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蘇 第119節(jié)
她明明在論壇里見過柯羽鳶,為什么柯羽鳶卻可以和蘇蘇做好朋友? 柯羽鳶應(yīng)該和她站在一起才對! 她忍了又忍,終于在柯羽鳶單獨出去的時候,跟了上去。 柯羽鳶沒上廁所,只是抽煙。 賈青看著她被星火照亮的眉眼,心中涌起無名的自卑。 就算她已經(jīng)好看了那么多,柯羽鳶還是比她好看。 算了。 先把蘇蘇弄走吧。 于是賈青壓下心中的萬千情緒,走過去,借著洗手的動作,低聲跟柯羽鳶說:“你選錯人啦。” 心理學(xué)家曾說,比起稱贊一個人,打壓一個人更能調(diào)動對方的情緒。 果不其然,柯羽鳶眼睛瞥了過來。 她睫毛很長,不知道有沒有化妝,眼皮微微垂著,看過來時平靜中帶著一絲不屑。 賈青忍不住心里咯噔一聲,但還是繼續(xù)說:“蘇蘇沒你想象得那么乖的,都是假象。” “我以前跟她是好朋友的,”她強調(diào),“真的?!?/br> 話落,片刻的安靜。 大廁下面是男廁,周圍亂哄哄的,夜晚一切聲響都像摸不著邊的意向,悄無聲息侵占人的清醒的理智。 賈青忍不住瑟縮一下肩。 下一秒,柯羽鳶不冷不淡地看了過來。 她手拿開,唇邊溢出濃白的霧,很快又被吹散。 空氣里只有淡淡的苦香。 她一個女孩子,卻愿意抽苦澀的男式煙。 “在我面前說我同桌不好,”她說著,眼眸一寸一寸地掃過賈青的全身,從下往上,是毫不遮掩的壓迫和輕視,隨后偏頭嗤笑一聲,一字一句道,“你禮貌嗎?” 賈青小時候就愛拿捏人心,她學(xué)習(xí)不如表親堂親好,但經(jīng)常因為嘴甜被大人夸贊,后來長得不算出挑,但會開始努力學(xué)習(xí),從而因為學(xué)習(xí)好被大人重視。 她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只要她想要。 只要她愿意花心思。 除了游令。 她當(dāng)游令是唯一特別的那個,所以即便沒有輕易拿捏到他,也覺得那是因為游令夠聰明,更值得被她用心。 只有她,能夠和他勢均力敵。 可現(xiàn)在平白無故撞了柯羽鳶的壁,她心有不可置信,眼睛都不受控制地瞪大了。 柯羽鳶感覺這人有點滑稽,甚至談不上可笑,她輕輕一歪頭,又笑。 “你有透視眼嗎?” 賈青一怔,“什么?” 柯羽鳶自顧自地說:“可是我同桌有千里耳哎?!?/br> 賈青又一愣。 柯羽鳶覺得好笑,微微俯身,湊近,盯著賈青的眼睛,“你信不信?” “不信啊,”柯羽鳶勾唇,微微錯開連,湊到賈青耳邊,眼睛卻看著后面的蘇蘇,“不信你往后看?!?/br> 賈青似乎反應(yīng)過來,猛地扭頭,看到蘇蘇以后一時沒站穩(wěn)踉蹌了一步。 柯羽鳶嗤笑一聲。 周雨也終于有機會大罵:“你有病吧?有病快去治好嗎?真晦氣?!?/br> 賈青沒想到會落得這樣的局面,吞吞吐吐,“我……” 她臉色有點白地看向蘇蘇,想要解釋,卻無從解釋。 證據(jù)確鑿,任何解釋都無用。 蘇蘇其實有點意外的,她以為她和賈青友誼沒建立起來單純是因為各自性格不合,沒想到賈青討厭她。 她挺純粹地問了句:“我就問一下,沒別的意思,我們之前,有過不愉快的接觸嗎?” 她還是想問清楚的。 可是賈青只有沉默。 那就是沒有。 那就是,單純地看不慣她。 蘇蘇挺平淡地接受了這個事實,說句通俗的,她不是人民幣,不可能人人都喜歡她。 所以她只是“哦”了一聲:“那你是該去趟醫(yī)院。 “不喜歡我沒關(guān)系,我也沒什么必須值得你喜歡的理由,但是湊到我朋友跟前詆毀我,這真的是病?!?/br> 話落,柯羽鳶笑著吹了個口哨。 蘇蘇直接越過賈青看向柯羽鳶,“走嗎?” “剛來就走?”柯羽鳶還有心玩笑,“不放把水?” 蘇蘇淡淡一笑,“周雨不是說了嗎?” 周雨湊上來,“什么?” 蘇蘇聲音不高不低,“晦氣?!?/br> 周雨:“哇哦?!?/br> 柯羽鳶也:“哇哦。” 不顧面色慘白的賈青,三人下樓離開。 路上周雨激動得不行,“救命!救命!蘇蘇怎么能那么帥!你這是什么不愛叫的大狼狗??!” 蘇蘇垂眸,沒理會周雨的瞎激動。 她自己很清楚,其實她對賈青是有點“殃及池魚”了。 如果是平時的她,她未必會講那么難聽的話。 可她最近心情不好。 真是,太不好了。 “你不要去廁所啦?”蘇蘇打斷周雨的興奮。 周雨這才“哦哦哦”了幾聲,“去去去,我現(xiàn)在就去?!?/br> 說完就跑向教學(xué)樓這邊的女廁。 蘇蘇和柯羽鳶慢悠悠地往教室走,晚上穿堂風(fēng)有些涼,吹得蘇蘇頭發(fā)散開,面龐全部露出來,她校服里面穿得圓領(lǐng)衛(wèi)衣,脖子纖瘦一截,看著很沒什么存在感。 但是想到剛剛面對賈青時,她眼眸里的平靜,柯羽鳶知道蘇蘇其實是個很硬氣的人。 就像她自己說的。 她是個有點執(zhí)拗的人。 這樣的人,想要走,是很難有人能留下她的。 除非是她自己不想走了。 嘖。 正想著,不遠處一道身影一閃而過,轉(zhuǎn)進男廁。 柯羽鳶瞇了瞇眼眸,偏頭看一眼蘇蘇,發(fā)現(xiàn)蘇蘇沒抬頭,應(yīng)該也沒注意剛剛那一抹身影。 于是當(dāng)即停下來說:“我去洗個手?!?/br> 蘇蘇愣了下,“哦,那我先回去了?” 柯羽鳶“嗯?”一聲,“你不等我嗎?” cao。 這是什么娘們唧唧的發(fā)言。 但是很有效。 雖然蘇蘇也愣了下。 “???”蘇蘇還真沒想到柯羽鳶是這樣的人,她以為只有周雨才會這樣,但還是說,“可以啊,我等你一會兒?!?/br> 柯羽鳶舌尖頂了頂上顎的苦澀,心想自己為游令也是能付出的都付出了,以后游令不跪下來給她磕頭都對不起她。 “嗯,行,”柯羽鳶說,“懶地拐去女廁了,去男廁吧,洗個手應(yīng)該沒事?” 女廁在身后,男廁就在前面一點距離。 理由還算合理。 “沒事,平時也會有人在那邊涮拖把什么的。”蘇蘇說。 “行?!?/br> 倆人說著走向男廁的方向。 柯羽鳶洗手的時候蘇蘇就在旁邊等著,天氣冷,水也涼,冰得柯羽鳶牙關(guān)打顫,忍了又忍才沒把手從水流下抽出來。 就在她心中為自己倒計時再堅持最后十秒時,男廁了有人走了出來。 是游令。 柯羽鳶迅速拿開手,關(guān)了水龍頭,“喲”一聲,挑眉:“巧。” 蘇蘇聞聲回頭,看到游令驀地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