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縫花開 第85節(jié)
褚一諾微微蹙眉扒拉著被弄亂的頭發(fā), 尋思他可能不懂奶茶的品種,但是他記憶力是很牛的。 行吧, 交給他了。 進了電影院找到位置,電影還沒開始放映, 顧堯?qū)⑽懿搴眠f給褚一諾:“噥?!?/br> 褚一諾順手接了過來喝了一口,別說還真沒買錯。 她笑著表揚起他來:“不錯嘛顧隊, 對奶茶有了解哦?!?/br> 顧堯稍稍朝她歪過頭“嗯”了聲, 漫不經(jīng)心地說:“以前讀書那會兒收了不少,什么品種都有?!?/br> 突然之間就覺著手里的奶茶不香了。 褚一諾立馬起身坐到旁邊沒人坐的空位上去, 離得遠(yuǎn)遠(yuǎn)的把頭扭向一邊, 看都不想多看他一眼。 對對對, 你萬人迷。 還收了不少,什么品種都有,你怎么不奶茶中毒。 顧堯瞧著一秒變臉的姑娘那倔強的背影,笑的不行,笑的肩膀都在微微抖動。 他也起身往褚一諾那邊挪了一個位置,坐在她剛才的位置上,握著她的手腕低頭就對著吸管吸了一口。 褚一諾微微張著嘴,瞪大眼睛看著顧堯。 你還敢喝我的? “一個沒留,都給還回去了。” 顧堯見有人對著電影票找位置往他們這邊走來,拉起褚一諾坐回他們的位置,才繼續(xù)跟她把話說完:“這我第一次喝,你的?!?/br> 褚一諾微微嘟著嘴,將信將疑地打量著顧堯,判斷著他的每一個細(xì)微動作和表情。 嗯,倒是正常。 廳內(nèi)的燈刷的一下滅了,褚一諾正要轉(zhuǎn)身看向大熒幕,顧堯突然湊過來在她嘴上親了一下。 褚一諾愣了愣,就聽到男人帶著笑音在她耳邊說:“這個也是第一次,醋壇子?!?/br> 她嘴角慢慢漾開甜蜜的笑容,嘴上卻一本正經(jīng):“這是電影院,你正經(jīng)點兒。” 顧堯?qū)Ⅰ乙恢Z手里的奶茶擱到杯槽里,把爆米花遞給她,閑閑地丟了句讓人浮想聯(lián)翩的話。 “我怎么記得電影院好像就是用來干不正經(jīng)的事兒來著?!?/br> 褚一諾臉一紅,塞了顆爆米花到顧堯的嘴里,扭回頭看向大熒幕:“我是來看電影的。” 顧堯嚼著爆米花,目光落在姑娘被熒幕虛虛懶懶的微光映照著的完美側(cè)臉上,微微眨著眼睛,睫影翩翩落在挺翹的鼻梁上,小嘴慢慢吃著爆米花,故作正經(jīng)的裝模作樣。 可他不是來看電影的。 還居然又是動畫片,買票的時候還真沒注意,合著這姑娘是對動畫片有什么執(zhí)念還是怎么的。 褚一諾以為顧堯消停了,正想側(cè)目看他,就聽見他玩味地在耳邊問她:“八觀是什么意思?” 這耳朵果然不是正常人,她跟師兄那么小聲囔了一聲,都被他給聽見了。 “說話?!?/br> “……” “不說是吧?!鳖檲虺脸恋匦α寺?,壓下來的威脅的嗓音格外蠱惑,“不說我就親你了?!?/br> 說完他還強調(diào):“伸舌頭那種?!?/br> 這男人本就言出必行,加上在她這兒是越來越?jīng)]臉,還有什么干不出來的。 褚一諾扭頭瞪他,黑暗中好像也沒什么殺傷力。轉(zhuǎn)念一想,哪怕是燈火輝煌,對他來說也沒殺傷力。 她也不是矯情的人,再怎么滴的話都說過了,這個也真沒什么不好意思說的。 但不能影響別人看電影,她湊近顧堯跟他咬耳朵:“三觀加五官等于八觀,懂?” 聽這姑娘學(xué)他的口吻,顧堯不由得又是一笑,拖著尾音意味深長地“哦”了聲,沒下文了。 褚一諾彎了彎唇角。 嗯,聽得出是有得意的成分在里面的。 * 這場電影看的褚一諾是心不在焉,火燒火燎。 他們前排不遠(yuǎn)處有一對情侶一會兒親了上去,沒一會兒又親了上去。后排她沒回頭自然看不見,但那引人浮想聯(lián)翩的聲音不就是跟前排那對一樣。 也不知道是不是會被傳染,她旁邊也開始了。 褚一諾拿余光瞄了一眼,只看見個后腦勺在那兒一扭一扭的。 這不是午夜場倫理片啊朋友們。 這是國漫,國漫。請你們尊重一下,看完了再去開房好么。 腦袋被顧堯溫?zé)岬拇笫滞沁呣?,隔絕了她旁邊的視線,耳邊是男人的低笑:“別瞎看,早就跟你說了看電影是個幌子,就你認(rèn)真?!?/br> 褚一諾靠在顧堯的肩上小聲哼唧:“什么叫就我,那么多人都在認(rèn)真看呢,你不也是。” “那你可錯了?!鳖檲蚰笾乙恢Z的手指把玩,“不過是女朋友不配合,我想瘋了也沒用?!?/br> …… 看完了電影,顧堯送褚一諾回家,路上閑聊起兩人要休多長的假,過年怎么玩之類的。 聊著聊著就到了家。 開了門顧堯也沒有要進屋的意思,就著門口的換鞋凳坐下,將褚一諾拉到他的腿上,把電影院沒完成的事兒給完成了。 褚一諾被顧堯吮的一顆心煎鹽疊雪,他的唇舌攪亂了她所有的理智,在她口中糾纏剮蹭。 落下來的黑暗里,是寒風(fēng)也吹不熄的烈火。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她的點,每次總是會逮著她bo子吮。她越是躲得厲害,他就越來勁兒。 但他霸道歸霸道,手卻非常老實,抱著她不會亂來。 鼻尖相鄰,縈繞在彼此的氣息里,輕輕蹭碰著,更加的撩人心弦。 “我今天遇見周記者了。” 褚一諾攬著顧堯與他說話,盈盈弱弱的微光中能看清他深不見底的黑眸里裹挾著難得的混沌。 是真的勾人。 “嗯?!鳖檲蚓o了緊姑娘纖腰上的胳膊,埋在她頸窩跟她聊了起來,“然后呢?” 褚一諾拿指甲輕輕撓著他的后頸:“她告訴了我一個秘密?!?/br> “什么秘密?” “你說呢?” 顧堯頓了下,抬起頭來看向褚一諾,瞧著她脈脈水盈的杏眸里牽出一絲狡黠的笑。 他隨即勾唇一笑:“這周記者什么時候跟你無話不談了?” “你敢跟她說,就該料到她守不住秘密。”褚一諾偏頭盯著顧堯,“所以,是我審還是你坦白?!?/br> 顧堯捏了捏褚一諾的下巴:“褚警官審人都是在人懷里審的?” 褚一諾作勢要起來,又被顧堯摁了回去:“人不大,脾氣還挺大?!?/br> “所以你不是相親那天對我上的心,是在慕卡爾?!瘪乙恢Z學(xué)著顧堯捏著他下巴抬起來與她對視,“嗯?” “科學(xué)來講是唯獨對你產(chǎn)生了多巴胺,跟你對我產(chǎn)生的興趣算是異曲同工。” “嗯,好像也有道理?!?/br> “被化學(xué)物質(zhì)控制的一時激情會給人一種錯覺,而這種錯覺很快就會消失,這也是大多數(shù)愛情不長久的癥結(jié)所在?!?/br> 顧堯深深地凝著褚一諾:“我本來從沒想過要找對象,我也沒想過我們還會再見,我更沒想過我會真栽你手里,這個卻是科學(xué)也沒法解釋的?!?/br> “……” 送走了顧堯,褚一諾有些魂不守舍,腦海里一直在琢磨顧堯的話。 其實當(dāng)初顧堯說把選擇權(quán)交給她的時候,她就很清楚這個男人有多會控制自己的感情。她也知道是她表達(dá)出來的態(tài)度讓他以為她對待感情不真誠。 而南山那晚顧堯能跟周記者說那話,說明在他心里已經(jīng)完全認(rèn)定了她。 只不過那會兒他在心里認(rèn)定是一回事兒,他們會不會在一起又是另外一回事兒。 在喝酒那晚找他之前,他一直都比她透徹。 那如果南山之后她找不著機會找他呢?再往前推,又如果他們沒有在渝江重逢呢? 就像她當(dāng)初從慕卡爾回國以后,她也在刻意回避有關(guān)他的一切,不去搜不去看不去想,告訴自己忘了他。 她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去遺忘那場心動與喜歡,她甚至已經(jīng)快要做到了。 要是緣分早在回國后用盡,他們再不會有那些一樁樁,一件件的交集,還怎么可能會有今天。 這么想來,歸根結(jié)底的問題確實一直在她。包括到現(xiàn)在他們都已經(jīng)在一起了,她還是沒有對顧堯敞開心扉。 就像褚一鳴手術(shù)那晚,他是有聽到老太太說的話。又或是今晚有關(guān)師兄的問題,他明明已經(jīng)看出來了,可她不提,他就從沒打算追根究底的多問一句。 他不是不在意不好奇,而是一直在尊重著她的想法,不給她施加任何壓力。 如果她愿意說,他會是一個很好的聆聽者。要是她不愿意說,他就可以當(dāng)做什么都不知道跟她一直走下去。 褚一諾一直到洗漱完躺在床上,心里是陣陣發(fā)酸,越想越覺著自己對顧堯問心有愧。 他明明那么好,永遠(yuǎn)對她知無不言,坦坦蕩蕩??伤齾s不好,對他一點兒也不誠實,公平。 一想到這兒,她翻身坐了起來,摸到床頭柜上的手機給顧堯打了過去。 他接的很快,褚一諾聽見對面一接通就開口問:“還沒到家?” 顧堯咬著煙含糊?????不清地“嗯”了聲:“快了?!?/br> 褚一諾笑了笑:“聊天會影響你開車么?” “連了藍(lán)牙,聊吧?!?/br> 褚一諾靠在床頭上,在一片靜謐里沒頭沒尾地悠悠開口:“我早就知道師兄喜歡我,他以為我不知道,所以我就裝不知道。因為只有這樣,我們才可以維持表面的和平,一旦挑破就再也回不去了。我承認(rèn)是我自私,可是成長這條路上他對我真的很好,好到我不想失去這份友情?!?/br> 顧堯沉磁微啞的聲音從聽筒那頭遞了過來:“所以今晚你借此機會讓他斷了念頭,徹底死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