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鼠輩 第319節(jié)
人一旦到了這種狀態(tài)下,沒幾個還能把親情放在第一位,放了也沒用,反倒容易害了雙方,最后大的身體累廢了,小的也沒養(yǎng)好,全得完蛋。 除了賣貨,安全問題也不用擔心。自打成立了運輸公司,車夫們的地位在安全區(qū)里有目共睹的迅速得到提升。原因很簡單,零散的車夫沒有任何自保能力,但聚在一起的車夫就是個很可怕也很有能力的團體了。 首先他們普遍強壯,駕車跑長途這個活兒,別看是牲口出力不用人拉車,一來一去幾天的風餐露宿、日曬雨淋、擔驚受怕下來,很多人直接就病倒了。 其次他們兇狠,新世界里的陸地長途運輸很像舊世界里的海運,只要出了安全區(qū),一眼望去全是無人區(qū),和遼闊的大海、廣袤的荒漠沒區(qū)別,到處都有危險。 稍不留意就有可能被仇家偷襲,還有可能被野獸咬傷,不管碰上哪一樣都會要命。不兇狠、不隨時隨地準備戰(zhàn)斗、手底下沒有點搏殺的技術(shù)、心里不能把殺戮當做日常,還是干不長。 最后他們物資充沛,運輸公司的執(zhí)照為什么這么難批準,除了霸占市場獲取高額回報之外,還有一個重要因素就是運輸隊能很容易的接觸到紅區(qū)。 這些區(qū)域雖然也被聯(lián)盟搜索過,但面積太大了,房屋也太多了,很難做到徹底清查,勢必要留下不少舊世界里的物資。有些不能用,有些還能用,比如軍用食品、電池、部分電子設(shè)備和機械,還有槍支彈藥。 一旦流民手里的物資多了,尤其是武器多了,就是個不安定因素。什么人最好控制?中國古人很早之前就研究透了。越窮、越吃了上頓兒沒下頓兒的人,越好控制。扔半個饅頭,就有一群人喊爹搶著賣命,還沒有怨言。 安全區(qū)里的各方勢力,包括治安隊,對這群能打能殺、物資充裕、還有組織并受到聯(lián)盟規(guī)則允許的小集體,態(tài)度轉(zhuǎn)變的非常之快。全都奉行了與人方便于己方便的原則,并逐漸向著有共同利益的松散聯(lián)盟發(fā)展。 同樣道理,在安全區(qū)里四處游蕩的不良少年和專走偏門的團體,也不愿意去惹這些車夫的孩子。即便有點利益糾葛,也更愿意通過協(xié)商的方式來處理,盡量避免正面沖突。 而洪濤給朱買臣安排的售賣地點就在三環(huán)娛樂城門口,這里除了人流多之外,還有個很少有人能想到的優(yōu)勢,守著安全區(qū)管理處的大門。 別誤會,不是為了安全,就算沒有管理處,像沈楠那樣的滑頭也不會讓車夫的孩子在自家買賣門口吃虧。洪濤這么做只有一個目的,讓孩子成為眼線,盯著管理處里的一舉一動。 不管是內(nèi)務部還是軍方,派到安全區(qū)里執(zhí)行公務的人員,一般都會住在管理處的院子里。比如王簡和空勤團的那名軍官,他們是來盯梢監(jiān)控的,這一點洪濤很清楚。 但被動忍耐不是他的性格,任何事情都要盡可能的把控在自己手里,利用孩子來了個反監(jiān)控,就是他能想出來的唯一辦法。 “……那個長官走了!”朱買臣哪兒知道這位經(jīng)常哄著他們玩,還幫他們賺零花錢的老爺爺心里有多壞,順理成章的說出了洪濤想聽的內(nèi)容。 “胡說,看來必須要好好管教管教你了,不光用小份量騙人,還撒謊!”洪濤自然不會和孩子講這些用意,自己能利用孩子,王簡沒準也會利用,所以他采取了忽悠的方式,誘導孩子繼續(xù)說實話。 “所有三道杠都走了……大概是昨天上午走的,馬車都不見了,天擦黑了也沒回來!”朱買臣這個孩子屬于學壞很有天分,但學好無比艱難的反面典型。 他學習成績倒數(shù),可騙人的本領(lǐng)與日俱增。別的孩子賣rou干的時候都是老老實實賣,該多少錢就多少錢。他把便宜的野豬rou挑比較嫩的部位撕下來,混在價格貴的兔子rou里賣,每次都是銷售冠軍,從而獲得更多的零花錢。 當然了,這種把戲肯定不是小孩自己想出來的,歸根結(jié)底還是洪濤無意中流出來的壞水兒,結(jié)果讓孩子聽見了。其實聽見的不止他一個,只是執(zhí)行力比較強,馬上轉(zhuǎn)變成了生產(chǎn)力。 “嗯,那應該是出去辦事了,沒準明天就回來!”洪濤還是不太放心,繼續(xù)施壓。 “我聽管理處的禿頭長官和沈老板聊天說他們不會回來了,城北有更大的案子要查。禿頭長官還說讓沈老板做好準備,娛樂城也是要配合誰來調(diào)查。周爺爺,您不是說老鼠rou烤了也能吃嘛,要不我去抓點您教我烤吧!” 對于這個問題,朱買臣還是很有把握的。他聽不太懂大人說的那些人名和隱喻,但大致內(nèi)容還是能理解的?,F(xiàn)在最可怕的三道杠不在了,他就不怎么怕了,繼而又開始想進一步提高生產(chǎn)力,把老鼠rou當兔子rou賣。 “以后考試成績排在后五名的一律不許上街賣rou干,每周考一次!”洪濤對這個孩子已經(jīng)放棄治療了,其實流民的孩子都差不多,滿腦子都是掙錢,沒啥更多的想法。只是朱買臣表現(xiàn)的更極端,也更明顯。 “……要不……我每周給您三毛錢吧……”朱買臣一聽這個要求立馬xiele氣,他的成績從來就沒離開過倒數(shù)前三名,照這么下去以后就掙不到零花錢了。咋辦呢,提高成績是最笨也是最慢的辦法,有捷徑當然要試試。 “混蛋玩意……我讓你三毛!我讓你三毛!”這句話讓洪濤頓時黑臉上一片發(fā)紫,不是生氣孩子學得如此歪,而是根源又來自于他自己。 有次晚上沒事的時候,自己和胡楊、王剛坐在樓頂上一邊喝茶一邊閑聊該怎么讓治安隊對平安運輸公司的車輛檢查的更寬松,辦法當然是賄賂。 結(jié)果讓在一邊端茶倒水的朱買臣給聽了去,轉(zhuǎn)眼居然用在了自己身上??磥硪院笳f話要注意些了,有些事最好別當著孩子討論。 “去把你胡爺爺、王爺爺叫來。記住啊,以后再敢學壞,我打爛你的屁股!” 出錯的是自己,可承擔錯誤的卻是朱買臣的小屁股。這頓鞋底子抽的,上下飛舞,把孩子打得哭聲都叉音才收手,至少能老實半個月。 啥?一勞永逸!真沒有,洪濤不是沒想過,但大環(huán)境如此。像朱買臣這樣的小孩子,能不出去跟著大孩子真去偷、去搶就很好了,光靠打罵是無法對抗環(huán)境影響的。 第786章 救贖者沒了 “周哥,沒事兒和孩子叫啥勁兒,有這個力氣不如下去一起喝點?!辈淮髸?,胡楊和王剛一人一張大紅臉,打著酒嗝進了屋。朱買臣的哭聲整座樓都能聽見,可沒人來勸,連盛璋淞都不來。 不是不關(guān)心,是認為孩子不聽話就該打。聽話了,打一打也沒關(guān)系。在流民中,大人在外面受了氣或者心情不好,回來拿孩子撒氣的比比皆是,這就是大環(huán)境。 “少喝點吧,現(xiàn)在還不是大松心的時候。別忘了,孫長忠剛剛吃了虧,就算有內(nèi)務部盯著,保不齊哪天就得報復?!睂τ诤染坪闈钦鏇]癮,也看不慣有癮的人。 “嘿嘿嘿,今天特殊,胡哥接到個大活兒。正好四區(qū)里有個小車隊我認識,過去談了談,算是給拿下了。五輛車,不算多,但他們還認識別的車隊,這不又拉過來兩個車隊隊長,就在下面開了兩桌!” 對外,胡楊和王剛才是運輸公司的管理層,周大福連個中高層都算不上,基本沒啥關(guān)注度。但私下里王剛對這位曾經(jīng)拿著手榴彈一夫當關(guān)的健碩老頭還是非常尊敬的,同時也從胡楊的態(tài)度里看出了些端倪。 就像以前的利民運輸隊一樣,他是隊長,可家里真正做主的還是佟利民。只不過這位周大福比自己老叔隱藏的還深,雖然還沒搞清楚原理,心里卻明白,越是這樣的人就越不能輕視。 “這是大好事兒,看來孫長忠那邊的日子也不好過。老胡,是什么大活兒???咱可不能為了多掙錢就耽誤了建筑公司。掙錢不急,把人心涼了,多少錢也買不回來?!?/br> 如果王剛說的是真事,那再多喝兩頓洪濤也不反對。車夫嘛,除了喝酒還能用啥方式慶祝呢,去三環(huán)娛樂城里花天酒地也消費不起。 但該提醒的還得提醒,現(xiàn)在平安運輸公司只能算剛剛起步,連正軌都沒上呢,千萬不能得意忘形,從而忽略了對盟友的尊重。人家能把運輸公司辦下來,同樣也能把公司攪合黃了。 “不能不能,孫哥也剛走沒多大會兒,我們一起喝的。剛子,你去下面先支應著,客人們還沒走呢別咱倆都躲了,那不叫事兒?!焙鷹畹故菦]王剛那么喜上眉梢,甚至還有點猶豫,非要等王剛走了才肯說。 “出事兒了?”目送王剛離開,洪濤心里就是一沉。自己剛回來兩天,總不會又讓王簡給盯上了吧,這家伙難道是福爾摩斯轉(zhuǎn)世! “好事兒,今天我去北站了,在那里見到了不少苦修士和修女。聽站里的工作人員講他們是第一批移民,從疆省來的。 救贖者好像解散了,以后還有更多人會到這邊來定居,新六區(qū)就是給他們修的。孫哥還說春耕結(jié)束之后新七區(qū)馬上就動工,保不齊還有新八區(qū)呢!” 喝了口茶,胡楊把今天的所見所聞都講了出來。說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挺古怪,高興吧,皺著眉,發(fā)愁吧,有沒理由愁。 “你害怕被認出來?”洪濤也摸不準這家伙在想什么,隨便試探了一句。 “不是我們,是你……咱們臨走的時候你進基地里折騰出那么大動靜,還被那么多人圍住?,F(xiàn)在他們加入了東亞聯(lián)盟,如果有人把你認出來捅到當官的耳朵里,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歪打正著,胡楊還真是在發(fā)愁被熟人認出來,但不是他自己。有關(guān)潛入救贖者基地打傷了孫大成、殺死薩賓的事情,洪濤事后沒詳細講,但在出疆的路上大概也聽人說起過,不算秘密。 原本只是八竿子打不著的兩個組織,誰承想人家突然合二為一了,現(xiàn)在就必須要考慮到可能存在的危險。 長期處于苦修會的統(tǒng)治之下,胡楊已經(jīng)有點習慣性懼怕,就像是一只被多次斗敗的蟋蟀,每次見到同樣的對手,立刻未戰(zhàn)先怯。 “是有這種可能性……那以后我就盡量少露面,公司里的事情你和王剛多擔著點。”洪濤本來想說現(xiàn)在沒人能簡簡單單一眼就認出自己,比如那個王簡,和自己面對面坐著聊天就毫無察覺。 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順坡下驢的逐漸退到幕后正是自己需要做的,本來還沒想好用什么理由和胡楊提呢,得,現(xiàn)在連借口都不用編了。 “嗯,放心,你把架子搭起來,剩下的交給我們干。咱們還像在疆省那樣配合,我們在明處按規(guī)矩來,你在暗處下手誰也發(fā)現(xiàn)不了!” 胡楊對洪濤的從善如流也很欣慰,在他眼里這位神秘大俠就不該墮落到平凡的生活瑣事里來,繼續(xù)天馬行空才是正路。 “和他們幾個人也交待下,平日里盡量少和新來的車夫提起我……哦對了,疆省移民來了并不是壞事兒,別怕被認出來,當淘金客又不是啥不光彩的事兒。 要充分利用語言相通的優(yōu)勢,能拉攏就拉攏,找靠譜的人吸納進來壯大公司規(guī)模,快速占領(lǐng)市場。手底下人多了也是一種震懾力,等孫長忠那邊緩過神來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勢均力敵了更容易談條件?!?/br> 對于胡楊這個建議洪濤不置可否。大俠?當夠了!那種風餐露宿、刀口舔血、時刻緊繃神經(jīng)、睡覺都要睜著半只眼的日子誰愛過誰過,自己是不想再嘗試一遍了,而且這里也沒有當大俠的環(huán)境。 武打小說里的大俠都是游走在崇山峻嶺當中,哪兒風景好往哪兒跑。疆省確實符合大俠的氣質(zhì),春夏秋冬到處都有極美的自然風光。 京津兩地除了高樓大廈的廢墟,哪兒有美景啊,總不能讓本大俠在廢墟里鉆的灰頭土臉,然后站在樓頂上聞著化工廠、煉焦廠、鋼鐵廠排放的黑煙,迎風裝逼吧。 “嘿嘿嘿,我今天攬下來的大活兒就是幫他們搬家。這些人正在車站里等待身份核準呢,有了身份證之后,才能按照需要被選進基地里工作,或者參軍,剩下的全要被分到幾個安全區(qū)里定居。 我和他們的幾個帶頭人聊了聊,聽到熟悉的口音,再說起伊寧聚居區(qū)的事情,這筆生意就算談妥了。除了咱們,他們誰的車也不會雇,不放心嘛!” 胡楊可能想的沒有洪濤那么系統(tǒng),但大概意思差不多,不光想了還立刻就做了,已經(jīng)先一步和來自疆省的新移民搭上了關(guān)系。 怪不得連一向以老資格自居的王剛都沒了脾氣,和胡楊這伙淘金客比起來,他確實在新移民面前沒有任何優(yōu)勢,哪怕說破嘴皮子也得不到信任。 “別高興的太早,你好像忘了聯(lián)盟對以族群為單位的聚集非常敏感,最好別犯這種錯誤。招收疆省的車夫可以,也必須,但要往里摻沙子。比如重點找些會擺弄牲口的大教車夫,再多從本地流民里培養(yǎng)些跟車打雜的?!?/br> 胡楊說的熱鬧,表現(xiàn)的也很興奮,可是這件事在洪濤眼中并沒那么容易。不是說新移民想跟誰混就能跟誰混,也不是說運輸公司想招收誰就招收誰。尤其牽扯到不同民族混居的問題,聯(lián)盟是有非常嚴格規(guī)定的。 做為這些規(guī)則的制定者,洪濤當然知道怎么去規(guī)避,但胡楊他們不見得知道,或者不見得重視。那就得提醒了,有些錯只要犯了就沒機會改正,到時候再后悔就來不及了。 “……好像是啊,大概要多少比例才合適?”果不其然,胡楊聽懵了,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第787章 發(fā)展契機 “去問孫飛虎和秀山太太,他們肯定特別門清,這也是他們應該為公司cao心的,義不容辭。順便再問一件事,看看他們有沒有關(guān)系能在城北安全區(qū)里搞塊牧場,租或者買都成。 別說是我提的,就拿運輸隊當幌子,以后車夫越來越多,車輛也越來越多,總靠別人的牧場提供騾馬來源太被動,不如自己弄個。”洪濤還真被問住了,當年制定這些條款時他是指大方向的,具體細節(jié)沒關(guān)注過。 “哦,對,我倒是忘了秀山老太太是個日本人……鼠哥,您要去養(yǎng)馬?”胡楊聞言頓時安了心,身邊守著個現(xiàn)成的專家還瞎打聽,確實有點笨。但轉(zhuǎn)眼間又警覺了起來,弄牧場……誰去照顧啊? “老胡啊,這兩次你應該明白我去干嘛了,以后說不定還會有類似情況。俗話說的好,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萬一哪次失了手你們就得跟著倒霉。多一個牧場就等于多了一個據(jù)點,也算多了一份保險,你琢磨呢?” 事到如今洪濤就不打算瞞著胡楊了,王簡已經(jīng)把嫌疑重點放到了小樓里,如果下次再需要給孫長忠點顏色瞧瞧,內(nèi)務部還得找上門。 再一再二不能再三,聯(lián)盟規(guī)定也不是護身符,把內(nèi)務部的人逼急了,啥規(guī)定不規(guī)定的,一頓大刑用上,連自己帶其他人估計沒幾個能抗住的,全得招供。 所以趁著眼下內(nèi)務部和孫長忠都在因為張鳳武的死焦頭爛額,就得趕緊再去挖個窩了,還得離小樓遠點,來個遙相呼應。 當然了,除此之外洪濤還有另一層打算。自己回京城干嘛來了?不是給胡楊他們當保姆的,更不是要在流民區(qū)里稱王稱霸,而是來接朱瑪和卡米拉姐弟走的。 總住在小樓里目標太大,周圍的人也太雜,不合適做鬼鬼祟祟的事情。就算和周媛聯(lián)系上了也不方便見面,必須要弄個僻靜的地方。想來想去,好像就牧場最合適。 要問喪尸病爆發(fā)之后的11年時間里,洪濤在什么地方過得最愜意,非賽里木湖莫屬。尤其是剛到的三四年,簡直就是得道升天般的享受。 不用想任何勾心斗角,也不用為任何人cao心,睜開眼就是琢磨著今天該吃河鮮還是野味,烤著吃、涮著吃還是燉著吃。 吃飽喝足了修修飛機小屋,給里面增加點日常用具,就是最大的勞動。實在閑的蛋疼了,還可以騎著馬去山林打獵玩。 當然了,京城附近不可能有那種環(huán)境,聯(lián)盟政府也不允許有人脫離控制。但可以盡量靠近嘛,這次深入城北安全區(qū),見識過奧林匹克公園的景色和當?shù)剞r(nóng)夫的輕松恬靜的生活之后,立馬就有了想法! “對,現(xiàn)在正好有新移民過來,找兩個會放牧的幫手不算難。成,我這就去找孫飛虎,他個老東西喝完酒一頭就扎進秀山公寓了。我聽人說,他和秀山太太以前就眉來眼去的,現(xiàn)在……嗨,我這就去!” 胡楊倒是沒舍不得這位大俠,當初說好一起來京城找活路的時候,大家也沒指望能使喚大俠一輩子。既然牧場對公司有這么多好處,弄一個就弄一個唄。可他不懂牧場的事兒,還得去問孫飛虎或者秀山太太。 說起這兩位,忍不住開始了八卦之旅。眼下他也算安全區(qū)里的高層次流民了,接觸的人、聽到的事兒都要比以前提高了不止一個檔次,其中免不了各種傳聞。 但剛起了個頭,就看到一雙三角眼直勾勾的瞪了過來,里面還閃爍著冷森森的光芒,立馬就把后半截咽了回去,起身快步向外走。和大俠嚼舌頭念叨家長里短的后果很嚴重,輕則挨頓揍,重了挨好幾頓! 花邊新聞,有時候也不是空xue來風。胡楊去秀山公寓里找孫飛虎時,老頭確實躺在秀山太太的臥室里,穿著寬大的和服,一看就是剛洗完澡。而秀山太太則坐在客廳的沙發(fā)里捧著本日文書,戴著老花鏡仔細的閱讀。 這本書她已經(jīng)看過好幾遍了,但每隔一段時間就又想拿出來翻翻。里面的文字好像有魔力,總能讓她神游天際,想起小時候、年輕時代和舊世界里的點點滴滴,包括家人和孩子的模樣。 人老了就容易回憶,尤其是在失去了幾乎全部之后,記憶是僅存的寶貴財產(chǎn)。至于說她和孫飛虎的個人關(guān)系,啥關(guān)系不關(guān)系的,找個伴兒而已。既有互相扶持互相促進的聯(lián)盟味道,又有閑下來時有人陪著說話的需求。 要是能年輕二十歲,她倒是愿意嫁給孫飛虎。這個男人和安全區(qū)里的大部分流民比起來,心里還殘留了那么點人味兒,也還剩了點勇氣,這些品格在末世更顯彌足珍貴。 “他來有事兒?”也就出去了十多分鐘,孫飛虎又回來了,秀山太太按照日本的傳統(tǒng)習慣迎到門口擺好拖鞋,關(guān)切的小聲詢問。 “這就是命啊……命里有時終須有,你猜他找到條什么門路?”孫飛虎則是大大咧咧的脫了鞋,背著手,很有點一家之主的做派,邊說邊走到沙發(fā)旁坐下,等著秀山太太把茶水端過來。 “門路……他在基地里也有熟人?”秀山太太并不在意形式上伺候男人,這是她們從小就養(yǎng)成的習慣,也算文化中的一部分,和誰的地位高低無關(guān)。 “不是那方面……他今天來詢問運輸公司可以招募多少其它民族人數(shù),想規(guī)避聯(lián)盟的相關(guān)規(guī)定。”孫飛虎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又放下,用詢問的目光看著秀山太太。 “……疆省的新移民?他認識那些移民?”秀山太太不負眾望,略加思索就想到了唯一的答案。 “是啊,他已經(jīng)把這批新移民的搬家業(yè)務都攬了下來,還想在其中招募車夫,快速擴充運輸公司的規(guī)模。我到現(xiàn)在還有點納悶,平時看上去楞呵呵的家伙怎么突然就開竅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