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貔貅不想暴富! 第1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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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江文旅局負(fù)責(zé)人心頭一塊大石頭落地,他面色多了幾分輕松與愜意。 “謝謝徐老板,祝咱們合作愉快?!?/br> 徐舒寧與負(fù)責(zé)人碰了碰杯:“合作愉快。” 這么看來,鎂爾代spa會所和文旅局的聯(lián)票活動真是一個互惠互利的好活動! 負(fù)責(zé)人又與徐舒寧談了幾句、說起了其它幾個政府正在運行的好項目。 鎂爾代幫了晉江文旅局不小的忙。文旅局定然不會一味向鎂爾代索取,遇到好事兒、好項目,也會與鎂爾代這樣的朋友分享。 可不知徐舒寧是喝多了酒,還是太過疲乏,負(fù)責(zé)人談及項目時,徐舒寧看起來似乎有些興致缺缺。 就在這時,包廂內(nèi)響起了沉默已久的、宗升旗的聲音。 “徐老板,其實我也有個項目想和您聊聊?!?/br> 宗升旗一出聲,負(fù)責(zé)人心中不忍暗道一句。 真是該來的總會來! 負(fù)責(zé)人剛才扯了嗓子說半天,徐舒寧都沒怎么回應(yīng)、似是對他提的那些項目還不太滿意。 可宗升旗只說了一句,徐舒寧微瞇的眼眸竟多了幾分興趣。 徐舒寧放下手中的酒杯:“哦?什么項目?” 徐舒寧早已料到——這宗導(dǎo)演絕不會平白無故跟上來就為了蹭頓飯吃,他絕對另有所圖。 徐舒寧等了半天,才終于見到宗升旗如坐針氈似的說出了自己的“圖謀”。 徐舒寧輕飄飄的一句話,顯然給了宗升旗莫大的自信。 宗升旗深吸一口氣,他“噌”地站起身。 這不是他第一次和投資商吃飯、談投資,但這絕對是他人生中最緊張的一次談投資。 因為……他心中總有一種預(yù)感。 如果,坐在他面前的鎂爾代娛樂公司的老板,都不愿意給他的項目投資,他的劇本怕是這輩子都沒有拍出來、放到熒幕上的機(jī)會了。 宗升旗深吸一口氣,他猛地往嘴里灌了一整杯的白酒,先表示了自己的敬意。 宗升旗放下酒杯道:“我手上有一個劇本……這個劇本是我的原創(chuàng)劇本,我潛心研究、打磨了十年,它絕對是一個好的、成熟的劇本。只要能給到資金,我立馬就能找到演員劇組工作人員開拍!所,所以……” 許是白酒上頭,又或許是徐舒寧那一雙仿若能看穿人心的圓潤明眸給予了他一定自信。 宗升旗漲紅著臉:“所以,我想要拉些投資。因為劇本很成熟……我可以保證最快一個月,最慢三個月能拍完。后期制作我也能幾乎一人承擔(dān)……如果進(jìn)展順利,明年開春就能上映賺錢。” 說到后半句時,宗升旗的語氣稍微有點飄忽。 他可以保證電影拍得快,可是能不能賺錢,就不一定了。 不是宗升旗對自己劇本的不自信,而是一個人經(jīng)歷了十多年的挫敗后,又怎能輕易提起自信? 可這獨屬于他的原創(chuàng)劇本,怕是他人生中最后一次、能夠重振自信、回到年輕時期意氣風(fēng)發(fā)的機(jī)會了。 他不舍得讓機(jī)會白白從指縫間溜走。 宗升旗四十多歲滿是歲月痕跡的老臉通紅,他一雙眼定定地看著徐舒寧。 在等待著徐舒寧回復(fù)時,宗升旗滿是焦急的內(nèi)心,又生出幾分小小的希望。 徐舒寧指尖與酒杯輕輕摩挲,他抿著唇瓣,沒有立刻回復(fù)宗升旗。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包廂內(nèi)死一般地寂靜。 宗升旗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 可他喝了一整杯白酒,頭暈了,眼花了,站得筆直的雙腿變麻了,餐桌上的熱菜霧氣散了……他還是沒能等到徐舒寧的回復(fù)。 心中冒頭的希望火苗,被宗升旗內(nèi)心的冷寂一點點地掐滅。 他在心里自嘲了一下。 雖然十多年前,他拍的電影電視劇橫掃華夏各大獎項、拿獎拿到手軟,可是最近這十年,他就像網(wǎng)上說的“江郎才盡”,拍出來的片子一塌糊涂……雖然這其中也有其它影響因素,但也與他本人能力相關(guān)。 他早該明白,自己就該聽老友的話,別幻想一些不可能的事。 宗升旗垂落著頭,仿若覺得自己像是一條喪家之犬——一把年紀(jì)了,向一個二十出頭、足夠當(dāng)他兒子的年輕人晃頭搖尾、討好賣笑乞求投資施舍…… 一次就夠了。 宗升旗緩緩?fù)鲁鲆豢跐釟?,他繃直的膝蓋微微彎曲,正要坐下時。 徐舒寧開了口:“我能問問……你的劇本,是什么題材的?” 徐舒寧的這句話,仿若一夜春風(fēng)來。 宗升旗枯寂一片、毫無希望的心,瞬間起死回生。 宗升旗睜圓雙眸,目光灼灼地盯著徐舒寧:“我想拍的是一部戰(zhàn)爭題材的片子,是以我爺爺和我爸爸為原型……” 宗升旗出生于軍人家庭,他從小在家庭氛圍的耳濡目染下,對軍人有著至高的憧憬向往。 憧憬歸憧憬,宗升旗更喜歡做導(dǎo)演、也對影視方面更有天分,才一直從事著影視行業(yè)。 但拍一部以華夏軍人為主角的戰(zhàn)爭電影,是宗升旗從小到大的夢想。 直到十多年前,宗升旗父親因為意外去世。 這夢想更是被宗升旗無限放大、也給予了宗升旗創(chuàng)作的勇氣。 他花了十年的時間,以他的父親和爺爺為原型,寫下劇本…… 只可惜,當(dāng)他嘔心瀝血將劇本寫完時,華夏影視市場風(fēng)云變化。 宗升旗在京城四處找投資商投資,可投資商一連幾個問題,直接將宗升旗問懵了。 “現(xiàn)在年輕人都喜歡看瑪麗蘇愛情甜寵劇,你這里有甜寵愛情主題嗎?就是男女主戀愛的……什么?你里面沒有女主?純劇情?” “我不管歷史怎么寫,這劇本你就不能改改嘛!市場都喜歡爽文,一點虐的都不行!你怎么這么不懂市場?怪不得拍了十年片,被罵了十年……” “戰(zhàn)爭片啊……啥?要死好幾個人?主角也要死?你腦子秀逗了???!現(xiàn)在市場吃的都是那種好菜塢個人英雄主義特效大片。配角死無所謂,主角不能死……算了,我給你投資,不過這劇本你只能掛個編劇團(tuán)隊的署名權(quán)。劇本需要我們公司的編劇重新改過……哦對了,里面的主演得是我們娛樂公司旗下的簽約藝人。我們公司什么類型的演員???他們都是當(dāng)紅流量愛豆??!雖然沒演過電影,但他們有粉絲有流量有話題。你就算是部大爛片,也有粉絲買單,票房有保底的。” 宗升旗在華夏娛樂圈混了這么多年,他知道華夏娛樂圈如今亂像頻生。 然而,從前的他工資劇本都受隸屬公司的安排,公司讓他拍什么片、招什么人,他就拍什么片、招什么人。 當(dāng)他終于跳脫公司,想實現(xiàn)多年以來的夢想,拍一部自己心心念念的白月光劇本時,卻發(fā)現(xiàn)每一步都走得艱難。 他只想找一個正常的劇組,能與他想法相投的編劇,請一些不一定知名但有一定演技、肯吃苦耐勞的演員,把自己多年來的劇本拍成真。 可是,現(xiàn)在的他想在華夏娛樂圈實現(xiàn)夢想,比二十多年前難太多了。 華夏娛樂圈幾乎無人不向利——擁有著一顆純粹的、想要拍好片的心與夢想,在這物欲橫流的圈子里,一文不值。 宗升旗想到自己過去在京城拉投資時碰的壁,白酒上了頭。 宗升旗一咬牙道:“我的劇本不是個人英雄主義,也沒有感情線。我希望我的劇本,我能占據(jù)絕大多數(shù)的話語權(quán),不希望其他編劇對我的劇本大改特改。另外,找的每一個主演配角都需要我肯定,我不接受帶編劇入組、瘋狂加戲的演員……” 一部戰(zhàn)爭片,群像非熱門好菜塢式的個人英雄主義,沒有感情線,主演需要宗升旗肯定那么不能選沒有演技的部分流量愛豆偶像,還不接受帶編劇入組的、部分頗有實力的演員…… 老宗他還要不要票房了?還要不要投資了?拉投資說這話,不是自尋死路嘛! 徐舒寧沒說話,一旁的晉江文旅局負(fù)責(zé)人聽得都心里著急了。 負(fù)責(zé)人和徐舒寧接觸得多,他大致知道徐舒寧的性子。 先前徐舒寧開口,便代表著他對宗升旗的項目有點意思。 況且現(xiàn)在哪個投資方不想在劇組里弄點話語權(quán)?就連十幾年前的煤老板,也要往劇組里塞一兩個小情人呢! 全聽老宗的,以老宗這兩年的資歷……光靠老宗上下嘴皮一磕碰,劇本因為保密協(xié)議不能拿來看,哪兒會有投資商愿意投資? 宗升旗借著酒勁兒將自己所有的想法全都說完后,才稍稍冷靜下來。 他懂言多必失的道理,但他也有自己的堅持。 既然要拍這個劇本,他就想一切都盡量完美,更不允許其他人對他的劇本隨意指手劃腳、改得面目全非。 只是……宗升旗心中苦笑了一下。 他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原本還對他的項目有意的這位鎂爾代小老板……大概聽了也不愿意了吧? 徐舒寧的聲音劃破了包廂的寂靜。 “嗯……好,我答應(yīng)你,可以給你投資。一個億夠嗎?” 徐舒寧的聲音不輕不響,落入宗升旗的耳中卻重若千鈞。 宗升旗不可置信地抬起頭,睚眥欲裂。 他,他,他,他的劇本真的有投資商愿意投資了? 多少?一個億? 他沒聽錯嗎?他出現(xiàn)幻聽了嗎?這是真的還是假的。他是不是在做夢! 宗升旗被餐桌遮擋的雙手,用力掐著自己的大腿。 清晰的疼痛感提醒著他,他還清醒著,他沒有做夢。 真的有投資方,只聽著他的描述愿意給他的劇本投資…… 宗升旗嘴巴張了又張,感謝的話卡在他的喉嚨口,不上不下。 過了許久,宗升旗才勉強(qiáng)蹦出了一句話。 宗升旗磕磕巴巴地道:“那,那,那個徐老板。我能問問,您為什么要給我投資嗎?” 為什么會給他這個十多年來沒拍一部好片的、江郎才盡的導(dǎo)演,一次機(jī)會? 包廂內(nèi)的燈光略顯昏黃,模糊了徐舒寧稍顯稚嫩的年輕臉龐輪廓。 徐舒寧微微抬頭。 昏暗交界處,他明亮的黑眸如同漆黑夜幕上綴著的點點閃爍繁星。 “我看過你以前拍的影片……所以,我相信你。相信你的能力與夢想,能給我、給整個華夏娛樂圈都帶來驚喜?!?/br> 徐舒寧唇角微微上翹,他向宗升旗綻開一抹笑容。 宗升旗過去在酒桌上,見慣了虛與委蛇的投資方們虛偽的笑容。在投資方們心中,他們這些導(dǎo)演演員等一切工作人員,不過是乖乖被資本擺弄的提線木偶罷了。 而徐舒寧向他綻開的笑容如此真誠——他們間的關(guān)系仿若互惠互利、相輔相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