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石縫花開

    不是在機場的唇與唇碰撞, 淺嘗即止。

    而是熱烈的攻城略地，跌宕起伏。

    顧堯吮咬著褚一諾的下唇，探出舌尖, 纏著她的，往她口中勾探。

    褚一諾意亂情迷，呼吸困難。

    她下意識往后撤，卻被他攔腰圈住往懷里扣，與他緊緊相貼, 愈發(fā)霸道地加深了這個吻。

    已過零點, 煙花在璀璨后落寞，天空又恢復了濃墨般的黏稠。

    冬夜的江邊是瑟瑟刺骨的，褚一諾的指尖緊緊攥著顧堯后背的大衣，一絲冷意都沒有, 只感覺自己連帶著骨頭都是酥麻guntang的。

    他的手掌, 他的胳膊, 他的胸膛是guntang的。

    他的唇舌, 他的呼吸是guntang還是濕潤的。

    仿佛身后這偌大的江面燃燒著滾滾烈火，讓她置身于其中, 禁不住的層層戰(zhàn)栗。

    褚一諾微微睜眼，模糊的視線里男人閉著眼, 在暗色里格外繾綣。

    “唔……”舌尖一個吃痛，她縮肩輕溢出聲。

    “好看么?！彼ひ羲粏∮殖劣? “嗯？”

    顧堯扣在她發(fā)間的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唇舌慢慢地退出，睜開眼與她對視, 偏頭一下一下地輕啄著她的唇。

    褚一諾看著顧堯的眼睛, 不再是曾經(jīng)看不懂的色彩, 而是剖開真心在眼中盛放真情。

    是深邃迷人的，是曖昧綿延的，是叫人看的臉紅心跳的。

    她笑了笑，溫柔恬靜地點了下頭：“嗯，好看?！?/br>
    他也笑了，是酒窩墜在臉上的淺笑，迷人沉醉，像是彼此共飲了一杯酒。

    褚一諾還是被顧堯直白又侵略的目光給看害羞了，踮著腳尖，臉頰擦過他的臉頰，與他緊緊相擁。

    她的手指不安分地在他背上摳著：“今天穿成這樣就是為了這個？”

    就是平時的衣服，只不過確實是為了她特地搭配了一下。

    隔著衣服被這姑娘的指尖撓著，像是隔靴撓癢，心更是癢。

    顧堯親了下姑娘溫熱的頸側(cè)，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捋著她腦后的頭發(fā)，不答反問：“那你今天化了妝是為了什么？”

    抬杠是吧。

    褚一諾打了下顧堯的后背，好硬。

    顧堯沉沉地笑了起來，胸腔都在與她共振：“是，處心積慮把你拐回家?！?/br>
    褚一諾也跟著笑：“這么處心積慮，那我要是不答應怎么辦？”

    顧堯緊了緊懷里的姑娘，沒說話。

    褚一諾見顧堯沒答，仰頭看向他，嘟囔著嘴：“問你話呢?！?/br>
    顧堯眸底閃過一絲壞笑，低頭在她嘴上親了一下，漫不經(jīng)心地說：“色/誘。”

    褚一諾咬唇瞧著顧堯，這三庭五眼的比標準比例還標準。

    別說，他要色/誘還真沒人能招架的住。

    “哎。”褚一諾著實好奇地問，“是不是部隊上但凡到了適婚年齡，就會讓你們?nèi)ド夏欠N情感訓練班之類的?！?/br>
    顧堯好整以暇地笑瞧著褚一諾：“你又知道了?！?/br>
    “那不然你們一年到頭都在部隊，身邊也沒什么異性，你哪兒學的這些招數(shù)？”

    “天賦?！?/br>
    褚一諾被這不要臉的回答給整笑了，低頭伸手就在顧堯的衣服兜里，褲兜里摸了起來。

    被這姑娘猝不及防地動手動腳的摸到褲袋上，顧堯渾身一僵。

    他伸手就摁住她的手，啞聲警告她：“別亂摸，后果自負啊。”

    褚一諾就摸到了手機，煙盒，打火機，就被顧堯給摁住了，在耳邊丟了這么意味深長卻叫她秒懂的話。

    “摸摸看你有沒有打小抄?！瘪乙恢Z弱弱地說。

    顧堯拉著褚一諾的手把玩著，眼睛看著她：“跟你這兒沒有小抄，也沒有招數(shù)，全部發(fā)自肺腑。”

    褚一諾從頭甜到尾，笑里全是綿綿軟軟的糖，言語間摻著點兒不好意思：“我也沒有那么好吧?！?/br>
    顧堯十分認同地一點頭，逗她：“嗯，確實沒有。”

    沒了，甜個鬼的甜。

    褚一諾抬眼就瞪他，石頭開花也是石頭，它怎么著也不可能變成沃土。

    哪有什么甜言蜜語。

    “對?！瘪乙恢Z看都不看顧堯，“別人比我好，那你找別人去吧?！?/br>
    顧堯見褚一諾一秒變臉，樂的不行。

    他伸手捏著她的下巴轉(zhuǎn)過來：“人無完人，別人再怎么好也是別人，但褚一諾是顧堯的。你怎么著我都受著，心甘情愿的受著?！?/br>
    褚一諾哼唧：“怎么說的像是我委屈你了似的?！?/br>
    顧堯指腹摩挲著褚一諾的下巴：“那你多委屈委屈我，多點兒愧疚，這樣就離不開我了。”

    “哦?！瘪乙恢Z蹬鼻子就上臉，“你現(xiàn)在是不是特別怕我不要你??？”

    就知道這姑娘會得寸進尺。

    顧堯挑起褚一諾的下巴：“你要是敢不要我，我就上你們局長那兒去舉報你，關你禁閉，罰你寫檢討?！?/br>
    這話聽著就相當之耳熟了，褚一諾都給聽笑了：“你是不是從今天開始要把我以前說的話挨個還給我?！?/br>
    “嗯?！鳖檲蜻€真點了頭，低頭湊到褚一諾唇邊與她廝磨，“長路漫漫一輩子，有得還。”

    ……

    回去取車的路上，褚一諾有些冷，瞧著身旁的男人，故意大幅度的抱著雙臂感嘆：“這會兒怎么這么冷啊?！?/br>
    顧堯望了望天，慢條斯理地說：“這會兒，少說也接近零度了?！?/br>
    誰要跟你探討幾度。

    哼，果然是得到了就不細心，不珍惜了。

    “所以呢?！瘪乙恢Z扭頭蹙眉，直言不諱，“都知道零度了，你也不知道把衣服脫下來給我穿?！?/br>
    說著還故作委屈的一頓數(shù)落：“以前不用我說就知道?，F(xiàn)在呢，還要我提醒，你們男人果然都是一個樣?！?/br>
    本以為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顧堯鐵定會脫大衣給她穿，結(jié)果人老神在在地笑瞧著她。

    紋，絲，不，動。

    “我覺著吧?！瘪乙恢Z說，“我應該重新考慮一下?????我們的關系了?！?/br>
    顧堯問：“我們什么關系？”

    這直接給褚一諾整蒙圈了，她不可置信地看向顧堯，忘了說話。

    “哦?！鳖檲蛩剖窍肫饋砹艘话?，卻是反問，“你還記得我是你男朋友，嗯？”

    褚一諾咂舌，沒記性的是你吧。

    顧堯面向褚一諾，朝她張開雙手，寵溺地覷她：“要什么衣服，是你男朋友不夠暖和？”

    褚一諾把頭扭向一邊壓抑住笑意，嘴角卻根本抑制不住的往上揚。

    顧堯走上前，敞開大衣將褚一諾裹進懷里，擱她耳邊溫柔的跟她放著狠話：“抱緊了，感冒了我要你好看?！?/br>
    ……

    送到了家門口，褚一諾轉(zhuǎn)身看向顧堯：“要不要進去坐坐?！?/br>
    顧堯噙著笑的表情里是明火執(zhí)仗的饒有深意：“這個點，邀請男人進屋，你知道意味著什么？”

    褚一諾干脆靠在門上，雙手抄兜，瞧著顧堯，揚眉挑釁他：“怎么，不敢?。俊?/br>
    顧堯就這么盯著眼前這個挑著眼尾，眼線勾著人，眼里閃過狡黠的光，像狐貍似的姑娘。

    他低聲笑了下，直直往前，腳尖抵著她的腳尖，把人逼到無路可退。

    褚一諾本是懶散地倚靠著防盜門，男人始料未及的靠近，她笑容一頓，條件反射般往后退。退無可退，整個背脊都緊貼在門扉上，微微仰著頭，下意識咽了下口水。

    顧堯挑了下眉，單手撐著門，彎腰與褚一諾平視，把話還給她：“怎么，不敢??？”

    說吧說不過，耍流氓耍不過。

    那只能，轉(zhuǎn)移話題。

    “哎?！瘪乙恢Z伸手摳著顧堯大衣的紐扣，問，“你什么時候歸隊?。俊?/br>
    “明天。”

    顧堯早就習慣了她這一招，也沒動，照實說。

    就是明明這姑娘抓著他紐扣在玩，這感覺卻像是抓著他的心在捏。

    “這么快?！?/br>
    “嗯，我本來就是請假出來的?！?/br>
    “哦，人追到了就完事兒了?！?/br>
    顧堯聽著這失落的語氣，伸手刮了刮褚一諾挺翹的鼻子，耐心跟她解釋：“準備出任務。不久，就一個月?！?/br>
    話音剛落，感應燈也熄滅了。

    不舍的情緒也伴隨著這突然的黑暗在褚一諾的心底無限蔓延開來。

    她是警察，深知家屬的不易。但比起軍屬，更是無法同日而語。

    選擇了顧堯，就是選擇了跟國家分愛人。

    他今晚也說了他有國家，她也有人民。她打從一開始就很清楚這是個不爭的事實，她早就接受了這樣的事實，才會一步步走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