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爸[六零] 第49節(jié)
周中擎卻留在原地沒動。 不一會,諸葛鳴過來坐下,也拿起自己的軍用水壺,咕嘟咕嘟喝了起來。 他擦了把溢在唇邊的水,好奇道:“你小子怎么還不去睡覺?想什么呢?后悔了?我看不像。思春了?” 周中擎轉(zhuǎn)身白了他一眼:“管好你自己?!?/br> “哎呦,還生氣了。不會真被我說中了吧?誰啊,昨晚來找你的那個?安同志?”諸葛鳴當(dāng)時沒睡,聽到別軻的車聲,出來看過一眼。 周中擎沒說話,又把水當(dāng)酒喝去了。 諸葛鳴一把奪了他的水壺:“你這可不行啊,自家兄弟,還藏著掖著的,太不夠意思了。要我說,真要是看上了安同志那就趕緊下手啊,以后這島上還要來些年輕的,能干的,你又給自己忽然搞了兒子出來,勝算很小的。不如就趁現(xiàn)在,還沒有多少比你厲害的單身男人,一口氣把事情定下?!?/br> “你想哪兒去了?!敝苤星姘阉畨貖Z回來,準(zhǔn)備起身睡覺去。 這諸葛鳴太聒噪了,不想要他說話的時候偏偏說個不停。 諸葛鳴見他要走,便干脆跟到了他營帳里面,盤腿坐在了地上:“喂,別不好意思啊,你說你個大老爺們兒臉紅什么?真被我說中了?說中了你就吭一聲,兄弟幫你想辦法嘛?!?/br> “我睡了,你隨意?!敝苤星娌淮罾硭?,徑直睡下了。 諸葛鳴無奈地撇撇嘴,等了一會見他真的不想談這個事兒,便干脆出去了。 夜里別軻換了班過來匯報情況,諸葛鳴趕緊把他喊過來:“噓,團(tuán)長睡了,你快跟我說說,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他最近哪里不對勁?” “沒有啊?!眲e軻覺得自家團(tuán)長挺正常的啊,不是該吃吃該睡睡,該兇的時候兇,該狠的時候狠嘛,老樣子啊。 不然就看這繞島一圈急行軍的兇殘命令,換了張臨淵那叫不正常,可換了周中擎那就是絕對的正常發(fā)揮。 諸葛鳴哭笑不得,得,傻大個不光個頭大,心也大。 他只好換了個問法:“那安同志呢?你覺得他跟咱團(tuán)長關(guān)系怎么樣?” “哎呀,說到安同志,我還有個事兒想跟你商量呢。就剛剛我回來的時候,她領(lǐng)著她那個表妹在碼頭等著,說是要給我倆說媒,給我臊得不行了。政委,你說,這事我該不該應(yīng)?。恳獞?yīng)了吧,那是張政委的meimei,他跟咱們不對付,我跟他meimei在一起不合適。要不應(yīng)吧,那可是安同志說的媒,昨晚人家大晚上的為了咱團(tuán)長的事奔波,我心里是很感激她的,實(shí)在是不好意思回絕她。我……哎!”別軻想起剛才的事兒就有點(diǎn)別扭。 諸葛鳴一聽,得,又給打岔掉了。 不過這事確實(shí)更緊急一些,他便領(lǐng)著別軻進(jìn)了營帳詳談。 “你的意思是,是張銀鳳自己看上你了?那你告訴她你結(jié)過婚嗎?”諸葛鳴想到這事,有些擔(dān)心,“那張銀鳳脾氣也不是很好,聽說前陣子整天跟農(nóng)機(jī)隊(duì)的小子們廝混,那群人對她意見大著呢,你可得想清楚了,她要是知道你還有個前妻,還有個前妻跟別的男人生的孩子不得不領(lǐng)著,到時候她少不得要鬧啊?!?/br> “我還沒說,安同志也沒問嘛。”別軻也頭疼呢,他那個前妻都沒有圓房,當(dāng)時他去抗美援朝了,都說他死在了戰(zhàn)場上,那個前妻便跟他兄弟在一起了。 后來他回來了,只能認(rèn)栽離了婚。 他兄弟覺得對不住他,跳河自盡了,留下他前妻孤兒寡母的,前妻沒多久就撐不住跑了,把孩子扔給了他老家爸媽。 想到這事,別軻就覺得自己倒霉。 白白擔(dān)了個離異男人的頭銜不說,還因?yàn)檫@事對女人失了信心,連著多少年都沒有找,這一耽誤都三十好幾了。 也不知道張銀鳳看上他什么了。 他有些打退堂鼓:“要不我讓團(tuán)長幫我拒絕了吧,就把我的實(shí)際情況說清楚就行??倸w我們老別家也不算絕后了,我找不找的沒啥重要的?!?/br> 諸葛鳴卻想:“我瞧著安同志不是糊涂的人,興許人家已經(jīng)打聽清楚你的情況了呢?這樣,你先去休息,等明早我跟團(tuán)長說說,看看到底怎么辦?!?/br> * 安六合今天一天忙得夠嗆。 她感覺自己成了一個滅火隊(duì)長,到處熄火到處救急。 拖到最后才處理的,便是秦紅袖的事兒。 她把那個勤務(wù)兵直接捆起來帶到了方海面前,開門見山:“方指導(dǎo)還不知道吧,后天連城和照城派來的兩支警察隊(duì)伍就要登島了,這種深更半夜耍流氓的混賬東西,有一個抓一個!方指導(dǎo)要是不想丟臉,趁早約束好你的手下,別到時候怪我不留情面?!?/br> 方海沒想到安六合生這么大的氣,只得趕緊賠不是。 還讓這個混賬寫了認(rèn)罪書,并給秦紅袖賠禮道歉。 秦紅袖扇了這畜生兩巴掌才解恨,跟著安六合離開后,路上就發(fā)了狠:“我不找男人了,我眼光不行,以后我只管幫你干活,什么臭男人我都不會再多看一眼了?!?/br> 安六合笑笑:“嗯,我?guī)湍惆殃P(guān)?!?/br> 之后秦紅袖便化悲憤為力量,再也不提嫁人的事了,留在招待所這里,幫著安六合收拾變異青菜,順帶照看蕾蕾他們。 一忙就到了深夜。 這會兒見安六合從外面回來,還挺好奇的:“怎么樣,銀鳳那丫頭看上哪個了?” “看上別營長了?!卑擦咸崆罢铱讘c詳要了這幾個軍官的資料,現(xiàn)在就是頭疼,不知道張銀鳳那邊到底怎么想的。 畢竟別軻有過婚史,還有個兒子呢。 張銀鳳嫁過去就是給人當(dāng)后媽。 相對而言,白焰生和李興邦似乎更合適一點(diǎn),李興邦有個訂了婚的娃娃親,不過年前因?yàn)椴幌敫麃砗u,已經(jīng)毀約嫁人了。 白焰生更簡單,家里只有一個爺爺,沒有姑娘肯嫁給他受苦,所以還是個單身漢。 可張銀鳳瞧不上這兩個,問就是沒有別軻有男子氣概。 安六合把別軻的情況也跟她說了,她說回去考慮考慮。 總之,先不管了,兩邊都不做隱瞞就好,倒時候真要是張銀鳳愿意,別人也管不著。 安六合看了眼堆滿屋子的各種盆盆框框和桶,再看看在搖籃里睡得香噴噴的女兒,隨后喝了杯熱水,提了一只盛滿果子的簍子,拿出去給唐紅軍。 唐紅軍開心極了:“安同志你真好,有了這果子,我們站崗的后半夜就不怕餓了?!?/br> 安六合欣慰地笑笑:“等我忙完這陣就想想別的好東西,總之到時候第一個找你品嘗?!?/br> “好啊好啊,太謝謝你了!”唐紅軍低頭聞了聞,真香,他今天一天就吃了三粒,一口飯沒吃,到現(xiàn)在都不餓,還精神抖擻呢。 他的戰(zhàn)友們不信,把他身上的全都搶走了,結(jié)果到了晚上都問他還有嗎。 剛剛看到安六合回來,他趕緊問了一聲。 安同志就是大方,居然提了一簍子過來,夠他們吃上好幾天了。 安六合交代他們一定不要多吃,容易漲肚,這才回去跟秦紅袖一起,搶分奪秒。 第二天一早,葉春梅來找她。 “什么,你要回去啊媽?!卑擦线€以為自己昨天說的話終于讓婆婆信了,趕緊去拿準(zhǔn)備好的果子和種子。 沒想到葉春梅情緒低落地坐在床邊,問什么都不開口。 安六合不急,耐心地等著。 葉春梅幾次欲言又止,到底還是沒好意思把天晴天朗的事說出來。 她看著睡夢中的蕾蕾,抹了把淚:“我就是想你爸了,我回去看看,過幾天再來。六合啊,我不在島上,天晴天朗就拜托你照看著了。好在七星說學(xué)校那邊已經(jīng)選好地方了,很快就能讓孩子們上學(xué)了?!?/br> “行,媽你把這些帶著,記得我說的,一次只能吃一粒,種子拿回去給左右鄰居都分一分,讓他們早做準(zhǔn)備,洪水要來了,夏糧應(yīng)該是收不上來了,吃這個能頂一陣子。到時候不夠了我再想辦法。”安六合算了算時間,一路把葉春梅送到了碼頭。 分別的時候再次提醒道:“你回去勸勸爸,最好是跟你一起回島上來避一避,我娘家那邊也拜托你捎個?????信兒。” 正說著,一艘漁船靠了岸,真是說曹cao曹cao到。 安六合看著船上過來的人,開心得合不攏嘴了。 她娘家mama過來啦,嫂子也來了,大侄子安平也在,mama懷里還抱著一個小的。 想必嫂子剛生不久,出月子了。 安六合趕緊去扶她們,再找小刀登記說明情況。 兩家長輩碰面,拉著手紅著眼,說了些體己話便分開了。 葉春梅上了船,心事重重地看著安六合跟娘家人有說有笑的,那種即將失去兒媳婦的感覺將她吞沒。 看著看著,便看不下去了,別過身去,嗚嗚地哭了起來。 同行的劉嫂子趕緊勸她:“嬸子,你這是怎么了?” “你這是回去做什么?”葉春梅剛注意到劉嫂子也在,不想提自家的傷心事兒,換了個話題。 劉嫂子指了指腳邊的那一籃子果子和一筐子種子:“六合拿給我的,說是老家要發(fā)洪水了,讓我拿回去早做準(zhǔn)備,要是能說服我婆家人,我還想把我兒子帶來島上避一避呢。” “發(fā)洪水?”葉春梅終于想起這個事兒,兒媳婦不止一次跟她提過,她卻總懷疑她在轉(zhuǎn)移話題。 現(xiàn)在看看船上,不光劉嫂子,前陣子跟安六合一起拓荒的那些關(guān)系好的,還有那些幫著她照看過孩子的鄉(xiāng)親們,也都提著大籃子小筐子的。 這一船,全是回去報信救荒的。 葉春梅忽然站了起來,船行海上,離碼頭越來越遠(yuǎn),是一點(diǎn)也看不到她那兒媳婦的身影了。 這一刻葉春梅有些后悔,早知道就多帶點(diǎn),也不知道這些夠不夠。 不過她看了看別人家提著的,確實(shí)比自己的籃子小了些,也就安心了。 她得回娘家報個信兒,還有她的那些老姐妹們,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 * 安六合領(lǐng)著娘家mama去了木板房那邊,這一問才知道,嫂子原本沒到預(yù)產(chǎn)期,是有點(diǎn)晚上下雨,起來上茅廁的時候滑了一跤,這才提前生了。 生的是個閨女,取名叫安樂。 “跟她哥哥一起,寓意平安快樂,圖個吉利?!鄙┳雍蜗闱蹥馍淮蠛谩?/br> 安六合問了一聲怎么回事。 寧華夏解釋道:“安樂當(dāng)時胎位不正,還沒有入盆,你嫂生了兩天三夜才把她生下來,損耗太多,沒補(bǔ)回來。這不,你哥忙得也顧不上陪她,我就想著,帶她到島上來散散心?!?/br> 說到安兩岸,寧華夏很是擔(dān)憂:“六合啊,你說的是真的嗎?要發(fā)洪水了?難怪這陣子雨水這么多,你二哥總是半夜被喊起來去給麥田排水,人都瘦了一圈了。” 安六合趕緊站起來:“媽,來,你們跟我去招待所那邊,住我的房間,我回木板房這邊住著。正好孔慶詳老是跟我念叨你,你去跟他敘敘舊。我去找八荒和九州給家里送東西?!?/br> 她不能指望葉春梅了,她這婆婆最近總是神思恍惚的,指不定給她忘了。 寧華夏想想也好,這邊太潮了產(chǎn)婦受不了,便領(lǐng)著何香芹和孩子們往招待所那邊去。 到了那邊,老遠(yuǎn)便看到小杰和英招兩個傻小子在門口撲蝴蝶呢,笑聲咯咯咯的,真是叫人羨慕的還提時代。 孔慶詳原本在忙,聽說寧華夏來了,趕緊丟下手里的文件,笑哈哈地迎了出來。 狠狠握了握手,孔慶詳才把寧華夏松開:“小夏,你可算來了!” “都五十多歲的老太婆了,還小夏呢?!睂幦A夏沒好氣地白了孔慶詳一眼,孔慶詳哈哈大笑,領(lǐng)著寧華夏找蘇繼善臭顯擺去了。 安六合則帶著何香芹他們?nèi)チ俗约旱姆块g。 秦紅袖正在忙,抬頭一看,居然是安家二嫂子,按輩分她也要叫一聲奶奶,便熱情地過來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