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七零之普通夫妻 第8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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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心坐在一旁也聽了全程,對這個程菲也有點好奇心,忍不住問:“那安排她住哪兒?總不能住學(xué)校教室吧?” “這倒是沒聽說,不過這個咱們不cao心,柴主任他們會安排。但那里兩個沒選上的小子,正滿家屬村鬧呢,還讓他們老子去找后勤,問選人標(biāo)準(zhǔn)是什么樣的,怎么情愿選知青也不選他們倆兒?!秉S嫂子消息還是靈通的,村里有啥都逃不過她的耳朵。 “那倆兒小子,還不如放去當(dāng)兵,就從踢正步做起,讓部隊教育教育,整日在家也煩人?!庇袀€嫂子家里種的菜被他們其中一個禍害過,因此對他們煩不勝煩,但礙于大家都是鄰居同事,又不好撕破臉,心里一直有個坎兒過不去。 “那后勤怎么說的?”江心都覺得奇怪。 “那程知青原來在市里的報紙上發(fā)表過文章,寫的是大林子屯公社勞動的事兒,就去年年初的事情,還被大隊表揚過,她特意把剪報拿來給柴主任看,柴主任是請示了姚政委的,姚政委拍的板。”看來那兩個小伙子平日里的名聲確實是帶累了他們這回的“選拔”,大家完全不為他們感到可惜,反而都更期待程知青。 江心萬幸,剛到這里時,自己名聲不好,但茍了幾個月,好歹還穩(wěn)住了一個識字的印象,不然這回估計也輪不上自己。 到了開學(xué)的那晚,好多人都跑到小學(xué)去湊熱鬧,點著煤油燈的,打著電筒的,不上課的也跑去了,孩子們更是跟著到處跑,小學(xué)的夜里比白天還熱鬧。 江心帶著兩個孩子和幾個嫂子坐在前頭,姚政委從市里回來,發(fā)表了講話,鼓勵大家認(rèn)真學(xué)習(xí),爭當(dāng)家屬村的學(xué)習(xí)排頭兵,又感謝了兩個老師的奉獻(xiàn),介紹了江心和知青程菲。 這是大家第一次見到程菲,個子高瘦苗條,五官不算特別秀麗,但細(xì)長的眼睛笑起來有種動人的感覺,煤油燈光中,穿得樸素簡單,寬大的衣服改了,掐著一條小腰,梳著一條長辮子,是燈下看美人的氣質(zhì),看得人心里舒服。 江心一下子就對她有了好感,這是一個有成熟美感的年輕女孩。 程菲的態(tài)度也很大方,說自己是申城來的知青,往后就請大家多多關(guān)照了,沒有太多廢話。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小程知青被安排住在姚政委家里,因為他那里有個多出來的房間,一周給程菲住兩晚,沒有問題。 這個消息一宣布,大家都對了對眼兒,這合適嗎?姚政委喪妻多年,又帶著兩個兒子,難道不會不方便?可誰也沒敢現(xiàn)場提出來。 第一晚沒有正式上課,只是領(lǐng)導(dǎo)講話,老師和同學(xué)互相認(rèn)識,同學(xué)們?nèi)齻€人一個小組,一個小組領(lǐng)了幾頁紙回去,這幾頁紙就是大家的課本。 江心領(lǐng)了自己的“課本”,牽著兩個小的往家里走,路上和程菲說上了話。 程菲要往姚政委家里走,憶苦思甜也在旁邊,給她帶路。 “江嫂子,往后也請您多多關(guān)照,我們空下來也可以交流上課的情況?!背谭普f話的聲音也好聽,春風(fēng)化雨,她年紀(jì)比江心大兩歲,還是客氣地叫人江嫂子。 江心自然點頭,家屬村里的嫂子數(shù)她最小,其他的嫂子們,說起來,和她真說不到一塊兒去,有工作的那些有些看不上她沒工作,不工作的多少有些搭不上話,一下子來了個斯文的知青,她還挺開心。 作者有話說: 寶子們,抱歉要和大家請個假。 節(jié)后回來實在太忙了,今天午飯都差點沒趕上點兒。 未來兩周,每日都會只更一章,兩周后如果工作量緩一點,就繼續(xù)雙更。 謝謝你們的支持和留言,比心~ 第91章 霍一忠坐上離開風(fēng)林鎮(zhèn)的火車, 往南方去,這一回達(dá)到川西,他要坐比到新慶更遠(yuǎn)的火車, 轉(zhuǎn)三趟車, 中途一段走水路, 估計還得走一段山路, 途徑首都、黃河、長江,真正跨過了大半個國家,十多天的火車,一刻不敢停留,奔赴最終目的地。 這回在火車上, 霍一忠沒有短過吃的, 包里甚至還剩下許多,江心給他準(zhǔn)備太多了,估計回程都有余。 這時的川西濕冷,山上有雪, 蒼蒼樹林有青有黃,山頂有霧, 樹中有雨,雨霧蒙蒙,大山大川, 壯美得攝人心魄。 可是山下的路很濕滑, 人不多, 霍一忠無心看風(fēng)景,一入江, 上了船, 把大衣拿出來遮風(fēng), 腳上的鞋子已經(jīng)半濕了,脫下來,就著船家的火籠子烤干,江風(fēng)陣陣,吹來云和雨,滲入人的每一寸皮膚中,這里的冷和北方的冷是完全不一樣的,他很不適應(yīng)。 船家問他到哪一段,霍一忠把渡口說了。 “那個地方啊,是去化肥廠吧?”船家沿江劃船,和他聊起來,“外地口音來的,去那里都是進(jìn)化肥的?!?/br> 霍一忠就說是,手上不閑著,烤干了腳,就換了雙襪子,心心在的話,估計又要捏著鼻子說他偷懶了,已經(jīng)出來十多天了,只在轉(zhuǎn)車的時候,給她發(fā)過一回電報,也不知道她和孩子好不好。 “那你上了岸,得再走一段路,搭個車,兩個鐘頭就到了?!贝液軣嵝慕o他指路。 船家婆娘是個利索的人,在船尾燒了熱水,給霍一忠倒了一碗:“天好冷哦,喝碗花椒水?!?/br> 霍一忠謝過她,端起來,暖暖手,慢慢喝下去,那陣暖和辣從五臟肺腑發(fā)出,沁入四肢軀干,讓人心里一陣慰藉,心心喜歡吃辣,給她也帶點回去,最好能帶點種子,讓她也種種。 船兒劃過一片發(fā)出沙沙聲響的竹林,一片收割過的長農(nóng)田和幾片樹林,就到了霍一忠要去的那個渡口,這是個古渡口,除了有唐宋留下來的石牌門,還有民國時建的亭子和石橋,路邊有塊石碑,寫著當(dāng)?shù)匦迾蜾伮返木栀浫耍粢恢掖掖铱匆谎?,就趕路去了。 到了一個鎮(zhèn)上,找到一個破舊的郵局,給家里發(fā)了個數(shù)字電報,吃了碗竹筍面和兩塊紅糖糍粑,那碗面放足了辣椒和花椒,吃一口他們腌制的筍,又麻又辣,麻得他張口不能言,喝了好幾口涼水才把那陣麻味沖散,想起老首長和夫人都是少年入過川的人,在吃的方面,他們估計還能適應(yīng)。 坐上往川西小城隆溪市的汽車時,霍一忠的警覺性開始起來,這是要接近任務(wù)中心的時候了。 他個子高,就特意穿了邋遢翻著線頭的衣服,駝著背,一臉麻木的樣子,人家跟他說話,他反應(yīng)很費勁,學(xué)了一些不文雅的小動作,又呆又傻,人家看他兩眼,就不再看了。 等到了隆溪市,發(fā)現(xiàn)四面環(huán)山,一條河流不大,但飄著渡船和小貨船,人不多不少,街上還有很多從前留下來的木屋,木屋外頭晾滿了衣服,住著不少人。 一下車,就聞到空氣中彌漫著的氨水味,路邊看到好幾個化肥廠的宣傳欄,霍一忠和許多外地剛到本地的人一樣,站在宣傳欄上拜讀這些夸贊的文章,又買了一份當(dāng)天的報紙,住進(jìn)一個小招待所。 那招待所墻皮掉落嚴(yán)重,門矮,門鎖像是搖兩下就會掉,霍一忠彎著腰才能進(jìn)門去,進(jìn)去后,他用熱水泡了腳,就坐下看報紙,一個字一個字地把當(dāng)?shù)氐膱蠹埧赐辏]眼細(xì)想,決定再等一兩天。 在隆溪市破舊的招待所里待了兩日,白日里霍一忠出去瞎逛,和人搭話聊天,有意無意透露自己是來進(jìn)貨,順便玩一玩的,甚至還坐當(dāng)?shù)氐拇瘟艘蝗?,上山和?dāng)?shù)氐纳矫袢プヒ傍B,只是這里實在濕冷,現(xiàn)在不是游玩的好時候,飲食不慣,最后只好回去吃江心給他準(zhǔn)備的干糧。 一個小城,突然來了個陌生人,是很容易被看到的,霍一忠就遭了兩回聯(lián)防隊的檢查,他的身份過關(guān),并無異樣,知道他是要來進(jìn)化肥的,聯(lián)防隊的人還勸他,別出來一趟,老記著玩兒,趕緊把正事兒給辦了,有人甚至把他領(lǐng)到化肥廠專門批化肥的辦公室里去。 這是個小城市,當(dāng)?shù)厝硕家赃@個化肥廠為榮,廣播里天天都在宣傳化肥廠對隆溪市的重要性,對他這個外地來的,還是帶錢來的,是很熱心引薦。 霍一忠這兩日就和化肥廠的人搭上了話,他態(tài)度有些無謂:“我也不是只來你們這一家看,過了這里,還得搭火車到下一家去看,我們林場主任讓我多看看,都有啥種類。” 化肥廠的人一聽,就有些急了,霍一忠的身份是管林場化肥進(jìn)貨的人,北方的林場,還是供給全國的林場,那得有多大?到時候可不是一包兩包進(jìn),而是一船一船地走,真能定下來,他們這個小廠,光是吃下霍一忠這個單子,就能達(dá)到一年給工人發(fā)工資的量,維持隆溪市的面子和驕傲,因此對霍一忠就特別仗義,特別關(guān)照,三天兩頭到招待所找他。 其中幾個人還帶他到一個風(fēng)景如畫的山上看風(fēng)景喝酒,拿著當(dāng)?shù)赜忻难Drou招待他。 一伙人下午上的山,找了個山民的屋子做飯,桌上有酒還有rou。 化肥廠中,也有愛吹牛的人,和他吹噓:“別看我們隆溪山多,路不便,但這里可是出過不少大詩人大將軍的!不怕和你說,從前老蔣和他夫人來川督戰(zhàn),還來我們這兒爬過山,你看到山里那幾棟小樓沒有?就是那時候招待他們用的?!?/br> 說完這句,又說:“不過,現(xiàn)在我們要打倒這些反//動派!可不能搞享受主義那一套!” 霍一忠就作勢站起來眺望了一番:“也就兩棟樓,我們那兒到處都是,比這個還新?!?/br> 那人一聽就不服氣了,居然詆毀他的家鄉(xiāng),這傻大個兒不識貨!個瓜皮! 他站起來,指著前頭的那三棟小樓說:“兄弟,你別看外墻有些破,可里頭的東西好得不得了,你想想,老蔣和他夫人多會享受,哪會用破爛東西,這兩年市里時不時還派人來看著,要我說,說不定能挖出兩車黃金來!我們廠里有個同志的表親在里頭做飯,他就見過,出來和我們說,現(xiàn)在里頭都還住著個大人物,一般人見不到!想見人,得往上打報告!” 霍一忠一聽,面上來了兩分興趣:“怎么說?這里還臥虎藏龍不成?” 化肥廠的人不肯往下說了,其實他也非親眼所見,都是酒桌上聽來的,但愛吹牛,不愿意塌臺,就有些神神秘秘,說肯定有大人物:“沒看到那頭站著一排排人,扛著槍,每天還輪班呢,一點不敢放松,不是守著寶貝就是守著人,錯不了!” 霍一忠看兩眼,就沒了興趣,坐下吃rou,這松枝和柏樹熏臘rou倒是好吃,回去時要帶一些。 那化肥廠的人也會看眼色,見他沒興致,就說:“不說這個,咱們喝酒!”給他滿上一杯,“姚子雪曲!聽過沒有?喝一口,香十年!” 霍一忠和桌上幾位喝了幾杯,暖了身,頭上發(fā)汗,再來的時候,就推說酒量不行,雙手捂著額頭,眼睛發(fā)暈,出去吐了兩回,回來就不愿再喝。 化肥廠一個能喝的大哥笑哈哈拍著他的肩膀:“大兄弟,看你長得高,酒量不行??!男人怎么能不行?再來兩杯!”另外的人也笑起來,順便還說了幾個葷笑話。 霍一忠就擺手:“真不行了?!崩^續(xù)又趴在桌子上,手還撫著胃,干嘔了兩聲。 酒足飯飽之后,人也懶了下來,有人提議,往山上再走兩里路,那里有個野溫泉,附近有人住,冬天泡一泡,強身健體,舒筋健骨,什么酒都散了。 他們把霍一忠叫起來,說要一起去,霍一忠搖頭:“今天真不行,改日再去?!彼斐鲆粋€拇指,“你們這兒的酒,是這個,烈!” 化肥廠那幾個人就大笑起來,表情神氣十足,看不灌醉你這外地來的! 見他實在動不了,難受的樣子,就有人給了山民一點錢,讓人借住一宿,說第二天下山時再來接他,山民收了錢,把幾個睡著的孩子叫出來,讓霍一忠住進(jìn)去。 有人想著霍一忠好歹遠(yuǎn)道而來,又是個想看貨進(jìn)貨的,就說要留下來看顧他,霍一忠把他趕走了,臉上似乎有幾分意氣:“就想看我丟人,是不是?” 那一群人就拍著他的肩,打著酒嗝,笑著繼續(xù)往山上去,喝了小酒泡溫泉,這種日子,就該躺在溫?zé)岬乃?,這才叫巴適,這才叫安逸! 霍一忠把人趕走,躺在山民空出來的那個四面漏風(fēng)的屋子里,身下一張狹窄的床,門已經(jīng)從里面栓好,閉上眼,很快就響起了起伏伏的酒呼聲,看來是醉死了。 那幾人說,長成大塊頭有什么用?這么不經(jīng)喝! 夜已深,外頭滿山的松樹老樹發(fā)出沙沙聲響,伴隨著一點小雨,山中雨霧更重更濃,近處都看不清楚人臉。 霍一忠悄然起身,眼神清明剛毅,出了那個小木屋,往自己身上撒了點帶著木頭味的藥粉,遮住那陣酒味,沿著來時的路,不著痕跡往回走,往山中那兩棟小樓而去,這樣高的人,腳踩在路上竟沒有發(fā)出草木聲響,離小樓近了,隱隱看到有幾個人影在外頭晃動,小樓不大,有一扇窗還亮著昏黃的煤油燈,發(fā)著暗淡的光芒。 隆溪市山里,夜里濕氣比白天更重,且有雨雪,有人偷懶在小樓外頭點了盆火,正蹲下烤火,抱怨這天氣,下雨下個沒完沒了,槍長久不用,都要啞火了。 有個隊長模樣的人走過來,說了兩句,讓他們烤火的時候小心點,夜里不能放松,也不能燒了其他東西,保持驚醒。 待他走開,有人還不服氣嘟囔一句,這種天兒,有誰會出門??? 霍一忠穿著暗色的衣服,貼在一棵茂盛的大樹底下,蹲著,縮小自己的陰影,和樹影重疊在一起,過了許久,他腳有些發(fā)麻,肩膀沾濕了雪水,手上冰凍僵硬。 夜過了四更天,他們要換班的時候,在門口//交接,霍一忠才伺機站起來,動作很快,如同一只黑豹,閃了過去,直取小樓門口,迅速把自己藏在一捆柴后頭。 那些人交班完畢后,林子里傳來一陣由遠(yuǎn)及近的夜梟叫聲,三長一短,再一長一短,叫聲嘶啞難聽,讓人聽著起了不少雞皮疙瘩,一停下,下著冷雨的夜重歸寧靜。 小樓里頭,住了兩位長者,長者年紀(jì)大,夜里經(jīng)常睡不著,有時候兩人會說說話,有時候什么都不說,一個躺著一個站著,就這樣一夜又一夜,一燈如豆,直到天明,或是快天亮了才熄燈,在樓下門口看管的人都習(xí)慣了。 今晚這個時候,卻聽到一個蒼老的老者聲說:“你腳冷,我去給你打瓶熱水,床上睡著吧,別下來了。” 外頭的人隱約聽到,讓人去廚房燒熱水,老者打開門,“吱呀”一聲,叫了個誰的名字,把熱水壺遞給他:“去廚房裝一壺?zé)崴?,要guntang的?!?/br> 那人扛著槍,小跑過來,敬個禮,接過熱水壺去廚房了。 剩下其他幾個人還在原地站著,有人看著外面,有人盯著里頭,有人看著老者,只見那老者站在門外,攏了攏身上的舊棉衣,喃喃道:“又下雨了啊?!?/br> 說完,像是想到什么,走過去,和那幾個小伙子說:“別在外頭淋雨,進(jìn)屋找個地方坐會兒。山里濕氣大,老了容易有風(fēng)濕,到時痛得你們路都走不了?!?/br> 那幾個人雖是看管老者,但臉上沒有兇狠和不耐的表情,該有的尊重一分不少,面對老者關(guān)心,他們都笑笑,說自己年輕,淋點雨不礙事,反倒讓老人家快進(jìn)去,別著涼了,還問要不要多給他們兩老添盆火。 老者搖頭,回小樓去了,接過那壺?zé)崴验T再一次“吱呀”關(guān)上。 小樓里那盞煤油燈大概燒到底,沒有燈油了,燈光變得更加暗淡。 霍一忠就趁著老者和人在外頭說話的這一會兒功夫,從門口的柴火堆里滾進(jìn)了屋里,趴在門后頭,呼吸都不敢發(fā)出來。 老者拿著熱水壺進(jìn)時,把水壺放在桌上,順手撥亮了燈,燈芯亮了一下,很快又暗了下去,就這一陣亮,讓霍一忠看清了他的臉,滄桑,嚴(yán)肅,濃眉挺立,嘴角緊閉,威武剛毅,橫眉怒目,即使年紀(jì)已大,卻仍像一頭威嚴(yán)的老豹子,令人不由想臣服,霍一忠心里的那股熱血又被喚醒,忍不住輕叫了一聲:“老首長?!?/br> 第92章 霍一忠十二歲時, 家里帶點鐵的東西都交到公社去了,土灶上面布滿了灰塵,無人在家生火, 大家聚在縣里大食堂, 排隊吃大鍋飯。 長水縣窮是窮, 但運動開展得如火如荼, 那幾年,天上的太陽仿佛永遠(yuǎn)不落下,燒炙著每一個太陽底下的人。 后來,廣播里說了話,燒鐵的運動慢慢停歇, 那團火卻去了天上, 每日持續(xù)高溫,在外頭站一會兒,人就受不住,河里的水也干涸了。 那年從年初開始就熱得不像樣子, 田里沒有水,河里也沒水, 挑都沒地方挑,到處干旱,有老人在外頭挖野菜吃, 一個上午下來, 人就昏迷了, 被人發(fā)現(xiàn)抬回家,掙扎兩日, 熱死了, 就隨意挖個坑埋了。 糧食不夠分, 縣里大食堂的大鍋飯吃不成了,大家就開始到處跑,背井離鄉(xiāng),往東西南北的方向走,投靠親友,沿路乞討,都有。 周圍的鄉(xiāng)親們走了,霍家爹娘也帶著幾個小孩離開長水縣,臨走前還記得把家里的破門用條繩子綁上,跟著一群往南走的老鄉(xiāng)離開家。 他們聽說南方的河有水,還能種糧食,想到更南的地方去落地生根,討口飯吃,走的時候,把家里的谷子面粉都做成餅子揣在身上,將將也就三個,巴掌大小,還沒走出長水縣就吃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