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黛 第46節(jié)
“明日還要上早朝……”他將她不安分的手反制在背后,動作未停,聲音卻帶上了一股難以言說的意味。 “我是不是沒往你面上弄,讓你明日上值留點(diǎn)臉面?!彼讼滤哪槪仨毐扑雎?,才滿意地拍了拍,“還是說你明日不愿上值了,嗯?” 黛爭也知羞,咬著牙不讓自己發(fā)出聲音,卻被他連番打破。 一次過后,水桶里的水大半都流到了外面,黛爭脫力地靠在他懷里,說的第一句話是:“別忘了避子湯?!?/br> 她不要懷上他的孩子。 傅蘭蕭冷笑一聲,惡狠狠地,報復(fù)心十足地拍了下她腿上。 “那你不要這般賣力了,聲音都快比的了秦淮河的了,也不怕把別人招來,看看是哪個校書郎在我懷里?!?/br> 魏扶危找不到箏娘,率先快馬加鞭來到周宅問了一遍黛爭的情況,下人被他問的云里霧里,不知道這宅中哪里還住著一個小娘子,一口咬定是他記錯了,只想把他打發(fā)走。 魏扶危以為是箏娘不愿見他,心中有些煩悶,他只是想來告訴她切莫妄自菲薄,轉(zhuǎn)念一想,也可能是今日發(fā)生的太過突然,她是被自己嚇到了。 還是先把此事告訴家里人,選個良辰吉日再登門造訪,她一定會知道自己不是在開玩笑。 魏扶危的母親劉氏剛聽到此事時,笑容還是在臉上的,她道:“我還怕,你這么大了都不開竅,正愁怎么辦呢?你來說說,是誰家的小娘子?” “她不是長安人士?!?/br> 劉氏頓了一下,“那是哪里的?” “具體不清楚,不過應(yīng)該是來長安定居了?!蔽悍鑫O肓讼拢_實沒關(guān)注過黛爭來自哪里,剛開始認(rèn)識黛爭的時候,黛爭說話還帶著鄉(xiāng)音,不過他也沒問哪的。 劉氏心中有不好的預(yù)感,“那她父母姓甚名誰,在哪里高就?” “不太清楚,這很重要嗎?我又不娶她爹她娘。”少年自覺很有道理。 “那你怎么知道她要定居?說不定人家過幾日就走了。” “她兄在長安城中當(dāng)差,是今年的進(jìn)士?!蔽悍鑫Uf:“她是投奔她阿兄來的,他們是雙生子?!?/br> “進(jìn)士么?那倒還好?!?/br> 入贅給她家的庶女當(dāng)個丈夫,是可以的。 “可扶危呀,你可知她生辰八字,是否跟你相配?” 怎么跟九皇子說的一個樣? 聽著著實不爽。 “阿娘,你不是說,我的夫人,只需要我喜歡就好?我就很喜歡她,我對她一見鐘情,我沒有見過眼睛那么好看的小娘子,她身上就像有光一樣?!?/br> 當(dāng)然是能娶到他喜歡的,那是最好的。 但前提是,要門當(dāng)戶對呀。 他說的這個小娘子,完全就是不配,不知道哪地方出來的野丫頭。 她這個孩子的脾氣,她是知道的,只能先安撫著他,等到家里大郎回來再跟他商討。 “扶危,此事是唐突了些,你應(yīng)該再多做些打算。” “可我們已經(jīng)有肌膚之親了啊。” 趙氏撐不住了,“什么?!” 魏首輔剛回到府上,就聽見魏扶危這么一句,他剛下朝的時候,就有人給他報信,說今日他兒又闖禍了。 “你這個逆子!” 他很少去打魏扶危,這次直接一腳踢了上去,不過被魏扶危靈巧地躲過了。 “罰你一個月的禁閉,不想好,就不要出來??!” 有了上一次軟禁,魏扶危已經(jīng)摸到了門路,等到夜深人靜,他偷偷遛上房梁,爬墻走了。 他也不知道去哪里,干脆去找箏娘,與他好好說清楚,可能要讓她等一段時間,不過他覺得不會很久。 他說過要娶,便一定會娶。 昏月無聲,空余夜吟。 周宅過了亥時,后院就一個人都沒有了。 這是傅蘭蕭昨夜之后的刻意為之。 魏扶危翻過高強(qiáng),好奇地窺探著。 他不知道黛爭在那個房間,更不知道他心心念念的小娘子又在哪。 他想著最好能先找到黛爭,不然這般前去,像個登徒子。 可后院中,也僅有一個屋子亮著燭光。 他躡手躡腳的走過去,燈火照耀出模糊的人影。 魏扶危瞇著眼睛,離得不近,卻也能看出屋中的男子是誰。 今日一直阻撓他的人,九皇子傅蘭蕭。 雌伏在他身/下的人,正背對著他,被傅蘭蕭幾近□□般扣在懷中,他看不清楚那人的臉。 他立刻就感受到了自己犯了錯,雖然他已經(jīng)開始討厭九皇子,但也不至于人家敦/倫之事在這偷窺。 不對,為什么九皇子會在這里。 他是習(xí)武之人,可以敏感地察覺到里面的人眼皮一翻,好似往窗前看了一眼。 他紅著臉躲了起來,心道自己今日還是先回去,隨即聽見一聲饜足的嘆息。 “爭娘……” 作者有話說: 第44章 人渣 狂風(fēng)暴雨, 沉浮起落,黛爭好似是被水里撈出來的,整個人腦袋也在犯暈,只能無助的去依靠身邊的人, 一時間還頗有些難舍難分。 傅蘭蕭手掌拖著她的下頜, 像撫貓一般逗弄她, 看著少女雙瞳迷漫,情不自禁地呢喃, 又帶著強(qiáng)烈的占有欲:“你知道嗎?你表現(xiàn)的很好,任我擺弄任我玩, 我想著可以給你一個獎勵,我并不是一個賞罰不分的人?!?/br> 睡熟了,玩開了, 自然更有趣味。 “你住口,”黛爭想推開她,卻只能雙手輕抵他硬實的胸膛, “我是實在沒力氣了……” 他輕笑著, 嘴角漾出好看的弧線, 指尖勾走她眼瞎凝出的水珠。 他懂得如何撫摸一只貍奴, 他會撫摸她的耳后,酥軟的前胸,柔順的長毛,而這些動作仿佛已經(jīng)將習(xí)慣刻在骨子里。 但貍奴也有自己的執(zhí)拗,她也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diǎn), “你是不是之前養(yǎng)過貓?” 她自己也喂過野貓, 見過小娘子們抱著貓一起出游, 只不過她沒有機(jī)會養(yǎng)罷了。 傅蘭蕭并未陷入回憶, 他熟稔道:“是有養(yǎng)過一只,不過也將近有十年了?!?/br> “十年前嗎?”養(yǎng)在宮廷的貓,在黛爭的想象中應(yīng)該是一只大肥貓,通體雪白,腳掌粉嫩,手感很好。 “那應(yīng)該是一只老貓了?!?/br> 傅蘭蕭很會逗貓,她或許找到了他看得上眼的東西。 “那倒不是。”傅蘭蕭輕撫著她的后頸,享受著她片刻的因為沒有太多力氣而產(chǎn)生的順從,“它咬了我一口,我就把它掐死了。” 說著,還捏了捏她的頸子,以作警示。 黛爭抿著唇,想反問,卻余光一瞥——透過即將燃盡的燭火,窗外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過,倒映出的黑影,把她嚇得差點(diǎn)尖叫出聲。 “是不是有誰在那里?!” 她抱著傅蘭蕭的手臂,忙四處找可以遮體的東西,卻發(fā)現(xiàn)軟衾和衣裳凌亂地被扔在地上。 黛爭又羞又急,說話也斷斷續(xù)續(xù)的,“若是被誰看到了……” 沒有名分的女子只能做外室,可她連外室都不如。 她命如草芥,又被當(dāng)做妓子一樣對待,但她還是要臉的。 “你慌什么,不過就是只野貓。” 傅蘭蕭長手一撈,將軟衾披在她身上,“過了亥時,不會有人在進(jìn)來?!?/br> “可我住在這里這么久,從未見過野貓進(jìn)來?!?/br> 黛爭又像窗欞望了一眼,眨了眨眼,拼命安慰自己,興許真的自己看錯了,怎么可能是個人影呢。 - 臨近十一公主的生辰,舉國上下都將這幾日當(dāng)作節(jié)日來對待,處處張燈結(jié)彩,來為最受寵的小娘子慶生。 傅蘭蕭倒沒有食言,在當(dāng)時把她帶到了御花園。 御花園被裝點(diǎn)一翻,處處按照公主的心愿,擺滿了奇花異卉,削弱了假山嶙峋處的氣宇軒昂,蔥郁翠竹的死板,彰顯著奢侈華麗與滿滿的女兒心性。 她來時人還不多,當(dāng)她看到魏扶危的身影一閃而過時,她并不覺得驚訝。 魏扶危好似也往她這邊看了一眼,視線不曾停留,不知道有沒有看到她。 黛爭本來是想上去叫住他,說幾句話。 但一想到前些日子拒絕了他,黛爭也覺得怪怪的。 世上有一個人能毫不猶豫,率真地說出心悅她,她已經(jīng)很滿足了。 只是此事定不能成,還是莫要打擾人家,徒增悲傷。 等到她找到自己的位置時,御花園的賓客已經(jīng)多了起來。 各路叫不上名字的內(nèi)親外戚,百年士族,外國來使,就連本朝官員也要四品以上,才配與公主共處一園。 她這樣的芝麻小官就顯得格格不入了,她專門去定了一套衣裳,放在他們眼中也根本不夠看。 這樣的話,怎么才能引起公主的注意呢? 就算傅蘭蕭會給她推波助瀾,若是公主不愿意,那也是不可能的,圣上也不會答應(yīng)的。 她區(qū)區(qū)一個寒門進(jìn)士,肯定是不夠看的。 也正是因為沒人認(rèn)識她,她只需要坐在位置上等待開場,不用跟人虛與委蛇,這也是唯一可以撫慰她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