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爭執(zhí)
Andre蹙了下眉頭。 “你怎么回事?”他這句話是沖著Ilya說的。但Eric卻不由分說地?fù)屄晳?yīng)道:“跑到我們的場地上干擾比賽唄。Andre,你家家教堪憂,你媽沒教過你們別隨便打擾其他人嗎?” “哦,不好意思,我忘了,”Eric故意拉長聲音,“你們沒媽來著。” 安瓷剛從地上站起來,就聽到Eric這句陰陽怪氣的謾罵,她心頭一跳,下意識地朝Andre看去。她還記得此前Night跟自己說過,Romanov家的三個(gè)孩子都是被校長收養(yǎng)的孤兒,而俄羅斯人向來重視家庭。但不管是Ilya,還是Andre的神色都依舊冷靜,沒有因?yàn)镋ric這句話有絲毫失態(tài)?!澳隳赣H健在,不也沒教過你這個(gè)?”Andre冷淡地說。 Eric嗤笑了一聲。 “得了,Andre。”Eric故作親昵地拍了下Ilya的肩膀,得來對方一個(gè)冷冰冰的白眼。“省點(diǎn)力氣,我跟你倆不一樣,沒那么容易發(fā)火?!?/br> “我也跟你不一樣,我沒你那么無聊。Ilya。”Andre在念完弟弟名字之后,聲音忽然變得格外低沉而陰冷,詞與詞之間多出了某些怪異而突兀的輔音,安瓷驚愕地看向他,隱約看到那雙冰藍(lán)色的眼睛中閃過了一片白色的瞬膜,“彎腰、出拳,對著Eric·Adams的眼睛。” Ilya臉色陰沉地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搖搖腦袋。 “我找精靈封閉了他的感官?!盓ric輕笑了一下,“畢竟我要提防你們尼雅洛加的音令。雖說禁制要求你不得對同學(xué)使用音令,但是挑唆你親生弟弟來對我不利還是可以做到的?!?/br> “你到底要干什么?”Andre恢復(fù)正常聲調(diào),語氣里多出了些暴躁的意味。Eric聳了下肩膀:“我已經(jīng)說得很清楚了,跟我比賽。你弟弟在背后說我壞話,偷偷摸摸在樓道里不知道干什么,還上球場來干擾我,我總得找你這個(gè)當(dāng)哥的討點(diǎn)利息。” “我也沒什么別的要求。贏了,我把Ilya原樣奉還,輸了,你就讓那個(gè)girlie過來給我檢查一下,只需要一點(diǎn)血,我就能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東西。她不是什么普通人類,我感覺得到她身體里有什么特殊的東西……昨天晚上、今天上午,她身體里的那個(gè)東西不斷誘引那些控制不住自己的低等混血種對她出手。你肯定也察覺到了,否則你這種人不會對一個(gè)陌生人這么上心?!?/br> 就在這時(shí),安瓷感到自己的手腕再次一疼。她剛剛不由自主地被Eric吸走了注意力,沒留神那根花鬘,這時(shí)才發(fā)現(xiàn),這玩意兒竟然已經(jīng)完全纏住了她的手腕,甚至比之前纏得更加緊密,仿佛一串碧綠的手環(huán)?;N上,細(xì)密的倒刺已經(jīng)將她的皮膚扎得紅了一片。她忍著疼痛,再次試著將花鬘上的倒刺一一拔出,誰知那些倒刺只是看起來纖小,實(shí)際上刺得不知道有多深。當(dāng)安瓷嘗試去拔時(shí),有種仿佛自己的血管都要被跟著扯出來一樣的錯(cuò)覺。與此同時(shí),背后Andre的聲音變得愈發(fā)凌厲:“……Adams,看著她和保證她的安全是我的工作。你最好別試著激怒我?!?/br> “那你最好祈禱你父親給你下的禁制已經(jīng)失效了,否則你要是剛動手就倒地上喘得不省人事,那就沒什么意思了?!盓ric冷笑了一聲,“我再給你一分鐘,否則我會割斷Ilya·Romanov的聲帶。尼雅洛加可以自愈,但是痛苦是實(shí)打?qū)嵉??!?/br> 整個(gè)體育館的人都被他們倆吸引去了視線。不管是打球的還是玩手機(jī)的,這會兒全都跑去湊熱鬧聽八卦。只有安瓷煩躁地盯著手上的花鬘,在心里盤算著到底是去醫(yī)務(wù)室還是找Night給她解決,并趁著沒人注意她時(shí),慢慢走到了靠墻的椅子上坐下,繼續(xù)專心致志地對付那根東西。白熾燈管的光線無法覆蓋體育館的每個(gè)角落,而怪異的是,當(dāng)安瓷的身形沒入陰影中時(shí),她明顯感覺到那根花鬘似乎變得更加油潤而光鮮,扎進(jìn)她rou里的倒刺也勾得更深。她皺著眉,試著將手又伸到燈光下,果不其然,花鬘因?yàn)闊艄獾恼丈洌匦挛D了下來。 安瓷的目光投向不遠(yuǎn)處的窗戶。一縷陽光穿過玻璃,又被緊拉著的窗簾攔住。 光線似乎會讓它虛弱。 安瓷瞥了一眼不遠(yuǎn)處正劍拔弩張的兩人。因?yàn)楦舻糜行┻h(yuǎn),再加上這倆人說話的聲音都不怎么大,她沒怎么聽清楚他們到底在吵什么,只依稀覺得他們之間的矛盾恐怕短時(shí)間內(nèi)無法解決。安瓷下定決心,快步朝窗戶那兒走去,沒留意到墻底下不知何時(shí)多出了一根修長的青翠花藤,藤上開著粉紅色的花骨朵。當(dāng)安瓷經(jīng)過它時(shí),那根花藤竟然無聲地扭動起來,像是某種古怪的線蟲,朝著安瓷的腳踝慢慢爬去。 Andre沖著Eric猛地?fù)]出一拳。金發(fā)少年險(xiǎn)而又險(xiǎn)地朝旁邊一躲,避開了對方的拳風(fēng),他提起膝蓋,不由分說地沖Andre的小腹踹去:“你寧愿跟我打架都不想賭那百分之五十把girlie交給我的幾率,只會讓我對她到底是個(gè)什么東西更感興趣了?!?/br> 兩人都沒有真正擊中對方。Andre目的并不在跟他真打起來,而是趁著Eric松開對Ilya的鉗制時(shí),順勢抓住后者的肩膀,意圖把他拉回自己身邊。而下一秒,Eric指尖陡然閃過一絲銀光,仿佛即將拋出什么利器,Andre一時(shí)不察,手勁一松,Ilya踉蹌了幾步,又被Eric擋了回去,示意手下把對方摁?。骸拔以俳o你一次機(jī)會,Romanov的長子,把她給我。我保證不會傷害她。” 安瓷感到腳踝上也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 她的步伐一頓,回頭望去。在略有些昏暗的光線下,看到了一條青翠的花藤。在她沒有注意到的時(shí)候,花藤已經(jīng)彎彎繞繞地爬上了她的小腿,那些粉紅色的骨朵兒這時(shí)已經(jīng)綻開了一半,露出內(nèi)里的花芯,而在看到那些花芯的剎那,安瓷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那些花芯組合在一起,拼湊出的形狀,仿佛是一張裂開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