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福利章】怪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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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簪星有時會夢到從前的事。 隨父母四處奔波的日子,因為年幼,“行李”都是一并裝在他們大大的箱子里。 她的小小挎包是研究所團(tuán)建周邊,裝著撿來的漂亮石頭,昆蟲尸體,識字用的小本子,和沒有人記得裝滿的空水杯。 大概是才帶著云亭跟廖欣廖雍分別吃了頓飯的緣故。 廖欣似乎很欣慰女兒已經(jīng)自行解決配偶問題,問她打算什么時候結(jié)婚,不要影響學(xué)業(yè)。廖雍略一點頭,告知自己的檔期,與關(guān)于保護(hù)財產(chǎn)的建議。 聽到廖簪星說不會婚育,又不約而同微微一愣,沉思,說也很好。 如果他們當(dāng)初也這樣呢? 廖簪星有一點好奇,但已經(jīng)不想問了。 還夢到了和云亭第一次見面的那天。 這夢境多半是大腦加工云亭的敘述后的產(chǎn)物,畢竟她一點兒都不記得了,以致有時是旁觀視角。 他說剛認(rèn)識的時候她就欺負(fù)他,但又不肯講是怎么回事。于是在夢里,她被潛意識補(bǔ)充成了那種愛捉弄人的小孩,捏著一只螞蚱放到云亭肩上,還唬他會鉆進(jìn)耳朵里。 夢里幼年時期的云亭,也是唇紅齒白的美人胚子,傻傻站著不敢動,眼淚打轉(zhuǎn)。 只是自己才幫他拿掉螞蚱,哄了兩句,又被他緊抓著手,突然湊近,在小rou臉上狠狠咬了一口。 廖簪星猛地驚醒,發(fā)了會兒呆,如法炮制,在枕邊人赤裸的胸膛上咬了一口。 她實在記不起那枚玉墜了。 發(fā)展心理學(xué)上講,人類最早叁歲就開始記事。但或許經(jīng)歷太多,故事曲折,記憶也變得破碎。 她勉強(qiáng)記得一些短暫呆過地方的地名,如果有過朋友,則印象更深刻。有時和云亭故地重游,會扒拉漂流的記憶講給他聽。 所謂“和喜歡的人產(chǎn)生的新回憶可以覆蓋傷心往事”像一層玫瑰色糖衣,夸大了浪漫關(guān)系,廖簪星想,她至多是能向云亭平靜地敘述而已。 那些酸澀與悲傷,都是一個人默默消化。云淡風(fēng)輕的背后,是無數(shù)次的無奈和解。 時過境遷,可供懷舊的部分也并不多。小賣部落了鎖,租書小店變成了棋牌室,要與朋友合抱的巨樹實際也沒有多蔥蘢,老破的小學(xué)重修了氣派的大門,金色的兩扇,童年將她拒之門外。 也一起去了云亭生活過十幾年的江南水鄉(xiāng)。在上海中轉(zhuǎn)時,廖簪星對著手機(jī)上李商羽的對話框出神,看了半晌,默默退出。 云亭父親那邊已沒有近親,遺產(chǎn)都留給了云心嘉。她是永遠(yuǎn)不會回頭看的人,對死去的前夫本也沒有感情,便把這邊的房子過戶給云亭。 還能找到一點老照片。一家叁口的合照都被他撕掉,只有單人照。 他從相冊透明薄膜里小心捻出一張,泛黃薄脆,年輕的男人和他有幾分相似,笑容溫柔羞澀,還沒有被疾病過分打磨。 “他墓碑上也是用的這張?!?/br> 順帶去掃了墓。高昂的維護(hù)費(fèi)交著,也沒什么灰塵要掃。人死如燈燼,寄托著活人的幻想罷了。 那些未竟的青春遺憾大概也是這樣,不必掛念卻無法忘記,是以總是在壓力大的時候夢到高叁和高考。 甚至還有已無法考證的細(xì)節(jié)。暴風(fēng)雨來臨前的狂風(fēng)破窗而入,吹得滿教室都是飛舞的卷子。白日也陰沉的天空,被吹得搖擺的樹,潮濕的氣息,直至暴雨傾盆,跑cao取消。 廣播站放的是被學(xué)生夾帶私貨的流行歌曲,情情愛愛的,隱沒在大課間的嚷鬧喧囂里。 云亭那段時間隨身帶兩把傘。因為廖簪星不解風(fēng)情,試圖用物理向他證明風(fēng)吹雨斜同打一把傘則必有人被淋透。 夢里卻打著同一把。她抱著書出來,長身玉立的少年便朝她伸出手。場景跟著扭曲變幻,是大二上過課的教室門外,不知道什么時候,身旁的人也變成了青年模樣。 或許是因常相見,而變化漸進(jìn),她竟沒有察覺云亭上大學(xué)后其實長高了不少,看起來也更成熟些。 性格卻還是那個樣子,一指旁邊看不清臉(大概是因為忘記了,夢境加載缺少素材)的路人男生,輕輕嘆氣,狀似委屈道,好羨慕他680多分,能和你一個學(xué)校一個班,而自己成績不好,只能冒雨走半個多小時來給女朋友送傘。 “……” 這還是個清醒夢。廖簪星冷靜地回憶起確有此事。那次下課后她自己的傘借給班上趕去看演唱會的兩個女孩,給云亭發(fā)了消息讓他來時多帶一把,就放心和教授討論問題去了。 但凡好一點的學(xué)校就不乏這種人。自卑又自傲到?jīng)]有什么經(jīng)歷可炫耀,于是抓著高考那點成績不放。云亭在教室門外等她的時候就碰到了這樣的男生,聽到他是來接廖簪星,就問他哪個系的;云亭說是隔壁某校后,他則很遺憾似地說,唉呀我們學(xué)校分?jǐn)?shù)線是高了一點,他也就考了680多分吧。 廖簪星沒聽見裝逼現(xiàn)場,但從云亭的茶言茶語也能推斷一二。 她在的理科試驗班人不多,不過大學(xué)不同于高中,她對這個同班男生沒什么印象。于是只是淡淡掃他一眼,就拉著云亭走了。 夢里的云亭卻沒有現(xiàn)實中的矜持。與她十指緊扣,語氣自然地上眼藥水,“剛才那個男生有一點傲慢,相處起來很累吧?” 見她只是歪頭看他在等撐傘,似乎沒有領(lǐng)會,又道,“都沒有聽你說過這個同學(xué)……” 怪夢到這里就戛然而止。剛醒時還模糊記得一點夢,廖簪星迷迷糊糊地想著,那倒真像是云亭會說的話。 “做噩夢了嗎?”云亭已經(jīng)買早飯回來,正擺弄花瓶里的白薔薇,端放床頭柜上。租處只帶基本家具,擺件飾品則是一起挑選購入,房子一點點充實起來,也很快樂。 應(yīng)季的花是送她的禮物,只不過都由云亭照料。流變的景色令人有所期待,漸漸也就忘記了獨(dú)居時一潭死水的日子。 “也不是……”廖簪星打著哈欠下床,趁他半蹲在床頭柜跟前,攬住脖子趴在他的背上,貓似地懶洋洋舒展四肢,“就是,夢見你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