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利用春假進行的合宿就在這不知該說是一波三折還是進展良好的情況下圓滿結束了,要返回學校那天,顏熙恆還帶著一起參與訓練的隊員們把客人送到校門口。 「啊,那是來接你們的車吧?!诡佄鯋a做出眺望狀,看著朝一行人駛來的廂型車。 「但是司機好像不是當初載我們來的大叔?」孟宇丞瞇起眼仔細辨認駕駛座上的人,「臉看不大清楚,但是感覺有點眼熟......」 在他們說話的當口,箱型車在眾人面前停妥,車窗搖下后,坐在駕駛座上的是某個出乎意料的司機。 「會長早安!」率先反應過來的游映晨朝著車上的熟面孔揮揮手。 「看你這么有精神,感冒都好得差不多了吧?!瓜祵W會會長揮了下手作為回應,還順口關心了下自家學弟的狀況,那張不怎么親人的帥臉在碰上小學弟的招牌笑容后倒也變得溫和了許多。 「怎么連會長也知道了?!棺詮哪翘旄忻昂蟊闶盏絹碜灾茉鈱W長的各種慰問,游映晨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后腦。 駱俞州微微勾起唇角,「都先上車吧,路上再聊?!?/br> 「喂喂,我說俞州啊,你既然有時間提供接送服務,怎么不乾脆一起來合宿呢?」顏熙恆巴著車窗戳著老朋友的手臂,「你這身肌rou就要被歲月消磨掉了,開會那種事情有打球重要嗎?」 「你以為每個人都跟你一樣沒責任感嗎?」揮蒼蠅一般地拍掉對方的手,駱俞州一反先前的友善態(tài)度挑眉道:「要是像你這樣的人來當會長,大概不用多久就會蓋布袋拉下臺了吧?!?/br> 「嗯,我也這么覺得,所以系上除了球隊以外的事情我一概不參與?!诡佄鯋a笑著給對方一記拇指。 駱俞州嗤了聲,也沒繼續(xù)吐槽,轉向后座確認乘客都到齊了之后便切換了檔位,「好了,這邊沒你的事了,跪安吧?!?/br> 「那臣就先行告退了?!购芘浜系卮蚬饕竞?,顏熙恆朝車上中歷聯(lián)隊的成員們張開雙手揮舞著,「各位,有空再來我們學校玩啊?!?/br> 駕駛座的車窗緩緩關上,箱型車拐了個彎,穩(wěn)穩(wěn)地駛離校門口。 「我還沒問你,干嘛在半路上劫我堂叔的車?!挂驗楹笞甲鴿M了只能坐到副駕駛座的李霖淵靠著車窗,支起了下顎,「你很間嗎?」 剛剛才收到自家堂叔的訊息,說是在去接他們的路上碰到某會長,間聊一陣子之后堂叔就交出了自己的吃飯工具,騎著某會長的機車回家干活了。 駱俞州瞥了下副駕上的人,「你就這么不樂意看到我來載你們?」 「沒啊,就是單純好奇?!估盍販Y看向窗外,漫不經心地答道。 箱型車在某個路口前停下等待紅燈,駱俞州目送著沒戴安全帽的阿伯騎著野狼機車奔馳而過,兀自開啟了新的話題,「最近我們學校的排球隊好像很常碰到別的校區(qū)的人來找碴,你自己要多注意一點?!?/br> 李霖淵將視線移到駕駛身上,「你該不會是為了跟我說這個才來接我們的吧?」 「......我看起來真的有這么間嗎?」 把一干人等和行李送回學校后,李霖淵跟著駱俞州回去換車,正巧碰上了本家的親戚,又是一陣噓寒問暖后,兩人才得以從相當熱情的大叔大媽之中脫身。 在回學校的途中,他們順道去了趟油桐樹下。 「哎呀,真是難得,居然兩個人一起來我這,今天吹的是什么風啊?!共挥煤艉氨阕詣蝇F(xiàn)身的桐罌一身飄然白衣,從樹上一躍而下,輕靈地落在兩名大男孩面前。 「你要我去查的事情已經查到了,我一次說完比較省力氣?!柜樣嶂莪h(huán)起手,看向白衣女子,「在說之前,我能先問個問題嗎?」 「啥問題?」 「為什么你在我面前都是穿現(xiàn)代的衣服,但只要有霖淵在,你就是這身打扮?」原本以為這只是女人難以捉摸的穿衣風格,但在經過觀察后,他卻發(fā)現(xiàn)這其中是有規(guī)律的,在看到對方那身古裝一樣的衣著后,他便順勢問出好奇許久的疑問了。 「啊,這個問題我也很想知道?!估盍販Y微笑著舉手道。 他也注意到對方的打扮有其規(guī)律,每每想問這個問題的時候總會被莫名其妙的斗嘴給打斷,結果就一拖再拖,到了現(xiàn)在都還沒獲得解答。 「哈?你們好奇這個做什么啊?」桐罌不自然地撇開頭,臉色還可疑地變紅了,「女、女人的心思可是很復雜的,跟你們這些小毛孩也解釋不清,你們就不能把好奇心用在正確的地方嗎?」 駱俞州瞇起眼,正要繼續(xù)追問,一旁的李霖淵卻打了手勢阻止他,「嗯,那就讓俞州先講講他查到的事情吧,我都還不知道你們私下進行了什么交易呢。」 「沒錯沒錯,讓我看看我交付給你的差事辦得怎么樣了?!鬼槃菹铝伺_階的桐罌趕緊催促道。 看著笑吟吟的某人半晌,駱俞州依言切換了話題。 「桐罌要我查的是亦安提過自己毀約的事情,我原本以為會是很細碎的小事,一查才發(fā)現(xiàn)不是我想的那樣?!?/br> 駱俞州頓了頓,將調查的結果迅速地整理過一遍后才重新開口:「映晨和亦安一直到升上高中才沒有繼續(xù)當同班同學,兩個人在高中的時候各自加入了學校的排球隊,也曾經在校外比賽中交手,那兩所學校的球隊實力雖然沒有到頂尖,但比賽成績都還滿亮眼的?!?/br> 「高二時,兩支球隊在首輪對上,但映晨卻因為受傷沒辦法上場,而在那場比賽后,亦安就因為打架而被校方禁賽。我覺得先后發(fā)生的兩件事應該不是什么巧合,再加上沒有想到亦安居然會跟別人打架,所以就從那起事件開始查,還真的被我查出關聯(lián)了,映晨之所以會在賽前受傷就是亦安的隊友害的,而亦安動手揍的正是那個隊友?!?/br> 「是哪個渾蛋干的?」桐罌一臉流氓樣地開口,雖然當年就有人替天行道了,但果然還是不夠解氣,等她知道是哪個渾蛋后看她還不咒死對方。 「巧了,那個人現(xiàn)在跟我們同校,只是在不同校區(qū)就是?!挂矝]打算顧慮當年那名缺德高中生的個資問題,駱俞州接著說了下去:「具體是怎么害映晨受傷的已經難以考究了,反正察覺這件事的亦安在質問過隊友后就大打出手了,直接鬧到校方出面,因為亦安在學校的紀錄一直都很優(yōu)良,再加上他揍的家長會長的兒子,所以兩個人寫了悔過書外加禁賽后,這件事就被壓下來了?!?/br> 「所以亦安和映晨的約定是不能打架之類的嗎?」大致了解學弟們的高中往事后,李霖淵提出了自己的猜測,「順便問一句,你的消息來源是?」 「我聯(lián)系上映晨和亦安家附近的社區(qū)排球隊的女教練,剛剛說的那件事和那兩個人的約定就是她告訴我的。」駱俞州一邊說著一邊席地而坐,「打架的事情因為被刻意壓下,所以她也是輾轉得知的,不過她和映晨亦安從小就認識了,所以還是滿了解他們的,聽說亦安小時候會因為看不慣小屁孩欺負流浪貓狗而上去制止,有好幾次還跟對方打起來,雖然身上老是掛彩,但是也因此打出一點名氣了。」 告訴他這件事的女教練在電話那頭還笑得挺開懷,頗有一種那孩子是在某項比賽中戰(zhàn)勝群雄的感覺,害他一度以為自己是在聽什么亦安無雙的強悍事蹟......但說真的,還是國小生的亦安對上年紀比自己大、有時還成群結隊的熊孩子,居然還能不落下風,非常值得獻上掌聲。 「映晨因為看不慣自己的朋友老是帶著大大小小的瘀青擦傷來打球,就跟亦安約法三章,不過后來虐待動物的問題基本看不見了,也不知道是小屁孩被亦安震懾住了還是社區(qū)開始重視這部分?!?/br> 聽到這里,李霖淵做了個總結,「也就是說,有約定在身的亦安因為高中時破戒,心里有愧,所以才不知道該怎么面對映晨?!?/br> 雖然目前那兩人的進展看起來還滿順利的,但這件事只要一天沒說清楚,那個孩子就會一直梗在心頭吧。 「你說那個渾蛋跟你們同校是吧,他叫什么名字,生辰八字也順便給我。」不知道從哪摸出紙筆的桐罌仍是念念不忘對方的個人資料。 「柯晉航,生化科技學系二年級,照片我有,但生辰八字不在我的調查范圍內,麻煩另請高明?!柜樣嶂菡Z氣平板地說道。 「你這辦事不力的傢伙!」桐罌氣得抓住對方的肩膀搖晃。 任由某守護神出氣的駱俞州看向一旁的眼鏡大男孩,「我在車上跟你說過吧,排球隊被找碴的事情?!?/br> 「該不會生科也有份?」李霖淵揚起眉毛。 「來找麻煩的那票人基本都是理工學院和生命科學院的人?!柜樣嶂輸偭藬偸?,「人院和師范學院的幾個會長私下討論過這件事,雖然目前還沒鬧出太大的事情,但也不能就這樣放著不管?!?/br> 他們學校把自然組和社會組相關的科系分別安置在兩個校區(qū),即便分成不同的校區(qū),實際上大家也都是同校的學生,但兩個校區(qū)的學生老是產生摩擦,不論是體育競賽或是藝文獎項,總會發(fā)展出不同的戰(zhàn)局。 顯然也知道兩個校區(qū)之間由來已久的問題,李霖淵無奈地笑了笑。 所學的專業(yè)不同,連帶著行事風格和想法也會有所差別,雖然是人之常情,但總會有那么一些人不想和平共處,還到處惹事生非敗壞自家科系的名聲。 把還在死纏爛打的守護神拍到一邊,駱俞州站起身,拍掉褲子上的碎葉泥土,「那該說的也說得差不多了,回去吧?!?/br> 臨走前,桐罌朝駱俞州擠擠眼,做了幾個嘴型。 「做得好」 雖然漏了她想要的生辰八字,但這一通匯報確實為協(xié)助攻略的人帶來了有用的資訊,應該加根雞腿獎勵一下。 駱俞州淡淡地看了對方一眼,無聲地回應道—— 「我可不想只當車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