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燒 第93節(jié)
溫鯉早就知道陳鶴征很好,卻沒先到,他可以好到這種程度。他尊重她付出的感情,也珍視,并且,愿意給出同等的回饋。 心跳似乎漏了一拍,又被某種溫柔的介質(zhì)填滿。 溫鯉膽子大了些,看著他,“你說之前沒談過戀愛,那就代表,我是你吻過的第一個人,對不對?” 說這話時,溫鯉的指腹剛好搭在陳鶴征的手腕內(nèi)側(cè),她無意識地劃了一下,那種觸感,很像小貓的尾尖。 陳鶴征忽然探身過去,捏她的下巴,在她怔愣的瞬間,低下頭,逼近至她面前。 “第一次有人把對我的喜歡,當(dāng)做度過灰暗生活的支撐,”他說話時,有熱得過分的呼吸,帶著甜橙的味道,還有一點(diǎn)酒氣,拂在溫鯉臉上,“第一次有人站在我面前,卻不打算得到什么,而是只想為我跳一支舞,讓我看一看她漂亮的樣子。第一次接吻,吻這樣一個人,我覺得很幸運(yùn),很值得?!?/br> 溫鯉沒辦法確切地形容出,那一瞬間,她所有的感覺,只能說她最清晰地認(rèn)知是——她永遠(yuǎn)都不會后悔,曾為陳鶴征心動過。 他擔(dān)得起她的喜歡,也值得喜歡。 那晚的后來,溫鯉才知道,陳鶴征對感情的態(tài)度,源自于他的父母,更確切地說,是他的母親。 陳家是望族,陳夫人的家世同樣顯赫,兩人的婚姻不外乎強(qiáng)強(qiáng)聯(lián)合,但聯(lián)合之外,也有飽滿的情誼在里面。 事故發(fā)生那天,是陳夫人的生日,她的伴侶專門買下一架直升機(jī),帶她去看海岸線。起飛半小時后,直升機(jī)墜海,陳鶴征的父母,隨行的助理,以及機(jī)組人員,無人生還。 那年陳鶴征七歲。 對于父母,陳鶴征沒有太多的印象,那些有限的記憶里,每一幀都印著相愛的痕跡。 他記得母親很溫柔,老宅的溫室花房,母親打理得很好,他記得父親很儒雅,半山別墅的露臺,是他們攜手看風(fēng)景的地方。 母親常常抱他,叫他寶貝,她說,希望我的寶貝,這一生只遇見好人,付出的感情都有回饋,永遠(yuǎn)不會被辜負(fù)。 別辜負(fù)感情—— mama教他的道理,這么多年,陳鶴征一直記得。 說起這些時,陳鶴征很平靜,他甚至握了下溫鯉的手,聲音很輕地說:“有機(jī)會,我?guī)闳グ肷降膭e墅看花房,我mama打理過的,至今仍保持著原來的樣子。” 就好像女主人一直在,從未離開。 溫鯉記不清自己是如何回答的,聊完那個話題,她就睡著了。柔軟的被褥,空氣里的暖橙香,讓她失去防備,在一個男人的視線下,毫無顧忌地睡熟。 或者說,陳鶴征這個人,本質(zhì)上,就讓她提不起防備的意識。 他給了她充沛的安全。 小姑娘睡熟時,可不像清醒的時候那么乖。被子也不蓋好,扔到一側(cè),翻身時,耳鉆掉了,裙子的吊帶沿肩膀下滑。胸口那里,隨呼吸不斷地起伏著,一片柔軟的白色春光,半遮半掩,落在空氣里,好像厚涂了一層珠光白。 陳鶴征了無睡意,一直坐在窗前,回神時無意間瞥到這一幕,不由地抬了下眉梢。 他在她眼里,是不是沒有性別啊,居然一點(diǎn)都不防他。 船上這間客房,是陳鶴迎專門給弟弟留的,一切細(xì)節(jié)、布置,都遵循了陳鶴征的喜好,只供他一個人使用。 床品選了純色系,親膚質(zhì)地,細(xì)膩順滑,溫鯉柔軟的裙子和身體,花瓣似的,落在上面。 膝蓋彎曲,兩條小腿綢緞般光潔,毫無瑕疵,往上,是一截腰。腦袋側(cè)著,手臂擱在旁邊,從脖頸到鎖骨,再到肩膀,一片細(xì)膩的白。長發(fā)卻烏黑,墨似的,淋漓地鋪滿半邊枕頭。 鎖骨鏈的光芒,微弱又晶瑩。 這幅畫面,其實很美。 陳鶴征忽然明白,房間內(nèi)的迷你吧塞滿酒精飲料是對的,他現(xiàn)在就需要一點(diǎn)。 紅酒吞咽入腹,喉嚨處燒灼,有種熾燙的感覺。他無意識地吐了口氣,沒發(fā)覺,眸色在變深。 雪夜,空氣薄冷。 陳鶴征端詳手中的紅酒,目光順著玻璃杯的邊沿,滑過去,又看到溫鯉。 她在他床上,一身細(xì)軟的骨,毫不防備地落在他眼前。只要他伸手,就能握住她,讓她逃不開,指腹饜足地嘗她身上每一寸白。 那枚晶瑩的鎖骨鏈會顫,她長長的黑色頭發(fā),會被打濕,然后有些亂地落在他的手背上。 她的力量,以及,對他的那份心意,讓她沒辦法拒絕,只能很乖地承受,然后哭,或者喘。她身上會紅透,腿根那兒,顏色將顯得最厲害。 他會把吞咽紅酒的那種燙,渡給她,由內(nèi)而外的渡。 只要他動手,這夜,她絕對逃不掉。 憑借小姑娘對他的喜歡,占她一夜,肆無忌憚的,下了船,她很難再找到他。 這樣的事…… 陳鶴征站起來,酒杯擱下。 他那么挺拔,腿很長,邁步過去,慢慢走到床邊,身形投映下黑色的陰影。 床上枕邊,鋪著溫鯉的頭發(fā),還有一束清冷雪光。 她毫無覺察,睡得很熟,裙子凌凌亂亂。陳鶴征伸手,自她身上越過,撈起被她壓住的被子,抽出來,然后,幫她蓋好,遮住一切。 睡吧。 陳鶴征摸了摸溫鯉的頭發(fā),指尖很輕,先碰她的耳垂,然后又到唇角,揉了揉。 在他身邊,她是安全的,他永遠(yuǎn)不會欺負(fù)她。 半夢半醒,溫鯉恍惚嗅到一絲紅酒的氣息,不苦,也不澀,很純濃。她以為自己在做夢,又很喜歡那味道,于是,膽子很大地舔了一下。 指腹?jié)皲蹁醯挠|感,讓陳鶴征陷入短暫的僵,而后,他很低地笑了下,笑得有些無奈。 再之后,他抬手到唇邊,在那處被她碰過的地方,吻一下。 也算是接了一個吻吧。 這就是心動么—— 她隨便做點(diǎn)什么,好輕易的,就能拽他入沉淪。 作者有話說: 相愛,就是共沉淪呀!喜歡這種調(diào)調(diào)。 陳鶴迎和阿征都很愛mama,可惜,早早地就失去了,阿征能變成很棒的大人,很大一部原因,就是mama好愛他,給了他好的影響。 要好好愛mama呀??! 第96章 溫鯉醒來時, 雪已經(jīng)停了,陽光尚好。她在床邊愣了會兒,才想起來自己身處何處, 一些記憶悄然蘇醒, 比如那些楓糖般黏膩的親吻。 有人敲門,溫鯉下意識地說請進(jìn)。等人真的進(jìn)來,她忽然想起什么,連忙捂住臉, 慌慌張張地說:“睡覺前我沒有卸妝, 也沒洗臉,現(xiàn)在一定糊成一團(tuán),丑死了, 你別看我!” 耳邊一聲輕笑, 陳鶴征放了什么東西在她身邊,接著,又抬手,在她的頭上揉了揉。 陳鶴征送來的是套衣服,長褲和t恤,溫鯉穿著還算合身。她簡單洗了個澡,吹頭發(fā)時, 看到手機(jī)上的未讀信息, 是溫祁發(fā)來的, 問她和陳鶴征到底怎么回事。 宴會上鬧得轟轟烈烈, 這會兒, 流言想必已經(jīng)傳遍, 溫鯉輕輕呼出口氣, 將溫祁的消息讀完, 回了一句jiejie別擔(dān)心。 她從浴室出來,陳鶴征已經(jīng)穿戴整齊,依舊是白襯衫,一身清雋骨,抱著吉他坐在有陽光的地方。他撥兩下琴弦,又拿起筆,在紙上寫了什么。 溫鯉聽見他輕輕哼唱了兩句: 據(jù)說,初雪來臨那天,離別都被到原諒。 這一生,說短也長,歷歷在目的背后是不忘。 …… 很美的旋律,嗓音也是少見的清,陳鶴征說他為了保護(hù)嗓子才不抽煙,如今看來,并沒誆她。 溫鯉聽了會兒,忍不住問:“這首歌叫什么名字?” 陳鶴征坐姿散漫,掩蓋不住一雙修長的腿。他抬眸,漆黑透明的眼珠,目光向上,在溫鯉身上停了停,卻沒做聲,而是拿起筆,又寫了什么。 溫鯉不太明白他的動作,陳鶴征在白紙頁上敲了下,溫鯉下意識地去看。 那頁紙上寫著音樂簡譜,最上方用書名號圈出兩個字—— 《歷歷》 歌名《歷歷》。 歷歷在目的背后,是不忘。 溫鯉看了一會兒,慢半拍地反應(yīng)過來,“你在寫歌?” 陳鶴征的手指根根修長,搭在吉他的琴弦上,有一下沒一下地?fù)?。那種感覺,好像連溫鯉的呼吸也一并被撥動了。 她不受控制地臉紅,咬一下唇,大著膽子問,“是為我寫的嗎?” 歷歷、鯉鯉。 她對他念念不忘,也對他歷歷在目。 溫鯉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陳鶴征,萬分期待又忐忑的樣子。 陳鶴征也看著她,過了一會兒,他忽然起身,吉他拎在手上,慢慢走到她面前。 他個子那么高,身形挺拔,站直時一股渾然天成的倨傲。 溫鯉赤腳踩在地毯上,眼看著他靠近,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又一步,直到她后背抵上門板,再無路徑可供逃脫。 室內(nèi)的溫度似乎高了些,說不清的熱。 陳鶴征伸手,指腹搭在溫鯉腰上,胯骨那里。溫鯉呼吸一滯,正要說話,卻聽見“喀”的一聲,陳鶴征幫她扣上了腰側(cè)那枚裝飾性的按扣。 原來只是,扣扣子啊。 溫鯉來不及失望,就感覺到陳鶴征的手并沒離開,而是從她t恤的衣擺底下鉆進(jìn)去,指腹緊落在她深陷的腰窩里,貼著她的皮膚,故意勾她似的磨了幾下。 “我身邊有其他鯉鯉嗎?”他的聲音隱隱帶笑,低頭對她說,“不寫給你還能給誰?” 他摸她的皮膚,指尖有彈吉他留下的薄繭,那滋味,麻酥酥的。 溫鯉險些喘出聲音來,連忙咬唇,有點(diǎn)抱怨:“給我寫歌,又來摸我,這算什么?收辛苦費(fèi)?” 這回陳鶴征是真笑了。 貼在她腰后的手猛地用力,把她勾進(jìn)懷里抱著,然后,覆在她唇上親了一下。 昨晚,他忍著,那樣風(fēng)情四溢的情形下,都沒動她一分一毫,現(xiàn)在,討一點(diǎn)便宜,也算合情合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