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自1945 第12節(jié)
說完了正事,周啟淙突然問:“我聽說你搬去儲欽白那里住了?” 周聲揚眉:“不然我有地方???” 周啟淙頓時被堵得尷尬不已。 他也是那天接到周松電話才想起來,當(dāng)時舒美麗天天在他耳邊念叨,說小兒子從小懂事也不像他大哥到處亂花錢,如今上班路途又遠,就讓他暫住一下他哥哥的房子。 等到他哥醒了,就把房子騰出來。 當(dāng)時周聲已經(jīng)結(jié)婚,又出了那么大的事,恍然失去兒子的驚痛讓他生出了前所未有的愧疚。這份愧疚也有一部分給了他的小兒子,畢竟從小到大兩個兒子他都沒怎么管過。 一時間受不了女人絮叨,就松口了。 如今再回想,這事兒太欠考慮。 周啟淙頓了兩秒,像是刻意在和他解釋,“房子你弟弟已經(jīng)搬出去了,以后不管是閑置還是自己住,只要不賣都隨你?!?/br> 周聲沒表態(tài)。 非讓周松搬一開始是為了賣,還有一點的確是為了原主覺得不平。 如今周松搬走,他自己也進了公司,其實房子就算不賣,他以后從東湖搬走也沒打算去住。 但這些就沒必要告訴周啟淙了。 周聲正打算從周啟淙辦公室離開的時候,周松恰好進來。 周松顯然是刻意來偶遇的,還非要裝出一副很驚訝的樣子,看著說:“哥,怎么來公司找爸也不說一聲?我好下去接你去?!?/br> 這個周松看起來一副精明的樣子,但說話做事是真的不太上得了臺面。 周聲再好的脾氣,見著這態(tài)度,也說了一句:“我不是第一次來公司,知道路,就不麻煩你接了?!?/br> 以前的周聲估計沒少來要錢,也沒見周松以當(dāng)權(quán)人自居,還非要下樓接他。 會有這反應(yīng),無非就是聽說了他也要來公司上班的消息。 周松被噎了一句,嘴角的笑僵住了。 前一秒周啟淙剛適應(yīng)大兒子如今的轉(zhuǎn)變,眼下再看自己兩個兒子站在一起,才驚覺差別之大。 從前的周聲那真是從穿著到體態(tài),哪哪不順眼。 小兒子雖然私生活混亂,但好歹知道收斂,在他面前也向來規(guī)矩。 可現(xiàn)在一對比,背不夠挺,肩不夠?qū)?。比起周聲臉上那種身體不好的蒼白氣色,小兒子眼泡浮腫,腳步虛浮,顯然昨晚不知道又和哪個女人鬼混了一夜。 周啟淙當(dāng)即皺著眉對周松說:“你哥從明天開始,正式接手公司兩年前擬定的那個戰(zhàn)略計劃。你也該把你那些亂七八糟的關(guān)系斷干凈,公司里整天傳得風(fēng)言風(fēng)語的,像什么樣子!” 周松原本還很不滿,但一聽到他爸對于周聲的安排就放心了。 畢竟那個什么戰(zhàn)略計劃根本就不行。 讓周聲去做跟放逐還差不多。 他這下心情好多了,很聽話地點點頭說:“知道了?!?/br> 應(yīng)完還不忘回頭對著周聲道:“哥,以后咱們在一個公司工作了,多多關(guān)照。還有啊,你要記得多回家吃飯,爸媽都惦記著你呢?!?/br> 周啟淙順口接了一句:“有時間就回去吃頓飯,帶上……帶上欽白一起?!?/br> “儲哥怕是沒時間吧?” 周松立馬就看著周聲說:“哥,既然結(jié)婚了還是得好好過,雖然家里和公司都隨時留著你的位置,但畢竟身份不一樣了。儲哥他工作那么忙,外面就算有些什么不好聽的話你也別真往心里去,再像以前一樣只會把人越推越遠的?!?/br> 周啟淙皺眉:“什么不好聽的?” “爸,你還不知道嗎?”周松驚訝道:“外面都說儲哥跟一個叫任祈軒的影星在一起了。這事我看八成是真的,但您也別上火,畢竟我哥還能來上班證明問題不大,咱們也不能上趕著把人給得罪了啊?!?/br> 周啟淙用詢問的目光看向周聲。 周聲只覺得好笑。 一個兩眼抓瞎,對兒子關(guān)心十分有限,且就算想管也毫無立場的父親。 一個自導(dǎo)自演,就差在他面前唱一出“我知道你過得很慘”的異母兄弟。 周聲只好說:“不勞你們擔(dān)心了。他確實很忙,回家吃飯沒必要?!?/br> 周松顯然不肯輕易放棄打壓他的機會。 一臉擔(dān)心道:“一直這樣也不行,要不哥你還是跟儲哥打個電話問問,畢竟一家人坐在一起,沒有什么是說不開的?!?/br> 周聲平靜:“我沒他電話。” 周松:“沒事,爸有啊?!?/br> 周啟淙比誰都知道這場婚姻是怎么回事,但他眼下就這么被沒眼力見的小兒子坑了,架在那里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他總不能真的去指責(zé)人在外面和別人傳緋聞。 但什么也不做,好像也不對。 周聲就跟個局外人一樣,看著周啟淙在小兒子殷殷期盼的目光中,撥通了儲欽白的電話。 電話很久才被接通。 “周總?”周聲聽聲音是范姐接的,“找欽白???他談事呢。哎,最近就是忙……上次廣告拍完立馬又有工作找上門,這不連家都好幾天又沒回去了嘛……有空去家里吃飯?這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周總邀請哪能推辭,有空一定上門拜訪?!?/br> 人家說得客客氣氣,甚至沒有直接拒絕。 但你就是知道自己被敷衍了。 周啟淙掛了電話,沉默。 周松就差笑出聲了。 周聲本來當(dāng)看戲,但此刻對上一個老父親欲言又止的目光。 他還是決定提醒兩句:“我和他沒有感情可言,您也該知道他為什么會答應(yīng)和我結(jié)婚,實在沒必要做這種事。” 旁邊的周松還想說話。 周聲一個眼神過去。周松莫名其妙就被嚇得閉了嘴。 周聲:“這事兒到此為止?!?/br> 他轉(zhuǎn)身出去了。 周松驚疑不定地站在原地。 他上次見周聲覺得很不一樣,但剛剛那種真的覺得不耐煩了,表露出來的壓迫力,不用冷臉,就讓人壓力陡增。 “爸?!敝芩墒钦娴南胝f,這個周聲也太奇怪了。 他哪還有過去丁點影子。 可惜周啟淙并沒有注意到剛剛的動靜,回神看見周松還在這里,沒好氣道:“還不出去干活,上班遲到整整兩個小時你很有臉?” 周松氣了個夠嗆。 出門見周聲站在電梯口。 走過去,并排站著,開口說:“確實,這抓不住男人的心,感情和金錢總得抓住一樣。公司該給你的那一半,我將來必然不會虧待了哥的。” 周聲不甚厭煩。 他側(cè)身,“知道什么叫麻袋里裝麥秸嗎?” “什么意思?”周松條件反射問。 周聲搖頭:“沒事,你儲哥對你的評價?!?/br> 但他和儲欽白不同。 他再失禮,也從不當(dāng)面罵人草包。 第9章 天臺上,到處都是忙忙碌碌的工作人員。 范璇掛了電話把手機遞過去,看著架著大框墨鏡靠在水泥外欄上的人,開口問:“就這么把人打發(fā)了真沒問題?你好歹在周氏那里砸了不少錢,面子真不給?” 儲欽白把手機接過來,往身邊隨意一放。 拿起旁邊的一瓶飲料給范璇,然后說:“沒必要。周氏要不行了,一年多前就知道的事。儲旭明如今順利接手了盛宇,如果周家還有個腦子清楚的,牽上線或許還有一線轉(zhuǎn)機。可惜了,周家的人眼神都不太好?!?/br> 范璇失笑,“你這是在說他們巴結(jié)你沒用嗎?看得這么清楚,要我說你真不考慮回去繼承家業(yè)?” 儲欽白戴著墨鏡看不清神情。 只是語氣淡淡:“我不缺那點錢?!?/br> 范璇聳肩。 他們好歹認識多年,雖然不知道具體緣由,但她選擇尊重。 豪門隱私,又涉及到儲欽白的母親秦若,一般對他有點了解的都不會在這事兒上碰他逆鱗。 范璇跟著靠到他旁邊,轉(zhuǎn)了話題問:“那個周聲住在東湖這些日子,你感覺怎么樣?” “什么怎么樣?”儲欽白喝了口水,語調(diào)沒有絲毫起伏,想到什么,道:“不出意外,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周氏上班。” 范姐瞪眼,驚訝:“上班?那剛剛的電話他讓他爸打的?” “不清楚?!?/br> 范璇立馬點點頭,認同,“那還是不去的好?!?/br> 周聲住進去這么久沒動靜,范璇就知道,儲欽白不會真把人趕走了。 她把人送去東湖就是為了避免節(jié)外生枝。 可人現(xiàn)在回周氏上班去了。 如果電話真是他讓周啟淙打的,說不定就是故態(tài)復(fù)萌。 想到這里,范璇眉頭就緊皺了起來。 儲欽白知道范璇在想什么,雖然他覺得可能性不大。 這些天除了周聲住進去的第一晚,以及那天晚上他喝了酒,司機小林因為不知情把他送回了東湖之外,他再沒回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