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遠
何汀和許琛雖然兩看相厭,但因為知道彼此對隨清風的重要性,涉及到對方的利益時也會適當幫助。 非必要的情況下,何汀絕對不不會主動聯(lián)系許琛。車子穿過紅綠燈,距離周月家還有兩分鐘的車程。許琛熄滅煙,將車停下,問:“你上次打電話找我有事?” 何汀過完十八歲生日,就被養(yǎng)母塞進了何家的一個主營影視業(yè)務的子公司。作為小老板,何汀常參加一些娛樂圈的晚宴。 明面上是星光璀璨的名利場,說白了是資本挑選寵兒的金絲籠。那天許博偉看上了一個女明星,結果碰上對方不愿意,當眾下了他的面子。 許博偉鐵了心要帶走人,雙方僵持不下,被蹲點的媒體拍到了照片。何汀出面安排了公司的一個新人去哄許博偉,自己也說了不少好話才平了許博偉的怒火,又跟媒體那邊打了招呼,才沒發(fā)散出去。 媒體稱許博偉的眼光是娛樂圈的風向標,他包養(yǎng)的女明星兩只手都數(shù)不清,他的花邊新聞多一件少一件都沒什么不同,重點在于,這次許博偉堵的女明星不一般。 何汀的聲音從手機里傳出來,“向小園,你還記得吧?李傾野護著的那個。” 李傾野比許琛大了兩三歲,一個是紅四代太子爺,一個是豪門公子哥,加上李傾野高中時就被家里送去部隊磨煉,許琛跟他只見過兩次,連臉熟都算不上。 許琛嗯了一聲,何汀繼續(xù)道:“這次你算是欠了我一個人情?!?/br> 兩個人都是以自身的利益能實現(xiàn)最大化為行事標準,為了人情做賠本買賣幾乎不可能。許琛不拆穿她,轉了個話題:“寶寶不知道我看出來她恢復記憶了。 既然她聯(lián)系了你,你抽個時間把她接過去?!?/br> “接過去?” 財富的積累需要新的血液,最近兩年,同齡人大都開始管理家里的公司,比起那些小打小鬧,許琛向來來無影去無蹤。何汀思考了一會兒,問:“許琛,你這幾年到底在干什么?” 通話結束,一輛風塵仆仆的越野車在許琛對面停下,同樣風塵仆仆的中年男人從車上下來。 夜色下,男人一雙黝黑的眼睛在亮黃色的車燈光里,如同利刃刺透車窗玻璃,逼近駕駛座里的人。 許琛抬眸掃了一眼,打開了車門。男人坐進副駕駛,身上的外套帶著北方的寒氣,聲音里也浸著寒意,“你殺人了?” 許琛是沉遠最得意的學生,也是另他最頭疼的學生。他咬著牙,怒目而視:“你是不是想坐牢!開警車撞人!你小子是不是瘋了!” 走上緝毒這條路,就等當于腦袋上抵了把槍。沉遠用了三年的時間教出來八個學生,幾次任務過后活下來的只有許琛。 然而許琛只把沉遠當做合作對象,普通人有的樸素正義與他無關。他做警方的線人,目的很明確,那就是報仇。 “你應該慶幸我還記得我的任務,不然他會死的更慘?!痹S琛懶散地扭頭看他一眼,沉遠被他這笑刺得眼睛直冒火,“他犯了罪,該法律給他判刑,你這算什么!” “判刑?”許琛挑了挑眉,語氣有些無所謂,“老沉,我來之前,你就應該想過我會怎么做?!?/br> 刑罰只能警醒有罪惡念頭的人,有時候它都無法讓犯罪分子得到應有的懲罰,更別提消除罪惡和彌補受害者所經(jīng)歷的創(chuàng)傷。 手機屏幕亮起,是周月發(fā)來的微信。今天她帶著貓去打疫苗,現(xiàn)在回家了,問許琛什么時候過去接貓。 旁邊的沉遠壓著怒氣,等許琛笑著回復了消息放下手機,他才問:“小月現(xiàn)在怎么樣?” 許琛沒回答他的問題,轉而問什么時候抓人。沉遠坐在那個位置,一舉一動都要向上級報備,看他這一身冬裝,估計是私自從B市開車過來的。 “公安部還不同意調(diào)人過來嗎?”許琛點著手機屏幕,“你不是說上周就開協(xié)調(diào)會議了嗎?” 調(diào)用靜城的警力無異于給犯罪分子通風報信,但從其他城市調(diào)動警力需要充分的理由和層層審批。沉遠將收集的證據(jù)在會議上公布,但領導還是有疑慮,對最后的收網(wǎng)猶豫不決。 “你怎么想的?”許琛手指敲著手機,稍稍抬頭說:“你們不是不想調(diào)動警力,是想等他們到了國外交易時再抓,想打條大魚在國際上長臉。” 沉遠夾緊了指間的煙,沉悶地咳嗽了一聲。許琛淡淡道:“那樣更能宣傳咱們國家的禁毒力度,也挺好的。” 霍然和黃阿龍在國外交易,許琛也要同行。身處異國,隨時可能暴露,命喪他鄉(xiāng)。 沉遠繃緊了下頜骨,不知該說什么,又或者說無法說出什么。即使是在閻羅殿來回無數(shù)次,他還是無法平靜地看著自己青睞的后輩踏上生死未卜的路。 漫天星光,少年目光沉靜,看不出一絲情緒,“隨便你們怎么計劃,我都會執(zhí)行,如果你真的調(diào)不到人,到了國外,雇傭兵,還是軍隊隨你選?!?/br> 許琛看著聊天框,發(fā)了個貓貓偷表情包sao擾手機另一端的女孩,眉眼溫柔, “但坤沙的命要交給我處置。” ———— 向小園這個名字怎么樣? 沒人回答,我回答:好聽! 話說李傾野是小竹的叔叔_(:3 ⌒?)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