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物美人 第58節(jié)
這突如其來的動作讓沈清煙一時懵住,未幾她氣道,“你還不準我吃糖么?” 顧明淵不僅不理她,還把她手里的荷包搶走,她敢怒不敢言,嘀嘀咕咕著,“多大人了,還搶我的糖?!?/br> “我教過的話你忘光了?”顧明淵陰聲道。 “沒忘!” 表姑娘是別人嗎?表姑娘是他未來的夫人,表姑娘自己都說以后是一家人,她吃表姑娘的東西怎么了?她跟表姑娘打好關系有什么錯的! 她嗓門還不小。 顧明淵一張手捏著她的臉頰湊近了狠親一口,甜膩在唇齒間四散,他似要把她當糖嚼了。 直到松開唇,她又被他攬到腿膝上,眼淚蒙蒙道,“你要娶表姑娘了,還這樣碰我嘴巴,你對不起表姑娘,你才是斷袖?!?/br> 顧明淵暗著眸一言不發(fā),倏然把她兩只手握住,翻來覆去的揉著,揉的她邊哭邊求饒,“我不亂打人了,嗚嗚嗚……” 顧明淵才放過她,用過午膳上值去了。 荷包也被慶俞送還給了傅音旭,氣的沈清煙哼了慶俞好幾聲,也沒見慶俞有反應,倒把她自己氣著了。 下午時,她不僅被收走了兩塊金子,還得了一大包糖核桃,雪茗說是顧明淵要她在他下值回來前全吃掉,要是吃不掉顧明淵回來不定又要罰她。 再好吃的東西吃多了也膩,那一大包吃下來,沈清煙有一陣子看到糖和核桃都反胃。 快黃昏時,沈清煙聽雪茗說到,東宮那頭又賞了不少好東西到府里,是徐遠昭送來的。 沈清煙立馬來了精神,趕忙叫雪茗把洗好的那條帕子拿給她,她要送還給徐遠昭。 雪茗納悶道,“少爺手里有徐世子三條帕子,為何只還一條帕子?” 沈清煙自作聰明道,“我要是今兒全給他了,以后就沒由頭接近他了?!?/br> 雪茗都要嘆服她這想法,那徐世子只要不是個傻的,還三次帕子,一看就別有目的,沒準她才洗清的斷袖名就真得坐實了。 雪茗有心想勸她換個法子,但她沒心思聽,著急的拿著帕子出院子外去見徐遠昭。 正巧半路和他碰上,他還言笑晏晏的和她打招呼,“小表弟來英國公府找景略?” 沈清煙見著他的面兒就羞澀起來,想說自己被顧明淵接回靜水居住著,但被雪茗拉了拉衣袖,她才轉了轉腦子,覺著這話不能說,嗯一聲,又把帕子遞給他,“我洗干凈帕子了,徐世子請收好?!?/br> 她面上微微生紅,很羞很怯,聲兒也細,軟柔的勾人。 徐遠昭眉毛聳了一下,接過帕子放在鼻尖嗅了嗅,和煦的笑道,“難為小表弟親手洗了,還能聞見香?!?/br> “……徐世子不嫌棄就好,”沈清煙忍著歡快道。 雪茗低著頭嘴角幾欲抽起來,這帕子是她這個奴才洗的,沈清煙那雙手就沒洗過東西,這冷天真要她洗帕子,轉頭就能凍壞那兩只嫩生生的手。 徐遠昭兩眼彎彎,把帕子疊好塞入袖中,“景略在靜水居嗎?” 沈清煙搖頭道,“不在的,他上午在,下午上值去了。” 說完就遭雪茗猛拽袖子,這不是說漏嘴了!她才讓徐遠昭以為她是來找顧明淵的,這一下子就說脫了。 沈清煙正尷尬。 徐遠昭卻像沒發(fā)現她說謊,淡笑道,“那我還得去大理寺署衙一趟,八公主傷了腿后總嫌不能出宮,想把傅姑娘叫進宮里陪陪她,我得找景略問問,畢竟傅姑娘是他以后的夫人?!?/br> 他便沖沈清煙抱拳告辭。 沈清煙裝作想起來的樣子,忙聲道,“徐、徐世子,我忽然記起來你還有帕子在我手里,改天我再給你送來?!?/br> 徐遠昭笑深了,那不算極出眾的眉目也能顯出幾分俊雅,他道,“小表弟可別在用手洗了,容易傷手,不值當。” 沈清煙臉紅透,垂下來點點頭,羞羞道,“……值當的。” 徐遠昭微不可見的覷一點眸,旋身走了。 沈清煙還戀戀不舍的看著他的背影,直到瞧不見了,才捂著臉道,“徐世子當真是個體貼的好夫君呢?!?/br> 她一轉頭,突見雪茗滿臉復雜,她還不解道,“你干嘛是這?????副表情?” 雪茗沒回她,反問了句,“少爺,您這女兒身要是先被小公爺發(fā)現……” 沈清煙一陣后怕,拍拍胸口道,“他才不會發(fā)現?!?/br> 他巴不得她是男人,才能跟他一直斷袖。 她想著剛剛徐遠昭說的話,為傅音旭唏噓,“八公主叫表姑娘進宮,肯定不是要陪她,指不定要怎么折磨表姑娘?!?/br> 她面有落寞,看來表姑娘確實是顧明淵的未來夫人了,她也沒什么好擔憂的,表姑娘人好,就算真發(fā)現顧明淵是斷袖,估摸也不會傷害她,但她到底對不起表姑娘。 她跟顧明淵做的那些事,說出來都是沒臉面的,她只盼著徐遠昭能喜歡上她,她就能擺脫顧明淵像她大jiejie那般,成了世子夫人,徐遠昭脾性那樣好,斷不會像大姐夫一樣打她。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一晚,她在夢里就夢到了徐遠昭騎著高頭大馬,身穿新郎服來娶她。 夜晚燈火昏暗,顧明淵回房后,到床邊見她睡相香沉,不知做了什么美夢時不時的笑著,衣袍半開,身子若隱若現,軟嬌嬌的誘人。 顧明淵目凝住,傾身下來想覆住那張笑唇,卻忽聽她夢囈著,“徐世……夫、夫君……” 作者有話說: 今天也休息一下,沒有二更,明天恢復元氣,給大家再加更!么么! 第五十四章 沈清煙一夜好夢, 醒來時還閉著眼手不自覺往旁邊摸,摸了個空,她才坐起來, 一眼見床上只有她一個人。 這兩日顧明淵非要她睡他屋里, 還非要摟著她睡,這才初春, 夜里還冷的很, 有這么大暖爐她睡的也香,一般他早起后,還能感覺到熱烘烘的, 這還是頭一遭被窩里沒熱氣。 她納悶著,顧明淵不會一晚上沒回來吧, 他們大理寺都這么忙了? 雪茗進屋里服侍她穿衣, “少爺, 小公爺交代了, 您一個人在靜水居太過懶怠, 讓您以后都跟著他去大理寺上值?!?/br> 沈清煙搭著她的手坐到鏡臺前, 不悅道,“表兄這不是故意折騰我?我在靜水居挺好的?!?/br> 再說他白日不?;卦鹤? 要是徐遠昭過來,她還可以跟他說上兩句話, 拉近關系,要是跟去了大理寺,沒得見不著人不說,還要看他臉色行事, 在他眼皮子底下, 她不得做小伏低, 想想都難受。 雪茗笑兩聲,哄了她幾句,便給她扮作小廝樣貌,讓慶俞把她送去了大理寺署衙。 半道兒聽慶俞提起,今早宮里來人,接了傅音旭入宮陪八公主,沈清煙不免替傅音旭捏了把汗,八公主那般喜歡顧明淵,傅音旭少不得會被她磨一頓。 沈清煙面兒上是作為顧明淵的小廝進署衙的,不能走正堂,入顧明淵的廨房,慶俞叮囑她別出房門,不一會兒就見幾個差役搬著許許多多的公文案卷入內。 沈清煙學著慶俞靜立在角落里,慶俞在來時跟她說起過,這大理寺一共有四個大理寺少卿,分管各個要務,顧明淵轄管燕京城遠近要案,這些公文案卷沈清煙遠遠瞄一眼,全是各種刑事。 等了約莫有半個時辰,顧明淵進了廨房,撩擺坐在桌前開始處理公務。 他提起筆,眼望著空的硯,道,“研墨?!?/br> 慶俞朝沈清煙使眼色,沈清煙拖拖拉拉的到桌前,拿著磨石往硯上磨,心里千兒百八的不樂意,她給他玩兒還不成,還要近身伺候他,把她當什么了! 片時慶俞送了茶水放桌上,示意她給顧明淵倒茶,隨后便悄悄退到門外,還細心的把門合上。 研墨這種事兒沈清煙還是在行的,這么多年書雖說白讀了,但筆墨紙硯的用法倒會的很,她磨磨蹭蹭把墨研好,看著顧明淵沾了點墨批閱公文,翻找案卷,好像忙的無暇管她。 那她不會要站一早上吧。 她等了一會兒,不見他開口讓她坐下來,想了想,給他倒杯茶,綿綿道,“表兄喝茶?!?/br> 顧明淵拿筆的手未停,像聽不見她的話。 沈清煙站這么一小會兒,就覺得累,她小聲道,“表兄,我想坐下來……” 然而顧明淵仍不理她。 沈清煙便禁不住癟嘴,他又這樣折騰她,她明明沒做錯事,除了偷偷接觸徐世子,她瞞的很緊,他不可能發(fā)現到。 指定是他脾氣上來了,就可著勁的磨她。 沈清煙腳站酸了,他公文批閱了一張又一張,都沒準她坐下來,沈清煙實在不想站了,趁他放下筆,要喝茶時,忒不要臉的軟著身坐上了他的腿,她小小的舒一口氣,抬眸正和他陰戾視線對上,她沒忍住打了個寒噤,害怕的將臉貼到他頸上,柔膩膩的蹭他,纖手也主動趴到他胸前,是一副極依賴他的姿態(tài)。 她有那么瞬間,很怕他把自己推到地上,但所幸他沒有扔她,任她坐在懷里,喝了口水繼續(xù)看公文。 這一上午,她都這么坐著,看他理完公文案卷,隨后他端起茶杯慢慢抿茶。 沈清煙叫了他一聲表兄,他還是沒應,沈清煙便挺起身,想親他。 顧明淵突把茶杯遞到她嘴邊,她乖順的去喝,還很合他心意的貼著他喝過的地方咕水,咕了好幾口,眼兒含潤的瞅著他,小舌伸出來舔了舔唇。 他倏地俯頭下來,掌住她的臉,一口吻住那唇舌,那紅舌被迫受他狎戲,他像是還不夠,撥開桌上的紙張筆硯,托著她的背讓她整個攤到在桌面上,褪了她的靴子,拔了她的發(fā)簪,她含著淚叫他攥住了手,腳也被他按住,快透不過氣時,他壓抑著聲,“踩?!?/br> 她難得察覺到,他在生氣,這種氣和之前她做錯事時的氣不同,是一種讓她顫栗的氣。 可是她不知道他氣什么,她只能討好的去踩,腳上沒力,越踩卻越覺著什么繃起來了,她不敢踩了,可他根本不放,她輕輕的哭出來,“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 顧明淵定住身,須臾有人來敲門,“顧少卿,下官有事稟報?!?/br> 沈清煙陡時慌了,哭都憋住,怯聲道,“表兄,你想我做什么都可以的,別讓他進來好不好?” 可話剛落地,顧明淵就道一聲進來,外面人便在推門,沈清煙張大了眼,她衣冠不整的躺在這張桌子上,只要有人進來,就能看見她這副被糟踐的樣子。 到時候所有人都會知道,她是他的禁臠,徐世子更不會喜歡她了。 顧明淵冷冷的看著她,她有點脫力,好像認命了,淚水留了滿臉,他還是把她抱下了桌子,放她到后方的羅漢床上,她才漸漸緩神,在他起身時,摟住他的腰,吻他的薄唇,細著嗓音悄聲道,“喜歡表兄……” 可顧明淵并不領情,拉開她的手出去了。 屋門掩上,沈清煙呆坐在羅漢床,那門不隔音,她聽得見外面人說話聲。 “永康伯府的三老爺沈鈺在考場作弊被抓了,蹊蹺的很,這考題不知是誰泄露的,現今各個地方考場都在盤查,這案子原該吏部自己來查,但時值科考,吏部分不出人來管這事,才轉到咱們手里。” 沈清煙詫然,她三叔竟然在考場作弊!這下不會牽連沈潯吧! 她不由得可憐起沈潯來,他刻苦了這么多年,就為的這次童試,結果三叔惹出這么大亂子,他估計也要受牽連了。 外面歇了聲,她穿好靴子想出去問問顧明淵,但她頭發(fā)散亂,這會兒要是出去,再有個什么人進來,她碰見了又不好,只能窩在里邊兒。 好在沒一會兒,慶俞進來服侍她梳頭,態(tài)度極恭順,都沒觸到她頭皮,梳完頭就告訴她,她得出去給顧明淵謄抄資料,不能在這里躲懶。 沈清煙經過前面那一遭,自然不敢躲懶了,出來后坐到顧明淵下首的一張案桌前,認認真真抄寫,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地方人情世故,沈清煙懷疑顧明淵故意讓她抄這些東西懲罰她,但她也沒膽和他吵。 午時是在這廨房里用的膳,吃食上比不得靜水居精細,沈清煙挑食的緊,勉強對付了兩口,又抄了一下午資料。 天黑時,顧明淵才放過了人,帶著她乘馬車回府,沈清煙上了馬車就爬到他懷里,緊緊抱著他,外面黑透了,馬車里點著一盞燈,隨著馬車晃蕩搖曳,沈清煙仰起頭看顧明淵,他的唇繃直,側臉冷清,沈清煙低回去頭,縮在他身上顫栗。 她心下百轉千回,到底還是想出了一些可能讓他置氣的原因。 表姑娘進宮受折磨,說起來是因他的緣故,他又是斷袖,表姑娘是被無辜牽連的,八公主真正恨得人也是她這個被藏起來的臠寵,他有氣沒處發(fā),就對她這副態(tài)度。 那她也很慘啊,她又沒做錯什么,她也同情表姑娘,還不是他管不住自己斷袖的心,誠然她也有點責任,不該引他斷袖,可也是他更過分,他玩她的時候也沒見停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