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邊骨 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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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澤金還保持著那個夸張的表情,嘴里的話甚至都還沒說完—— 然后轟然倒了地。 原本吵鬧的房間里突然靜得一根針落地上都能聽個清楚明白。 佟頌?zāi)层蹲×恕锰靡怀嵌冀y(tǒng),就讓周翰初這么簡單輕易的斃了? 佟頌?zāi)乐芎渤跏菑]城的老大,可沒想到他的勢力能大到能這么隨意的殺了另一個本是拿來牽制他的都統(tǒng)。 “不好意思,”周翰初面無表情的道了歉,將還在冒煙的槍往旁邊一放,隨意的說到,“槍不小心走火了?!?/br> 李尚森覺得自己臉上濺的血還冒著熱氣兒。 他腿一軟,險些沒跪下去。 周翰初敲了兩下案幾,淡淡問道:“年齡大了,記性有些不太好,李副官是來做什么的來著?” 識時務(wù)者為俊杰,李尚森望著周翰初那雙淡漠的眼瞳,話堵在嗓子眼里,突然怎么都開不了口了……周翰初本就是從戰(zhàn)場上廝殺出來的將軍,以前人送外號“瘋子司令”,如今看來,是真當(dāng)?shù)闷稹隘傋印边@二字。 李尚森惹什么人都不敢惹一個瘋子,成澤金就是他的前車之鑒。 李尚森立馬開口道:“周將軍這槍可千萬要小心著些,莫要再走了火?!?/br> 周翰初淡淡的笑了笑:“我的槍不隨意走火,一般都是有針對性的?!?/br> 李尚森看他那張臉怎么看怎么嚇人,哪里還敢多待,立馬道:“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點要事沒有處理,就先走一步了……” “二福,”周翰初擺了擺手,“送客?!?/br> “得嘞!”二福不知道從哪里拎了個禮盒出來,跟在李尚森的屁股后面往外走,“李副官,這是我們將軍給您準(zhǔn)備的廬城特產(chǎn),您帶好?!?/br> 大堂里還躺著一具尸體,瞪著眼,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樣。 周翰初看得心煩,揮了揮手:“拖下去,隨便打發(fā)口棺材,先別埋,還得有人來問我討說法?!?/br> 佟頌?zāi)伎粗骸耙粋€都統(tǒng)……你就這么殺了?” 周翰初看他兩眼,腦回路異于常人,笑著問道:“怎么,你擔(dān)心我?” “……”佟頌?zāi)珶o語,“我是擔(dān)心我自己,若你出了什么事,我能有什么好?” “都一樣?!敝芎渤跆袅颂裘?,笑得一臉愉悅輕松,“成澤金這人我本就不打算留,手里拿了頗多他勾連其他軍閥黨羽的證據(jù),呈上去左右也不過是一個‘死’字,既然他這么不開眼,只好讓他先走一步。” “可那位李副官若是……” “不必?fù)?dān)心我,”周翰初道,“他們動不了我。” 佟頌?zāi)粫r語塞,頓了半晌才道:“……誰擔(dān)心你了?” 周翰初只是望著他笑。 佟頌?zāi)荛_對方的視線,心里不知道怎么了,跳得越來越快,連帶著耳稍也生出紅色來。 第21章 嚼舌根 周翰初胳膊上那枚子彈嵌入rou里,血出得不少,看上去格外可怕。 佟頌?zāi)m然不待見他,可對方到底是為了護著自己受的傷,他臉皮沒那么厚,只好把人領(lǐng)回了燕喜樓。下人小廝們都得了消息,提前候在大門口。 佟頌?zāi)讶朔鲞M去,剛一松手,那叫做小妮的姑娘便飛快地接過了,挽起周翰初的胳膊道:“將軍,小妮攙著您?!?/br> 周翰初悄沒聲息的把手抽出來:“傷的是胳膊又不是腿,不至于路都走不了?!?/br> 天知道上一秒他還被佟頌?zāi)鲋?,整個半邊力量都靠進對方懷里。 佟頌?zāi)衷谛睦镱^翻了個白眼。 那小妮“哦”了一聲,臉色不太好看的望了一眼佟頌?zāi)?,說:“清理傷口的東西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是去書房還是?” 周翰初看向佟頌?zāi)骸澳阏f呢?” “隨你喜歡?!辟№?zāi)m然把人帶回來了,卻沒打算自己幫忙處理傷口。 周翰初卻默認(rèn)了是佟頌?zāi)獎邮?,問他:“你才是那個要處理傷口的人,依著你的喜好最好。” 佟頌?zāi)荒樐涿睿骸拔液螘r說過我要幫你處理傷口了?” 周翰初做出一副震驚的模樣:“佟少爺,我這是為你受的傷,你連傷口都不幫我處理一下?你就是隨便拿點藥噴一噴,做做樣子敷衍我也好啊?!?/br> 那小妮開口道:“將軍,我會點醫(yī)術(shù),幫您處理傷口也沒問題的?!?/br> 佟頌?zāi)ⅠR道:“是啊,找個更專業(yè)的豈不更好?” 周翰初瞪著他,有些牙癢癢的說到:“佟少爺,您中西醫(yī)兼修,說自己不專業(yè),是否不太合適?” 佟頌?zāi)骸啊?/br> 他簡直就是被架起來進行道德綁架。 最后頂著眾目睽睽,也只好點了頭:“那你跟我來書房?!?/br> 時值傍晚,書房里光線有些暗,佟頌?zāi)c了只蠟燭,周翰初見屋子里昏暗得不行,便皺著眉頭道:“電還沒牽過來?” “呃……”二福猶豫了一下, 道,“說是有點事兒耽擱了?!?/br> 佟頌?zāi)褜Ψ降母觳蔡Я颂?,先是觀察了一下傷勢,緊接著舉著鑷子道:“要不要敷點麻藥?” “直接來?!敝芎渤鮽?cè)過頭,見佟頌?zāi)茨莻诳吹糜行┵M勁,便道,“電沒牽過來,蠟燭不曉得多要幾只?” 二福道:“我這就去拿?!?/br> “嘶?!蹦亲訌椞统鰜淼乃查g,周翰初確實沒忍住吸了口氣,但疼痛尚在可忍受的范圍之內(nèi),“你倒是目不改色?!?/br> 佟頌?zāi)湍盟母觳伯?dāng)模型,還真一點緊張的意思都沒有。 子彈取出來,就該上藥纏繃帶了,佟頌?zāi)珜ち税胩欤瑳]在一堆物什里找到酒精,便道:“你且坐著,我去臥房拿點酒精過來消毒。” 周翰初閉著眼,吐出一口濁氣:“嗯?!?/br> 佟頌?zāi)M臥房拿酒精時,又碰著那小妮兒和幾個下人一起在嚼舌根。 他本不想聽來給自己找罪受,奈何這幾人不知道他在屋子里,所以說得更加肆無忌憚些。 “一只蠟燭不夠,偏生還要多幾只,真以為自己有多金貴呢?” “小妮姐,你可千萬別說這些話,今天將軍可是為這位佟少爺擋了槍子兒的,指不定在將軍心里多重要呢?!?/br> “咱們將軍為人一貫如此,換做你我任何一個人,也能幫忙擋槍子兒?!蹦切∧輧狠p哼一聲,“他不過一個賣屁股的下流貨,還真拿上喬了……” 小妮兒這話說完,其他幾個人突然都不作聲了。 佟頌?zāi)丫凭胚M兜里,透過窗縫往外看了一眼,見方才還在說話嚼舌根的幾個人突然一起跪了下去。 那小妮兒更是直接抖著聲音喊了一句:“將、將軍……” 佟頌?zāi)忌椅⑻?,所幸坐了下去,沒有推門而出。 周翰初氣得臉上都充了血,似乎強克制住自己的情緒,才沒有一腳踢在那女人身上。 “這就是你選的人?”周翰初扭過頭看向二福,“我說了多少回,得要老實能干的,你選出來的這是什么玩意兒?” 二福也跪下去:“將軍,我知錯了?!?/br> 周翰初一只手掐著自己的另一只胳膊,臉色陰沉:“這幾個全遣了吧,還有這位——”他的視線落到那小妮兒身上,道,“倒是牙尖嘴利,想來去哪兒都能活得好,便發(fā)賣到紅銀苑去?!?/br> 紅銀苑和廬城最大的那家青樓還不一樣,是專門做販夫屠夫這些生意的,在里面待不了一個月,恐怕就得不成人形了。一進去,就相當(dāng)于這輩子都給毀了。 小妮兒瞪大了眼睛,情緒有些崩潰起來:“將軍,我不去紅銀苑!我不去那破地方!”他說著爬過去抓周翰初的褲腿,被周翰初一腳給踢開了,整個人躺在地上抽搐了兩下。 但她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將軍,我,我……柳小姐先前夸過我的,說過要讓我做她的貼身丫頭,若是柳小姐過門后沒看到我,恐怕、恐怕要生氣的!” 周翰初臉色更冷了:“什么柳小姐?將軍府的將軍夫人只能有一位!就在里面坐著呢!” 周翰初說著把門給推開了,佟頌?zāi)诖差^,把玩著手上的傷藥,聽見動靜抬了抬眼皮子,有些不耐似的說到:“好吵?!?/br> 周翰初道:“趕緊把人帶走?!?/br> 二福應(yīng)了聲,正要去拖人,那小妮兒像是才回過味來似的,上前便要去拉佟頌?zāi)囊陆牵骸皩④姺蛉耍切∧輧哄e了,小妮兒再也不敢說這些胡話了,您饒了我吧,我不想去那紅銀苑,我不想去啊……” 佟頌?zāi)]上眼,撇開了頭。他不是圣人,做不得那種以德報怨的事情。 二福忙拽著人的腳踝往外扯,小妮兒見求人無望,又破口大罵起來:“你別得意,你一個男人,做什么將軍夫人,拉出去說了也是貽笑大方!將軍早晚膩了你……” 聲音終于漸漸遠(yuǎn)了。 屋子里安靜得沒法,周翰初幾次張嘴,卻又把話咽下去。 佟頌?zāi)珓t當(dāng)做沒事兒發(fā)生似的,替他處理傷口。 “你……怎么也不說一聲?”周翰初問他。 佟頌?zāi)溃骸坝惺裁春谜f的,她說的那些話,也是事實。” 周翰初很想說幾句安慰的話,可佟頌?zāi)孟癫⒉恍枰坪醪⒉辉谝庑∧輧毫R的那些詞匯。 最終,周翰初只得悶悶的,把火都發(fā)在了二福的身上:“以后再有這種嚼舌根的下人,直接把舌頭拔了扔出去!” 二福忙點頭:“是?!?/br> “還有,到底是誰傳出來柳家那位要進將軍府的?”周翰初冷聲道,“把他們柳家昨日遞來的那張請?zhí)突厝?,說我沒空。” 二福:“可是……” 周翰初睨他一眼。 二福抹汗:“……是。” 第22章 醫(yī)館 雕梁畫柱,亭臺樓閣,湖泊水流正中間,一個身著淺綠色旗袍的女子百無聊賴的把玩著手中那幾塊牌九:“他當(dāng)真這么說?” “是了?!币慌缘男P跪在地上,渾身發(fā)抖道,“那位被帶回來的佟少爺也不知道是什么來頭,現(xiàn)在滿大街都在傳是周將軍心尖尖兒上的人,周將軍一貫不喜鋪張浪費,卻為他新起了一座燕喜樓,為他擋子彈,還為他打發(fā)了好幾個府中的奴仆,有一個聽說還給送到了紅銀苑去?!?/br> “嚯。”女子抬了抬眼皮子,眼神里閃過一抹冷光,“看來這位來頭不小啊。去,去打聽一下,這位到底是誰。” 女子擺了擺手,那小廝便如釋重負(fù)的吐出一口濁氣,忙起身跑了。 身邊的丫頭翠喜低著聲音說到:“小姐,昨日先生聽說周將軍不來了,還發(fā)了好一陣脾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