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靜 第6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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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不知溫靜是否用過早餐,一并端送上來,少爺一個人居住,不像豪門滿漢全席,早餐是簡單不失格調的歐式。溫靜吃過飯來的,此時只是干坐著,腦海里回憶起他們在一起那會兒,林敘的用餐習慣都隨她,她吃的他嘗試接受,她不吃的他碰都沒碰。 白貓嗅到餐桌上的氣息,嗖地跳上來,估計之前被訓過,沒敢跳桌面,只跳到溫靜的腿上,撒嬌地蹭她。 它不挑食,溫靜揪的一小截法棍都嚼得津津有味,家里的貓糧和零食管夠,但它就是好奇心作祟,總愛吃點人喜歡的。 溫靜擼貓擼得正在興頭,聽到雜志放下的動靜,和林敘再度對上目光,心底莫名虛得很,支支吾吾,“你想好了嗎?!?/br> “想好什么?!?/br> “保險的事。”她以為他剛才在想,沒想到人家壓根沒當回事,“我們好歹相識一場?!眲偛庞H也親了,惱也惱了,沒必要再摻雜個人恩怨在里頭。 林敘慢條斯理系著袖扣,似嘲非弄,“相識一場,讓我念及舊情嗎?溫靜,我們還有舊情嗎?!?/br> 是她要分手的。 是她從剛開始就把他當成另一個人。 要說舊情,從兩人相處的過程中興許能摳出星星點點的情意,可惜太寡淡,無法支撐當初的關系,以及現(xiàn)在她索要的“情分”。 溫靜一不小心手勁一大,白貓不滿地看她一眼從懷里跳出去,她掌心慢慢攥著,深呼吸,“那就當我沒來過。打擾了。” “我剛才說過了?!彼活D。 想要走保險,可以,拿她自己來賠。 就是拿捏他那車貴得要死,不走保險平民百姓根本賠不起,再加上還是她朋友上司的,一來二回關系復雜得如果不私下解決,處理起來非常棘手。 趁人之危明晃晃地在那張斯文清漠的臉上寫著。 “我知道了?!睖仂o終是問,聲音放低,“你想我怎么賠?!?/br> 連姿態(tài)都放低了。 她一人幾乎造就他所有的軟肋。 林敘不再去看那張熟悉清麗的面孔,薄唇溢出三個字:“沒想好,以后再說。” 這句話的意思,可以理解為他姑且答應。 至于她的賠償,還是個未知數(shù)。 他們的兩次會見都極其陌生疏離,溫靜給段小佳說的時候省去不必要的麻煩,報喜不報憂,得知事態(tài)好轉,段小佳欣喜若狂,周末晚叫上田婉請她們一道吃飯。 這年頭在互聯(lián)網(wǎng)工作的大部分忙成狗,加班加點是常態(tài),干美術的更是燒腦,難得一次放松,那二人點一瓶白干,邊小酌邊嘮嗑,時不時問溫靜要不要來點。 溫靜用嗓子,不適宜喝酒,擺擺手,安靜吃自己的東西,這些年她性格變化不大,還是那副樣子,不露棱角的時候乖得跟鄰家meimei似的。 之前二人對林敘的話題多有收斂,這回聽說人回來,還見過兩次面,不知不覺放開了談。 田婉在大公司,不意外地了解林敘不少消息。 作為林氏唯一的長公子,在美兩年mba畢業(yè)后回國著手整頓家族企業(yè),那叫一個雷厲風行,剛開始家頭長輩站在對立面,隨著顯而易見的高收益回報,不少藐視的股東都開始動搖,圈外人看到的是臨時高風險高投資,圈內人看的是一片寸草不生,腥風血雨。 “我們領導之前說過。”段小佳唏噓道,“還想做個板塊特別采訪人家,結果連個面兒都沒有?!?/br> “上學時沒感覺。”田婉唏噓道,“那位爺是真無情,狠起來連自己的親爹都整,你聽說了嗎……” 她們沒刻意帶溫靜去討論。 零碎的只言片語自動飄到她耳朵里,無知覺地給自己倒半杯酒,抿了口,辛辣的液體在胃里灼燒。聽她們說林敘繼承老爺子家業(yè)后,仗著外公的勢力還將林遠實手里的實權人脈一點點剝走,毫無人性和情感可言。 她大概理解他為什么對自己那么冷淡了。 人總會變的,何況他本就不是善茬。 心口暗涌起的酸楚不僅是意識到這點,還意識到她于他而言和旁人無異,最多是個知道名字的陌生人。 如他所問,他們之間還有?????舊情嗎。 早沒了。 別說五年,分手第二天就沒了。更被指望本就孤傲難訓的他步入殘酷的商圈還留有什么初心。 溫靜胃和喉嚨不斷地燒灼著,酸痛難捱,朝服務生要了杯冰水稍微緩緩,半杯下去狀態(tài)好些,對面二人卻跟看動物園似的看著,她指尖微蜷,“怎么了,我臉上有東西啊?!?/br> “不是不喝酒嗎?”段小佳問,把她杯子拿過來,想不到已經(jīng)沒了。 “菜太淡了?!彼€借口,“想提提味?!?/br> “淡嗎?我還想說好辣的。”田婉嘗一口,絲毫沒給面子地戳穿,“靜靜,你是不是有心思?!?/br> “沒有。” “有就說嘛?!倍涡〖哑沧?,“你都不愛和我們說秘密,我連我之前談的男朋友x功能不行都和你們說了?!?/br> “……” 溫靜強顏歡笑,一句“真沒有”被咽下去,“我也不知道,就是挺難受的?!?/br> “因為林敘嗎?”田婉直擊重點。 “大概吧?!?/br> “這么多年你還沒忘啊?!碧锿駬u頭,“小佳早走出來了,沒想到看著清醒的你陷得最深?!?/br> 段小佳在大學時那段卑微暗戀無疾而終,沒多久她就走出來并且當話柄調侃要不要感謝陳之原無形之中幫自己瘦下來,后來沒多久結識其他男生開始新一段戀情。 而溫靜看似照常,卻如一面湖水,說不好會不會因為暴雨降臨而翻滾淹沒自己。 “當初你就應該跟他走啊……”段小佳這般說著,又突然想到什么,“哦,對不起,我忘了你家的情況?!?/br> 田婉及時打住這個話題,找其他的事情糊弄而過。能在她們嘴里成為八卦的,要么是別人的事情,要么能讓人一笑而過,很顯然,“林敘”不是。 小半杯白酒燒得溫靜回家后仍然意志不穩(wěn)定,聽到手機響起震動,恍惚地以為是那個人,看到頭像后心里一陣失落。傅凡洲給她發(fā)消息問,【見著林敘沒?!?/br> 她沒回,讓他的消息石沉大海。 在旁人看來,他們興許是普通的朋友,但溫靜從來沒有正視過他一眼,她知道她的大學生活和畢業(yè)后的瑣事他都在暗地里伸出援助之手,她只當是之前救命之恩的回報。 她不想和傅凡洲牽扯太多。 起初他給她的印象只是紈绔公子哥,后來發(fā)現(xiàn)他是怎樣的城府和歹毒。 那年,溫靜的母親做了乳腺癌切除手術,做完病理后得知是惡性,從此溫家的半邊天塌下來,一個好好的家陷入混沌,溫萍嘴上討厭母親,當?shù)弥邢薜南⒑筮€是淚流滿面,放下手頭里的工作,帶溫母四處求醫(yī)。 虔誠待以生命的溫靜見證隨大海漂亮的少年,目睹自己撿的寵物去世過程,最后和自己有血緣至親的溫母,她陷入一生最兵荒馬亂的時候,和林敘分手離別,是命中使然注定。 不注定的是傅凡洲這個插曲,她陪伴溫母走到生命盡頭后,他過來哀悼,說了句平生最難忘的話。 “其實那天你聽到的話還不完整。” “林敘他不是不能娶你,是他覺得自己情緒不穩(wěn)定,可能會給身邊人帶來麻煩,就像他之前開常冬車那回出了車禍,因為有時候他情急時無法控制自己?!?/br> 林敘選擇賽車不僅僅是刺激,而是強迫自己控制自己,那是一不小心就可能造成事故的游戲,人的大腦是很聰明的,總有一股潛意識,不會拿自己開玩笑。 醫(yī)生判斷為病癥,開過一些抑制藥,就是效果一般,想要根治的話得全方面治療。 傅凡洲為什么要和溫靜說這些呢。 他大概覺得兩人局勢已定,再無復合的可能?溫靜不論是出于什么原因沒有跟林敘一起走,終歸她人是被溫母和之前那段沒頭沒尾的話給絆住了,緣分全被絆沒,哪怕知道事情起因,又如何。 溫靜討厭傅凡洲。 不僅僅討厭他隱瞞這件事。 更討厭時過境遷后才提,要么不做那般惡劣事,要么一直瞞著,她姑且可以就此無波無瀾地過完這平淡的沒有他的一生。 翌日。 成為社畜,哪怕一晚上狀態(tài)不好,第二天化個美美的妝,依然青春靚麗地出現(xiàn)在公司。 溫靜喉嚨潤過白酒,聲線不像之前那么機械,反而帶著另一種親人的和氣,和大叔配合講著關于趙士程和唐婉那些事,這是大叔少有的對愛情故事展開感慨敘說,連同她也代入千年前的愛恨恩怨中。 柏油馬路,林敘切換車載電臺,一個又一個,直至播放到女人清和娓娓的聲線。 熟悉的聲音。 就這樣放著。 前方開車的司機多有不解,這類節(jié)目中老年人聽得多,林家少爺并不像對歷史感興趣的人,透過后視鏡,只見男人微微闔眸,并不排斥,對這檔節(jié)目靜靜聆聽。 傍晚后的南城燈夜繁華,行人匆匆。 溫靜晚上因為接到一個臨時任務,趕了個班熟悉稿子,走時外面天已經(jīng)黑透,穿插過人群,清瘦的身影格外顯目。 她今天穿了件乳白色的長呢,內襯是更淺淡的同色,配上一張白凈小臉,整個人仿佛飄了一層白皚皚的雪,寒風拂過,衣服揚起,突出的腰段十分細軟,朦朦朧中透著冬日里凄冷感。 不遠處,林敘站在車身旁,面色浮出幾分自嘲,能一眼瞧出她,真是個多年改不掉的本事。 走近了,還看見她身后還跟了個男同事,兩人有說有笑的,盡管不是一道的,在要各自分別時還在寒風里多嘮嗑兩句話。 溫靜在笑。 她以前沒這么愛笑。 哪怕知道自己笑得很好看也不常笑,知道她怕癢,他常去親她脖子才逗得人咯咯笑。 如今倒是被別人輕松逗笑。 人流太多,溫靜和男同事告別后,大概沒瞧見有人在遠處看著,要朝相反的方向走時,林敘捻滅指間香煙,叫了聲她的名字。 隱約回頭,四目相對。 他神色淡漠而了然,“上車,送你。” 兩人間有路人路過。 溫靜以為自己聽錯了,“你怎么在這兒?!?/br> “路過。” “你那邊能路過我這里嗎?” “我想就能。” “……” 她啞語,他已經(jīng)打開車門,讓她上去,因為欠個人情,溫靜不好細問太多,再者順風車不坐白不坐。 車內暖和。 兩者的溫差讓她坐下沒多久就打了兩個噴嚏。 林敘合上門,安然如斯,“很冷?” “嗯……”她縮著手,甕聲甕氣,“今天挺冷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