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你應(yīng)該多笑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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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小枝在從何進車上下來的一瞬間就開始后悔了。 自己畫畫功底那么差,何進還說要拿給唐匠看。 何進昨晚也沒說自己覺得有意義的東西是什么,自己只能憑著對男人的了解來猜測。 最后弄的三張圖,本來是想把那張井里的小枝藏起來的,卻一個不小心一起遞了過去。 自己對何進來說,算得上是有意義到足夠留在肌膚上的東西嗎? 不過也是昨晚何進提了那嘴,她才意識到,自己其實很享受設(shè)計紋身的這個過程。 雖然繪畫水平低到幾乎無法正確的表達出腦海里浮現(xiàn)的圖案,但是那種滿足感是她很久很久沒有過的。 要說上一次這樣滿足的感覺,應(yīng)該是小學(xué)時期寫給mama拔掉白頭發(fā)那篇作文,被老師在講臺上念出來的時候。 不知道何進會怎么看自己給出的三個姑且能算是手稿的涂鴉作品。 中午,何進來接她放學(xué)。 柏小枝鉆進車內(nèi)的第一句話便是:“你和唐匠談的怎么樣?” 男人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食指搭在方向盤上輕輕敲打,道: “你很在意?” “是有點啦我想聽聽專業(yè)人士的評價?!?/br> 她知道自己水平不高,說這句話時還有些不好意思了。 “小枝?!?/br> “嗯?怎么了?” “如果讓你學(xué)紋身,你愿意嗎?” “欸?我可以嗎?” “不是可不可以,我說過了,你的興趣最重要。” 柏小枝對上男人的視線,還有些不可置信。 “那不讀書了?” “當(dāng)然不是?!焙芜M皺眉,不知道柏小枝在想些什么?!拔铱茨阍趯W(xué)校待著也就是進了校門就等放學(xué)的,學(xué)也學(xué)不懂,有點興趣愛好也好?!?/br> “我也沒有一進校門就等放學(xué)而且你說學(xué)紋身,該不會是跟著唐匠學(xué)吧?” “不然還有誰?” 柏小枝愣住了,那可是世界級別的紋身師。 越是多了解何進,她越是感覺何進已經(jīng)不再是住在她隔壁的大哥哥了,盡管何進低調(diào)得從來沒有架子。 五年時間,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拉得太遠(yuǎn)。 豪宅豪車,滿墻的榮譽,絕非普通人能接觸到的社交圈。 “真的可以嗎?” 她還是覺得有些不切實際。 “嗯,就看你決定,如果愿意的話,今天開始晚自習(xí)你就不在學(xué)校上了,唐匠說你繪畫功底太弱,我還要找老師教你畫畫?!?/br> “我可以愿意嗎?” “你在糾結(jié)什么?” 何進臉色有些詫異,都已經(jīng)說得這么直接了,柏小枝還是一副扭扭捏捏的樣子。 “就是覺得好虛幻啊,那可是大師?!?/br> “大師才夠當(dāng)你老師?!焙芜M伸手摸了摸柏小枝頭頂,又道:“今天的晚自習(xí),上還是不上?” “不上!”柏小枝伸手抓住男人搭過來的手臂抱住,臉上難得有些喜色?!爸x謝你,何進?!?/br> 男人由著小人黏在自己右臂上,不由得也勾了勾唇。 發(fā)動車子時,他又淡淡開口: “小枝,你應(yīng)該多笑笑的。” “我平常笑得很少嗎?”柏小枝這個問題問得呆頭呆腦,接著又道:“你才很少笑。” 二人都因為笑這個話題有些怔愣,好像之前從來沒有發(fā)現(xiàn)過自己不愛笑這個特質(zhì)。 “那我們以后都多笑笑?” “一言為定!” 何進并不想給柏小枝施加任何壓力,也沒有向柏小枝表達出任何期待。 他之所以這么做,并不是想讓柏小枝如何的出人頭地,只是單純的想讓柏小枝能有一點自己想做的事情,僅此而已。 不管是被他帶著去運動,還是購物,再到去學(xué)校念書。 柏小枝都是一副“你讓我去我就去,你不提出來我也不會想”的態(tài)度。 好像她自己就是那個完全不抱期待的人。 在知道柏小枝曾被查出抑郁后,他查詢了不少資料。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抑郁癥是慢性病。也是第一次了解到,患有抑郁癥的人不一定會流多少眼淚,不一定會尋死覓活,但是偏偏會失去興趣。 不管做什么都平平淡淡,激不起一點波動,如同一攤不會再流動的死水。 她沒有想吃的美食,沒有想看的電影,沒有想聽的歌,沒有想玩的游戲。 何進看著這樣的柏小枝,迫切的想打破這樣的狀態(tài)。 即便有可能會淪為一次試錯,但是能讓她感興趣的事情,何進都想讓柏小枝能有所嘗試。 于是,當(dāng)晚,柏小枝就開始了第一堂美術(shù)上的課程。 從如何握筆的基本功開始,柏小枝露出了難得的認(rèn)真神態(tài)。 何進就在窗邊悄悄看著,卻被畫室里的小人瞪了一眼。 柏小枝用口型說著——不準(zhǔn)看! 他失笑,默默背過了身子。 看來,這次的嘗試還不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