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爸[六零] 第215節(jié)
島東的周歲宴一直到天黑才散去。 安六合今天還是有點低燒,沒有過來送她父母,是周中擎開車把老人家送到了島西。 折返的時候已經(jīng)快十二點了。 剛到半路,他遇著兩個人,拉拉扯扯的很是暴躁。 本來不想多事,但他意識到是一個男人糾纏女人的時候,還是停了下來。 那男人一見他就嚇得撒丫子狂奔,直到這時,周中擎才發(fā)現(xiàn)被糾纏的女人是范敏。 自從上次那事之后,她走在路上總是被不三不四的男人搭訕,今天也不例外。 還好周中擎沒有視而不見,她訕訕地說了聲謝謝,厚著臉皮問周中擎能不能把她送去路峰那里。 她剛剛被葉春梅叫過去了,兩人大吵一架,回來的時候才想起把手電落那兒了,又不想看到葉春梅那張老臉,便硬著頭皮摸黑走了夜路。 周中擎著急見他媳婦呢,并不想過問范敏的死活。 正好他看到雷天晴從對面走了過來,便把雷天晴叫了過來,讓他幫忙送上一程。 雷天晴倒是沒說什么,等周中擎走了,他才轉身打量著范敏。 天光昏暗,附近雖然有人家,但也看不真切,他也不習慣用手電照人的臉,便只是就著余光看了看。 沒想到范敏氣色還不錯,倒顯得他的擔心是多余的了。 他問了一句:“你身體沒事吧?” 范敏一想到那天的事就氣不打一處來,雖然雷天晴兄弟倆沒對她做什么,可要不是他們把她黑燈瞎火地扔在路上,也不會出那樣的亂子。 她越想越氣,直接啐了雷天晴一臉唾沫:“我呸,裝什么好人,別以為老娘不知道你們兄弟倆想做什么。你給我等著,我總歸能找到證據(jù),讓你們也去蹲大牢!” “你這就在說笑了,那天我們是打暈了你,可后來我們是在婦女互助會對面的路上一直守著的,后來看到你們兩個醒了,我們才離開了那里。至于你們怎么會被人拖到稻田里,那我就不知道了,也許你后來又遇到了什么人和事,總之你別想賴在我們兄弟身上。我們可不像你這么沒有羞恥。”雷天晴說完,氣得不想管她了。 結果他剛走幾步,就被范敏?????猛地扯住了胳膊:“小子哎,你想跑?老娘答應你了嗎?” “你想干什么?”雷天晴沒想到她要耍賴皮,還挺不能理解的,又要做什么妖啊,能不能行了還。 范敏死死地攥著他:“干什么?帶你去找我兒子說個清楚,我最近一直想找你都找不到,今天正好,走!” 雷天晴真的很想笑,誰給她的膽子來要挾自己。 他也不廢話,掰開她的手指關了手電,黑燈瞎火的扭頭就走。 這下范敏抓瞎了,剛剛習慣了手電的光亮,現(xiàn)在驟然變黑,有那么一瞬間的致盲,她緩了好一會才勉強看清了腳下的路,想追雷天晴是不可能了,繼續(xù)耽誤下去可能又要被那些臟東西惦記上。 她只得趕緊加快了腳步,跟著記憶里的方向一直朝前走。 還好,今天幸運,后面沒再出那樣的幺蛾子。 可等她到了衛(wèi)生站一看,她傻眼了。 她兒子居然在…… 范敏捂著臉出來的,不一會路峰結束了檢查,出來問她什么事。 她老大不放心地看了看里面,隨后拽著路峰往外走,到了院子外頭才問:“你干嘛啊,上手摸人家女同志的胸?” “什么啊,她乳腺增生,疼得整宿睡不著,我那叫觸診,不是耍流氓。哎呀你以后進來先敲門行不行?”路峰真是受不了他這個媽了。 一把年紀了天天折騰。 上次折騰出事來,害他爸氣得住了院,她卻跟個沒事人一樣,整天精神抖擻,到處惹是生非。 他真的受不了了,問她到底什么事。 范敏嘀嘀咕咕,又是老生常談,說自己上次出事雷家兄弟也有責任的。 可每次路峰問她人家無緣無故干嘛要打暈她,她又說不出話來了。 路峰還能不知道她? 見她目光閃爍就知道她心虛理虧。 他實在是受不了了,干脆不理范敏,回去繼續(xù)看病了。 范敏委屈死了,她兒子真是個小混賬,有了女病人忘了媽,還說什么觸診,那分明就是耍流氓嘛。 搞好不跟人家病人不清不楚的,要是鬧出孩子就完了。 想到這里,范敏又鉆了進去。 不一會,里面爆發(fā)出路峰歇斯底里的一聲怒吼,他抄起手術剪,一下扎在了自己手臂的血管上,要死給她看。 范敏看著那汩汩而出的血,嚇得臉色蒼白,兩眼一閉,暈死過去。 九州被衛(wèi)生站驚慌失措的小護理叫過來救命,結果他到了一看,路峰這傷就是看著唬人,實際上只要及時止血,注意清創(chuàng)和消毒,兩天就好了。 他不理解:“干嘛呀大晚上的嚇死人。我可警告你,我姐懷孕了,你不想活不要緊,你可別又失血過多害我姐夫來給你輸血,我不答應啊。絕不答應!” “什么?你哪個姐?”路峰忽然摁住了他包扎紗布的手。 九州覺得他腦子有問題,氣笑了都:“神經(jīng)吧你,我就這三個姐,還能是哪個?” 是啊,就這三個姐,三姐在新疆,跟九州關系也一般,他不會為了三姐這么激動的。 七星懷孕好幾個月了,更是沒什么好大驚小怪的。 只有一個六姐,一直沒有動靜。 原來,她趕在新年之前,也懷上了么? 呵,真好,真熱鬧啊,明年的這時候,島上人口要激增了吧? 路峰苦笑著盯著九州手里的紗布,眼中像是有什么東西劃過,墜落在無盡的黑暗之中。 再也激不起任何波瀾。 第158章 搶孩子(一更) 秋收過后, 按著慣例,要種一茬冬小麥。 安六合因為前陣子來回奔波,沒來得及培育全新的品種, 只能先弄個簡單的可以提升產(chǎn)量的超級小麥在島上推廣開來。 這年頭, 受制于播種經(jīng)驗管理技術等的落后,常規(guī)小麥畝產(chǎn)量也就三百斤左右, 鹽堿地更是低得叫人咋舌, 能有兩百斤就謝天謝地了。 島上的土壤雖然脫了鹽,可周圍的海水時漲時落,整體的土壤酸堿度一直處于一個動態(tài)的變化之中。 說它是鹽堿地吧, 大多數(shù)田畝的ph值卻低于7.0,說它不是鹽堿地吧, 有些地方偶爾還是會飆升到8.0。 這就導致脫鹽成為了一個常態(tài)化的工作, 安六合想培育一個在這種環(huán)境里百折不撓的品種, 沒有點時間是不會出成果的。 所以, 她只能先從基礎產(chǎn)量上入手, 目前種子已經(jīng)撒下去了, 樂觀點估計,畝產(chǎn)量可以到五百斤。 先湊合著把這一季應付過去, 等她慢慢培育新的品種再說其他。 蕾蕾周歲后第二天,她便指揮著鄧肯等人把實驗室的花花草草搬到研究所去, 自己則留下來,把這處低矮狹窄的實驗室里打掃干凈。 正忙著,門口來了個人,站在那里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她掃完地抬頭一看, 原來是葉春梅。 兩人有陣子沒見著了, 忽然之間視線對上, 安六合還挺恍惚的。 果然人的感情都是處出來的,這半年來,她已經(jīng)跟葉春梅生分了。 葉春梅倒還是老樣子,表情里明顯帶著不滿和酸味兒。 還沒開口,安六合就要被這撲面而來的酸澀嗆到了,尤其是她注意到葉春梅的視線盯著了她的肚子。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收回視線,繼續(xù)收拾空下來的實驗室,這里會改造成一個小倉庫,土質(zhì)地面也會鋪上一層磚,稍微提升一下防潮的能力。 她低頭不語,葉春梅卻滿腹牢sao,走過來氣鼓鼓地看著她:“架子大了,看到我都不搭理我了?!?/br> 安六合還是沒開口。 實在是不知道說點什么才好,干脆就不說了。 她不喜歡葉春梅現(xiàn)在的樣子,她也知道,各人有各人的苦衷,葉春梅并不是一個惡婆婆,她只是鉆進了牛角尖,轉不過彎來。 可她就是不想再慣著葉春梅了。 她有了新的生活新的家庭,她要對她的家庭負責。 而她要是跟葉春梅牽扯不清,誰知道葉春梅會不會要她做什么為難的事情,到時候周中擎就算什么也不說,難道心里就沒有想法嗎? 再說了,天晴天朗那事,換了別的男人肯定不能這么好說話,葉春梅居然還來酸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葉春梅還能想什么?既然這個兒媳婦留不住了,那她現(xiàn)在就只能一門心思為兩個兒子做打算了唄。 天晴有了好出路,她是稍微咽了口氣,可天朗呢? 天朗天天受氣,她不能不管啊。 她看著安六合,不客氣地坐在凳子上:“你不理我沒關系,我就是來告訴你,天朗是個老實孩子,你們島上的人整天把他當牛馬使喚,卻連個好臉色都不肯給他,這事說不過去。你作為島西的負責人,你得給我一個說法。不然我就把天朗帶走,我看你們那些壞了的農(nóng)機怎么辦!” 原來是為了天朗的事。 不是纏著要她做別的就好。 安六合松了口氣,起身擦了把汗:“行我知道了,我會處理的。你叫他去政府辦公室等我,再去把欺負他的人都叫到那邊,我等會就來。” 葉春梅滿意了,眼皮子耷拉著,酸不溜丟地盯著她的肚子:“聽說你懷孕了?” “嗯?!卑擦现缻u上消息傳得快,本來也不是什么秘密,無所謂地承認了。 葉春梅卻很激動,忽然靠近幾步,湊到她面前紅著眼睛想說點什么。 最終還是沒忍住,嘀嘀咕咕的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記得告訴那個小周,不能有了親生的就不管我家小杰和蕾蕾了。要是你們不想管,可以把孩子還給我們老雷家,我們自己帶!” “我的孩子我自己會養(yǎng),就不用你cao心了?!卑擦侠湎履榿恚瑹┝?。 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 葉春梅見她這么固執(zhí),被堵得心里發(fā)悶,哭著跑了出去。 安六合也無奈,算了,跟她計較什么,一把年紀了,指不定還有幾天能活,就當她是個老小孩吧。 這邊葉春梅剛通知了天朗去找安六合,出來去找其他人時,在半路遇到了準備回去的寧華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