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嬌負(fù)我(雙重生) 第17節(jié)
沈嬌她人還沒進(jìn)來,那霸道的聲音就先人而入,“早上好啊,小傻子。” 一進(jìn)門便感受到了飄然暖意,沈嬌高興地先去看看那爐子,“暖和吧,這是太后娘娘賞賜給我的銀骨炭,我自己都舍不得用?!?/br> 既然小傻子身子弱,她便大度地全送來了陸府。 陸清顯沒有說話,多日不見,他似乎對沈嬌多了些陌生之感,只是默默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隨后被沈嬌揉亂了腦袋。 她覺得挺好玩的,不顧手下腦袋的僵硬,故意把他頭發(fā)弄亂,“才幾天沒見,就不認(rèn)識我了?” 小傻子發(fā)出些許輕輕的嗚聲,移開手,就發(fā)現(xiàn)他那烏漆如墨的眼珠子正望著自己。 溫馴、可愛。 沈嬌突然想親他一口。 無言的對視片刻,她咳咳兩聲,又若無其事地走開,沒事干似的翻翻他屋子里的東西,心情難得愉悅下來。 生病那幾日,她又夢見了前世的場景。 并不是什么好回憶,滿心依賴的枕邊人突然現(xiàn)出他藏匿于身后的厲刃——這厲刃還曾以溫柔的名義將她一刀一刀割成了骷髏。 予過她安心的娘家人又顯出了他們兇惡的獠牙,甚至當(dāng)時上書請求處死自己的就是他們帶的頭。 身邊人死得死走得走,前二十年那些快活日子,一切就都猶如夢幻泡影。 短短兩年啊,沈嬌就被他們耗死了。 醒來之后,她再次有了那種緊迫感,只想快些處理了陸清顯這邊的事情,然后徐徐圖謀該如何保下沈青、保下太后娘娘。 想得出神,沒注意到陸清顯走近了她,正不言不語的站在她身后,因為他身量高挑,從后面望著,就好像是他正輕輕抱著沈嬌。 卻讓沈嬌嚇了一跳。 戳戳陸清顯的胸膛,讓他往后退一點,沈嬌隨口問道:“想不想出去玩?。俊?/br> 小傻子眼睛里流露出了結(jié)結(jié)實實的困惑,似乎是不知道出去玩的含義。 看上去更顯得有些可憐。 沈嬌轉(zhuǎn)回了身子,繼續(xù)心不在焉翻看著陸清顯那些書架,慢慢考慮著該如何叫陸清顯擺脫被囚禁的狀態(tài),還能讓太后點頭同意二人的婚事。 “不想?!?/br> 她回頭去看,發(fā)現(xiàn)陸清顯坐在了屋內(nèi)的軟榻上,他并不是乖乖坐好,而是將身子縮成了一團(tuán),露出個濕潤的眼睛看她。 “不想什么?”沈嬌快步走去問他,“不想出去玩?那你想干嘛?” 出乎意料的,陸清顯學(xué)著她剛剛的模樣,也伸手戳了戳她。 沈嬌:…… “不可以哦?!彼逯樥f,“你不可以戳我,尤其是戳這里?!?/br> 她悻悻的后退兩步。 這小子,不老實。 陸清顯不太理解她說的話,沉默了片刻,才慢慢說道:“你?!?/br> 他心思單純,想什么就說什么,不想出去玩,只想沈嬌。 想通之后,沈嬌的嘴角就忍不住上挑了起來。 左看看,右看看,陸清顯都是這樣無害單純的樣子,滿心滿意的看著她。 大概是經(jīng)歷過人心險惡,沈嬌面對這宛如一張白紙的漂亮小狗,只覺得十分歡喜。 不必?fù)?dān)憂這人有什么算計,也不用害怕他會不會心懷不軌,他在自己這里是透明的,是可以不必有任何防備的。 作者有話說: 現(xiàn)在的沈嬌看陸清顯:漂亮小狗。 以后的沈嬌看陸清顯:呸。 第18章 她有些傻氣的笑了下,又聽見陸清顯慢慢地問道:“你想什么?” 沈嬌想什么? 她坐在了陸清顯旁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才喝一口就呸呸呸吐掉。 回頭得讓人送些好點的茶水來。 “我也想你。”沈嬌轉(zhuǎn)身戳了陸清顯一下,不妨卻將此人推倒了,她吃吃笑了兩聲,愉快道,“小傻子?!?/br> 可不是嘛,她如今分分刻刻盤算的,都是該如何嫁給他。 若是有機(jī)會,她也不介意幫著小傻子過得好一點,最好多活一會兒,沒那么容易死就好了。 陸清顯慢慢抬手,撫住被沈嬌碰過的地方。 在沈嬌看不見的地方,他彎了彎眼角。 他說:“騙人?!?/br> 默不作聲的坐起來,陸清顯安靜地呆在沈嬌的旁邊。 沈嬌又去拿桌上的糕點吃,因為這是外面點心鋪里送來的,倒是噴香好吃,之前病著胃口也差,到了陸清顯這里,反而像個倉鼠似的將他桌上的糕點和零嘴子全都一掃而空。 吃完后她才順手拍拍陸清顯,“我騙你做什么,我可不是只有嘴甜,jiejie我呀最想你了?!?/br> 她雖然嘴甜,也不是對誰都甜的。 陸清顯靜默一瞬。 他甚至分神的想著,沈嬌她確然是昶安二年出生,滿打滿算,至今不過十九的年紀(jì)。 這小姑娘,看著正正經(jīng)經(jīng),實則滿嘴胡言張口就來,也不知是如何養(yǎng)出來的性子。 “騙人?!标懬屣@只是平平重復(fù)道,面對沈嬌皺起的眉頭,他伸手指了指那書架子,“你想它?!?/br> 剛才把他扔在一邊,只是專心地找東西。 搖搖頭,他說,“不想我?!?/br> 沈嬌順著去看,又忍不住想笑,輕快的糾正他道,“我在找東西啊,不是想它?!?/br> 陸清顯沒有回話,他靜靜地坐在一旁,嘴唇抿起來,像是不大滿意這個回答。 過了許久,他才偏頭看向沈嬌,后知后覺的問,“找?” 沈嬌只是無聊翻翻,想著這陸清顯畢竟是四皇子的命脈,萬一有什么要緊的書信、證物一類的東西,她也好看看。 對于二十年前那場牽扯甚多的奪嫡之亂,她了解的并不十分清晰,母親身為牽扯其中、因為此事被貶為庶人的三公主,卻對此十分避諱,只留下了傳國玉璽給她傍身。 “嗯嗯?!鄙驄煞笱艿?,順帶比劃著:“找找……書信呀、口供呀之類的。” 雖然知道陸清顯聽不懂,沈嬌還是問他,“你有沒有這些東西,被你藏起來不能見人的東西?!?/br> 陸清顯還是柔和的望著她,也不知道聽沒聽進(jìn)去。 沈嬌其實并沒十分緊迫的探尋這些東西,只是上輩子她的母親再次被定罪,她對此事卻一籌莫展,這次自然是想多抓一些在手里,也免得屆時無力反擊。 因為生病發(fā)虛,而略有些發(fā)涼的手,被陸清顯悄悄地握住。 他對沈嬌眨了眨眼睛,“有?!?/br> 果然有。 沈嬌的心臟噗通噗噗跳著,她正在被陸清顯牽著手,來到了陸府內(nèi)院的一個荒廢小園子里,又從廢棄的枯井的內(nèi)壁中,找出了一封書信。 那封密信已經(jīng)上了年頭了,紙張發(fā)黃、發(fā)脆,拿在手里時會有撲入鼻中的霉味。 如此順利,沈嬌簡直不敢相信。 “找到了?!标懬屣@慢悠悠說道,“就不想它了?!?/br> 冬日溫和的陽光下,他對著沈嬌笑了笑。 美麗得幾乎有些刺目。 沈嬌沒有回應(yīng),事到如今她有些做賊般的心虛,快速將書信藏起來,又悄悄拽著陸清顯回去了。 思來想去,她不想把書信帶回家,還是回到了陸清顯房間內(nèi),當(dāng)著他的面迫不及待地拆開了書信。 只看了兩眼,沈嬌驚叫道:“瞎說!” 這封信是以當(dāng)年的四皇子口吻,寫給了陸清顯的父親,也是原本陸府的主人——陸江瀾。 信里口吻鏘然,只是說自己把兩個年幼的孩子送走,萬望他照拂一二。 幼子隨著當(dāng)年的部下被他遠(yuǎn)遠(yuǎn)送走,長子卻只能留在都城里,偷偷塞給了……忠武侯家。 沈嬌自然是知道忠武侯這個人的,這忠武侯常年駐守邊關(guān),一生不曾娶妻,卻在外面養(yǎng)了個女兒,前幾年回到都城,力排眾議將女兒與那不曾有過婚事的‘亡妻’列入宗族。 這個忠武侯家的長女,后來與沈青頗為交好,他?????們二人都不為城里的貴族圈層接納,還曾傳出過許多風(fēng)言風(fēng)語,沈嬌那時當(dāng)街打過幾個嘴碎的貴族子弟們,只招來越發(fā)激烈的嘲諷。 話說回來,忠武侯此人是武將,卻極有頭腦,從不摻和這些黨派之爭。無論是二十年前二皇子與四皇子的奪嫡之爭,還是之后陸清顯他幼帝殺入都城一夕變天,這人都摘得干干凈凈。 雖說沒什么交情,但沈嬌一直頗為喜歡他們家,這時看了這封信,只覺得荒謬。 而且,四皇子他那嫡長子,分明就是眼前的陸清顯嘛。 沈嬌臉色陰晴不定,她無法想清楚這其中任何關(guān)聯(lián),只是下意識地抓緊了陸清顯的手,“這是誰給你的?” 信件一定是被偽造的,不知道是誰弄出來這個東西,要把忠武侯家也拉入這渾水里。 陸清顯不明所以,他只是低頭看著沈嬌的手。 白皙、光潔,因為用力攥緊,青色血管隱約可見。 當(dāng)著陸清顯的面,沈嬌把這假信件燒了個干凈。 她不在乎這些黨派之爭,也不知寫信的人到底想做什么。 可是忠武侯這樣的好人,不該成為他們的棋子。 燒完后她默默松了口氣,看向陸清顯清澈的眼神,忍不住又摸了摸他的腦袋,口吻不自覺帶上了些許引誘,“你沒看過那封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