久,就在統(tǒng)定區(qū),明天中午就能回來] 明天中午就能回來…… 也就是說,今晚謝淮得自己一個人睡。 謝淮:[好,我等你回來] 晶姐看謝淮有點失落,她路過時用手上的文件拍了拍對方的腦袋,打趣道:“上班偷懶???” 虎哥聞言抬起頭,失笑說:“不可能吧,八成是偷偷給男朋友發(fā)信息去了?!?/br> 被虎哥猜到了,謝淮有些不好意思,收了手機(jī)老老實實地工作。 晶姐看著謝淮的反應(yīng),抱著手臂,對虎哥說:“沒準(zhǔn)你還真是猜對了呢?!?/br> 虎哥笑了兩聲,“我就知道,他男朋友可黏他了。” 今天謝淮工作到很晚才下班,他有點累,懶得回家做飯,索性刷卡出去解決晚餐。 現(xiàn)在天氣熱了,謝淮離開了空調(diào)房,燥熱的空氣就像小針?biāo)频脑募∧w,正值下班時間,外面交通堵塞,鳴笛聲此起彼伏。 謝淮過了馬路后注意著附近有什么好吃的東西,他轉(zhuǎn)過頭時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花店里出來。 肖爾一手持著拐杖保持身體平衡,一手抱著玫瑰花,他的頭發(fā)低低地挽著,搭在背上,整個人笑起來儒雅得就像是什么知識分子。 姜曉悅笑著對他說:“肖爾先生,歡迎您下次光顧?!?/br> 肖爾笑了,溫柔得就像一潭清泉,他微微俯首,“我的繆斯女神,感謝你今天的陪伴。” 姜曉悅笑了笑,肖爾忽然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他低聲對姜曉悅說:“不要對任何人透露我的消息?!?/br> 姜曉悅覺得這最后一句話莫名其妙,沒等她問為什么,肖爾就離開了,他走得不算急,謝淮看到肖爾拐了個彎,他追上去的時候,卻找不到人了。 “不可能……” 這條路比較寬闊,且沒有什么巷口,肖爾不可能短時間內(nèi)在他眼皮子底下消失。 謝淮左顧右盼,透過玻璃望進(jìn)店鋪里尋找肖爾的身影,然而他走完了這條路,都沒找到人,他想起方才那個女孩,于是快速地跑了回去。 姜曉悅在店里打理花枝,門鈴忽然響了,她側(cè)首,看到氣喘吁吁的謝淮后有點發(fā)懵,她剛放下剪刀,謝淮就問她:“你認(rèn)識剛剛那位老先生?” 興許是謝淮的語氣有些急切,反而讓姜曉悅有些慌,“是,怎么了嗎?” 謝淮問:“他有沒有給你吃什么東西?” 姜曉悅搖頭,好心說:“先生,要不您坐下來慢慢說?” 謝淮哪有心思坐下休息,他追問道:“他有沒有讓你接受什么祝福的東西?” 姜曉悅又搖頭了,對謝淮說:“他只是我的客人,喜歡我這兒的花,來過幾次而已。” “來過幾次?”謝淮有些激動,“那你能幫我關(guān)注一下這個人嗎?他什么時候來,能不能發(fā)個信息告訴我一下?!?/br> 姜曉悅想起肖爾走之前對她說的那句話,雖然她不知道肖爾為什么要這么神神秘秘,但是,失信怎么說都有點不太好。 “那個……先生,恐怕不行?!?/br> 謝淮拿出自己的工作牌,他跟姜曉悅解釋說:“我是基地偵查組的工作人員,剛剛那位老人家是組織的調(diào)查對象之一,所以我希望你能配合我們,可以嗎?” 姜曉悅皺了皺眉,看上去有些為難,猶豫了一陣后,她點頭了。 謝淮松了一口氣,他想起剛開始他們聯(lián)系“蒂凡妮的粉紅熊”時,對方只說他姓陸,不方便透露姓名,于是,他問姜曉悅:“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嗎?” 姜曉悅小心地回答說:“他告訴我他叫肖爾?!?/br> “肖爾……”謝淮想了想后,給姜曉悅留下了兩個電話,一個是他自己的手機(jī)號碼,另一個則是偵查組辦公室的電話號碼,他道:“離那位老先生遠(yuǎn)一些,有危險就撥打這上面的號碼?!?/br> “哦……好?!苯獣詯偛幻魉缘攸c了點頭。 謝淮要走之前,還提醒說:“對了,他要是給你吃東西,你千萬不要吃。” 姜曉悅?cè)滩蛔≌f:“我能問為什么嗎?他挺好的,不像是個壞人?!?/br> 謝淮聽了這話后不知怎么的沉默了,他跟姜曉悅說:“壞人只會偽裝成好人,他是不會告訴你‘我是壞人的’。” “好吧……” 謝淮神情嚴(yán)肅地說:“他很奇怪,小心點總沒錯?!?/br> 這來來回回地跑,謝淮沒什么胃口,他去商場買了幾袋泡面就回家了。 洗完澡后,謝淮躺在床上,給虎哥發(fā)信息:[哥,我晚上出去的時候,見到上次那位先生了] 虎哥在哄孩子睡覺,快十二點了才有時間回信息,他問:[那個瘸腿老頭?] 謝淮:[蒂凡妮的粉紅熊] 不一會兒,謝淮手機(jī)上彈出來電顯示,是虎哥打來的。 虎哥囔囔道:“你在哪里見到他的?” “基地附近的那家花店。” 虎哥想了想,“那家什么‘月亮的花籃'?” 謝淮沒注意看招牌,不過,好像的確是這個名字。 “是吧?” “草!他那么邪門,那位小姑娘沒事吧?”虎哥氣急敗壞地“哎呀”一聲,“小姑娘太年輕,很容易被騙的!” “我給她留了電話號碼,讓她有事打電話過來。”謝淮突然說:“對了,哥,店主告訴我,那位老人叫‘肖爾’?!?/br> 虎哥那邊沉默了一會,“他不姓陸?” “不清楚?!敝x淮說:“可是,無論他是姓陸還是就叫‘肖爾’,隱瞞姓名就很奇怪,不是嗎?” “這倒是?!被⒏缦袷潜黄拮酉由らT太大,他應(yīng)付兩句之后,掩著嘴對謝淮說:“對了,我正要跟你說這個事呢,陸肖上次不是讓司機(jī)把他送到十三號路的飼料廠門口嗎?我去查了這個地方,他媽的,因為要建公園,原來住著的人都遷走了,現(xiàn)在那里就是一片廢墟!根本沒人??!” 謝淮滯住呼吸安靜了,虎哥繼續(xù)道:“前幾天工人施工,在廢墟里挖出一具尸體,今天下午鑒定報告出來了,就是那位開車司機(jī),而且他居然是個次級的三階進(jìn)化體!” 虎哥越說越激動,一不小心分貝又高了,妻子又罵了他兩句后,他才小心翼翼地說:“總之,這人跟個神經(jīng)病似的,你小心一點啊,遠(yuǎn)離他,準(zhǔn)沒錯!” “好,知道了?!?/br> 謝淮掛了電話后,打開社交軟件,看到最底部有一個小紅點——是姜曉悅的好友申請。 謝淮一般不隨意添加陌生人,他看到備注后,才點了同意,然后發(fā)了個表情包去打招呼,姜曉悅也回復(fù)了他一個表情包。 因為明天還要上班,謝淮本來想關(guān)掉手機(jī)休息了,但他看到屏幕上的“對方正在輸入”,決定等一等再說。 五分鐘過去了,姜曉悅什么都沒發(fā)過來,謝淮發(fā)了個貓貓頭上頂個大問號的表情包過去。 良久,姜曉悅才回復(fù):[海城集團(tuán)的那件事我看了] 謝淮不知道姜曉悅忽然說這個干什么,但屏幕上還顯示著“對方正在輸入”,于是他沒急著問。 [姜曉悅:那個叫喬凱封的人跟肖爾認(rèn)識,有一次肖爾來我店里買花的時候接到一通電話,說什么去岳杉區(qū),是喬凱封開車來接他的] [謝淮:那你知道肖爾的家住在哪兒嗎] [姜曉悅:那個地方好像叫‘城堡’,肖爾提過好幾次,他之前要請我去他家里做客,他說他喜歡畫畫,家里有好多他的作品,我和他非親非故的,所以就拒絕了他] [姜曉悅:對不起,我不知道他口中的‘城堡’在哪里] 謝淮看著屏幕安靜了一會,編輯:[沒關(guān)系,組織這邊會盡力去查的,你保護(hù)好自己最重要,謝謝你] 【109】 中午,謝淮去了張楠的辦公室談“岳杉工大教授性侵女學(xué)生”的案子,說著,謝淮注意到張楠的目光忽地看向別處。 謝淮回首,見夏雅莉站在玻璃門外,她像是怕打擾到張楠工作,所以遲遲沒有進(jìn)來。 “抱歉,等一下啊?!睆堥f完,起身去給夏雅莉開門。 今天夏雅莉穿著一件寬松的短袖,謝淮聽到張楠說:“天氣這么熱你還過來干什么,你現(xiàn)在懷著身孕,應(yīng)該在家里好好休息。” 夏雅莉搖搖頭,“我擔(dān)心你中暑,所以煮了綠豆湯送過來。” 張楠有些生氣地說道:“我還怕你中暑呢,綠豆湯飯?zhí)糜?,你不用隔三差五地送?!?/br> 到吃飯的時間了,謝淮想著工作上的事也匯報得差不多了,于是起身道:“組長,我先去吃飯了。” “好的,你早點去吧?!睆堥c了點頭。 虎哥在辦公室等謝淮回來,他有點無聊,板著臉玩了好幾盤斗地主,見謝淮終于來了,他眼睛一亮。 “怎么那么晚?”虎哥打了個哈欠,他想起一件事,說:“我剛剛看到張組長的夫人來了?!?/br> “嗯?!敝x淮點了一下頭。 虎哥點了點手機(jī)屏幕,跟著謝淮一起去坐電梯,“她懷孕了,大熱天的還來給組長送湯,真夠累的?!?/br> 虎哥把手機(jī)收好,繼續(xù)說:“組長之前有一個小孩的,可是走丟了,現(xiàn)在還找不到呢,好不容易又娶了個老婆,怎么那么不會疼人……” 謝淮注意到某些字眼,問:“組長之前有過一段婚姻?” “對啊?!被⒏缈粗x淮,嘆了一口氣后說:“我也是聽老一輩的員工說的,當(dāng)年組長的小孩走丟后,他前妻瘋了,想不開,跳樓自殺了。” 謝淮問:“那孩子是怎么走丟的?” 虎哥回答:“好像是她前妻帶小孩去超市購物,看手機(jī)看得入迷,回頭時小孩就不見了?!?/br> 謝淮安靜了,沒說話。 · 周末,喬凱封開車去了岳杉區(qū),他停好車后步行了一段路,進(jìn)了一家小酒館,大胡子男人雖然見了喬凱封很多次,但他還是故意裝作不認(rèn)識,問:“先生,你想喝什么?” 喬凱封把叼在嘴里的煙拿下來,因為天氣熱,他的語氣有些不耐煩,“We are all sinners of God,and may God five us.” “先生,請隨我來?!?/br> 喬凱封無視賭場娛樂區(qū),直接被女工作人員帶去了貴賓區(qū)。 埃里克見到喬凱封,抬手跟他打了個招呼,喬凱封笑笑,走過去道:“好久不見。” “大老板,最近在忙什么項目???”老金吐出一口煙,開他的玩笑。 “哪有忙什么大項目,最近都在吃喝玩樂?!眴虅P封重新點著一支煙,他眼睛垂下來,看到老金手上的繩子栓著一位男孩,后者很年輕,看上去大概二十歲出頭的樣子,全身上下只穿著條內(nèi)褲。 “新歡?”喬凱封挑眉問。 男孩像條狗一樣跪在老金旁邊,突然,老金掰過男孩的臉給喬凱封看,“他長得還不錯,你不覺得嗎?” 喬凱封多少了解老金,他這人是雙性戀,不僅如此,他換對象比換鞋還要快。 “過幾天你就膩了?!眴虅P封嗤笑一聲,那男孩聽了這話,神情變得擔(dān)憂,像他們以這種方式謀生的人,最重要的就是抓住客人的心。 “他活兒可好了?!崩辖鸬靡獾卣f,然后用腿撞了撞男孩,命令說:“去‘伺候’一下喬先生?!?/br> 喬凱封看著男孩爬過來,他注意到男孩臉上化著濃妝,還特意抹了粉紅色的眼影,整個人看上去楚楚可憐。 “先生……”男孩伸出舌頭,他的手剛要上來解喬凱封的褲鏈,頭上就響起冰冷的聲音,喬凱封無情地說:“我不喜歡男人,你最好給我滾遠(yuǎn)點?!?/br> 聞言,男孩一頓,委屈巴巴地爬回老金身邊。 老金不但沒有同情男孩,還踢了他一腳,“這點小事都做不好,你怎么不去死?” 男孩無奈,喬凱封說自己不喜歡男人,他也沒辦法啊…… 看著男孩委屈得掉眼淚的模樣,老金扯了扯繩子,將男孩強行拖過來。 “上來!” 說著,老金扔了一迭小費砸在男孩臉上。 男孩點了點頭,就這么爬上沙發(fā)了。 喬凱封覺得惡心,對埃里克說:“我先走了?!?/br> 埃里克這會表面指責(zé)老金:“你就不能忍忍嗎?非得現(xiàn)在做,你看,把喬大老板氣走了?!?/br> 老金愣了一下,他看了一眼埃里克后又看了看喬凱封,后者卻頭也不回地說:“你慢慢玩?!?/br> 喬凱封走后沒多久,就聽到了那男孩撕心裂肺地叫了一聲,老金這人欲望上來就跟個惡魔一樣,很多時候都是強行闖入的,哪里會管別人的感受。 “先生……能不能等等,我抹點東西,我好疼……??!??!??!” 老金一邊喘氣一邊笑著說:“對不起,我就喜歡干澀的?!?/br> 喬凱封拐彎時,眼睛余光瞄到那男孩被老金抱在懷里后進(jìn),另一邊,埃里克脫了褲子,把東西送進(jìn)男孩嘴里。 這就是“貴賓區(qū)”,沒有羞恥心的貴賓區(qū)。 喬凱封不小心臟了眼睛,這會有點惡心。 門開了,布魯克知道喬凱封要來,所以早就叫人備上了酒。 “好久不見?!彼f。 “嗯?!眴虅P封神情淡淡的。 喬凱封最近在做一個母嬰用品品牌,而且這還是個公益性質(zhì)的項目,布魯克笑了笑,忍不住道:“你那個公益項目實在沒必要搞,我真怕你虧了呦?!?/br> 布魯克給喬凱封倒酒,很快,他聽到對方說:“為什么沒必要?得民心者得天下,這樣的道理你不懂?” 的確,布魯克有關(guān)注喬凱封,自從一個月前的采訪上喬凱封說出自己接下來的計劃后,網(wǎng)上對他一致好評,甚至有人說他是上帝派來拯救女性的人。 喬凱封不僅有商業(yè)頭腦,而且還會做表面功夫,現(xiàn)在布魯克終于知道為什么喬凱封這幾年發(fā)展得這么快了。 “好好好?!辈剪斂烁尚φf:“你做事,我放心?!?/br> 喬凱封的人設(shè)營銷得不錯,再加上他年輕又有實力,所以他雖然是個商人,可現(xiàn)在的人氣流量不亞于一些當(dāng)紅明星。 他光是往那一站,就是個金錢袋。 布魯克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對喬凱封道:“你還記得那位‘A集團(tuán)’的二小姐嗎?” 上周,A集團(tuán)的二小姐留學(xué)回來,跟喬凱封同在一張飯桌上吃飯,當(dāng)時布魯克也在,飯后,布魯克摟著喬凱封的肩膀,道:“那二小姐好像對你有意思,我注意到她偷偷看了你好幾次?!?/br> 喬凱封看著眼前的人,他還不著急結(jié)婚,于是直接說:“我對她沒興趣?!?/br> 布魯克笑著道:“我就是提一下,這結(jié)婚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感情是能培養(yǎng)的嘛。” 喬凱封沉默了一會,然后問:“那艾琳呢?” “什么?”自己的女兒突然被提起,布魯克有些懵。 “那艾琳呢?”喬凱封冷笑兩聲,“你打算把她介紹給哪位公子?” 喬凱封和艾琳的事布魯克清楚得很,他也知道以自己的女兒的性格,即使喬凱封賺再多錢,她也看不上這種不干凈的人。 布魯克笑了,“她都跟我斷絕關(guān)系了,我哪里管得著她啊……” “她真的沒來看過你嗎?”喬凱封抬起眼睛問,跟艾琳談戀愛的時候,他就覺得這女孩子挺戀家的,怎么說布魯克是她的父親,她應(yīng)該不會這么絕情吧。 布魯克猶豫了一會,最后搖頭了,“沒有。” 興許是這一兩秒的猶豫,喬凱封顯然不太相信布魯克,他沒說話,布魯克繼續(xù)道:“她翅膀硬了,心里哪里還有我這個爸爸啊,我辛辛苦苦供她過好日子,她居然來跟我斷絕父女關(guān)系,哼,這樣的女兒不要也罷,我們老死不相往來!” 布魯克這招騙到喬凱封了,很快,后者就安慰說:“艾琳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女孩子,只是吃軟不吃硬,你跟她好好談?wù)?,還是有些用的?!?/br> “嗯。”布魯克想起上次艾琳來這兒時對他說的話,他是真的傷心了,眼眶漸漸地紅了,跟受了委屈的人似的,說道:“但愿吧?!?/br> 布魯克突然問:“那你呢?有去見她嗎?” 談起這個,喬凱封心里發(fā)悶,“有?!?/br> 布魯克清楚喬凱封是什么樣的人,他一聽到喬凱封去找艾琳,心里一驚,“她說什么了?” 喬凱封輕輕晃了晃酒杯,“當(dāng)時有個男生出來護(hù)著她,我沒機(jī)會跟她說上話?!?/br> 聞言,布魯克松了口氣,他還是害怕女兒受傷的,當(dāng)年聽到艾琳打胎的消息,他哭得差點暈過去。 布魯克不敢問喬凱封那位保護(hù)艾琳的男生和艾琳是什么關(guān)系,他知道喬凱封心里還有艾琳,不想對方因為不開心而去找艾琳麻煩。 不過,即使他不問,喬凱封還是說了,“我讓人查過了,那男生叫謝淮,也是岳杉工大的學(xué)生?!?/br> 布魯克心一緊,心想該不會是男朋友吧…… 喬凱封忽地笑了一聲,“那人是同性戀?!?/br> 自始至終,喬凱封關(guān)心的只有這個,謝淮是同性戀,那就意味著艾琳和他沒有在一起的可能。 不過,喬凱封臉上的笑很快就淡下去了,語氣有些狠地道:“多管閑事,挺煩人的。” 【110】 周三下午,梁青云提著個紅桶進(jìn)了女廁所做清潔工作。 今天天氣突破三十度,梁青云戴著口罩,不一會兒就覺得呼吸不暢,口罩內(nèi)部掛著一層薄薄的汗。 因為長時間低頭彎腰工作,梁青云腰酸背疼,她起身的時候,眼前倏地一暗,她及時扶住墻壁,才不至于在廁所摔倒。 很快,下課鈴聲敲響,外面漸漸熱鬧起來。 梁青云站在水池邊洗了把臉精神一下,她忽然聽到有女學(xué)生說:“你看到門上的廣告了嗎?招兼職,七到十二天就能賺一到五萬。” 余喜楠說:“估計是騙人的,天上哪有掉餡餅的好事?” 鄭湉說:“應(yīng)該不會吧,他說不是黃賭毒?!?/br> “騙子就愛騙你這種頭腦簡單的人?!庇嘞查訔壍氐馈?/br> 兩人回去上課了,梁青云還在原地發(fā)呆,她進(jìn)去看了一下,很快就在門上找到了鄭湉口中的那個“小廣告”。 梁青云看著上面的號碼,心就像被扎了好幾把刀子,她沒忍住,站在狹小的隔間里失聲痛哭。 五年前,她打過這個電話,所以才變成了今天這副不人不鬼的模樣。 梁青云緩了好久,才調(diào)整好情緒走出去,她晚上想著在廁所看到的那個小廣告就睡不著,焦慮漫上來,幾乎要將她淹死。 太難受了。 梁青云起床,走到破舊的柜子邊找到了安眠藥,溫水送服后才躺了回去。 房子幾十平米,只夠梁青云自己一人住,再多一個人都不行,床邊的風(fēng)扇發(fā)出頓頓的咿呀聲,但梁青云習(xí)慣了,這并不會影響到她的睡眠。 這晚,梁青云做夢了,夢見了很久之前的事。 有個男人牽她的手,親吻她,撫摸她,貼在她的耳邊說浪漫的情話,然而,這并不能讓梁青云感到開心。 江之舟壓下來,帶走了一片光線,梁青云眼睛一閉,再睜眼時,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張床上,男人手里拿著一只針劑。 梁青云知道那是什么。 她太熟悉了,甚至知道接下來連續(xù)半個月,她都要打這種東西。 突然,一迭錢砸在梁青云的臉上,江之舟坐在發(fā)沙發(fā)上,翹著腿跟她說:“這里有一萬塊。” 梁青云跪在他身邊,全身赤裸,只有一張灰色的毯子包裹著她這副脆弱的身體,“不是說一到五萬嗎?” 江之舟一聽,就知道梁青云嫌這筆錢少了,他笑了笑,敷衍說:“因為你第一次做這個,所以只能拿到這么多,但是……” 江之舟微微俯身,將梁青云抱在懷里蹭了蹭,“你做得越久,能得到的錢就越多,你懂我的意思嗎?” 梁青云搖搖頭,她家里并不缺錢,她做這個,只是因為江之舟說他欠了別人一屁股債,而且只能用這種方式還。 這一年,梁青云十九歲,還是個甘愿為愛情沖昏頭腦的年紀(jì),再加上她從小被保護(hù)得極好,所以根本不覺得江之舟是在騙她。 “那你什么時候跟我結(jié)婚???”梁青云摸著江之舟的手問:“你不是想要小孩嗎?我愿意給你生的。” 江之舟快三十歲了,有一次他和梁青云聊天,說自己沒爸沒媽,很想要一個家庭。 “再過幾年吧,等你長大了我再娶你?!?/br> 梁青云不高興了,她說:“我已經(jīng)成年了,不是小孩子了?!?/br> 江之舟說了幾句哄人的話,就把梁青云給治住了。 之后,梁青云的身體越來越差,人也憔悴了好多,她的學(xué)習(xí)成績原本在班上屬于中上游的,后來一落千丈掉到了倒數(shù)幾名去。 高考成績公布的那天,程惠比女兒還難過,但念及女兒的身體健康,她沒有責(zé)怪小孩,甚至在梁青云后悔了想去復(fù)讀的時候,程惠怕女兒身體出問題,怎么也不肯她去。 程惠本來以為孩子是因為壓力大才變成這樣,于是沒去多想。 大一的一段時間里,梁青云怎么也聯(lián)系不上江之舟,她急壞了,連夜收了行李去岳杉區(qū)那家不起眼的小酒館,進(jìn)了賭場,有位女服務(wù)員一面菜色地告訴她:“江之舟出事了,你別來找他了。” 至于是出了什么事,服務(wù)員怎么也不愿說。 后來,梁青云是在新聞上見到江之舟的,他被抓了,原因是走私毒品和拐賣人口,警方在他家的地下室里發(fā)現(xiàn)了兩名被囚禁的女孩,那天,他被判了死刑。 梁青云之后才知道,她被江之舟騙去了捐卵,然而,這種行為對身體的傷害是不可逆的,所以,她雖然今年才二十三歲,頭上卻已經(jīng)有白頭發(fā)了,皮膚也沒什么彈性,整個人跟四十幾的女人似的。 不知道是因為噩夢還是安眠藥,早上,梁青云醒來時,頭痛得厲害。 梁威隆打了個電話過來,大概是問女兒最近身體怎么樣了。 梁青云支吾了半天才說:“還可以。” 其實,她的身體早就爛透了。 梁威隆語氣著急,像往常一樣勸說梁青云回家休息。 梁青云沒有告訴爸媽自己和江之舟的事,她高考沒考好,后來因為身體不好而退學(xué)了,學(xué)業(yè)和青春都沒了,她深知是自己作孽才落得這般田地的,所以沒好意思回去麻煩父母,她在外面找了份工作,就這么茍日子。 第二天,梁青云昏昏沉沉地坐公交到達(dá)岳杉工大,路上她經(jīng)過校園便利店時,進(jìn)去買了只馬克筆。 去到教學(xué)樓準(zhǔn)備洗廁所時,梁青云拔出筆帽,在昨天看到的小廣告下面寫:捐卵,騙你的,不要去! 梁青云寫字很大力,筆尖撞擊在門板上,發(fā)出頓頓聲響。 五年前,梁青云撥通這個電話不是因為缺錢,而是因為和小姐妹搞惡作劇。 考完理綜的中午,梁青云和幾位女同學(xué)進(jìn)衛(wèi)生間,梁青云拿出手機(jī),在周圍一群人的慫恿下,她撥通了寫在墻壁上的號碼。 那日,梁青云和小姐妹們在電話里對江之舟冷嘲熱諷,談到錢時,梁青云趾高氣揚地說:“半個月最多只能賺五萬???我爸一個項目隨隨便便就幾千萬?!?/br> 說完,旁邊幾人也笑了。 江之舟聽到了笑聲,蹙了蹙眉,說實話,他心里有點不舒服,但很快就釋然了,他溫聲說:“那小姑娘,你可能打錯電話了?!?/br> 江之舟輕笑一聲,“沒什么事的話,我先掛電話了,我還有工作要做。” 拳頭打在棉花上,梁青云尷尬得說不出話來,等到對方把電話掛了,她還愣了好久。 下午考英語,梁青云一想到自己做的糊涂事,怎么也睡不著。 晚上回去后,梁青云糾結(jié)要不要打電話給那人道歉,因為怕尷尬,她最后發(fā)了條短信過去。 江之舟沒有立刻回復(fù)梁青云,后者第二天醒來,才看到有一條未讀信息,江之舟只發(fā)了三個字:[沒關(guān)系] 梁青云皺了皺眉,她發(fā)了那么多字,而江之舟只回復(fù)了這三個字,怎么顯得她有點舔人家,像求著他原諒似的。 不過,很快梁青云就注意到了,這條信息是凌晨四點才發(fā)過來的。 她編輯問:[你那么晚睡啊] 下午五點,江之舟才回復(fù)她:[工作] 梁青云感覺書包里的手機(jī)震動了兩下,她拿出來,趁著老師背過去板書,低頭看了看。 梁青云忍不住問:[你干什么的???工作到這么晚] 這次,江之舟很快就回復(fù)她了:[你是學(xué)生吧?] 梁青云回答“是”。 江之舟發(fā)了句:[好好讀書,讀書是最好的出路] 此時厭學(xué)的梁青云還不能體會到這一點,她顯對方多管閑事,怨怨地把手機(jī)收了回去。 后面幾次考試,梁青云因為成績不理想,心情不太美麗,程惠和梁威隆一致說是手機(jī)害了小孩,要把孩子的手機(jī)沒收了。 這件事,梁青云是死也不肯的。 程惠氣急敗壞地說:“你看看你們學(xué)校有誰帶手機(jī)的?磊磊他mama說磊磊可自覺了,幾乎不玩手機(jī)的,而你呢?每天捧著手機(jī)跟捧著個寶貝似的!” 梁青云翻了個白眼,“磊磊他爸媽是岳杉工大的研究生,而你們呢?” 程惠拿孩子沒辦法,被氣哭了,掩面走出去打電話跟丈夫傾訴。 梁青云心情不好,想找人聊天,但想到她的小姐妹們拿到成績單后笑不攏嘴的樣子,覺得她們并不能和自己感同身受。 這時,梁青云想起了之前跟她聊天的那個陌生人。 不久過后,梁青云就要到了江之舟的微信,兩個人越聊越多,梁青云幾乎一有不開心的事就找江之舟吐槽,而江之舟雖然稱不上會哄人,但對待梁青云投來的負(fù)能量,他挺耐心的,從來沒有表露出一點厭煩。 梁青云對江之舟越來越依賴,漸漸地就動心了,提出見面的事。 江之舟覺得這女孩莫名其妙,拒絕了好幾次她的請求。 梁青云并不氣餒,江之舟拒絕她,她就去蹲對方的朋友圈,終于,經(jīng)過她這兩個月的觀察,她發(fā)現(xiàn)江之舟經(jīng)常去一家酒館,還知道他經(jīng)常穿黑色西裝,手上戴著一塊名牌表。 梁青云從小在岳杉區(qū)長大,很快地,她就認(rèn)出了江之舟照片里的酒館在什么地方,于是乎,某一天放學(xué),她去截人。 江之舟這天剛從車上下來,就聽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他怔了一下,旁邊的同事顯然也傻住了。 “我是梁青云啊。”梁青云跑過來,如此說道。 江之舟看著眼前這位穿著校服的女孩,表情不太好看,他說:“對不起,你認(rèn)錯人了?!?/br> “才沒有!”梁青云氣壞了,“我認(rèn)得你的聲音,如果你不是江之舟,你剛剛為什么停住腳步回頭看我!” 江之舟無語了,眼前這個女孩挺聰明的,但是,來找他就注定不是明智之舉。 梁青云對這個陌生人一見鐘情,開始對江之舟一陣猛追,才不到一個星期,她就把人追到手了。 現(xiàn)在,二十三歲的梁青云想起這件事,都覺得自己很賤。 如果她當(dāng)初聽爸媽的話,好好學(xué)習(xí),不去撥通那個電話,或許,她今天應(yīng)該是坐在某高校或者某間辦公室里工作,而不是在這兒做沒有意義,浪費青春的粗活。 “啊啊啊啊?。?!” 梁青云忽然崩潰地大叫一聲,她無力地跪坐在冰冷的瓷磚上,臉上的笑容又苦又病態(tài),眼淚洶涌地奪眶而出。 “你怎么不去死?。。?!啊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