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把信藏到哪了！快給我！」

    江振鴻氣急敗壞的聲音傳來，打斷兩人輕松的氣氛。

    在打開月劍派的山門后，迎接三人的，是某人回憶構(gòu)成的幻境。

    芷藍覺得她們像是誤入某個戲臺，臺上的人一無所覺繼續(xù)演出，她跟師父卻被迫觀看。

    回應(yīng)江振鴻是陸加陰冷的低聲「我不會給你的?！?/br>
    「我不是已經(jīng)照你的要求做了！你還想怎樣?」江振鴻暴躁說，那封信寫著他的秘密，萬一被發(fā)現(xiàn)他就會身敗名裂。

    而陸加卻比江振鴻多了沉穩(wěn)，或者說他沒有什么好失去，所以無所畏懼地說：「不怎樣，反正現(xiàn)在金蘭死了，沒人會發(fā)現(xiàn)你骯臟的祕、密！」

    江振鴻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高聲「什么秘密?你莫要血口噴人?！?/br>
    陸加則冷聲「你自己心里清楚，難道還需要我說?」

    江振鴻氣的眼睛發(fā)紅「當初是你要我把金蘭許配給你，現(xiàn)在你是金蘭的未亡人，我已經(jīng)完成答應(yīng)你的事情了！你快點把信毀了！」

    陸加卻不甘心的說：「許配有什么用！現(xiàn)在金蘭死了！是你逼死她的！因為你師徒不倫，才導致她想不開！」

    江振鴻也不再收斂聲音，大聲吼著「那你呢?你還強姦她不是！」

    他陰沉的細數(shù)陸加的可惡「那天我們回去，金蘭都告訴我了！你這個禽獸！還對她下了移魂丹，將她的功力都廢了，好方便你用強！」

    「我、我…我是要讓她清醒，誰知道她這么執(zhí)迷不悟?！龟懠永仟N的狡辯。

    這時一陣黑霧，將眼前的景象變了。

    「嗚！嗚嗚！」尖叫的女子躺在床上，她的雙手被反綁在背后，身上的衣著判斷就是金蘭。

    而在她面前的就是陸加，壓在她的身上一逞獸慾，但不知為何，周圍的一切很模糊，唯有陸加手腕上的小痣清楚。

    「別看！」顧靈煙馬上將芷藍摟到身邊摀住眼，而地瓜卻將這一切看盡，她表情認真中卻又透著邪氣。

    之后金蘭掙脫繩子，衣衫不整驚慌的跑出去，她就這樣跑下山，躲藏了一天，然后遭到流氓欺負，然后是芷藍相救。

    顧靈煙放開手，看著芷藍專注看幻境的表情，難怪她會這樣在意金蘭，因為是芷藍將金蘭送回月劍派的。

    芷藍看到金蘭被如此對待，忍不住的害怕顫抖，她內(nèi)心既愧疚又生氣，自己不知道金蘭曾經(jīng)遇到什么，在荷居時還出言諷刺她。

    但隨后她又對陸加生氣，難怪江振鴻那時候來接金蘭，陸加說的話會讓金蘭反應(yīng)這樣大，甚至拿剪刀要自殺。

    但是自己那時只覺得金蘭很麻煩，想到這芷藍有些難過。

    顧靈煙難得主動牽芷藍的手，看著自己的小徒說：「不是你的錯，你這樣處理是對的?！埂?/br>
    她的小徒?jīng)]有做錯，荷居本來就不用接待金蘭，芷藍讓江鴻振接人的做法也是對的。

    顧靈煙安慰著芷藍「金蘭會死，錯的是江鴻振跟陸加。」

    芷藍知道，但還是有點愧疚，如果那時候她送走金蘭，事情會不會改變?

    這時她們眼前的畫面又變了，變成那天金蘭回去后的事情。

    他們?nèi)嗽诜績?nèi)對質(zhì)，陸加已經(jīng)知道兩人的事情并以此威脅。

    「要怎樣你才不把這件事說出去?」江鴻振挫敗的問。

    「我要娶金蘭！」陸加說。

    「不要！」

    「不行！」

    金蘭馬上拒絕，而江鴻振也不愿意。

    兩人的拒絕卻沒有讓陸加生氣，他只是居高臨下地說：「好啊！那師父的名聲就會傳出去，他將身、敗、名、裂！」

    金蘭看著陸加搖頭「我才不要嫁給你，師父…」

    「你怎么可以勉強金蘭！」江鴻振痛苦地上前揪住他。

    陸加被揪起衣領(lǐng)，卻還是帶著狂妄地笑「師父是覺得我搶你女人嗎?」

    他嘲諷的問江鴻振「自己徒弟的奶子摸起來如何?每次你挺進去，是不是覺得被吸的很爽，都要愛死這種感覺了?」

    陸加看著江鴻振，說出最能打擊他的話「我也是喔！」

    他眼神黑暗地看著江鴻振，他原本內(nèi)心如爹一樣敬重的男人，另一個則是他愛慕許久，連蹭破皮都不捨得的小師妹，這兩人居然在一起！

    他感覺自己遭受到了背叛。

    他還記得發(fā)現(xiàn)兩人姦情的時候，原本宴會上他跟著顧姑娘，想叫她不要亂闖，卻反而意外看到這對男女媾和的畫面，他親眼看到師妹像是母畜般，被他敬重的師父進入求歡。

    最噁心的是，他們還裝作沒有這回事，金蘭甚至還指使自己做這做那，讓他以為自己有機會。

    若不是自己發(fā)現(xiàn)，他都不知道自己會被瞞多久！

    自己內(nèi)心的女神，其實是個妓女！

    江鴻振看著陸加，他縱有l(wèi)uanlun的事實，可他跟金蘭卻是你情我愿，而這個人卻強姦金蘭，他氣的將陸加摔下，手上的拳頭握緊想殺了陸加。

    陸加也不笨，他冷笑「師父要打殺孽徒?jīng)]關(guān)係，但這件事情我早已書寫好交給別人，若是我沒有活著走出這房間，那人就會把信公佈！」

    「小人！」金蘭氣苦的瞪著陸加「你還強姦我！」

    陸加聽到金蘭的批評，先是憤怒但又強壓下情緒，轉(zhuǎn)而看著她深情的說：「師妹，你怎么能說的如此難聽，我是在救你?。　?/br>
    但你竟然為了一個老頭不接受我！

    這就是你的報應(yīng)！

    陸加陰暗的想。

    江鴻振木著臉看著他們，只覺得腦門脹痛。

    整個房間陷入死寂般的沉默，兩個男人針鋒相對，他們曾是最親密的師徒，現(xiàn)在卻因為金蘭互相仇視。

    最后打破沉默的是金蘭，她傷心的問陸加「是不是我死了，就沒有這些問題了?！?/br>
    那時在顧姑娘的居所，她是想殺死自己的，但是被陸加阻止了，現(xiàn)在回來面對這些問題，她也非常痛苦。

    陸加還想講什么，卻被江鴻振打斷「夠了！」

    江鴻振只喊了一聲，然后氣勢就頹喪下來，用低沉疲累的嗓音說：「我答應(yīng)你就是了，可是要宣布這件事，也要有個時間，況且金蘭也需要時間恢復(fù)?！?/br>
    金蘭的脖子圍著紗布，人也看起來狼狽不堪。

    陸加眼看目的達到了，他才拱手行禮「那弟子就告退了。」能讓江鴻振讓步他非常得意，到門前他還語帶嘲諷的說：「靜候您的好消息，師、父?！?/br>
    等他離開，江鴻振看著坐在旁邊，看哭到抽噎的金蘭，內(nèi)心不禁嘆氣。

    悔呀！

    如果沒有金蘭…

    然后江鴻振怒斥自己，怎么能這樣想！

    「去整理、整理吧！」他嘆息的吩咐，連坐在椅子上都癱軟的靠著椅背。

    金蘭卻抽噎著搖頭「我不！…我、我、我只想跟師父一起...」她不想嫁給陸加師兄。

    她很清楚，陸加師兄不是真的愛自己，更何況她都與師父…

    但師父二字卻徹底激怒了江鴻振，他拍桌大吼「你還敢喊師父！」他生氣的說：「要不是你，我怎么會淪落成這樣！」

    金蘭害怕的看著他，不知所措。

    江鴻振也知道自己言重了，可他現(xiàn)在被徒弟輕視，背后流言蜚語如芒刺在背，讓他痛苦不堪。

    他已經(jīng)六十了，半腳踏入棺材的人，名聲帶來的尊重對他而言無比重要。

    兩人沉默地在房間，感覺連空氣都凝滯起來。

    江鴻振頹喪的軟坐在椅子，他聲音蕭索，像是用盡了力氣「去打盆水過來，把臉洗一洗吧！臉都哭花了，為師…會心疼?！?/br>
    他說最后一句話時，眼神閃過一個下定決心的神色。

    金蘭卻沒有發(fā)現(xiàn)，她腫著眼點頭，自己去外面打了一盆水。

    端著水盆進來時，她還有些恍惚。

    她從沒想過事情會變成這樣，那個溫文爾雅的師兄會變成這樣，而疼愛自己的師父會怪罪自己。

    師兄威脅師父時的話語讓她羞愧欲死。

    哪個人不希望自己是清白乾凈的，但她卻在師兄口中成了這樣下賤的人，讓她非常受傷。

    我還有活著的理由嗎?

    或許這也是該她的結(jié)局。

    從小到大，我仗著師父寵我，總是那么不識相，現(xiàn)在我該識相一點。

    金蘭悲觀的想，她把水放在桌上，伸手捧水。

    看著水面的倒影，金蘭落下了眼淚。

    我不該活著。

    她的淚珠穿透水盆的水面，漣漪一圈圈模糊了背后的身影。

    金蘭露出了難看的笑，把臉埋入手上的水中。

    她知道自己與師父相戀的情路，已經(jīng)到了盡頭。

    前面，沒有路了。

    顧靈煙看到這里，只覺得劇痛難耐，她忍不住摀住芷藍的眼，卻碰到了滿手的淚。

    總是聽長輩們說『因果』，卻沒想到因果這樣苦，苦到都能讓自己這個旁觀者苦斷腸子。

    但眼前的幻境卻不打算放過她們，繼續(xù)表演著金蘭回憶幻境。

    眼前應(yīng)該是在月劍派的某處，只是景象一直是模糊黑暗，只能憑光線跟感覺確認，似乎她們在月夜中，唯一清晰的只有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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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馥間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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