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圖關(guān) 第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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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詔年感到有些荒謬:“這是你的琴?!?/br> 陸聞愷這時(shí)又想起來回答她了:“我是因?yàn)槿蝿?wù)回來,不是作為陸家的少爺。抱歉,之前假裝不認(rèn)識你?!?/br> “哦……這樣?!边@說法不能完全讓陸詔年信服,她又問,“可是你寧愿見陳意映——” “防空司令部組織了一批學(xué)生志愿者,意映是司令部委派來的?!?/br> 陸詔年皺眉頭:“你們有這么熟悉么?” 陸聞愷微微張嘴,道:“陳意映?!?/br> “我討厭你!”陸詔年負(fù)氣地甩手。 “噓。”陸聞愷按住陸詔年的唇。 陸詔年微愣,咬唇,恨恨盯住他。 “這是你家,回來還需要偷偷摸摸的么?!痹掚m如此,陸詔年卻依他放低了聲音。 陸聞愷笑了聲:“你清楚的,我不想要這個(gè)家。” 第十八章 這是什么意思…… 陸詔年不敢接這句話, 倉皇地低下頭。 靜默片刻,陸聞愷道:“半夜起來,可是做噩夢了?” “不需要你關(guān)心?!标懺t年別過臉去。 過了會(huì)兒, 陸詔年道:“有什么你跟我說不就好了,何至于當(dāng)著那么多人面,不認(rèn)我?!?/br> “還計(jì)較這個(gè)?” 陸詔年?????頓了頓,又瞧著陸聞愷:“我知道,你想憑本事。” “我一直都憑本事, 年年?!?/br> 陸詔年蹙眉:“誰許你叫我了。你, 你去叫陳意映?。∫庥抽L,意映短……” 陸聞愷悶笑,陸詔年看過來,他邃斂去:“車轱轆似的, 一定要跟我吵架么?!?/br> “是你講的啊, 我在街上還沒鬧夠!”陸詔年想起來壓低聲音說話, 可收不住一肚子氣。 陸聞愷一下把人拉過來, 反手壓著她,手掌撐著鋼琴。夜晚的溫度并沒有低多少, 鋼琴表面還有點(diǎn)余溫似的,陸詔年驚惶地看著陸聞愷, 下意識縮起雙手,擋在身前。 陸聞愷抬手, 輕撫陸詔年的發(fā), 指尖穿過發(fā)梢,微攏。 他輕輕嘆息, 陸詔年才聞到了青梅酒釀的氣味。 她小哥哥向來不大能喝酒。 陸詔年撐他肩膀:“你……” “怎樣?”陸聞愷手心滑了下, 同陸詔年一起跌在琴凳上。 “你作甚么同陳意映那么親近。”她聲音軟下來幾分。 “以禮相待, 談何親近?”他好像有很多道理。 陸聞愷一手仍撐著琴蓋,極力與陸詔年保持距離,可無濟(jì)于事。陸詔年清楚地感覺到他的呼吸,他身體的溫度。 陸詔年猛地推開他,躲閃般說:“我找水喝,你快回房間吧。”幾步走出去,就開始喚又綠。 “不鬧了?” 估計(jì)聲音太清,陸詔年走遠(yuǎn)了沒能聽見。陸聞愷一哂。 * 事后想來,這一夜驚心動(dòng)魄,像是夢境。 早晨在飯廳看見陸聞愷,陸詔年才后悔,昨晚說了這么多話,什么也沒問清,她心底生氣,可夜里輾轉(zhuǎn)反側(cè)沒睡好,頭腦昏沉,面上頗為疲倦。 陸詔年在門廳邊頓了片刻,低頭走去飯桌落座。 陸霄逸樂呵呵笑兩聲,道:“小年,你二哥都不認(rèn)得了?” 陸詔年起身道早安,傻笑了下:“其實(shí)昨晚——” 陸聞愷道:“昨晚碰到幺妹了,和我們一幫飛行員一道去華洋賓館坐了會(huì)兒?!?/br> “有這事兒,小年回來怎么沒同我說起?”陸霄逸道。 “父親當(dāng)時(shí)為街上的事兒訓(xùn)我呢,我哪還敢說,在外邊瀟灑了……”陸詔年佯作委屈巴巴。 陸霄逸這心便化了,擺手道無妨:“我早上看到聞愷啊,愣是以為沒睡醒,讓你們小嬢打了我一下,這才知道還真是回來了。這軍部也捎個(gè)信……聞愷這回是調(diào)駐梁山吧?“ “回父親,是?!标懧剱鸬?。 正式的書面寫契爺,實(shí)際在家中,陸聞愷早已改口叫父親。不過比起大哥與陸詔年對父親的態(tài)度,他顯得疏離許多。 馮清如掩笑打趣:“二少現(xiàn)在說話,還真是有軍人的樣子了?!?/br> 陸聞澤朗聲笑道:“是啊,我們翩翩少年郎,都這么硬朗了?!?/br> “英氣!”陸霄逸看陸聞愷,那是滿心滿眼地驕傲,“好!” 姨太太未免大家冷落了陸詔年,惹得這嬌蠻的幺小姐不快,適時(shí)關(guān)切道:“幺小姐,身子不舒服嗎?” 陸詔年正暗暗揉額角,聞聲垂下手,抬頭道:“昨夜似乎有貓兒叫,惹得人心煩。” “貓兒?”馮清如思索道,“說起來,前些日子卻紅是跟我說,后邊院子搬進(jìn)一戶下江人,他們喜歡喂那野貓兒,這野貓兒啊,就喜歡上這一帶來。” 陸聞澤渾不在意道:“野貓兒叫幾聲又怎么,小年就是太嬌氣了。” “我……”陸詔年欲言又止,夾個(gè)春卷咬一大口。 馮清如道:“慢慢吃。” “小年這樣子,真不知是隨了誰。”陸霄逸搖頭道。 陸聞澤道:“我們家有誰這個(gè)樣子的?就是姨母也斯文。” 陸詔年咀嚼著春卷里的什錦餡兒,忿忿道:“我是石頭縫里蹦出來的好啦?” 陸聞澤大笑:“這個(gè)天,野貓兒也沒叫春,至于惹惱你,一大早就張牙舞爪的?!?/br> 陸詔年差點(diǎn)將春卷餡兒噴出來,好不容易咽下去,若有似無地瞥了陸聞愷一眼,道:“是啊,真是奇了怪了,這個(gè)天,怎么就有野貓兒溜進(jìn)別人家,叫喚不停的呢?!?/br> 陸聞愷舌抵牙槽,不露痕跡地笑了下。他故露疑惑:“我隱約記得,幺妹原先有些挑食,不吃菇?這餡兒里有蘑菇?!?/br> 陸詔年一怔,震驚地捂住了嘴巴。 姨太太忙道:“玩笑,玩笑,每次做這些帶餡兒的,我都叮囑廚房不要放菇?!?/br> 見母親如此緊張,陸聞愷淡淡垂下眼簾。 陸霄逸道:“好了,一會(huì)兒聞愷跟著小年去樓上請安?!?/br> 陸聞愷道:“是,父親?!?/br> 陸詔年慢吞吞吃,待一桌人走光了,只余姨太太陪陸聞愷坐著,陸詔年才別了手帕起身。 陸聞愷遂跟著陸詔年離開飯廳。 走上樓梯,陸詔年回頭,輕聲道:“我先進(jìn)去?!?/br> “嗯?!?/br> 夫人不喜歡陸聞愷,陸公館上下皆知。以往陸聞愷在家,知趣地回避在夫人面前走動(dòng)。如今夫人臥病,他初次歸家,不能不去請安。 陸詔年進(jìn)了房間,立即聞到一股濃重的中藥味道,揮散不去。 陸霄逸因?yàn)檫@一股子藥味和病痛帶來的壓力,很少來這房里。夫人病情愈來愈重后,更是連樓都不下了,他們沒什么見面的機(jī)會(huì),只有陸詔年和馮清如每日來房里,陪夫人說會(huì)兒話。 夫人醒著,坐在窗邊吃粥。陸詔年走過去問了好,一時(shí)卻不知怎么開口。 “有什么事?”夫人先開口。 “母親?!标懺t年咬了咬唇,“空軍大隊(duì)移防,陸聞愷隨部隊(duì)回重慶了?!?/br> 夫人靜默好片刻,輕輕“哦”了一聲。 “父親叮囑他來向母親請安?!?/br> “不必了?!?/br> 陸詔年垂頭,轉(zhuǎn)身之際,夫人叫住她:“老爺這幾日如何?” “照常經(jīng)營生意,外出應(yīng)酬。許是因?yàn)槌抢镌诨I備布防的原因,大哥這幾日也很忙……” “我只問你父親?!?/br> “母親,父親他……” “你在外邊,聽到什么聲兒沒有?” 陸詔年攥緊手心:“母親,小年不知?!?/br> “你小嬢是個(gè)不為自己打算的人,可若是想為兒子做些打算,該管的事情還是得管。你小嬢不肯耍脾氣,你偶爾就替她向你父親耍一耍脾氣,知道了嗎?” “小年明白?!?/br> 夫人看著窗外遠(yuǎn)山,輕聲嘆息:“時(shí)局不好,這仗真要打過來……” “母親,你就不要cao心這些事了,我會(huì)盡全力照顧母親的?!?/br> 夫人笑了下:“這兩年你是懂事了些,可是……罷了罷了,我不說了,免得你又覺得我說喪氣話?!?/br> 夫人將陸詔年趕出房間,陸詔年掩上房門,朝候在走廊上的陸聞愷搖了搖頭。 二人相顧無言,站了會(huì)兒,陸詔年要走,陸聞愷出聲:“昨晚當(dāng)真沒睡好?” 陸詔年抬頭,睇他一眼。 “是我失態(tài)?!标懧剱鹫f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側(cè)身讓路。 陸詔年聽了母親意味深長的話,感到疲倦,沒心思想別的。 回房間休憩片刻,便聽說陸聞愷已經(jīng)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