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始有終 第8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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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踢了踢許歲的腳,要她往中間去:“我坐扶手這邊靠一會兒?!?/br> “哦。”許歲挪向陳準。 客廳上方的吸頂燈沒有開,只留著走廊那邊一盞暗黃的入門燈。 電視里正播一部年代劇,本來是他們夫妻二人在追,這幾天許歲和陳準反倒跟著看的津津有味,每晚八點守時調(diào)好臺,備好零食,中間廣告也沒錯過。 陳準剝開一個花生,里面有三粒,他自己吃一粒,另兩粒塞到許歲手心。 許歲嚼著花生:“我是看漏了嗎,男二背著女主亂搞,得了肺病,男一每天來給他送飯?” 陳準說:“還幫忙還賭債?!?/br> “男一好氣度,完全忘了當初男二強迫的女主才生下小孩。” 陳準哼笑了下。 許歲拿出手機,在網(wǎng)頁上搜索這部電視劇的結局,問陳準:“聽不聽劇透?” “說說?!?/br> 許歲簡單概括:“男二跑了,男一娶了別人,但是他妻子沒幾年就得了腦癱,女主獨自扶養(yǎng)兩個孩子長大,其中一個還是男二和前妻生的。”她放下手機,轉頭看陳準:“女主和男主最終也沒在一起?!?/br> 陳準吃著花生:“編劇瘋了?!?/br> 郝婉青沒憋住在旁邊偷笑,不明白兩人為什么又愛看又愛吐槽。 她轉過頭,就見沙發(fā)另一端的許康嘴角也帶著淺淺笑意。 再看兩個孩子,他們形象不修邊幅,要坐相沒坐相,雖然茶幾旁邊有紙簍,但果殼仍然散落一地。 客廳沒開燈,電視機明暗交錯的光影照在三個人的臉上。 郝婉青愣怔了幾秒,心臟像被注入一股溫熱的液體。 她不自覺伸手撫了撫胸口,幾秒后,那種異樣的感覺才逐漸消失。 電視劇剛播二十分鐘就開始插廣告,許歲趁這會兒功夫起身去衛(wèi)生間,洗手時眼前忽然一黑。 她關掉水龍頭,迅速擦了擦手,扶著墻壁走出來,“停電了嗎?” 郝婉青說:“跳閘了吧,我去看看?!?/br> “您坐著別動,讓我來?!标悳蚀蜷_手機電筒,去門口翻開電表箱查看:“沒跳閘?!?/br> 許歲看向窗外,對面那棟樓同樣黑漆漆,沒有任何光源:“應該是停電了?!?/br> 這年代大規(guī)模斷電的情況已經(jīng)極少發(fā)生,應該是哪里出現(xiàn)故障,很快就可以恢復照明。 電視劇剛看半集,正意猶未盡。 許歲和陳準又坐回沙發(fā)上,準備多等一會兒。 現(xiàn)在是晚上八點半,許康打個哈欠,其實不停電他也該休息了。 郝婉青把他攙扶回臥室,翻箱倒柜地找,也沒找到一根紅蠟燭,那東西對現(xiàn)在來說已是稀罕物。 郝婉青忽然想起兩個孩子讀書的時候,她坐回沙發(fā)上:“以前家里停電,你們都是點著蠟燭寫作業(yè)的?!?/br> 她這句話將兩人瞬間拉入那些舊時光。 由于深陷黑暗,便顯得周圍格外寂靜。 許歲望著母親的方向:“再講講您小時候的故事吧?!?/br> 郝婉青倚著沙發(fā)靠背,想了想,講自己記憶最深刻的:“那時候家里非常窮,你外婆生下我們五個以后,身體已經(jīng)透支的差不多。你外公從早到晚不見人,只知道擺攤下象棋和打麻將,全家人的吃穿用度都是外婆cao持。你外婆買瓜子,每個攤位只買半杯,一般情況下,攤主是會多給一些的,這樣積攢起來,要比整杯買多很多?!?/br> 許歲和陳準在黑暗里無聲對視了下,這故事其實他們聽過好幾遍,但在無光的夜晚里,卻沒覺得乏味。 郝婉青接著道:“那時候一停電就十天半個月,即使不停電晚上也極少開燈,家里沒有電視,你外婆帶著我們摸黑坐在床上嗑瓜子,每次她不磕,而是等我們磕完,她再從一堆瓜子皮中摸一遍,看還有沒有漏掉的。” 許歲說:“日子一定……”她一頓,忽然感覺到后腰處探來的手,“很苦吧。” 郝婉青說:“倒還好,那年代沒有手機,很少有人熬夜,兄妹幾個坐在床上聊聊天嗑嗑瓜子,就已經(jīng)很滿足了。” 窗外月光淡淡,照到窗臺的位置就停滯不前,客廳里很黑,只能看見彼此的大概輪廓。 陳準向后靠著,伸手撩開許歲衣服下擺,指腹觸到她細腰處的皮膚。 許歲背過手來,按住他胳膊,不過片刻功夫,她就松開了。 這一握一松相當于默許,陳準聽著郝婉青講故事,手掌順她脊骨一寸寸往上,明顯感覺到她漸漸緊繃的背部。 郝婉青說:“那時我家的窗戶對著大門,我爸媽不在家時,兄妹都在旁邊玩,只有我趴在窗戶上緊緊盯住大門的方向,害怕有壞人進來?!?/br> “您還挺謹慎的?!标悳收f著話,一點不耽誤手上的動作。 他指尖碰到了阻礙,便用拇指和食指夾住那塊yingying的布料,只要向中間一擠,鎖扣便會松開。 這個步驟他做過很多次了,已經(jīng)相當熟練,但他此刻忽然停住,食指重重點兩下那個位置,便向下返回。 許歲咬住下唇,討厭自己此刻的領悟力。他大概是在說,現(xiàn)在放過你,別怪我到時候來狠的。 她回頭朝他的方向看去,他懶懶靠在后面,鼻腔里噴出一道極輕的笑,明明身處黑暗,她卻仍然能感知他盯著自己的目光。 她回手向后,偷偷握住了他的。 郝婉青絲毫沒察覺到這兩人在搞小動作,她接著陳準的話:“是啊,直到現(xiàn)在走夜路我也會不?;仡^,害怕有壞人跟著?!?/br> “許歲就不像您,她膽子大得很。”陳揉捏著她的小手。 郝婉青哼道:“腦袋缺根筋似的,她能怕什么?!?/br> “……”許歲有些無語。 這天直到很晚,一直沒來電,兩人聽郝婉青講了好多老故事,期間交談融洽,他們難得在黑暗的氛圍中留下一段溫馨回憶。 第二天一早,陳準回了南嶺。 那部電視連續(xù)劇沒看完整,結局停留在許歲的劇透上。 還有兩天就是新年,動保基地那邊還沒安排妥當,他怎么也得過去一趟。 剛好這天動?;貋砹巳辉L客,說是經(jīng)常在網(wǎng)絡平臺關注他們直播,早就想過來看看這些流浪貓狗,并帶來幾箱狗糧和罐頭。 基地是對外開放的,允許所有愛狗人士的參觀和監(jiān)督,恰好志愿者小劉在,便帶著他們參觀了下。 這個時間段,大部分狗都在后院曬太陽,所以小劉直接領著三人繞到后面去。 見有生人來,幾只狗沖到圍欄處吠叫不止,緊接著其他那些也過來湊熱鬧。 三人中有一個穿著藍色棉夾克,他探頭往里面看了看,問道:“這里一共多少狗?” 小劉說:“一百來只吧。” “那真不少,你們管理起來肯定挺麻煩的,辛苦了。” 小劉笑道:“還好。” 藍夾克又問:“平時需要固定的人留下照顧吧?” “是的?!毙⒄f:“劉叔夫妻住在這兒?!?/br> 藍夾克與同伴對視一眼,又問了些別的。 小劉秉持著接受大眾審查的態(tài)度,都一一解答。 在后院逗留了會兒,他們往回返。 快繞過圍墻時,另一人指著拐角處的單間:“這也是狗舍?” 小劉回頭:“啊,對?!?/br> “沒有狗嗎?”他往下壓了壓帽子,仍然可以看到漂染的綠色發(fā)尾。 端午還在醫(yī)院調(diào)理身體,于是小劉說:“暫時沒有?!?/br> 他們沒再問其他,寒暄片刻準備離開。 陳準開車進來,恰好與幾人擦肩。 他停穩(wěn)后熄了火,再次朝后視鏡中看去,那三人已經(jīng)穿過大門,到路邊去攔出租車,陳準隱隱覺得在哪里見過他們,又一時想不起來。 小劉敲了敲車窗。 陳準收回視線,開門下車:“剛才那是什么人?” “來參觀的,還捐了些狗糧和罐頭?!彼钢言诮锹淅锏募垰は?。 陳準看了一眼,沒說什么,他搭著小劉肩膀去屋里找劉叔。 劉叔夫妻倆除夕在基地過,但是初三準備回老家,要過完元宵節(jié)才返回。 所以陳準把能值班的義工羅列出來,除去女士和年紀小的,也就剩他們?nèi)鍌€大男人。 小劉看著表格,“我初五以后有時間。” “那初三初四我來?!标悳收f:“再問問華哥他們,剩下的就都給我吧?!?/br> “我可以多值幾天?!?/br> 陳準搭著他肩膀:“到時候再商量。” 從基地出來,陳準又去寵物醫(yī)院看一趟端午,回家時已經(jīng)是下午。 他提前打過電話,知道父親在家。 把車開入院子,他走進客廳,撐著沙發(fā)靠背跳到前面去,死氣沉沉地躺著不動。 陳志遠剛好在另一側研究新買的食譜,從老花鏡上面瞧了他一陣:“怎么樣了?” 父親沒頭沒尾的一句,陳準也知道什么意思,他道:“不太同意,也不太反對?!?/br> “那你回來干什么?” 陳準扭著脖子瞧他:“后天就過年了,我得回來過年啊?!?/br> 陳志遠無奈地輕哼了聲,又埋頭看兩頁菜譜,見陳準仍躺著沒動,他摘下老花鏡,“東西都給你備好了。” “什么東西?” 陳志遠指著走廊旁邊快堆成小山的年貨:“今年你回順城過除夕吧,再好好表現(xiàn)一下?!?/br> 陳準撐起身體:“都是買給許歲家的?” 陳志遠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