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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折黛在線閱讀 - 折黛 第29節(jié)

折黛 第29節(jié)

    少女的曲線透過姜黃色的屏風若隱若現(xiàn),他覺得她一定是那處被束縛太久,才影響了發(fā)育。

    “這個裙子我不會穿……”她即將說的話本來是“可不可以叫一個女子來教我”,就被傅蘭蕭搶先問:“你沒穿過嗎?”

    問女子有沒有穿過女裝本來是一件很匪夷所思的事,但問黛爭并不稀奇。

    “我沒有?!彼乃季w被打亂了,“之前是趙娘子教我穿的,可跟這裙子不一樣,很多帶子我分不清怎么系?!?/br>
    “那你出來?!?/br>
    這意思是他幫她?

    “不行,我自己再弄弄吧!”黛爭趕緊將破裙繞在胸前,可越忙越亂,還給繩帶打了個死結(jié)。

    “都是男人,你又矯情什么?”傅蘭蕭面染輕微怒氣,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道:“穿個衣服,便耽誤這么久時間?!?/br>
    傅蘭蕭用大事往黛爭身上壓,惹得黛爭焦心又無奈,“那你能不能閉上眼睛?”

    “黛爭,你在發(fā)什么瘋,還在磨蹭時間?我閉上眼睛怎么幫你穿,你以為我很想幫你嗎?”在屏風外的傅蘭蕭不耐煩道。

    也是,傅蘭蕭可是皇子,哪里有皇子幫別人穿衣的道理,黛爭也十分愧疚自己耽誤了時間,嚅囁道:“我就出來了?!?/br>
    幸而,她底下也不是什么都不穿,她將襦裙勉強圍在自己胸前,從屏風后走了出來,背對著傅蘭蕭,露出白皙脆弱的頸,好似一只手就可以折斷。

    傅蘭蕭拉住破裙兩邊的緞帶,交叉圍在她胸前,他下手很重,把她嘞的有點喘不過氣來,他明知故問,低頭在她耳邊問道:“胸又悶了?”

    她覺得他都將本來束緊的那處都要勒出一個新的弧度了,她輕咳兩聲:“太用力了……”

    說罷,她感覺自己的胸前一送,忙提著裙頭,嗔了他一眼。

    她自己都沒意識到表情有多嬌俏,雙頰桃粉,眼波流轉(zhuǎn)。

    “有什么的,你不是斷袖嗎?你防男人?”

    黛爭這才意識到,剛剛的動作使二人貼的有些近,她的后背,能接收到他胸膛傳出的輕震,她咬牙解釋道:“我不是斷袖?!?/br>
    “我也沒看出來你喜歡女人?!备堤m蕭語氣輕佻,嘖了一聲,表情卻不露聲色,說:“我看你那處也不大,能用嗎?上次宋仙舟給你的藥喝了沒?”

    黛爭從小在下人堆里,要說沒聽過幾句葷話那絕對是在撒謊,應(yīng)是傅蘭蕭啟唇間,似有似無意地碰過她的耳珠,不過幾句就快要將黛爭的臉皮燒掉了,“不用你管。”

    不用他管。

    不用他管他早就被傅蘭佑玩的連rou渣都不剩了,一個女子被下了藥躺在漆黑的宮門外,早起還不知道在誰的床上呢,何況,他可不覺得她的抵抗力有多強,給他舔的時候認真壞了。

    想到這里他還有些懷念昨夜的滋味,少女的唇上沾滿了他的鮮血,面上懵懂又無知,小舌卻將落在唇角的血液勾進口中,欲/色難掩。

    他手上的動作未停,將她胸前的死結(jié)解開,黛爭吞吞吐吐,心中有琴弦在收緊著——她沒問他為什么要以環(huán)著她的姿勢來解開結(jié)扣,明明讓她轉(zhuǎn)個彎的。

    她實在怕他一開口,又是譏諷。

    他也沒研究過裙子怎么穿,想到自己給一個不入流的小奴婢穿衣服還覺得有些惡心,心中怪黛爭太過狡猾,她若是早早承認她是女子,他倒不用跟她大動干戈,在宮里給他當個通房,讓她今后衣食無憂即可。

    這已經(jīng)是天大的恩惠了。

    實在不知道黛爭在想什么,冒籍代考,心太野了。若是以后步入官場,瞧她最笨的不會說話,若是有人介紹適齡女子,她不會拒絕難道還真娶了別人?

    “以后莫想娶其他小娘子了,你這身份無非是讓人家守活寡。”衣裳弄得差不多了,他拍了拍她的后背,“背挺直點。”

    她冷不丁地被他拍了一下,又聽他說:“黛爭,我還有好多賬還未與你算清,我會慢慢的,一個一個的算清楚。”

    黛爭本躁意難耐的心,一下子如墜冰窟。

    這人也太會欺負她了。

    到底什么時候才肯放過她。

    -

    宋仙舟望著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的少女,她身量比正常男子矮,又比尋常女子高出一分,本來俏皮的對鳥紋褙子被她穿出風雅氣質(zhì),一身雀藍色的破裙順著她流暢的腰身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擺動,丁香色翹頭履包著一雙正忸怩不安地點著地。

    他十分滿意,拍著手道:“果然,黛、黛娘子,你很適合嘛!”

    “真的嗎?”黛爭有些欣慰,心也如小鹿亂撞一般,本背在身后攪著的手一下子松開了,“我還怕不是很好看……鬧了笑話,耽誤正事……”

    “那還有假?若不是知道你是黛爭,我肯定不與你說話了?!彼蜗芍垡凰查g都沒分清黛爭到底是男是女,差點跟女子說話逗說不了的怪病就要在黛爭身上犯了。

    “黛爭。”

    傅蘭蕭瞥了一眼宋仙舟,道:“叫你穿裙子,不是給他欣賞的?!?/br>
    黛爭干巴巴地喔了一聲,提著裙擺走了兩步,十分不適應(yīng)地說:“這裙子有些長,我怕會——”

    剛說完,她就一腳踩在了裙擺上,整個人就要往宋仙舟栽過去。

    宋仙舟眼疾手快,可傅蘭蕭更快一步摟著她的肩膀,將她狠狠地摁在自己的懷中。

    同時,他在她頸側(cè)低語,熱氣蔓延她整個脖頸都暈染的紅潤動人,可那人語氣卻兇戾氣至極,只有她能聽見。

    若不認識他們的人見了,以為這會是一幕郎情妾意的英雄救美呢。

    “你現(xiàn)在是看上了宋仙舟?”他把從不被外面見到的陰郁全都加予她,“那你覺得宋仙舟能看的上你嗎?”

    “一個連名字都是我給的賤奴,現(xiàn)在用著別人的身份,在這個世上茍延殘喘,除非他瞎了?!?/br>
    “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多討好我點,懂嗎?”

    “趕緊上去?!?/br>
    作者有話說:

    狗:犯賤中.jpg

    第28章 喂我

    “讓黛兄獨自一人前去, 是不是有些不妥?!彼蜗芍垭p手持扇,面露擔憂地看著在樓梯間消失的少女,對傅蘭蕭拱手道:“我現(xiàn)在就去通知下頭的人,先行告辭?!?/br>
    傅蘭蕭嗯了一聲, 沒說多余的話, 在宋仙舟離開后, 也同戚無一起走入暗處。

    醉香歸鶯閣頂層的侍衛(wèi)看到黛爭,便把她攔下來問:“找誰來的?”

    黛爭舉著一個木托, 長發(fā)依舊束了一個簡單的髻,她低頭不跟那人對視, 只是輕輕地說:“奴是來送酒的?!?/br>
    侍衛(wèi)上下打量著黛爭,瞧著面生,但她穿著花娘的衣服, 努了努嘴,還是將她放了進去。

    她舒了一口氣,稍稍平復心中的緊張后, 環(huán)顧四周, 發(fā)現(xiàn)這里跟其他樓層并無什么太大的不同, 從精奇講究的窗欞望向窗外, 不知何時,已下起綿綿細雨,整座長安城被一股濃重肅穆的氛圍所籠罩,窗外的世界透不進高閣,醉香歸鶯閣內(nèi)里尋歡作樂的氣氛實在與之格格不入。

    黛爭將木托放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 將上面的酒瓶打開, 從瓶口倒出一張揉成一團的紙張, 上面是傅蘭蕭給她的頂層地圖。

    她順著地圖摸索著, 相似的鶯歌燕舞之景慢慢褪去,隨之而來的是一道道緊閉的雕金黑木門,像是走進了一個令人窒息的洞xue,根本不像是勾欄瓦舍應(yīng)有的裝潢。

    她這時又走得很慢,心中惴惴不安,腳下的翹頭履有些擠腳,上下都令她不適。

    有一雕金木門并未關(guān)嚴,黛爭躡手躡腳地走進,從門縫中向內(nèi)觀望。

    里面有一女子,衣衫半/漏,手中舉著一個長桿,黛爭沒怎么見過這樣的東西——她向來只有最基礎(chǔ)的消費,在汝城接觸的人也沒這檔子愛好。

    她只是猜測,那個桿子是一種改良型的煙斗,可以將袋子中的藥粉全部變成煙霧灌入體內(nèi),從而達到更極致的體驗。

    她一面心中抵觸,一面望著女子骨瘦嶙峋的身體覺得可悲,看著她嫌那藥粉量數(shù)不夠,瘋魔一般地將一旁罐中的藥粉撒入煙袋中,猛吸一口后,她突然兩眼向上翻,鼻孔中涌出兩道黑紅的血液,躺在榻上,全身抽搐。

    煙斗也掉在地上,因為過量的藥粉的加入,噴發(fā)出大量的白煙,整個房間彌漫著一股濃烈的味道。

    黛爭抿著唇,手指剛剛扶在門上,就被人從背后橫腰攔住,后背撞在了那人的胸膛前。

    她在尖叫出聲前被人捂住了口鼻,整個身子快要被他抬起來,就在她掙扎時,那人收緊了手上的力道,指節(jié)都泛出青色,他低下頭,在她耳邊道:“別動了,是我?!?/br>
    在聽到熟悉的聲音后,黛爭嗚嗚地哼了兩下,上下點頭,只想讓他快些放開,她快喘不過氣來了。

    “你、你怎么在這里?”重新獲得自由的空氣后,黛爭依舊有些上氣不接下氣,“你不是說,這里只能女子進來嗎?”

    看他的衣著未變,只是面上帶了遮住一半容顏的麒麟面具,黛爭心中的疑慮越來越大,終于在看到他帶著嘲諷的譏笑中,疑慮化作的水珠落入心池,產(chǎn)生不絕的漣漪。

    原來,他又一次騙了她,什么只讓女子進,根本沒有這回事!

    看著黛爭臉色一變,傅蘭蕭猜測到她已然發(fā)現(xiàn)她再一次被愚弄了,便沒有再做解釋,反而道:“下次要記得辨別,什么話該信,什么話不該信?!?/br>
    黛爭真想把自己身上掛著的禁步拽下來抽他,她泄憤似的說:“那請大人以后少跟我說話,我這人愚笨,總會當真?!?/br>
    黛爭瞪了他一眼,又想起門內(nèi)那名女子,正想進去,可傅蘭蕭環(huán)住她的腰肢,使她寸步難行,

    “勞煩大人放手,我要進去?!?/br>
    “你進去做什么?”對于傅蘭蕭來說,黛爭的怒氣就像是幼貓的爪子,再如何張牙舞爪,都無濟于事。

    “看看她怎么樣了,剛剛她……”黛爭雙手推著傅蘭蕭的胳膊,可他的臂膀就如堅硬的烙鐵,她使出全力也紋絲未動。

    “死了?!备堤m蕭的面具散發(fā)著冷寂,聲音不帶一絲感情,“吸食過量,她那副身體承受不住的?!?/br>
    “可是!才過了多久啊,她應(yīng)該還有救吧?”說到后面時,黛爭也沒了信心,她當時看到她鼻血噴涌,抽搐不已,若是把她抬出來,再找郎中的話……

    “你不許進去,”傅蘭蕭說著還把門從外面拉緊了,不讓里面的濃煙泄/出來,“若是上了癮,我可不會再救你。”

    “一切不過是她咎由自取,自會有人收尸,你在這里大發(fā)善心,沒人會對你感恩戴德。”

    傅蘭蕭拉著黛爭向前走,不僅不給她掙脫的機會,甚至還不讓她回頭。

    好似再看下去,就會有什么怪物從里面跳出來,張開血盆大口。

    將她吞噬。

    傅蘭蕭受不了黛爭這類人,什么都要去相信,有些人天生呆傻,有些人后天癡狂,只會眼睜睜地看著被其他不重要的人瓜分走自己為數(shù)不多的可以擁有的東西。

    “這世道本就如此,人各有命,獨善其身已然盡力,你還有空管別人嗎?”

    他忍不住想要提點一下她,看著少女邊走邊攏著垂下來的披帛,像炸了毛梳理著自己的貓兒,心中又有幾分煩躁。

    “若是想,你總要手中握點什么,”他戳著她的手心,說道:“滔天的權(quán)勢,亦或有分量的銀兩,你有哪個?”

    “做不到,那便是偽善?!?/br>
    “不是的!感懷天地為人之常情,救人當然也是,要說偽善,誰人也偽善不過你……”黛爭報復性地說,她知道他才是真正的虛偽,“我是什么都沒有,我救了你,可你不僅要報復我,還要騙我,怕不是你那些為國為/政的大道理也是說出來蒙人的……”

    “有些話,最終得到我滿意的結(jié)果就行了。”傅蘭蕭臉色未變,黛爭心中腹誹,他的良心果然沒有受到譴責,或許是沒有良心,是黑的。

    “況且,我也不是完全騙了你,現(xiàn)在確實是需要一個女子,難道要我去找個花娘跟我配合?”

    黛爭不理解地望著他,傅蘭蕭把他拉入最里面的大門中,這扇門刻著朱雀玄武兩只圣獸,前面的侍衛(wèi)一看他手中的令牌,就開門放二人進去。

    鎏金香爐升起令人生暖的煙霧,奇妙的香味彌漫在大廳中,惹得黛爭捂住鼻尖,生怕是什么讓人上癮的東西。

    “沒關(guān)系,他只賣貨,自己不食?!备堤m蕭示意她的動靜不要太大,按他說的去做,不要讓任何人起疑便可。

    “你是認識那人嗎?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