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春事 第7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七十年代海島甜蜜蜜、白羊(校園1v1)、銹橘【SP 1V1】、按F鍵逃離世界(校園NPH)、有理由懷疑男朋友是個同性戀、爆!黑紅頂流多了個妹、春前雪、廢物美人、魔尊跟我相愛相殺、穿成豪門偏執(zhí)反派的未婚妻
證據(jù)不足,人也不愿去牢里對質,這案子就只能是個懸案。 “他們欺人太甚!”程又雪雙眼發(fā)紅,“身為武將,不去試場上見真章,倒盡用這些下三濫的手段!” 寧朝陽沒空憤怒,她先吩咐灰雁將徐若水遇害的消息放出去,再派了兩隊人馬到梁安城所居的院落外巡邏。 最后親自往吏部與禮部走了一趟。 兩日之后,上京里就流出了梁安城比試落敗故意殺人的傳言。 “好陰詭的手段?!彼就剿愤B連皺眉,“她們這是看徐若水不成了,就要把梁統(tǒng)領也拉下馬?!?/br> “她們又沒證據(jù),能拿梁統(tǒng)領如何?”云晉遠不以為意。 “云叔你糊涂。”胡山連連搖頭,“禁內統(tǒng)領之職何其重要,不用什么證據(jù),光傳言涉案,吏部那邊就會警惕,輕易不會下任命折子。” “真是卑鄙?!痹茣x遠皺眉,“好歹是她鳳翎閣的人,她不想著為人報仇,倒還只想著利用人命掃清阻礙。” 陸安在旁邊聽到這里,終于開口問:“云叔,你前日出去做什么去了?” 云晉遠移開目光:“辦些私事?!?/br> “不能告訴我等?” “我一個老人家的私事,為什么還要同你們交代?”他急了,“侯爺問我,你也問我,難不成還真都以為那徐若水的死與我有關?” 低頭看向他右手虎口上的傷疤,陸安沉默。 他回去將軍府的時候問了自家主子一句:“可要屬下去查?” 李景乾翻著書頁搖頭:“不必?!?/br> 他再想與她在一起,兩人也終究是立場不同,遇見這樣的事,對方來查他不攔就已經(jīng)是高風亮節(jié),沒道理還主動將自己的人查干凈送去大牢給她。 那不顯他體貼,只會顯得他蠢。 “派個人跟著云叔。”他道,“讓他最近都老實點?!?/br> “是?!?/br> 寧朝陽站在自己的主院里,恍惚間眼前還能看見徐若水在自己身邊捏著三叉跳來跳去。 她知道自己不宜難過太久,所以只打算耗費三日,三日之后,她便會強行將這件事壓進自己腦海里的小角落,不再觸碰。 人總是要死的,她得慢慢看開。 深吸一口氣,朝陽坐回自己的長案后,翻了翻旁邊堆積的書信。 齊若白還是每天一封地在給她寫信,她挨個展閱,眉頭又漸漸皺了起來。 “許叔?!?/br> “老奴在?!?/br> 抖了抖信紙,她抬眼:“不是說是小風寒嗎?怎么還越來越嚴重了?” 許管家嘆了口氣:“這小郎君的身子骨太差了,藥也沒有好好吃,昨兒夜里還吐了些血沫,今晨就有些起不來床了?!?/br> 心里一緊,寧朝陽站起來就往東院走。 院子里開滿了各式各樣的鮮花,齊若白所在的屋子里卻是一股死氣沉沉的藥味。 她大步走到他床邊,將人扶抱起來輕輕拍了拍他的臉:“若白?若白!” 齊若白掙扎地掀開眼皮,眼下一片烏黑。 “大人。”他倦憊地道,“我好困?!?/br> 桌上的飯菜一口沒動,他只答了這話就睡了過去。 寧朝陽看了看他的唇色,覺得不太對勁,立刻讓許管家拿著她的印鑒去御醫(yī)院請人。不消片刻,御醫(yī)就來了四五個,沈晏明也在其中。 他只看了床上一眼就臉色驟變:“怎么又是?” “又是什么?” 仔細看了看齊若白的舌苔和眼瞼,沈晏明神色嚴肅:“千尾草,比徐統(tǒng)領的癥狀要輕許多,想必是將草汁稀釋,逐日增服。” “……”寧朝陽閉了閉眼。 她問:“可還有救?” 沈晏明欲言又止,最后只道:“看看派人去徐州還來不來得及。” 寧朝陽立馬出門找人,走得太急,膝蓋撞在了門板上,嘭地一聲響。 沈晏明站了起來:“朝陽?!?/br> “無妨?!彼局蓖壤^續(xù)往外走,冷靜地安排人手去徐州捕魚帶回,又往鳳翎閣遞了信,挪用幾日休沐。 齊若白乖巧又安靜地躺在床上,若不是嘴唇微微發(fā)紫,便真像只是睡著了。 寧朝陽壓低聲音問許管家:“我先前讓您清理內院,您可清了?” 許管家焦急地點頭:“老奴是照主子的吩咐做的,清理了幾個手腳不干凈的,又打發(fā)走了幾個愛打聽的?!?/br> “東院里之前用的人呢?都送走了嗎?” “有兩個堪用的,還,還留在東院灑掃?!?/br>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寧朝陽拳頭緊了緊。 比起憤怒,心里先冒上來的竟然是nongnong的無力。 “多摘些花來吧。”她低聲道,“我陪陪他?!?/br> 從這里到徐州往返最快也要七日,而齊若白已經(jīng)開始嘔血。一天十二個時辰,他幾乎只清醒兩個時辰,有時在白天,有時在深夜。 一連兩次睜眼都看見了寧大人,齊若白緩慢地眨了眨眼:“原來許愿有用???” 寧朝陽將藥端給他,輕聲問:“許了什么愿?” “想讓大人別那么忙,多來我這兒歇會兒?!彼?,干裂的嘴唇一扯,血珠跟著就冒了出來。 低低地應了他一聲,朝陽捏著手帕就按上他的唇瓣。 “大人真的待我很好。?????”他一眨不眨地望著她,“為什么會這么好呢?” 第94章 蕭北望的死因 但凡懂風月些,寧朝陽都該回答“因為你是我的人”,亦或者“因為我心悅你”。 可她只是看了他一會兒,然后就老實地答:“因為我小的時候,就想有這么一個人來對我好?!?/br> 尚未入鳳翎閣之前,寧朝陽是靠著在上京天牢里做小吏維生的,每月俸祿只五錢銀子,三錢孝敬牢頭,兩錢填肚,有時候吃不飽,還必須厚著臉皮去蹭牢飯。 她也憧憬過天上掉下來個神仙,給她買好看的衣裳、漂亮的首飾,還想有一個院子,給自己種上許許多多的花。 可是沒有,那么多年了,她什么也沒等到。 不過后來她就不等了,她想要什么就自己去爭取,哪怕使些手段為人不齒,那也總比挨餓受凍好。 說來好笑,當年她窮困潦倒時,寧肅遠對她不聞不問,說什么在大盛十歲以上的兒郎就該自己出去謀生了。但在她飛黃騰達之后,寧肅遠倒是還給她送過兩身衣裳。 只可惜,那兩身衣裳很小,她已經(jīng)過了穿得下的年紀。 朝陽想著,拍了拍他的肩:“你訂的那些衣裳還沒到,要再等一等?!?/br> 提起這茬,齊若白眼眸亮了亮:“我訂的都是自己最喜歡的花色和樣式,成衣鋪那掌柜偷笑我沒有品味,我聽見了,但我就覺得那大紅大紫的好看?!?/br> “有多大紅大紫?”她挑眉。 齊若白伸出手來比劃了一下,手指又脫力落回被子上:“就……就這么大紅大紫。” 眼睫微顫,寧朝陽將他的手拿起來塞進了被子里。 “我還有很多好東西想給你。”她輕聲道,“你要等住才行?!?/br> 枕上的人又睡了過去,恍恍惚惚地也不知有沒有聽見。 屋子里的燭臺爆了一聲,光微微暗了兩分。 文試結束后的第三天,李景乾終于在永昌門外堵住了沈裕安。 他有禮地將人“請”回了將軍府,奉上了上等好茶。 沈裕安看了看旁邊森立著的胡山和云晉遠,牙齒都打顫:“侯爺,我什么也不知道。” 李景乾似笑非笑:“本侯還沒有開口,大學士這就招供了一半?!?/br> 膝蓋一軟,沈裕安跪了下去:“老夫還有史書沒有修完,請侯爺放老夫走吧?!?/br> 胡山見狀,不由地冷笑:“都說文臣死節(jié),我看堂堂大學士也沒多少骨氣,那寧朝陽是綁了你妻兒還是要殺你老母,你說出來,我替你把事兒先辦了。” 沈裕安一愣:“寧大人?” 與她有什么關系? “別裝蒜。”胡山捏著腰間的刀鞘惡狠狠地道,“當年寧朝陽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讓陛下認可那封罪狀的,別人不知情,你卻是一直在場?!?/br> 甚至最后陛下只留寧朝陽密談,他都還在旁側記錄。 “這可不能說啊?!鄙蛟0策B連搖頭,“事關國本!” 李景乾輕笑:“這世上關乎國本之事太多了,本侯眼下只想聽一聽蕭將軍的死因,沈大學士若是不想說,那就勞煩胡副將再跑一趟,請令郎來說?!?/br> 沈裕安僵住了身子。 他認真思慮一番之后,終于還是開口:“圣人對蕭將軍,算是仁至義盡了?!?/br> “你說什么!”胡山憤而上前。 云晉遠拉住了他:“你聽人把話說完。” 沈裕安皺眉縮了縮身子:“老夫發(fā)誓,今日之言若有半句虛妄,便讓老夫全家上下不得安寧!同樣,也希望諸位聽過便罷,出門之后老夫就不會再認,還請侯爺見諒?!?/br> 保命要緊,李景乾很是理解。 “請講?!?/br> 沈裕安長吸一口氣:“話得從兩年前蕭將軍班師回朝說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