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咸魚裕貴妃 第33節(jié)
食盒里的東西一樣樣取出來,一張飯桌還不夠放,核桃又支了張樟木的 小桌,才讓他見著了晚膳的全貌。 韭菜炒雞蛋、京醬rou絲、清炒綠豆芽等等十多道小炒菜,還有兩碟圓餅皮。 “怎么想到吃春餅了?” 這是立春的習俗,眼下都已經(jīng)過去一個多月了。 剛問出口,四爺就覺得自己問了一句廢話。她做事向來都是隨心而動,夏天吃鍋子,冬天吃冰棍都是正常的,哪有這么多為什么。 果然耿寧舒眨了眨眼,“想吃就吃了,立春那時候在外頭,也沒機會吃這個呢?!?/br> 她還很貼心地跟他說:“爺要是不想吃這個,奴才讓膳房給您上別的,后院袁大廚的手藝都不錯?!?/br> 想當著他的面吃獨食的,她還真是頭一個,四爺?shù)伤谎郏盃斂蓻]說不吃?!?/br> 耿寧舒用胰子洗了兩遍手,拿干凈的紗布擦干,這才伸手去揭餅皮。春餅皮是現(xiàn)做的,還熱乎乎的燙手,她一面小口吹著氣,一面小心翼翼地慢慢撕下來,薄薄的一張能透光。 桌面上的菜都是她素來愛吃的,她拿起筷子每樣都夾了一口,放在餅皮上擺成一溜兒的長條。 四爺看著好笑,人家吃卷餅都是優(yōu)雅只夾兩三樣菜,卷成細細的一條,這個小貪心鬼倒好,擺了這么多,別等會把餅子撐爆開。 耿寧舒顯然也很注意這一點,她拎起餅皮的邊緣小心地卷呀卷,時刻提防里頭的餡掉出來。臨到最后把側邊往里一折,再卷個兩下,一個鼓囊囊胖墩版春餅就完成了。 她滿心喜悅地正要吃,手腕上忽的一緊,一只溫熱的大手拉著她的手抬高,她還沒反應過來發(fā)生了什么,就眼睜睜地看著四爺?shù)皖^對著她的春餅咬了一大口。 三分之一就消失了。 “爺,這是奴才的!”耿寧舒不滿地叫起來,他想吃吩咐一聲就是了,有的是人給他包,怎么還來搶自己的呢。 四爺塞著滿嘴的菜沒法說話,細細咀嚼了將嘴里的東西咽下去,才一本正經(jīng)道:“爺先幫你嘗嘗味道。” 韭菜的嫩,炒雞蛋的香,豆芽的脆,rou絲的甜,繽紛滋味在嘴里綻放,混搭得各有千秋又相得益彰,她點的菜確實不錯。 “這話騙噸噸噸還差不多?!惫幨嫘÷暪緡佉痪?,拿兩只手護住自己的餅,小口小口趕緊吃起來,免得又被搶了。 四爺逗過她,心情大好,也沒讓人伺候,自己動手包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她的影響,每一個都不自覺包得圓胖了。 耿寧舒吃了三張餅就飽了,倒是來蹭飯的四爺吃掉了一碟子,兩人一起癱在榻上放空。 她平日里大半的時間都是在榻上度過的,案桌上頭堆著些茶水小點心,還堆著幾本書,他隨意瞥了兩眼,都是談情說愛的話本子。 被翻開來倒扣在上頭的那本應該是她正在看的,封皮上的小字寫著“看小嬌娘如何勾得有情郎”,他的嘴角不由露出笑來,小姑娘這是要從書里學些招式來勾著他么。 可一想到過陣子就有新人要進府了,她到時定然會傷心難受,四爺?shù)男σ獾氯ヒ恍?/br> 額娘知道蘇格格被送去了莊子,不知道這次又會選幾個過來。 他抓住耿寧舒的手捏了捏,“前些日子你在病中錯過了上巳節(jié),爺過兩日帶你去莊子踏個青,補過一回可好?” 連立春的春餅她都要補一頓,沒能出去玩的遺憾對她來說肯定更深。 耿寧舒已經(jīng)有點吃懵了,但踏青兩個字是不會聽錯的,這么快又能出去玩了? 她猛地坐起來,眼睛跟噸噸噸喝牛奶的時候一樣亮,“好!” 第44章 康熙爺?shù)娜f壽宴圓滿完成,四爺?shù)昧藘商炜臻e。 他本想立刻就動身的,可惜天公不作美,晚上下起雨來,只好先等等。 好在雨夜里就停了,隔天一早他就讓張連喜把耿寧舒請到了前院。 跟著他一塊,就不必從偏門走了。 日暖風和,耿寧舒沒再穿厚重的旗裝,穿了身輕便的淺鵝黃色薄衫,沒有大面積繁復精美的繡花,僅在上頭用暗線不規(guī)則地繡了幾枝含苞待放的白木蘭。 粗看過去平平無奇,動起來時才見波光粼粼。 她面上粉黛未施,連耳墜子也沒戴,只在小兩把頭上簪了兩朵霧藍色的山茶花絨花,清清凈凈再無其他,整個人往那一站,就是出水芙蓉般的清爽透亮。 四爺眼里就露出滿意來,昨天宮里珠翠羅綺處處金光,閃得他頭暈,今天被她這一身洗了眼睛。 “爺吉祥。”耿寧舒笑盈盈地上前行了個禮。 “汪嗚~”一顆糯米團子似的小狗奔上來直接蹭他的靴子,他還記著上次出巡她知道不能帶噸噸噸時的失望,這次特意把它也帶上了。 一大一小興奮的神態(tài)都差不多,四爺好笑,摸摸她軟乎乎的臉,又揉了揉它毛茸茸的腦袋,“走吧?!?/br> 這是從前的耿氏加上現(xiàn)在的耿寧舒頭一回走正門,朱紅色漆的高門大戶,很是氣派。 門外停著三輛馬車,這次只是去莊子的小型出行,不用整日待在車里,代步的馬車就比之前的要小上一圈。 四爺一馬當先上了車,耿寧舒跟在后頭,扶著核桃的手小心地去踩馬凳。 左腳剛踏上去,她的眼前就出現(xiàn)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掌心朝上,能看到上頭騎馬持弓磨出來的薄繭。 耿寧舒抬起頭,四爺沒進車廂,是站在外頭微微躬著身朝自己伸出的手。見她看過來,他還挑起了眉,像是無聲詢問她怎么停住不動了。 微風吹過,拂動他腰間門玉佩垂下的穗子,這一刻,他俯下身來,似乎不再那么的高高在上。 耿寧舒目光閃爍一下,低下了頭,把手放進了他的掌心。四爺輕輕握住,半拉半扶地將她引了上來。 四爺坐著正位,她坐在側邊,車內(nèi)狹小,他身量又長,兩人的腿難免碰在一起。一碰他就幽幽地瞥自己一眼,耿寧舒被看得心里發(fā)毛,沒話找話道:“其他人都不去嗎?” 好好的獨處時間門,怎么還提別人,車里旖旎曖昧的氛圍瞬間門被破壞得一干二凈,四爺有些無奈地“嗯”了一聲。 倒不是她們不想去,只不過排得上號的一個端著,一個太鬧,一個病著,他都不想帶而已。 見耿寧舒問完一句就沒了下文,四爺反問道:“就帶了你一個,不高興?” “當然高興!”她眉開眼笑,不用跟她們塑料社交可太輕松了。 看著她燦爛的笑容,四爺心里軟了一塊,真是個容易滿足的小姑娘,自己只給了些許獨占的寵愛就開心成這樣。 莊子離京城不遠,馬車走了半個來時辰就到了,掀開簾子,滿目都是青綠,開闊的景色讓人的心情都不自覺放松下來。 耿寧舒下車的時候,四爺依舊在下面伸手等她,只不過她的目光都被四周吸引了,三兩下飛快蹦下去,深深吸了口帶著花草香的空氣。 噸噸噸看到大片的草地也激動壞了,可惜被小高子抱在懷里,只能四條小短腿瘋狂亂蹬。 這兩個還真是一樣的性子,四爺大手一揮,“放心去玩吧,這附近的田和山都是莊子里的?!?/br> 耿寧舒心里直嘖嘖,這么大塊地皮,簡直壕中壕。 小高子得令將噸噸噸放下,它立刻沖進草地里滾了好幾圈。 耿寧舒沒這愛好,先四處轉了轉。 這莊子就他們現(xiàn)在待的這一塊建了房子,后頭靠著山,一條小溪蜿蜒而下,灌入前頭方正的良田里,有山有水,地理位置很是優(yōu)越。 已經(jīng)過了農(nóng)忙時節(jié),田里的秧苗都插好了,嫩生翠綠的一片,待到秋日便是一望無際的麥子了。 山上的樹爺結了果子,耿寧舒心思有些活動,轉頭見四爺正跟莊子的管事說著什么,扭頭就往山上去了。 等四爺再回過頭來,哪里還有她的人影。 蘇培盛解釋道:“耿格格見您忙著,不敢打擾,自個兒上山了?!?/br> 明明說好了陪她來玩的,她還這么貼心為自己著想,四爺哪還有心思跟管事說事情,趕緊跟了上去。 山是開過荒的,路并不陡峭,耿寧舒今天特意穿了平底加厚的繡鞋來,走起來也不吃力。 正是山花爛漫時,路旁開滿了叫不出名字的野花,她伸手這邊折了幾朵,那邊摘兩枝,很快就湊了一捧插花。 白果也是愛玩鬧的性子,睜大了眼睛到處給她找,指著不遠處叫她,“格格,那邊的漂亮,好大好多?!?/br> 是一樹開得艷麗的映山紅,耿寧舒挑了兩枝最盛放的,往她們兩頭上各插了一枝。 核桃伸手就想摘下來,“這么漂亮的花,格格您自己戴?!?/br> 耿寧舒按住她,還沒說話,白果先擠眉弄眼地開口了,“格格自是有主子爺簪花的,哪用得著咱們擔心?!?/br> “我竟忘了?!焙颂乙残ζ饋怼?/br> 耿寧舒看她安心戴著了,也就沒反駁,將手里的花塞到她們手上,“好呀,你們打趣我,那就罰你們替我做苦力吧。” 主仆三人笑成一團,跟在后頭的四爺停住了腳步,沒再上前,看著那叢映山紅若有所思。 等耿寧舒來到果樹跟前,就略有些失望了,一排排的桃樹雖然都結了大果子,可惜還翠綠著硬邦邦的沒法吃。 白果看出了她的心思,趕緊到處走著又尋找起來,倒真讓她發(fā)現(xiàn)了好東西,叫起來,“格格,這兒長了好多筍子!” 耿寧舒小跑著過去,發(fā)現(xiàn)這山坡底下還藏著一小片竹林,不是粗壯參天的毛竹,而是跟小灌木似的一叢叢細小野竹,很不顯眼。 它生出的筍子自然也不大,跟她手指般粗細,短短的一截,但她知道這種野山筍的味道是最好的。 昨夜剛落過雨,新出的筍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從松軟的土里冒出來了。尖尖上掛著晶瑩的露珠,這個時候最是鮮嫩無比。 耿寧舒的腦子里已經(jīng)勾勒出了它的美味,忍不住舔了舔唇,“我們摘點回去。” 話音未落,她伸手握住小野筍的底端,朝著自己的方向一掰,“咔嚓”一聲清脆的響,聲音透著水靈的嫩生,格外治愈。 核桃連忙來攔,“格格,您在旁邊歇著,這種粗活奴才們來就好了。” 耿寧舒才不,她又“咔嚓”掉一根,“掰筍怎么能叫干活呢,聽聽這聲兒,這簡直就是享受!” 四爺聽完,想要現(xiàn)身的腳又收了回來,他看得出來,她是真的喜歡掰筍。 核桃拗不過她,只能跟白果加把勁,趕緊把筍掰完,這樣格格就無筍可掰了。 靜謐的山林之間門,薄霧縹緲,仙人可居,此起彼伏的掰筍聲驚起飛鳥一片。 等耿寧舒享受完了,四爺才走上前去,“怎么到這兒來了?” 她也一點沒有偷溜出來被抓包的慌張,興奮地舉起筍來給他看,“爺,這個可好吃了,等會我們一道吃。” 像個急著獻寶的孩童。 她這么辛苦親自動手,原來是想跟自己分享,偏偏在他面前連一句功勞都不提,這怎能不叫他疼惜。 四爺抬手為她擦掉臉上沾著的泥點子,嗓音里帶著連自己都未察覺到的寵溺,“好~你想吃什么都行?!?/br> 第45章 這話聽在耿寧舒的耳朵里,比任何情話都來得悅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