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咸魚裕貴妃 第111節(jié)
她奇怪地往蘆葦叢里看過去,“那邊是不是有什么東西?難不成噸噸噸跑出來了?” 蘇培盛額頭的冷汗這回是真流下來了,依舊在睜著眼睛說瞎話,“奴才一直在這路上,沒見過噸噸噸,想來是風(fēng)大,吹得石子滾落罷了?!?/br> 耿寧舒還是不放心,“我過去瞧瞧。” 蘇培盛道:“奴才讓人過去看就可以了?!?/br> 她不以為意,“不過幾步路的事兒,還能幫著公公找下東西呢。” 蘇培盛還是盡職盡責(zé)地擋在了前頭,“這種小事怎能勞煩您呢?” 這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攔,耿寧舒就算再不敏銳也發(fā)現(xiàn)不對勁了,她這次沒有被他給糊弄住,皺眉道:“請公公讓一讓。” 蘇培盛很是為難,“耿主子……” 見他這副樣子,耿寧舒像是明白了什么,臉色微微發(fā)白,“是不是爺在那?” 蘇培盛正想說話,但她根本沒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緊接著又問:“是不是還有其他人一起?” “女的。”陳述句。 這樣直白的話讓蘇培盛都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了,四爺從蘆葦中走出來,“寧舒,事情并非你所想的那樣?!?/br> 耿寧舒壓根沒理他,朝著蘇培盛伸出手,聲音冷硬,“東西給我?!?/br> 蘇培盛不明所以地攤開手掌將紅蘿卜給她,又是輕的“噗通”一聲,她抬手就將東西扔到了水里,徑自轉(zhuǎn)身扶著核桃白果的手往回走。 顯然是生氣了,四爺三兩步上前按住她,“寧舒!你先聽我說。” 耿寧舒掛上一個端莊得體又疏離的笑容,客氣道:“打擾主子爺了,妾身罪該萬死,這就告退?!?/br> “寧舒……” 耿寧舒面色鐵青,“請主子爺放手!” 四爺擔(dān)心她氣狠了傷身子只好松了手,跟在她后頭一步步護著回去,一路上她沒有轉(zhuǎn)頭看過他哪怕一次。 蘇培盛苦著一張臉,這都是什么事?。∷嗔伺圩右先?,被后頭的小太監(jiān)叫住,“蘇哥哥,這女的……怎么辦?” 都是她干的好事,又給主子爺攤上事兒了,他不耐煩道:“綁了隨便找個屋子關(guān)起來就是了,別讓她死了!” 算計四爺?shù)娜耸遣粫泻孟聢龅?,不過現(xiàn)在他的心思都在耿側(cè)福晉身上,只能等候發(fā)落了。 惜凝渾身濕漉漉的在寒風(fēng)里吹了半晌,凍得瑟瑟發(fā)抖,連衣裳都沒換就被五花大綁堵著嘴關(guān)進了一間柴房里。 她躺在地上,臉頰貼著地下的泥,口腔里滿是湖泥無法言喻的味道,難以置信會遭受這樣的待遇。緊接著她安慰自己,這只是四爺?shù)木彵嫸?,哪有男人會被家中的妾室拿捏住,耿氏這番善妒的做派,一定會讓四爺厭惡繼而逆反,直接將自己納入府中給她顏色瞧! 那頭的蘇培盛小步快跑跟上了大部隊,耿寧舒行動不便走得慢,這才剛進屋坐下。 核桃和白果看著耿寧舒的模樣揪心不已,又不知道該怎么勸,主兒對主子爺?shù)男乃齻兌伎丛谘劾铮@會子定是傷心透頂。 四爺進屋揮退下人們,坐到她身邊,握住了她的手,“寧舒,這事另有內(nèi)情?!?/br> 耿寧舒像是冷靜下來了,沒有跟方才一樣甩開,很恭敬地配合道:“主子爺請說?!?/br> “我路過的時候遇上她跌入湖中,只是讓人將她救上來而已,并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確實對她沒有興趣?!?/br> 耿寧舒點頭,“妾身知曉了,謝主子爺解惑。” 這明顯就是不信,四爺很是無奈地嘆了口氣,“別生悶氣,對你和孩子不好,有什么話你盡可以問我,我知無不言?!?/br> 她卻對著他保證道:“主子爺放心,妾身定會好好將小主子生下來,絕不會影響您的子嗣?!?/br> 什么叫我的子嗣,像是要撇開她和這孩子的關(guān)系似的,四爺緊鎖了眉頭,“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br> “妾身愚鈍,誤解了主子爺?shù)囊馑?,請主子爺恕罪?!彼铝伺窖劭匆蛳隆?/br> 四爺趕緊將她扶住,“你這是要做什么,不許跪,坐好?!?/br> 耿寧舒依言規(guī)規(guī)矩矩地坐下。 他提壺倒了杯水遞給她,“外頭冷,先喝點熱水驅(qū)驅(qū)寒?!?/br> 耿寧舒乖巧照辦,一口氣喝完。就跟個沒有了活氣兒的木偶人似的,一板一眼奉行著他的命令。 四爺看她這副模樣心里難受得緊,她是傷透心了,腦海里不由又浮現(xiàn)出了她寫的那個狐仙與書生的故事。 寧舒是無法與自己和離,但是她可以像這樣將自己的心封閉起來,再也不對他開啟。一想到她會失了對自己的這份真心,從此與自己生分再無從前的親密無間,他光是想象就覺得心如油煎。 她得了時疫那陣子隨時要失去她的恐懼又一次席卷他全身,絕對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蘇培盛,”思忖片刻,他叫道,“去將福晉叫過來?!?/br> 蘇培盛一愣,讓福晉到這兒來?覷了眼四爺?shù)哪樕钦J真的,他連忙跑著去辦。 正院里福晉聽到通傳說蘇培盛來了,臉上露出笑來,想來是惜凝成功了,不枉自己為她費心費力謀劃??蛇@事不應(yīng)該到正院來說嗎,為什么要去雪綠閣? 她換好衣裳跟著蘇培盛趕過去,路上試探了他兩句,可這人精回話滴水不漏,愣是什么消息都沒透出來,她只好帶著滿腹疑惑進了雪綠閣。 福晉進門的時候瞥了眼,屋里只有四爺和耿氏兩人坐著,可怎么臉色難看的是四爺,耿寧舒面色紅潤如常。 她打量耿寧舒的時候,正好對上她的眼神,她輕蔑地勾唇朝自己笑了一下,再看一眼她已經(jīng)低下了頭,好似剛才只是錯覺而已。 耿寧舒這樣的態(tài)度讓福晉更加驚疑不定,“給爺請安?!?/br> 四爺也不叫她入座,開門見山問:“你那堂妹是與我有什么深仇大恨?” 第135章 一句話給福晉問懵了,這都哪跟哪啊,她趕緊否認,“這怎么可能?”惜凝傾慕他都來不及。 “既然不是有仇,”四爺下結(jié)論,“那看來是混進府里的細作了?!?/br> 他揚聲叫道:“蘇培盛,即刻將被抓住的烏拉那拉氏扭送宗人府!” 福晉瞠目結(jié)舌,“等等,這、這是發(fā)生了何事?惜凝怎么會是細作?”她的眼線都看到他跟惜凝抱在一塊了,也將人帶到前院去了,不是應(yīng)該說納進府中的事情嗎,這中間門是出了什么差錯? 四爺目光犀利地射向她,“如若不是細作,她為何深夜在我府上悄悄投湖自盡?” 因為要嫁給五六十歲的老頭才想不開呀!福晉是知道內(nèi)情的,可她沒辦法說,只能聽著四爺接著講,“烏拉那拉氏族中女子深夜無故死在我府上,怕是要讓我遭受非議,被皇阿瑪斥責(zé),此等險惡居心,福晉覺得不應(yīng)交由宗人府審理?” 福晉人已經(jīng)傻了,這不是一出英雄救美的戲份嗎,怎么被他一說就成了是來陷害他的?真要進了宗人府,她們?yōu)趵抢线€有什么臉面在京中立足,自己這個四福晉往后又會遭到什么樣的恥笑奚落。 這帽子扣得也太大了! 她忙道:“當(dāng)中必是有什么誤會,此時茲事體大,不如叫她上來先問個清楚?”惜凝早就準備好了一番說辭,到時候提起他們之間門有了肌膚之親,自己就能順勢破局了。 四爺像是沒聽見似的,又開口道:“對了,她暗害我的還不止這一遭。尋死不成后她立即攀扯與我有所茍且,你說過她已定過親事,她那未婚夫婿要是以奪人妻子的罪名告上我一狀,皇阿瑪會如何看我?” 自己剛設(shè)想好的路被堵死了,福晉這才明白過來,他不是不清楚惜凝并非是來害他的,而是故意把事情往這上頭推。當(dāng)初為了降低四爺?shù)慕湫?,她們才編了這么一段定親的事,現(xiàn)在卻成了他手里的話柄,她又不能說自己騙了他,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竟有這樣的事?遣送宗人府唯恐讓皇阿瑪費心,既是烏拉那拉氏的人,不如妾身將她押到祠堂嚴加審問一番?”惜凝這步棋算是沒用了,只能送回去了。 四爺目光幽深地看著她,“你還是不要見的好,否則要是宗人府覺得你們有串供之嫌將你打做同黨,那這事怕是皇阿瑪都要親自過問了?!?/br> 顯然他是不滿意這個處理辦法,福晉臉色青白交加。兩人都知道對方是揣著明白裝糊涂,她先敗下陣來,低了頭,“她畢竟是妾身族中之人,看在妾身的面子上,還請主子爺給烏拉那拉氏幾分薄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是否有其他的解決辦法?” 畢竟四爺確實是被算計的,她們做事不可能天衣無縫,要是宗人府查到什么蛛絲馬跡,到時候自己這個福晉可能都不用做了。 四爺?shù)溃骸凹热桓x這樣說,那看在福晉面上,我就不與她多計較,讓她早日完婚舉家搬出京城去?!?/br> 這么容易?福晉趕忙應(yīng)下,“妾身這就去辦?!?/br> 四爺?shù)脑掃€沒說完,“我聽說,家中給她許配的是個五六十的男子?” 福晉揪著帕子心驚不已,這不過就是惜凝裝可憐的說辭罷了,哪有這件事,四爺這是想讓這件事成真啊,她還想討價還價,“妾身聽說,年紀是比她大些,不過也沒有五六十那么老……” “五六十算老嗎?”四爺反問道:“皇阿瑪也不過這歲數(shù),身強體健的,要聽了這話可要不高興了?” 都搬出康熙爺來了,福晉哪敢說歲數(shù)的不是,只能咬牙應(yīng)下,“自是如此,年紀大的才知道疼人?!?/br> 四爺不僅對惜凝沒有絲毫憐惜之情,還要將這謊言給落到實處,讓她吃個悶虧,著實是太狠了。 福晉心下冷颼颼的,生怕他還要再說幾項罪名出來,趕緊告退了。 四爺最后還要來一句,“以后這些不明底細亂七八糟的人就別往府里帶了,免得福晉每每要替他們善后太過辛勞?!?/br> 這話直扎到福晉的心里,偏他還是用這樣體貼的語氣來威脅自己,她還要道謝,“謝主子爺體恤。” 當(dāng)著耿寧舒的面將她這張臉往地上踩,福晉的臉色實在難看。 出了雪綠閣的門,她只覺得眼前發(fā)黑,抓著吉香的手青筋畢露。之前送了長兔絨的披風(fēng),她還以為四爺對惜凝是有意思的,怎的事情會急轉(zhuǎn)直下。 她算是明白為什么把她叫到雪綠閣來說了,不僅是要打她的臉,還要把整件事處理說給耿氏聽,讓她消氣。 自己身為福晉都不敢對四爺納人有意見,耿氏置氣也就算了,四爺竟真的為了她竟連個人都不納了? 福晉心里五味雜陳,可她現(xiàn)在沒時間門考慮耿氏的事情了,這件事要了結(jié)看來只能讓惜凝嫁人了,還得是五六十歲的老頭,想到還要應(yīng)付惜凝那對整日想著攀龍附鳳的父母,她就覺得頭疼得厲害。 福晉走了之后,四爺看向耿寧舒,語氣登時就柔軟下來,“寧舒可還滿意?” 耿寧舒垂著眼道:“妾身只是個奴才罷了,主子爺想如何不需要知會妾身?!?/br> “不許你這樣說,”四爺?shù)?,“這次是我的問題,著實該罰,寧舒想如何我都照辦?!?/br> 耿寧舒絲毫不為所動,“妾身累了,想歇息了,不知主子爺是否應(yīng)允。” 四爺嘆了口氣,處置惜凝不是關(guān)鍵,主要她是對自己失望傷心,“你好好歇著,爺去前院就寢,明日再過來看你?!?/br> 耿寧舒躺到床上,帳幔放下遮住了外頭關(guān)切的目光,她臉上的冷漠冷漠傷心立刻換成了大功告成的笑容,終于在生孩子之前把惜凝這個難纏的人給弄走了。 回想起這陣子發(fā)生的事情,她覺得自己從前的辦公室勾心斗角真不算白看。 從惜凝第二回進府,耿寧舒就知道她這次是要下手的,自己即將臨盆沒法伺候四爺,翻過年又要進行新的小選,唯有這段真空期是她最佳的時機。 她之前跟四爺假意無理取鬧,一來是給惜凝出手的機會,沒有什么比自己跟四爺鬧別扭更好的趁虛而入時機了。要是惜凝成功了,她就沒了外戚這個身份優(yōu)勢,成了后院里最低等的侍妾,任由自己這個側(cè)福晉拿捏。 耿寧舒也不擔(dān)心四爺會寵愛惜凝,四爺?shù)男愿癫荒芙邮鼙凰阌?,蘇格格的下場還歷歷在目。 當(dāng)然,最好的結(jié)果就是現(xiàn)在這樣,她不僅沒成功,還反噬了福晉。 方才耿寧舒在一旁看福晉被四爺打得臉面全無,真想來一包爆米花邊吃邊欣賞。 二來么,也可以趁著這個機會,讓四爺對自己產(chǎn)生些愧疚感。 畢竟在惜凝這件事上,自己可是事先就提醒過四爺,并且得到他極力保證的。到時候不管惜凝成不成功,讓四爺被打臉的她都不會有什么好果子吃。 現(xiàn)在事情塵埃落定,一切都在耿寧舒的計算之中,經(jīng)過這么一遭,四爺還會主動報備去向了,想到他那低聲下氣的模樣就爽。她很滿意,身心舒暢地睡了。 隔天早上起來,耿寧舒的屋里就被四爺送來的東西堆滿了,有最新鮮的話本子,剛出爐的零嘴小吃,還有金銀元寶。 這小子挺上道的,知道送東西哄人,還花心思挑了自己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