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春事 第7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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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會易成,但若要作梗,卻是要瞞過吏部、禮部、兵部、刑部,再瞞過鳳翎閣、淮樂殿下,最后還要利用好圣人的心緒,在最合適的時機(jī)快準(zhǔn)狠地了結(jié)這一切,且不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第104章 想跟你在一起 山風(fēng)拂來,原本是清爽怡人的,但寧朝陽手背上卻起了一層顫栗。 她問江亦川:“陷害胡山通敵賣國之人,是不是也是你麾下的?” 提起這茬,江亦川神色暗了暗。 “那人叫唐慕,鎮(zhèn)遠(yuǎn)軍旗下有八個分支,他是其中一支的將領(lǐng)。他原本性子就急躁,還總與胡山起沖突?!?/br> 姓唐。 寧朝陽想了想前些天自己看過的百官簡要,唐姓人甚多,光三品以上就有二十余位。 “他陷害胡山是因?yàn)榧岛??”她問?/br> “武人大多沖動易怒,況他本就是個睚眥必報不顧后果的性子。”他嘆息。 聽著是順理成章,但是。 朝陽嚴(yán)肅地與他道:“不瞞你說,胡山一案若是落定,我后頭就打算參奏包括定北侯在內(nèi)的七八位將領(lǐng)?!?/br> 江亦川眉心一跳:“為何?” “因?yàn)槲乙C??!彼溃霸谀銈冄劾?,我是害死蕭北望的兇手,不壓下你們,我自己就會遭殃。更何況,灰雁這兩年找到了非常多的把柄,我不用白不用。” 也就是他來救了胡山,鎮(zhèn)遠(yuǎn)軍風(fēng)頭太盛,她才按下了那些東西,打算避其鋒芒而后動。 江亦川反應(yīng)了過來。 與其說是唐慕嫉妒心切,不如說唐慕是倒下來的第一塊巖石,以他為起始,胡山入獄、寧朝陽打壓鎮(zhèn)遠(yuǎn)軍、鎮(zhèn)遠(yuǎn)軍失勢然后不得已與青云臺聯(lián)手反擊、雙方帶著新仇舊恨,斗爭和廝殺會遠(yuǎn)比現(xiàn)在更激烈。 哪怕現(xiàn)在他提前來上京救人,挽回了一些局面,但?????青云臺和鳳翎閣之間的嫌隙也依舊越來越大,像一排并立的巖石,在禁軍統(tǒng)領(lǐng)之事和運(yùn)河一事的推動下一塊接一塊地往后倒。 以兩人原本的立場來說,是絕不可能一起站在這里的。 她不會知道蕭北望之事有蹊蹺,他也不會發(fā)現(xiàn)背后還有人想對付鎮(zhèn)遠(yuǎn)軍。 兩人就會像那幕后之人手里的棋子,撕咬拼殺,還都覺得自己是對的。 但是。 寧朝陽看向?qū)γ孢@人,微微抿了抿唇。 不是幕后之人算有遺策,這天下恐怕沒有誰能想得到,堂堂定北侯爺,竟愿意來給她這個女官當(dāng)外室。 他這么著急地拉她過來說這個,就是想告訴她兩人之間有誤會,有人在挑撥圣人殿下和蕭北望的關(guān)系,自然也會挑撥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 徐若水不是他殺的,齊若白也不是。 那人不想讓他們在一起。 可他偏就想跟她在一起。 但凡這人是自己麾下的,寧朝陽都得把淮樂殿下的話寫下來貼在他腦門上,痛心疾首地說上一句情字誤人。 但她一抬頭,驀地就對上了他的目光。 清眸如石上流泉,干干凈凈地映出她的影子。 天光乍破,盈盈燦燦。 他說:“勞大人回去再查一查,云晉遠(yuǎn)沒有嫌疑,我亦沒有。” 朝陽那顆在烏泱泱的鎧甲之間死寂下去的心,突然就又動了一下。 她繃住臉上的嚴(yán)肅之色,沉聲道:“大難臨頭,你竟還只想著這些小事?!?/br> “小事?”他抿唇,朝她邁近半步,不悅地道,“這還只是小事?” “相較于家國大事,的確是小事。” “大人此言差矣。”他下頷繃緊,“眼下執(zhí)棋人尚未現(xiàn)身,你我若不能相攜一心,便就還是孤掌難鳴之勢,而后任人唯親,黨同伐異,使名士抑郁不得志,使百姓茍生于水火——如此,天下危矣!” 朝陽聽得眼皮都跳了一下:“你我之間的事,還關(guān)乎天下?” “是。”他斬釘截鐵地點(diǎn)頭。 她覺得荒謬,但竟一時也找不到什么話來反駁。 樹影搖動,山色青蒙。 江亦川緊張地站在她面前等著她的回答。 他怕她冷淡,也怕她依舊不信她。 但良久之后,寧朝陽回過神來,漂亮的桃花眼里已經(jīng)沒了先前的抵觸。 她只抬眼問他:“花囊上可不可以繡字?” 江亦川怔愣:“繡什么?” “風(fēng)塵吟?!?/br> “……” 他走這么遠(yuǎn),是想來聽這個的嗎! 負(fù)氣地甩袖,他惱恨地往山下走:“區(qū)區(qū)外室,要什么君子做派,不繡,說什么我也不會繡!” 話是這么說,幾日之后,寧朝陽還是收到了一個花囊。 不知他從何處尋來的曬干了的桃花,鼓囊囊地塞滿了一整個錦袋,袋子上用十分簡陋的針線繡了一堆旁人絕對看不清的字。 寧朝陽捏著看了一會兒,微微勾起了唇角。 她沒有回禮,也沒說任何話,但江亦川這日在暗樁的鋪?zhàn)永飺Q好衣裳出來,卻看見寧府外的仁善堂重新掛上了招牌。 “真是……”他好笑地?fù)u頭,又覺得今日清風(fēng)和煦,甚是令人愉悅。 然而這并不妨礙兩人繼續(xù)在圣人面前唇槍舌戰(zhàn)。 “番邦來朝,看的就是大國氣象,自古長幼有序,榮王殿下身為幼子,如何能排在淮樂殿下之上?” “長幼有序,嫡庶也有分,榮王乃中宮嫡出,本就該在淮樂殿下之上?!?/br> “嫡庶是前朝糟粕,兩位殿下都是圣人的血脈,若以要尊卑來分,那又將陛下滿懷的慈愛置于何地?” 圣人坐在兩個人中間,眼神都有些恍惚了。 他按著額角道:“二位愛卿吶,孤瞧外頭天氣甚好,二位不如一起出去賞賞景、散散心?” “恕微臣不敢。”李景乾唏噓,“滿朝文武,誰堪配與寧大人賞景?” “謝陛下關(guān)懷?!睂幊柶沧?,“舉國上下,無處能散定北侯之心?!?/br> 圣人狠狠抹了把自己的臉。 當(dāng)初若不是寧朝陽有了正室,他還想著撮合這二人,沒想到相處越久,這二人的關(guān)系反而還越差。 “禮儀之事還是交由內(nèi)官們?nèi)ド潭ò伞!彼掖移鹕恚肮孪肫鸷髮m里還有事,這便先行一步了。” “恭送陛下?!?/br> 兩人齊齊行禮,卻又在圣駕走后繼續(xù)吵,從正殿一路吵出了永昌門,一路上誰都聽得見那互不相讓的爭執(zhí)聲。 來稟事的首輔瞧見了,不由地都覺得好笑。 “愛卿?”圣人喚他,“你今日要議何事?” 唐廣君回神,拱手道:“中宮擴(kuò)建多有花銷,臣想遣派戶部兩人,去西邊三州催一催上半年的課稅?!?/br> 第105章 哪有這樣的人 修宮殿花銷甚大,圣人心里很清楚,但中宮先前為救他受了傷,又與他是多年的結(jié)發(fā),圣人也想哄她開心。 于是思忖片刻之后,他還是點(diǎn)頭:“讓薛晨和品鴻去,他倆辦這事妥當(dāng)?!?/br> “是?!碧茝V君應(yīng)下。 · 寧朝陽回府,坐下就灌了好幾口茶水。 許管家來稟她:“先前東院里清出去的那些粗使雜役,有一個最近常在安永坊出沒?!?/br> 安永坊里有很多藥材買賣,也有十幾處官邸。 朝陽淡聲問:“沒敢跟近?” 許管家搖頭:“那人很警覺,下頭的人又不會武,只能遠(yuǎn)遠(yuǎn)打量?!?/br> 點(diǎn)頭表示知道了,朝陽取了衣裳就進(jìn)了湢室。 江亦川一進(jìn)門就被蒸騰的霧氣撲了滿臉,他怔愣了一下,而后就在屏風(fēng)外道:“不是說要去鳳翎閣?” 竟比他都還回來得早些。 屏風(fēng)后頭沒有回應(yīng),連沐浴的水聲都沒有。 “大人?”他疑惑地喚。 水霧繚繞,寂靜無聲。 該不是泡暈過去了? 心里略略一緊,江亦川抬步就越過了屏風(fēng)—— 然后他就看見一雙桃花眼泛著瀲滟的光,定定地鎖落在他身上。 “……”他飛快地轉(zhuǎn)過了背。 浴桶里響起了水聲,似乎是她朝他這邊靠近了些。 濕潤的手指輕輕捏住他的指尖,她漫不經(jīng)心地把玩了一下,而后便伸著手指與他交扣:“害羞?” “不是?!彼虼?,“我是怕你不高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