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扎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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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又是親又是抱,才把柏小枝哄好。何進由衷的體會到,談戀愛比帶一個大孩子累。 之前柏小枝哭了,他就看著,等人不哭了就好了。 現(xiàn)在柏小枝哭了,還是對象惹哭的,她對象還就是自己,不哄的話,好像有點說不過去。 何進有點懊惱,他自認為并非一個溺愛孩子的主,柏小枝卻在他這一天比一天嬌縱了。 哭夠了,柏小枝埋著腦袋,耳邊垂下的發(fā)遮住臉頰,何進只能看見她泛紅的鼻尖。 “你還走嗎?” “不走,陪你。” 聽到這話,柏小枝有些幽怨的瞪了何進一眼。 “誰叫你逗我的......” “我只是想下去拿藥箱?!焙芜M說完,撇開柏小枝垂在臉頰的發(fā)絲,揉了揉她發(fā)紅的眼角,便要起身,被柏小枝一把拽停。 “......陪我?!?/br> 柏小枝此刻就是個嬌氣包,半點離不得人那種。 “陪著你感冒就好了?乖,你自己把藥上了,我很快上來?!?/br> 柏小枝身子其實沒有到一點感冒就渾身上下扯著難受的地步,可以說是免疫力雖低,但好在耐造。 于是何進下樓還沒個五分鐘,柏小枝就裹上棉袍踢踢踏踏的下了樓。 家里的暖氣早就被何進打開了,聽到身后拖鞋的聲音,正在切姜片的何進回頭,便看見了身后兩個眼珠子黏在自己身上的小人。 “藥涂了?” 他回過身繼續(xù)切著姜片,準備給柏小枝熬個紅糖姜湯驅(qū)驅(qū)寒。 “嗯,”柏小枝伸著腦袋看何進忙活,道:“要不要我?guī)湍???/br> “你好好休息就是幫我了?!焙芜M把削好皮的姜片和紅糖丟進鍋里,“你昨天吃的什么?” “忘吃了?!毙∪死蠈嵈鸬?。 她的確是忘記了,畫得太入迷,偶爾注意到時間,卻想著畫累了再去隨便弄點什么湊活一下,哪知道自己會倒在桌子上睡著。 男人瞪了她一眼, “就這么照顧自己,你胃受得了?” 聞言,柏小枝有些驕傲,道: “鐵胃,以前也這樣,從沒難受過?!?/br> 她說的以前,是指在機構(gòu)里吃的東西不干凈,趕出家門后,時常有一頓沒一頓,一天不吃都行。 “病好了再收拾你。” 何進說完,又轉(zhuǎn)身從冰箱拿出了一些食材,準備給柏小枝熬粥。 廚房是半開放式的,柏小枝一直沒有出去,也沒有貼著男人,只是靠在門邊。什么也不說,什么也不做,只是看著何進在自己面前,正在為自己忙碌著,她就覺得很滿足。 ...... 二人吃上中飯時,時針已經(jīng)悄悄滑到了兩點。 將就著柏小枝生病又餓了肚子,何進做的簡單,熬了小鍋瘦rou粥,炒了兩碟素菜。 飯后,何進端著溫在鍋里的姜湯出來。 看著男人手臂內(nèi)側(cè)青色的血管微微凸起,柏小枝忽地靈光一閃,道:“你想不想紋身?” “我沒什么所謂。” 說完,男人將碗遞到柏小枝手中,又道:“不過我挺好奇你給成宇紋了什么,之前設(shè)計的那個圖案?” “不是,”柏小枝喝了一口姜湯,辣的整個小臉皺成一團,“我怕打霧打不好,紋出來不好看,他就拿了串英文讓我設(shè)計的花體,很小一串字母,紋在這里的?!?/br> 她一邊說,一邊摸索著何進的左胸口,指向了心臟的位置。 “什么英文?” “Tiny universe,微小的宇宙?他和我講的?!卑匦≈τ侄似鸾獪攘艘豢冢八阒跋敫牡拿纸谐捎晡?,微小的微,估計也是紋的和他姐相關(guān)的?!?/br> 成宇對他姐很好,但又有些浮于表面的笨拙。 想粘著jiejie,哄jiejie開心,拿零花錢接濟jiejie,給jiejie買禮物,還在身上紋個和jiejie相關(guān)的東西。 但是每次父母知道了,都會害成宙挨罵——影響弟弟學(xué)習(xí)、怎么好意思花弟弟的錢、弟弟就是跟你學(xué)壞的。 成宇偏不信邪對著干,還是偷摸著和自己jiejie關(guān)系好。 “說起來,成宙不回家,今年可能一個人過年了。” 柏小枝有些感慨,還有些內(nèi)疚。 雖然知道成宙回家的意愿并不強烈,但始終是她推動了這件事的發(fā)生,或是讓這件事提前發(fā)生了。 恰好說完這句,成宇就打了電話過來。 柏小枝開著免提接起,電話那頭風(fēng)聲呼嘯,估計人正騎著他的愛車。 “你家有沒有煙花?。俊?/br> 聞言,柏小枝轉(zhuǎn)頭看何進,見男人搖頭,朝著手機道:“沒有,怎么了?” “我溜出來找我姐了,給我媽說的出來買煙花,騎車轉(zhuǎn)半天都沒找到有賣的,急死了。” “就說沒買到唄,反正,你爸媽又不會說你什么?!?/br> 這句話是成宇讓她給自己紋身那天親口說出來的。 “屁咧,最近我爸媽可兇,不讓我和我姐聯(lián)系,出門恨不得跟在我屁股后面,今天還是有親戚在家才......算了算了,騎車呢,掛了?!?/br> 關(guān)掉手機,柏小枝不由得感嘆一句:“他對他姐是真好。” 何進拿著還剩大半姜湯的碗遞到她嘴邊,道: “我對你是假好?” 被強硬的灌下咕咚咕咚一大口,白瓷小碗已經(jīng)見底,柏小枝擦擦嘴巴,道: “人家還把jiejie紋身上。” “我也可以把你紋身上?!?/br> “真的?” “這有什么好騙你的?” “那我現(xiàn)在就去準備!”她剛剛就已經(jīng)有了構(gòu)思,此刻直直跳下椅子,還沒站穩(wěn),就被何進按了回去。 “不急這一時,先把藥吃了?!?/br> ...... 吃過藥,柏小枝還是沒有去畫圖,何進勒令她躺床上休息,迫于男人的暴力手段,她只得爬上床。何進在手機上和家人解釋著今天為什么回家了,柏小枝就懶懶的躺在她的腿間,在人身上睡著了。 其實過年這一天和一年里的每一天,都沒什么不一樣,柏小枝這樣想,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心里的感覺還是有些變化。 ...... 海城大部分地區(qū)都是禁止燃放煙花的。 但禁歸禁,午夜十二點鐘聲一響起,煙花在空中崩開的聲音仍是此起彼伏,環(huán)繞著響起。 成宇今天還是在回家前買到了煙花,此刻正在自家樓頂天臺,一邊放煙花,一邊偷偷和jiejie打視頻,問成宙看到了沒有。 天上那么多朵煙花,成宙即使也站在自己租的公寓天臺上,也分不清成宇放的是哪一朵。 但她看著屏幕里笑得傻呵呵的弟弟,還是大聲朝著手機喊道:“看到啦!新年快樂!” 柏小枝在聽到煙花在空中爆炸的聲音時就跑出了房門,何進隨手拿了件自己的大衣,追著人出去給人套在身上。 自己的衣服穿在小人身上,就像一件極大的袍子。 不過十分鐘,煙花的聲音已經(jīng)越來越少,柏小枝才沒頭沒尾的問了句—— “你說人一輩子看煙花的次數(shù)有沒有一百次?” “不一定,怎么了?” “只是忽然想起來我兩年沒看見煙花了?!?/br> 她極小聲的嘆了口氣,細微的情緒變化仍被何進捕捉到了。 男人寬慰似的從背后將人摟緊懷里,下巴抵在她的發(fā)頂。 “想看隨時都可以給你放?!?/br> 說話時,男人的嘴一張一合,下巴抵在柏小枝腦門上,有點疼。 但她沒有躲閃,只是悄聲道:“我只想看你。” 此刻柏小枝才切實的感覺到自己有了根,在海城,她不再是隨著風(fēng)雨飄搖的枝條,光禿禿、孤零零的。居無定所,沒有家,沒有避風(fēng)港。 萬家燈火,現(xiàn)在也有一盞為她點亮。 她將自己的根扎在了名為何進的土壤,安靜成長,安靜等待著,自己枝繁葉茂的那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