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咸魚裕貴妃 第79節(jié)
膳食端上來擺開,都是清淡好可化的,四爺看了說實話并沒有什么胃口,不過這是耿寧舒專門給自己配的菜譜,他還是多吃了些。 耿寧舒遠遠看著還監(jiān)工,“別總喝稀飯,蛋多吃兩口,雞腿這么點得吃完,橘子汁你別嫌酸,都吃了病才好得快。” 張連喜在外面聽著都覺得膽戰(zhàn)心驚,這耿格格是膽子真大,竟然敢這樣命令主子爺,偏偏主子爺還乖乖聽著,端出來的盤子里都吃得干干凈凈。 鈕祜祿格格在身邊侍奉的更是心驚不已,她注意到,耿氏在四爺面前從來都沒自稱過一聲“奴才”,爺跟她說話也都用“我”,他們之間竟然已經(jīng)到了這樣不重尊卑的地步了? 耿寧舒確實沒有在這方面刻意偽裝了,她跟福晉之間經(jīng)過這次幾乎已經(jīng)撕破臉了,沒必要再委屈自己。況且這次侍疾成功,以四爺這樣重情義的性子,以后肯定不會虧待自己的。 四爺?shù)木褚惶焯旌闷饋?,窗外的桂花也開得茂盛,耿寧舒看得清楚,可惜戴著口罩什么味兒也聞不著,她就叫四爺,“爺,你打開窗子,幫我聞聞花香?!?/br> “奴才來吧?!扁o祜祿格格哪能讓四爺親自動手,起身把窗戶打開,外面的桂花香就幽幽飄進來。 四爺聞到這沁人心脾的花香,感受到鮮活的秋日氣息,被關在房里郁悶的心情也疏散了一些。 耿寧舒看著外頭道:“可惜了,今年沒法采來做桂花糖,曬花茶了,不知道核桃會不會想到去弄一點?!?/br> 四爺又想起福晉做的好事來,要不是她從中搞事情,耿寧舒現(xiàn)在肯定在后院好端端的摘桂花呢。福晉竟然趁著自己昏迷做出這樣的事,他的眼眸里翻滾著nongnong的不悅。 他安慰道:“花期還長,還是有機會的。” 耿寧舒就看向他,“那爺要好好吃飯,多多睡覺,早點好起來,我才能早些出去采花哦。” “原來在這等著我呢,”四爺無奈地笑,“就昨兒晚膳少吃了兩口魚,你記到現(xiàn)在?!?/br> 耿寧舒哼哼,“今天換了鴿子湯,你多吃點兒。” 四爺笑著應道:“好,我肯定吃完?!?/br> 鈕祜祿格格垂著頭,巴不得把自己的耳朵都塞上,她不想再聽到他們打情罵俏了,可偏偏他們連這點小事都能說個不停。想到自己這些天都沒跟主子爺說上幾回話,她更是心塞不已。 四爺?shù)纳眢w素質(zhì)本來就不錯,再加上耿寧舒頓頓有營養(yǎng)的吃食補充,情況一天比一天好,已經(jīng)接近病愈了。 太醫(yī)也每日來報好消息,“前院的病情也控制住了,沒有蔓延,病了的人也慢慢在轉(zhuǎn)好,沒有再出現(xiàn)病亡的狀況。” 四爺長長松了一口氣,“有勞胡太醫(yī)了?!?/br> 胡太醫(yī)卻不敢居功,“微臣只是有些從前的微末經(jīng)驗罷了,這回還是多虧了耿格格教微臣做了這個罩著口鼻的布包,讓府里所有人都換上以后,這才止住了勢頭,否則還不知會如何。” 耿寧舒擺擺手,“不過是誤打誤撞罷了,還是要謝胡太醫(yī)相信我,肯用這個東西。”疫病太可怕了,她也只是不想這么多人失去生命而已。 四爺早就注意到這個東西了,沒想到竟是她支的招?她也從來沒說起過,一點也沒有邀功的意思。他看著耿寧舒的眼神充滿了贊賞,“難怪屋里她們近身伺候都沒事?!?/br> 鈕祜祿格格聽到這話簡直想吐血了,自己才不是沾了耿氏的光,四爺竟將所有功勞都歸到了耿氏身上! 自己被他們當做下人使喚,每天腰酸背痛還落不著一個好,臟活累活全都她干了,耿寧舒每天就陪著四爺說說話,輕松的很還占了所有的好處,憑什么! 鈕祜祿格格氣憤難耐,看到四爺?shù)哪抗庖豢潭疾辉谧约荷砩贤A?,她的五指捏成了拳,終于下定了那個決心。 當天下午,她收掉四爺吃的牛乳羹時,偷偷換下了四爺用過的那個瓷勺子藏在袖籠里,等晚膳上來的時候,借著取膳的工夫,將它悄悄放到了耿寧舒的湯碗里,神不知鬼不覺的。 鈕祜祿格格親眼看著耿寧舒用那個勺子喝了湯,一顆心撲通通跳,自己會一舉成功嗎? 第97章 鈕祜祿格格關注著耿寧舒的一舉一動,可惜隔天起來她照樣好好的跟四爺隔著一個房間的距離聊天,早膳還多要了兩個菜,生龍活虎的,明顯是沒中招。 她失望不已,愈發(fā)不忿了,自己都做到這個地步了,疫病還是繞她而行,憑什么耿氏這樣好命!鈕祜祿格格又藏了一根筷子。 這樣的事只要邁出了第一步,后面就再沒有了心理負擔,她連著三天都給耿寧舒換了四爺用過的餐具,終于在第四天的晚上,聽到她連打了三個噴嚏。 四爺正在看書,也聽到了,“窗子關好沒有?天涼了多加床被子?!?/br> “知道啦?!惫幨嬉淳o了周身的被子,把手腳都收進去放好。四爺遠遠看到她這樣乖巧,就收回了目光,叫了熄燈,讓她好好睡覺。 只是幾個噴嚏而已,兩人都沒有多想,耿寧舒也以為是口罩戴久了鼻子有些不舒服,黑暗之中只有鈕祜祿格格的雙眼中閃動著奇異的光芒。 到了半夜里耿寧舒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鼻子越來越塞不通氣,只能用嘴巴來呼吸,腦袋也有些發(fā)脹,她一晚上迷迷糊糊的翻來覆去睡得非常淺。 第二天早上四爺起身用膳時發(fā)現(xiàn)她還睡著,就沒去打擾,哪知道到了中午還一點要醒來的跡象都沒有,他叫來鈕祜祿格格,“你過去看看。” 鈕祜祿格格掀開隔簾走過去,只見耿寧舒皺著眉躺在暖榻上很不舒服的樣子,就知道自己的事兒成了,不過她還是得演,臉上充滿著擔憂回稟四爺,“耿格格她看著面色不大好,奴才瞧著頭上全是汗。” 四爺聽到心里就是咯噔一下,“你摸摸她的額頭?!?/br> 鈕祜祿格格伸手輕輕搭在耿寧舒的額頭上,飛快地縮回手,緊張地跑回去,滿臉驚慌,“主子爺,耿格格她、她起高熱了!” 四爺越聽心越向下沉,這和他剛開始得病的時候太像了,他沉聲道:“讓張連喜請?zhí)t(yī)過來。” 胡太醫(yī)很快就趕過來了,四爺先叫住他小聲交代,“待會兒不管看出來是什么病,對她只說是著涼,睡幾天就好了,不礙事的,知道了嗎?” 聽他這樣說,胡太醫(yī)就知道情況大概是不太好了,“是,微臣一定照做?!?/br> 他走到貴妃榻前先看了耿寧舒的臉色,聽了呼吸聲,心里已經(jīng)有了大致的判斷,可還是抱著些許希望去把了脈。 耿寧舒感覺到自己的手被拉出了被子,勉強睜開眼睛,看到是他就問:“胡太醫(yī),咳咳……怎么來了?” 聽到自己沙啞的嗓音,她也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是我出什么問題了?” 四爺為了不嚇著她就寬慰道:“別瞎想,前些日子每日開著窗,風大你吹著了而已?!?/br> 胡太醫(yī)把過脈以后,面色一下就沉重了,不過還記著四爺?shù)姆愿?,“格格這陣子辛勞體虛,確實有些邪風入體了,歇會兒吃幾味藥就可以,并無大礙。” 耿寧舒卻已經(jīng)看出了苗頭,試探地問:“我,……染上疫病了是不是?” 胡太醫(yī)愣了一下,不自覺看了眼四爺,“咳,格格莫要胡亂猜想,只是小風寒,休息幾日就能好的。” 他的眼神左右游移,就是不看自己,一副心虛的模樣。要說剛才耿寧舒只是猜測,現(xiàn)在他的動作和神態(tài)就已經(jīng)證實了,她真的感染了。 她嘆了口氣,自己是有點小倒霉在身上的,眼看四爺都要好了,自己卻中招了。 四爺也看出了胡太醫(yī)神色的不自然,臉色登時就變了,往前走了兩步連忙安慰道:“你別胡思亂想,胡太醫(yī)都說了只是普通病癥了。” 耿寧舒沖他笑笑,“爺不用瞞著我,得了病就好好治,我又不是接受不了?!?/br> 既然她已經(jīng)知道了,四爺就不再藏著,急切地問胡太醫(yī),“怎么會這樣的?她這么多天都好好的,我都沒讓她靠近,這會兒怎么忽然會染上的?” 胡太醫(yī)也覺得很奇怪,明明耿寧舒都戴著口罩,平時還很注意,四爺也早就過了最嚴重的時候,按理說不應該呀。 他只能說:“許是之前就染上了,再加上耿格格底子薄,這陣子cao勞傷了元氣,這才讓疫病有了可乘之機?!?/br> 站在后面的鈕祜祿格格心中爽快極了,耿氏終于染上了,這回看她還能不能有那么好的運氣了。 耿寧舒掀開被子,慢慢坐起身來,“趁現(xiàn)在我還能走動,找間空的屋子把我隔開治療吧?!?/br> “不行!”知道她已經(jīng)染上了,四爺也不用顧忌會傳染給她了,直接快步走到貴妃榻前按住她的肩膀,不讓,“你就在這住著別動?!?/br> 耿寧舒咳嗽了兩聲,“爺,得病了就要隔開治療的?!眲偘l(fā)病的時候傳染性最強了,難免會過到別人。 胡太醫(yī)也跟著勸,“爺您自個兒還沒好全呢,還是將耿格格挪出去吧,微臣定找個舒適干凈的屋子,用心照料……” “不必再多言,就這么定了”,四爺壓根不聽,“快去熬藥,之前怎么給我治的,就怎么給她治。” 他那凌厲的眼鋒掃過來,胡太醫(yī)不敢再說,低頭退下去熬藥了。 四爺打橫將耿寧舒抱起來,放到了自己的大床上,和顏悅色地摸著她的頭安撫她,“別多想,有爺在還能讓你一個人待著?乖乖躺著好好休息就是了?!?/br> 他感受到她額頭的guntang,心中像被一塊巨石壓住,自己已經(jīng)好久沒有與她靠得這么近了,沒想到再觸碰到她的時候,會是這樣的境況。 耿寧舒聞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也放松了一些,人在生病不舒服的時候總是會脆弱一些的,她也不例外,被他這樣護著,還是很令她動容的。 她張了張嘴,還是沒說什么,不再堅持要走了。床上肯定比暖榻舒服,她安慰自己,反正他已經(jīng)熬過來了,身上應該有抗體。 四爺仔細地打量起她來,平日里亮晶晶的眼眸失去了光彩,整個人像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蔫蔫的,嘴唇也發(fā)白干燥起皮。 他伸手去端茶碗,觸碰到冰涼的瓷碗,知道里頭都是冷水,就沖鈕祜祿氏道:“取剛燒好的熱水過來?!?/br> 鈕祜祿格格的呼吸哽住一下,自己是來照顧他的,他卻讓自己給耿氏端茶倒水? 可既然是主子爺?shù)拿?,她沒法不聽從,只能去取了裝熱水的茶壺來遞到他手上,然后眼睜睜看著他輕柔地扶著耿寧舒半靠在自己的身上,慢慢一點點喂進去。那樣細心的模樣,她從未見過,扭開了頭不愿再看。 耿寧舒喝下半杯水就搖頭不再喝了,腦袋昏沉又脹痛,“我想再睡會兒?!?/br> 四爺將她放平,蓋好了被子,“好,你安心睡,這里有我?!?/br> 耿寧舒輕輕“嗯”了一聲,閉上了眼睛。四爺就坐在床邊看著她,臉上寫滿了擔憂,心中后悔非常,自己醒來那時候就應該讓她搬出去住到?jīng)]危險的空屋子里去,這樣她也不會染上。 最早跟著自己在京畿伺候的下人里頭已經(jīng)病逝了好幾個,她會是幸運能死里逃生的那個嗎? 四爺看著躺在榻上還蹙著眉的耿寧舒,難受極了,要是可以的話,他寧愿多病上幾日,也不愿她吃這個苦頭。 待她呼吸平穩(wěn)睡著之后,他又吩咐鈕祜祿格格,“拿涼水和布巾過來?!?/br> 鈕祜祿格格深吸一口氣低頭去辦,在心里告訴自己,這樣憋屈的日子沒有幾天了,耿氏一定撐不過去的。 耿寧舒睡了多久,四爺就在身邊守了多久,她這一覺睡得很不踏實,他的一顆心也跟著七上八下。他就學著從前她給自己按摩的樣子,笨拙輕柔地給她按著頭舒緩,想讓她好受一些。 她一睡醒,他立馬叫人端了晚膳上來,挑了她愛吃的幾樣清淡菜點的,還有一碗滑溜溜的水蒸蛋。 “不想吃?!惫幨媾ら_了頭耍小脾氣,她病著沒什么胃口,碰也不想碰,四爺就好聲好氣地哄著,“那喝口粥,是你喜歡的米粒熬到開花那種,有米香的?!?/br> 他親自端著碗送到自己嘴邊,耿寧舒看了兩眼張開了嘴,四爺趁機又推銷,“之前你說吃水蒸蛋養(yǎng)元氣,還不用嚼,只管往下吞就是了?!?/br> 拿她的話來堵她,她想了想又張嘴吃掉。鈕祜祿格格聽著一向嚴肅冷面的四爺嘴里說出“乖,這口吃了就不吃了,我不騙你,這次真的最后一口了”這樣跟哄孩子吃東西的話,真希望此刻自己聾了。 在四爺花樣百出的哄吃招式下,耿寧舒吃掉了一半的晚膳,他又端了藥過來,好在她還知道治病必須吃藥,沒再抗拒喝完了,也就沒有再出現(xiàn)他哄著的畫面,鈕祜祿格格松了一口氣。不過她還是看到藥碗一離開耿寧舒的嘴邊,他就將預先準備好的甜口蜜餞塞進了她嘴里。 耿寧舒染病的消息很快傳到了后院,福晉正在捻著佛珠誦經(jīng),聞言沒忍住在佛像面前露出快意的笑來,“四爺馬上病愈而她病倒,這可真是雙喜臨門?!?/br> 李側(cè)福晉直接笑出了聲,出言譏諷道:“讓那小賤人上趕著去搶功,這下好了,賠了夫人又折兵了。這有的人吶,雖然使了低賤的手段勾了爺?shù)男?,還是沒福分?!?/br> 宋格格覺得很是可惜,耿寧舒本來就受寵,要再加上侍疾的功勞,以后肯定能擠兌死福晉,她默默給耿寧舒祈禱,一定要逃過這劫呀。 武格格更是擔心不已,拿了銀子想去托人照料,可她的手還伸不到前院去,日日去小佛堂抄經(jīng)祈愿。 核桃聽到了消息直接求到正院來了,“求福晉開恩,讓奴才去前院照顧格格吧,奴才不怕死?!?/br> 福晉才不會讓這樣衷心的宮女去照顧,只道:“這病兇險,不能讓你前去冒險,你們且放心,前院的人定能照顧好耿格格的?!?/br> 耿寧舒院子里的人無計可施,急得不行,還好張連喜找了機會通知他們,“耿格格有爺親自照看著,盯得跟眼珠子似的緊,你們且安心。” 自從耿寧舒拿出了口罩推廣開來之后,前院染病的人越來越少,保住了他們的命,他們都念著她的這份恩。 四爺做的比起張連喜說的,有過之而無不及,照顧耿寧舒的所有所有事情他都親力親為,就連晚上也跟她睡在一張床上,好方便照顧。 這可苦了鈕祜祿格格,成了打下手的,現(xiàn)在不僅要伺候四爺,還連帶著得伺候耿寧舒。 可即便有四爺無微不至的照料,耿寧舒的情況還是一天比一天差,高熱遲遲不退,全身骨頭酸痛,吃什么吐什么,眼見著日漸虛弱下去。 四爺看在眼里,急在心中,日□□著胡太醫(yī)想辦法,可不論什么藥喝下去都沒有起色,逐漸她醒的時間少,昏睡的時候多,到了后來甚至連藥都灌不進去了。 他急得眉心緊鎖,鈕祜祿格格給他出主意,“爺可以用勺子將她的嘴撬開,就可以灌進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