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始有終 第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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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平時吃什么?” “主人出遠門前放一盆狗糧和一盆水。街坊四鄰有剩飯的, 也幫著喂喂?!彼麊枺骸澳銈兿胝夜分魅??找到也未必愿意花錢給它治病?!?/br> 陳準說:“不找。” 發(fā)現人朝橋下看了眼,那邊停著三輛車,除了許歲那輛國產的,趙藝涵開奧迪,華哥是藍色特斯拉。 他抽口煙,開著玩笑說:“看來你們都是有錢人,太無聊才做這些的吧?圖什么?會不會就為發(fā)到網上作秀?” “可以關注一下后續(xù)治療情況。”面對質疑,陳準從來不在意:“感謝你及時通知我們。” 發(fā)現人擺擺手離開。 陳準想去瞧許歲,剛走幾步就被趙藝涵攔住。 她遞一瓶水給陳準:“先簡單沖一下手吧?!?/br> “錄完了?”陳準接過水。 “嗯。”她抬手遮住太陽光線,仰頭看他:“你臉臟了?!?/br> 陳準側頭,拿肩膀蹭了蹭。 “不是那里,沒擦到?!壁w藝涵抿嘴笑著,起先用手指揮,見他沒找對位置,情急下忽然踮腳,指腹擦在他下巴上。 這一下陳準沒反應過來,愣幾秒才躲開她的手,撩起短袖袖口隨便抹了把:“先收拾一下吧,我去那邊歇會兒?!?/br> 陳準轉身,恰好對上許歲目光。 兩人站在樹下,陽光穿過樹葉縫隙,落下斑斑點點的影子。 畫面很美,他們看著還挺登對。 許歲收回視線,捏了捏喉嚨,中午那頓飯全部吐出來,渣兒都沒剩。 陳準邊扭瓶蓋邊往這邊走,拽了下褲子,坐在她旁邊。 “好點沒有?” 許歲說:“沒事兒了?!?/br> “漱漱口?”他把礦泉水朝她遞了遞。 “剛才漱過。” 石墩不大,兩人身體各自朝外坐,背部偶爾輕碰一下。 陳準左手拿著礦泉水,靠近地面,沖洗右手:“剛才那人是救助站的義工,我們其實不太熟?!?/br> 前半句沒什么,后面的話倒像跟她解釋。 許歲沒法接。 沉默一會兒,她問:“邊牧情況怎么樣?” 他換過來,沖洗左手:“不太好。” “有得救嗎?” “不好說?!标悳势届o道。 碰到過太多類似情況,他逐漸理解做醫(yī)生的心情,已經可以從低落難過的情緒中抽離,只有竭盡所能地醫(yī)治和陪伴,挽救回每一條生命才是他想要的結果。 陳準把礦泉水放地上,里面還剩半瓶。 他兩肘撐著膝蓋,低頭去看腳上的鞋,為了見她,今天特意選了雙心頭好,現在面目全非。 他嘀咕:“廢了?!?/br> “什么?” “鞋?!标悳识辶讼履_。 許歲忽然想起來,兩人曾經因為一雙球鞋打過一架。 陳準初三那年的生日,陳叔送他一雙杜蘭特,他高興壞了,舍不得穿,寶貝一樣放床頭供奉好幾天。 有一次許歲進門脫鞋時不小心踩到,陳準從客廳沖過來,捏住她腳腕向后推,猛地甩手松開,一點不懂讓著女生。 許歲單腳跳,大腿狠狠撞到柜子上。 他背對著她蹲下,捧起球鞋又拂又吹,蘸著唾沫,去擦上面的黑印。 許歲照他屁股就是一腳。 陳準趴地上,又壓到了鞋。 如果當時家里有人在,或許能避免這場戰(zhàn)爭,只可惜當時就他們兩個人。 陳準氣夠嗆,站起來指著她:“許歲,你是不是找揍?” 他泰山壓頂似的,幾乎遮住她頭頂光線,和去年比起來,他壯了不少。他穿著件短袖,手臂的肌rou不再軟塌塌,肩膀變厚,雙腿也修長結實。 許歲不合時宜蹦出個念頭,如果要他現在背她下天橋,或許不會摔得那樣慘。 只溜號幾秒鐘,許歲大聲:“你推我干嘛?我撞柜子上了,眼瞎??!” “你踩我鞋了!你才瞎!” “我又不是有意的?!?/br> “踹我總是有意的吧?” 許歲踢他小腿,這會兒還講什么道理:“踹都踹了,挺高的個子別斤斤計較,離我遠點?!?/br> 陳準疼的直吸氣,咬著牙一字一字說:“我看你就是欠修理?!?/br> 那個年紀,他全身心撲在游戲和籃球上,還沒那些細膩微妙的小心思,滿腦子只想給許歲點顏色瞧。 他傾身去拽她。 她又打又撓。 陳準敏捷躲開,趁機拽住她的細手腕反剪,肘部頂住她后背,脅迫向前,將她的正面壓在墻壁上。 許歲一口氣險些被他擠出來,回腳踹他,他卻拿兩腿緊緊夾住,叫她抽也抽不出,就那樣別扭地單腿撐地。她側臉緊貼墻面,扭了扭肩,動彈不得。 陳準完全對待男生的招數,用了十足力氣,微弓著身,改用肩膀頂著許歲后背,鼻子懸在她耳旁,隨之粗重的呼吸也一同帶過來。 許歲從未和班級男同學這樣接近過,他身上的氣息有別于女生,不是汗味,也不是香水味,是一種未加修飾的自然味道。很久以后她才知道,那叫荷爾蒙。 許歲耳朵瞬間升溫,火燒火燎地難受,同時后背清晰感受到一股強大壓迫感,非常堅固有力,難以撼動。 這樣的鉗制來自她當做弟弟的人,同時也是一個異性。 下午在學校,同桌扔給她一本港臺言情,她無聊翻幾眼,便看到了類似片段,男主角也是這樣控制住女主,從后面親吻她的耳朵…… 整整一下午,她鬼使神差把全本讀完了,第一次接觸這樣的書,看完心臟撲通亂跳,沖擊不小。 許歲被突然冒出的想法嚇得一駭,他還是初中生,她感覺自己丑陋又變態(tài)。 陳準并未發(fā)現她的反常,還傻子一樣笑呵呵問:“服不服?” 許歲有幾秒呼吸困難,低聲:“服了?!?/br> 他得意:“還敢不敢踩我鞋?” 許歲咬緊下唇,搖頭。 “說話。”他呼吸又噴過來,向前壓肩膀,將她手腕收緊幾分。 許歲“嘶”了口氣,臉在升溫:“不敢了?!?/br> “還踹不踹我?” “有完沒完!” “踹不踹?” “……不踹了?!?/br> 陳準終于滿意,見好就收。松開她的瞬間,他迅速往后跳開一步,以防她擺脫桎梏后,暗地里下黑手。 然而那次許歲反常地沒理他,拎著書包,迅速跑回房間。 …… 陳準抬手在她眼前晃兩下:“想什么呢?” 許歲緩過神,停頓幾秒:“沒有?!彼鬼戳丝此男瑥姆及锓埥?,遞給他說:“擦擦吧?!?/br> 陳準抽出一張,蹭了幾下,污漬干透,全部粘在鞋子上。 許歲蹲過來,拿起地上剩那半瓶水,澆在他鞋頭:“再擦擦看?!?/br> 陳準用紙清理。 她想起他剛才不假思索跨入垃圾房的樣子,“為什么一直堅持做這個?” “哪個?” “救助?!?/br> 陳準想了一下:“做都做了,有始有終吧?!?/br> 許歲不禁抬頭看他。 陳準仍然手肘撐膝蓋的姿勢,也垂眸瞧著她,忽然就笑了下。陽光將他輪廓打散,他這一笑溫柔的有些失真,兩側唇角弧度不太一樣,又帶點痞痞壞壞的味道。 他在上方,瞳孔里只映著她的樣子。 許歲這才發(fā)現兩人距離很近,莫名怔了怔,內心難以名狀。 她坐回去,不在意地說:“要是讀書那會兒也這么執(zhí)著,可能北青的苗子了。” 陳準跟著轉頭,收起笑容,聲音也壓低半分:“還有更執(zhí)著的事,想聽么?” 許歲瞥他一眼:“不聽。” 陳準聳聳肩。 陽光很足,吹來的風卻帶了涼意。 頭頂樹葉沙沙作響,偶爾飄落幾片,空氣里已經有了初秋味道。 許歲極輕地嘆氣:“我不是有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