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前雪 第42節(jié)
莊燦要爆炸。 她在“水榭樓閣”里生悶氣,越想越氣,本來一開始是氣沈君柏,后來不知道怎么回事,氣著氣著,就變成了氣靳朝安。 她趴在床上,給靳朝安發(fā)了條微信,“十分鐘之內(nèi)你再不出現(xiàn)我就跳樓給你看!” 當(dāng)然,她才不會跳。 但是語氣是要咬牙切齒的。 發(fā)完,還覺得不解氣,順手拎起枕頭直接朝地上摜了下去! 結(jié)果——枕頭居然又自己彈了回來?直?????接砸在了她的屁股上! 莊燦“騰”地一扭頭,抓著枕頭就坐了起來,兩手把枕頭抱在胸前,兇巴巴地錘了兩下,瞪著靳朝安,“你不是不來了么!” “你不是要跳樓么?”靳朝安淡淡反問,慢條斯理地脫了外套,走到露臺前,直接把推拉門幫她拉開了。 “跳?!?/br> “行??!”她這人,最恨別人激她,還真以為她不敢呢? 莊燦說完就把枕頭一丟,直接從床上跳了下來,連猶豫都不猶豫,一猛子就往露臺沖,沖他靳朝安身邊時,被他攔腰一把抱住,但是莊燦的勁兒實在太猛了,因著慣性,兩個人直接撞倒在一側(cè)的玻璃門上。 咚的一聲,莊燦在靳朝安懷里,有他當(dāng)rou墊,所以半點事兒沒有,倒是把靳朝安后背都撞麻了。 他是完全沒想到這女人真敢。 跳得毫不猶豫。 他只要再晚一秒,她就從他身邊飛出去了。 她沖過來的一瞬間,他的心臟猛地跳了一下,腿都有些不穩(wěn),那種失重的滋味,比心口突如其來的鈍痛更令人難受。 靳朝安猛地咳了幾聲,莊燦轉(zhuǎn)過身,一把將他拉起來,把他帶到床上,半跪在他腳邊,也不知是真心還是假意地問,“你沒事吧?” “有事?!闭Z氣惡劣。 莊燦“嘁”了一聲,站起來,剛要去給他倒水,就被他一把拽到腿上,按著她的腰,“想死?” “你都把我打入冷宮了,我活著還有什么意思?”莊燦伸手?jǐn)n了攏他的耳朵,覺得他耳朵突然有點紅,怪可愛的,“再說,不是你讓我跳的么,不過你既然不想我死,我就不死?!?/br> 她說完,就埋進他懷里,小鳥依人地蹭了蹭他的胸口。 “下次不要這么口是心非了。”這是在寒磣他。 靳朝安輕輕拍著她的背,一字一句說,“命就一條,摔死多不劃算?!?/br> 莊燦不懂,抬頭看他。 下一秒,就被他猛地翻了個身,掐著后頸直接按倒在床上,“當(dāng)然是死在極樂中才有價值?!?/br> …… 靳朝安這個狗說到做到。 莊燦不死也沒了半條命。 她恨! 完事后,靳朝安要走。 莊燦嗓子都啞了,這會兒顯得格外柔弱,“你能不能把我也帶走呀……” 聲音氣若游絲。 “不能。” 莊燦抱著枕頭,擦了擦眼角,她縮在被子里,不再說話。 還翻了個身。 累。 過了一會兒,房間里突然沒了聲音,她以為靳朝安走了。 莊燦恨恨吐出一口氣,“該死的……” 話音還沒落下,一雙大手就落在了她的頭頂,意外溫柔地揉了揉她的發(fā)。 靳朝安的聲音從上面?zhèn)鱽?,“不是挺能杠?我說一句不能就沒了?” 莊燦躺平看著他的臉,像只咸魚一樣,“我哪敢跟你杠?” “你不敢?” “我哪敢?” 靳朝安“哼”了一聲,拉了拉她的胳膊,起身,“穿衣服?!?/br> 莊燦眨眨眼,“所以你是要帶我走?” “再廢話便自己解決沈君柏。” 莊燦立刻起來穿好衣服,她穿得比較快,穿好后,還狗腿地跑過去幫靳朝安打領(lǐng)帶,“你知道沈君柏在糾纏我?” 靳朝安垂眸盯著她系領(lǐng)帶的手,沒說話。 “那你打算怎么幫我解決?”莊燦還在發(fā)散思維,“難道你要曝光和我的關(guān)系嗎?反正我倒無所謂,不過這樣的話,沈夏不就知道啦!” “為何曝光?” “切……” “先躲?!?/br> “原來你是這樣的靳朝安?!闭f好的北城太子爺呢? 靳朝安像是聽見了她的腹誹,沒什么語氣道,“你覺得曝光后是對你有影響還是對我有影響?” 莊燦記得他說過,沈夏無論什么情況都會和他結(jié)婚的,所以對靳朝安肯定不會有影響,而且他完全不在乎別人怎么看自己。 反倒是她,搞不好真如沈君柏所說,被沈興德抓回去打斷腿一輩子關(guān)起來,連家門都不讓出。 所以,歸根結(jié)底,還是對她有影響。 領(lǐng)帶打好。 莊燦聳肩,“所以,我要躲去哪兒,躲多久?” “再看。” “還以為你都計劃好了……” 莊燦請了個小長假,也沒收拾什么東西,直接就和靳朝安走了。 靳朝安的車子開進院子里,來到后門,莊燦直接上車。 車子駛出大門的時候,沈君柏還往他的車子看了兩眼。 “你為什么不換輛車?他肯定認(rèn)出你了?!苯裉爝@輛就是他平時經(jīng)常坐的那輛。 “不影響。” 莊燦知道靳朝安的想法,只要不讓沈君柏看見車上坐的女人是她就行了。 “但是他看到你出入娛樂場所,肯定會對你有看法?!?/br> “我在乎么?” 行吧,當(dāng)她白說。 “所以我要去哪兒?” “瞰海?!?/br> 莊燦知道那個地方,賊高端的一個樓盤。 這就是他之前打算金屋藏嬌的地方。 但是莊燦卻撅了撅嘴,“我不要去。” “先去看看。”靳朝安伸手把她帶進懷里,圈住她的胳膊,“不喜歡再換。” 莊燦一聽,嗯?這是有商量的余地? 語氣還挺平和。 “我想跟你回家?!鼻f燦拽了拽他的衣角,“行不行嘛?!?/br> “不行。” “哦,家里還是沒地方?” “知道就不要問?!苯才牧伺乃念^。 像在拍一只小狗。 莊燦“哼哧”一聲,跟只水牛似的,一頭扎進他的懷里,悶聲道,“我知道你為什么不讓我去??!一定是有別的女人經(jīng)常去你那過夜,所以你才不讓我住!你這么風(fēng)流,二姐知道嗎?” 靳朝安氣笑了,揪著她的后脖領(lǐng)子迫她抬起頭,“我怎么就風(fēng)流了?” “你就是風(fēng)流!流!流氓的流!” “再說?!?/br> “流氓?!?/br> “再說?” “流——” 靳朝安低頭,猛地吻住了她的唇,莊燦“嗚嗚嗚”地推開他,“流氓?!?/br> 還沒完了。 靳朝安大手揉著她的脖子,他的唇瓣紅艷艷的,上面還有她留下的淺淺的小牙印,莊燦就躺在他懷里,有些急促地呼吸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正委委屈屈地望著他…… 有什么東西在搔動他的心弦,一下一下,像片羽毛似的,動作輕而緩,卻如滔天巨浪,將他的心海徹底攪亂。 翻天覆地。 有那么一刻,他干脆想,就這樣吧。 既然戒不掉,就不戒了。 既然戒不掉,干脆就永遠留在身邊,最觸手可及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