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燒 第98節(jié)
文盲小金,又帶著她的小學(xué)生歌詞走來了! 那首歌名字叫《惡魔天使》 不許笑我取名太土! ?????? 第100章 茉莉坊的走廊大同小異, 溫鯉不留神,進錯了地方。她數(shù)著門上的房間標(biāo)牌,要折返回去, 走到一半, 身側(cè)的一扇門忽然敞開。 包廂內(nèi)混雜的燈光、煙酒氣,以及女孩子嬌滴滴的笑聲,順著門縫涌進走廊,說不清的曖昧與混沌。 溫鯉下意識地后退, 不等她邁開腳步, 手腕已經(jīng)被人握緊。那人力氣極大,捏得她腕骨生疼,溫鯉用力掙脫, 同時, 看到一雙陰沉泛紅的眼睛。 “江應(yīng)霖?” 江應(yīng)霖嘴里叼著煙,鼻梁上還貼著醫(yī)用膠帶和紗布,外形狼狽,落在溫鯉身上的目光,卻帶著一種難以形容的惡,以及說不清的情愫,質(zhì)感很復(fù)雜。 “剛剛看到一個和你相似的背影, 從門外走過去, 我以為是眼花看錯, ”他說, “守在門邊等了好一會兒, 沒想到真是你。茉莉坊的消費可不低, 陳少爺帶你來的?見見世面?” 溫鯉被他瘋子似的模樣嚇到, 不由自主地后退, 試圖同他周旋,“江應(yīng)霖,這里到處都是監(jiān)控,你最好不要亂來!” “有陳鶴征給你撐腰,還這么怕我,”江應(yīng)霖一手撐在墻上,擋住溫鯉的路,陰惻惻地勾起唇角,似笑非笑地表情,“到底是他太廢,還是你太廢?” 溫鯉不說話。 手機被她忘在包廂了,這情形,真有點棘手。 “因為你,我被陳鶴征打成那個樣子,連夜進醫(yī)院,”江應(yīng)霖捋了下頭發(fā),煙霧在他嘴邊散開,一股子嗆人的味道,“你都不來看看我嗎?好狠心啊,我們明明是一家人。” “家人?”溫鯉睫毛輕顫,走廊里的燈光莫名刺眼,她攥緊手指,“江應(yīng)霖,我記得你親口說過——我在你面前,有時候是條狗,有時候連狗都不如?!?/br> “還挺記仇,”江應(yīng)霖笑笑,他指間的煙燒著,火星明亮,他透過煙霧看溫鯉,一雙眸子,陰惻而恍惚,“那天在船上,是我第一次看你跳舞,鯉鯉,你跳舞的樣子真美。” “我記得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還是個小女孩,灰頭土臉的,特別丑。不知不覺,你也長大了?!?/br> 江應(yīng)霖的語氣莫名纏綿,又陰晴不定,溫鯉被他弄得頭皮發(fā)麻。她回頭看了看,身后是條死路,周圍也無人路過。 “陳鶴征比我強是嗎?他有錢,更有利用價值,值得你費盡心機去討好。”江應(yīng)霖話說得不客氣,唇邊卻一直帶笑,整個人好似被割裂,“溫祁能嫁入江家,我以為已經(jīng)是通天的本事,沒想到你更厲害,連陳家都攀得上?!?/br> 溫鯉沒做聲,卻看到距她三步遠的地方,有個垃圾桶。溫鯉目光移過去,想著,用這東西,不知道能不能砸死江應(yīng)霖這個禍害。 這陣子,茉莉坊的生意不溫不火,連氛圍都清冷了,人很少。 江應(yīng)霖吸一口煙,煙霧繚繚繞繞,他仰頭看著走廊頂端的燈,眸光即渾濁,又深邃,喃喃著:“你怎么不來討好我呢?如果你肯討好我,對我笑,也跳舞給我看,我未必……” 那幾句話,江應(yīng)霖說得很輕,溫鯉聽不真切,有些疑惑地看著他。 未必什么呢? 未必會欺負她,未必會作踐她? 可他對溫家姐妹的敵視,并非一時興起,更不是惡劣的性格在作祟。他只是受不了,江瑞天娶新人忘舊人。 陪江瑞天白手起家吃盡苦頭的是他mama,最后,一無所有的人,也是他mama。溫祁什么都沒有付出,仗著年輕貌美,坐享其成。 多不公平。 江應(yīng)霖突然踹翻那個垃圾桶,里頭的煙灰吹揚起來,險些拂在溫鯉臉上。 她驚慌后退,“江應(yīng)霖,你別發(fā)瘋!” 江應(yīng)霖眼睛里有癲狂也有扭曲,他笑了聲:“溫鯉,別以為搭上了陳家,你就可以高枕無憂。陳少爺之所以跟你談戀愛,不過是為了玩。因為你好上,也因為你倒貼的樣子,特別可愛!” 最后四個字,他故意拖著音調(diào),陰陽怪氣。 溫鯉像是被他刺了一下,心尖莫名發(fā)痛,她昂著頭,眼神很倔地回:“我愿意倒貼陳鶴征,也愿意上趕著追他,只要他站在那里,我就會朝他靠近!這是我的私事,不用你來cao心!” 她越是表現(xiàn)出偏愛那個人,江應(yīng)霖越覺得心里有火氣,沉甸甸地壓住他,讓他莫名憤怒。 他盯著溫鯉,看她半晌,忽然笑了聲,拿出手機滑了幾下,然后將屏幕轉(zhuǎn)向溫鯉。 溫鯉以為他要拍照或,立即扭頭躲開,同時,她聽見一陣笑聲,從那部手機里傳來。 屏幕上是一段視頻,某家夜店的夜場,燈光又暗又亂,強烈的電音。 幾個女孩笑嘻嘻地閑聊,溫鯉敏銳地聽到,她們頻繁地提起一個名字—— “你真的睡過陳鶴征?。可衮_人了,他連戀愛都不談的,anna撩他半天,他都不上鉤,那么肥一條魚,不曉得便宜了誰?!?/br> 另一個人立即接口:“你頭一天出來混吶?不戀愛不接吻,不代表不給睡!陳家兄弟,大的小的,我都嘗過,超猛!媽的,爽一晚上,jiejie回去給下面涂了三天化瘀消腫的藥,痛死啦!” 其他人哄她,“皮厚啊你,什么話都說!” “自己人面前裝什么!要裝純,到陳鶴征面前去裝,他就愛純的,眼睛水汪汪的,嘴巴甜甜的,叫幾聲‘阿征’,說幾句‘人家不要’,保準他上鉤!不止是我,好多meimei都用這招釣過他,成功率百分之四十五。趁帥哥顏值還在,當(dāng)睡則睡,而且他真的猛,包管你爽到天靈蓋都飛起來……” 又是一陣哄笑。 視頻到這里,戛然而止。 江應(yīng)霖將手機捏在兩指之間,轉(zhuǎn)了轉(zhuǎn),“全世界都知道他愛哪一口,都知道裝純就能釣到他,只有你,傻逼兮兮地以為他是情種!” 溫鯉眼中忽然出現(xiàn)某種光亮,她直直地看向江應(yīng)霖,“潑臟水這種招數(shù),游輪上已經(jīng)用過一次了——江應(yīng)霖,你真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徹頭徹尾的垃圾!” 這是江應(yīng)霖第一次見到小白兔露出爪子和牙齒,不由挑眉,“你不信?” “我不會通過一個人的嘴,去了解另外一個人?!彼f,“更何況,評價陳鶴征,你遠遠不配!” 說到這里,有服務(wù)生端著托盤走過來,給包廂送東西。擦肩而過時,服務(wù)生不小心撞到江應(yīng)霖的肩膀,江應(yīng)霖立即轉(zhuǎn)身,一拳揮在服務(wù)生臉上。 其他包廂的客人,有的聽見動靜,出來看熱鬧,走廊里頓時亂做一團。溫鯉趁機離開,走到轉(zhuǎn)角處時,江應(yīng)霖的聲音從身后追來—— “溫鯉,陳鶴迎出了名的花心愛玩,陳鶴征從小跟著他,耳濡目染,你當(dāng)他是什么好東西?陳家是什么樣的家庭,你連高攀都不配,懂嗎?他們喜歡的是強強聯(lián)合,陳鶴征可以玩你,但絕對不會娶你!我不配,你更不配!” * 在其他服務(wù)生的指引下,溫鯉終于找到正確的路,回到包廂門口,她沒有立即推門,而是背倚著墻壁,略站了站。 包廂暗色的門板沒關(guān)好,溫鯉隱約聽到里面?zhèn)鱽淼穆曇?,有音樂,有聊天,以及陳鶴征醇郁的嗓音,問身邊的人:“鯉鯉呢?去哪了?” 有人接話,聽不清是貝斯還是鼓手,大概醉了,音調(diào)含混地說:“看人看得這么緊,你累不累?陳鶴征,我以為你就是玩玩的,不會真栽了吧?為那種小女孩?” 不等話音落下,忽地一陣脆響,大概是有人摔了杯子。 接著,是陳鶴征壓著慍怒的聲音:“不會說話就閉嘴,別拿沒禮貌當(dāng)標(biāo)新立異。” 包廂里一陣嘈雜,眾人七嘴八舌地勸了幾句。溫鯉在外面聽著,只覺心態(tài)有點擰。 擰得難受。 怔愣間,有人叫她。 “女士,”穿三件式制服的服務(wù)生遞給她一個藥盒,“這是您要的潤喉片?!?/br> 溫鯉整個人都有些鈍,她正要伸手接過來,眼前一暗,有人先她一步拿走了藥盒。 陳鶴征也從包廂里出來,他看一眼手上的小盒子,低笑了聲,故意問:“給我買的嗎?鯉鯉心疼我???” “心疼”兩個字,叫他說得又輕又柔,溫鯉卻覺得鼻尖發(fā)酸,她突然撲過去,將他抱住,手臂緊緊纏著他的腰。 “陳鶴征,我是真的喜歡你,”她說,“從蕪城到桐桉,那么遠的距離,那么長的時光,我只喜歡過一個人?!?/br> 陳鶴征皺了皺眉,摸著她的頭發(fā),“剛才他們亂說話,你聽到了?” 溫鯉不說話,只是靠著他。 陳鶴征皺眉更深,“我讓他們給你道歉?!?/br> 這晚,溫鯉明明只喝了一點酒,度數(shù)很低,卻在這時覺得頭暈,天旋地轉(zhuǎn)。她攀著陳鶴征的肩膀說,“你送我回去吧,我困了?!?/br> 陳鶴征身上的襯衫,面料很軟,味道也干凈。溫鯉的臉頰貼在上面,隔著布料,去感受他的體溫。 莫名其妙的,她又想起那段視頻,女孩子嬌滴滴地笑,以及那些下流的描述。 眼睛疼,鼻子酸,她想吃醋,發(fā)脾氣。 可是,陳鶴征什么都不知道,他是干凈的,也無辜。 不該遷怒他。 溫鯉耍賴,不肯好好走路,陳鶴征索性將她橫抱起來,一路抱到停車的地方。 回去的時候叫了代駕,陳鶴征本想帶溫鯉去半山那套別墅,有溫室花房的地方,溫鯉也不知是醉了還是暈車,臉色不太好,搖頭說:“我要回學(xué)校,回宿舍?!?/br> 陳鶴征無奈,只能讓代駕調(diào)轉(zhuǎn)方向,之后,他捏著溫鯉的臉頰,玩笑說:“不肯跟我回家,怕我欺負你?” 溫鯉目光有些迷離,定定地看著他,忽然點頭,“嗯,怕你欺負我?!?/br> 她那么喜歡陳鶴征,如果陳鶴征想欺負她,真的太容易了。 陳鶴征嘆了口氣,“不該帶你見那些人的,他們亂說話,惹得你這么不開心?!?/br> 他說這句話時,溫鯉腦袋枕在他腿上,已經(jīng)快要睡著,因此,沒能好好思考。 車子只能停在校外,外頭風(fēng)大,很冷。陳鶴征脫了大衣裹在溫鯉身上,他只穿一件襯衫,一路將溫鯉送到宿舍樓下。 溫鯉睡得暈暈乎乎,腳步不穩(wěn)。陳鶴征不放心,拿了她的手機,面部識別解鎖,然后去看她的通訊錄。 “跟你關(guān)系比較好的室友,”他問,“叫什么名字?” 溫鯉下意識地答:“商祺?!?/br> 陳鶴征在溫鯉的通訊錄中找到商祺,卻沒直接撥過去,而是用自己的手機記下號碼,再撥通。 他說溫鯉喝了酒,拜托商祺下樓,將溫鯉帶上去。商祺還沒睡,看到陌生號碼,起先還詫異,直到那邊自報姓名,說你好我是陳鶴征,她驚得險些從床上跳下來。 冷風(fēng)一吹,溫鯉其實清醒了不少,她看著陳鶴征為她安排那些瑣事,滋味又甜又復(fù)雜。她湊過去,往他懷里靠,小聲問:“陳鶴征,喜歡你的人那么多,你為什么要選我?” 他們相識的方式太激烈,她被逼著,當(dāng)眾剖出了一顆心,她很怕等那股勁兒過去了,陳鶴征會覺得她其實沒那么好。 “溫鯉,你要明白,那些人未必真的喜歡我,他們只是對我有點興趣?!?/br> 陳鶴征摸了摸溫鯉的臉頰,溫度略冰,于是,他側(cè)過身,用自己的身體擋住溫鯉,讓風(fēng)不會吹到她。 “讓我確切地感受到什么叫‘喜歡’的人,是你,讓我覺得震撼且驚喜的人,是你,也只有你?!?/br> 溫鯉眼底光影明滅,她抱著他,問了個很幼稚的問題:“在你眼里,我漂亮嗎?” “要是能把記憶交換就好了?!标慂Q征說,“讓你進到我的記憶里,看一看游輪晚宴那天,那個叫溫鯉的小姑娘有多漂亮?!?/br> 有多震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