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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她權勢滔天 第32節(jié)

    “我爹這人心中幾分算盤我難道不知?左不過是些威逼利誘的法子,這些事交給我辦便是了,可今日瞧著他約莫是不想我插手,我竟還沒他那幾個下人好用么?”

    陸姨娘眼神微閃,殷切上前替他擦拭臉上浮汗,在卿西林面前她向來百依百順。

    “老爺此言差矣,您是二老爺的獨子,在二老爺心中的份量自然與旁人不同,二老爺心中雖不說,但若老爺您自己就先將事情辦好了,豈不是能讓他刮目相看?!?/br>
    卿西林低頭看著懷中的美人,雖不言語但從神情便可知他聽進心中去了,心中有正事,即使陸姨娘再三挽留卿西林還是執(zhí)意離去。

    待他走遠,陸姨娘換了身衣衫悄悄出了院落。

    待到了地方,輕叩房門三聲,房門一開正是淡竹。

    見了來人,淡竹急忙讓她進屋,“你怎么來了?卿府人多眼雜,此刻公主這兒不知多少眼睛盯著呢?”

    “姑娘放心,我斷斷不敢壞了公主的事,來時我都仔細瞧過,確保無人看見才敢敲門,”

    人都來了,即便覺得不妥也是無用,淡竹點了點頭,引她往里屋走去。

    賀攸寧此刻剛睡起,臉上蒼白,帶著掩不住的疲憊,聽了陸姨娘的話臉上反而帶了些色彩。

    陸姨娘將卿西林的話原封不動的說與賀攸寧聽,雖只有寥寥幾句,卻叫賀攸寧窺見其中門道。

    卿二老爺已有破釜沉舟之態(tài),若是真叫他辦成了心中所想之事,只怕到時候賀攸寧從前所做都要前功盡棄。

    “公主可知卿二老爺要做何事?”陸姨娘就怕事情緊急這才冒著被人發(fā)現的風險前來稟報。

    賀攸寧卻搖了搖頭,雖不知具體何事,但有著陸姨娘的提醒他們也好早些防備著。

    “公主放心,卿西林是個坐不住的,民女瞧著他有插手的意思,有他在卿二老爺要辦的事未必能辦成?!?/br>
    陸姨娘一心想為賀攸寧辦事,可賀攸寧卻有些別扭,因著她的事陸姨娘以色侍人,委身卿西林。

    她最不愿欠人,如今卻是怎么也換不了陸姨娘的恩情,心中琢磨著要如何彌補陸姨娘,好不容易開了口,卻見陸姨娘搖了搖頭。

    “民女這條命都是公主救的,還談什么彌補,如今不過是做些小事并不算什么?!标懸棠镛哿宿埕W邊的碎發(fā),輕聲說道:“何況民女在卿西林身邊被錦衣玉食伺候著,哪能有委屈受,卿西林他……待民女甚好?!?/br>
    賀攸寧未經歷過感情之事,不懂陸姨娘此刻的惆悵,只當她言不由衷。

    “等事成之后,你便可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你表哥之事是我沒辦妥,我本想著只找人探聽消息便可,竟不知他這般要求你,原還想著是你自己的意思……”

    陸姨娘點了點頭,賀攸寧一時愣住沒將后來的話說出。

    “公主所言不錯,這一切是我自個兒的意思,并無其他人強迫,公主不必掛懷。”

    賀攸寧半晌說不出話,干巴巴地點了點頭,將人送出去后與淡竹面面相覷。

    “這人實在奇怪?!钡裎嬷煺f了一句,被賀攸寧瞪一眼便不敢再說。

    賀攸寧甩了甩酸疼的胳膊,叮囑淡竹好好守在屋里,便帶著年棋出門。

    躲在回廊后的丫鬟瞧著賀攸寧出了門,轉過身回到內院。

    卿二夫人捻著佛珠跪在小佛堂,香煙裊裊,煙氣彌漫間還可窺見卿二夫人慈眉善目的模樣。

    “夫人,奴婢仔細瞧了,公主手上還戴著那串佛珠?!?/br>
    卿二夫人緩緩睜開眼睛,心下算著日子,“快了,不過這幾日,叫人好好盯著,莫誤了事情?!?/br>
    賀攸寧與溫應淮約在城外相見,到了地方卻見卿嘉述也在,二人不知談論什么,遠遠便可聽見笑聲。

    賀攸寧心中納悶,這二人關系何時這般好了,待她走近,二人也不再說話,紛紛轉頭看向她。

    幾日不見,溫應淮臉上換了新的面具,賀攸寧一眼便注意到,“好端端的怎么換了面具?”

    “一時不慎將從前的面具摔碎,便換了。”溫應淮自然是不能說那日見了賀攸寧同卿嘉述一同離去,心中氣急,自己將面具毀掉。

    賀攸寧點了點頭,心中卻疑惑,若沒記錯,那是個鐵面具怎會摔碎?

    想了想,還是不再多問,本就是隨意一句寒暄的話,何必問到底,還是正事要緊。

    “本是不好將你牽扯進這件事中的,可我與卿嘉述對商幫一事所知甚少,這才來麻煩你,若你有所顧忌,我們也不會強求。”

    卿嘉述點了點頭,對于賀攸寧的話并未有異議。

    溫應淮想,此刻他應是笑笑然后不甚在意的對他們說起,若是她的意思,自己自然不會袖手旁觀,可看著賀攸寧同卿嘉述默契的模樣,扯了扯嘴角終是沒能笑出來。

    到了嘴邊的話也變了模樣,“良家商幫勢力龐大,此事確實有些難辦。”

    賀攸寧微微蹙眉,若是連溫應淮都覺得難辦,那讓他們找到良家商幫便如大海撈針。

    賀攸寧下意識轉過頭看向卿嘉述,卻見他搖了搖頭,也就是說從糧價下手找良家商幫并不可行,事情一下子陷入僵局。

    溫應淮知道自己此刻嘴臉丑陋,可他就是忍不住妒忌,他失去了太多東西,反觀卿嘉述,這些年名利地位都有了。

    他本是不用在意這些的,從前賀攸寧便不看重這些,但此刻眼見著賀攸寧與卿嘉述之間的隔閡漸消,他不得不在意。

    “此事雖難辦,但也并非不可辦。”

    聽了此話,賀攸寧轉過頭去看他,“此話當真?”又怕他勉強,寬慰到:“此事若是棘手便算了,待我們再想個別的法子。”

    溫應淮最愛賀攸寧這般看著他,眼睛中星光點點,抬頭看他時帶著女兒家的嬌憨,這個時候她的眼里只有他。

    可如今他卻不似從前心境,賀攸寧一口一個我們,將他排除在外,卿嘉述站在那,只字未說便贏了。

    若再過些日子,賀攸寧哪還記得從前情分,溫應淮心中苦笑,也是,往日之事誰還心心念念記著,只有他罷了。

    此刻他該抽身離去,可卻偏偏見不得二人關系變好,此事他是一定要插手的。

    “我與良家商幫做過幾筆買賣,知道些他們的規(guī)矩,以商幫的名義再尋上去也不算突兀。”

    這話恰恰是賀攸寧所想,官府并非不可出面,只是一旦有了動作那便是打草驚蛇,由商幫出面再好不過。

    只是這事不能只讓溫應淮一人去辦,“此事麻煩你我已是諸多抱歉,不若讓卿嘉述同你一起,也好在旁邊多照應些。”

    卿嘉述也接著賀攸寧的話說:“這樣也好,若有事情我便能助你一臂之力?!?/br>
    溫應淮面具后的臉徹底陰沉下來,眼神不自覺變冷,二人在他面前一唱一和,全然不知他此刻的心情。

    半晌后,溫應淮才點了點頭,對賀攸寧溫聲說到:“有卿大人相助自然是好的,這樣你盡可放心了?!?/br>
    賀攸寧只覺他的話有些奇怪,“只有你我也是放心的,只不過擔心你一人應對,若是出了差錯,無人能幫你?!?/br>
    此話說到溫應淮心坎,整個人瞬間變得柔和許多,“你的關心我收下了,見你憔悴了些,也該好好保重身體?!?/br>
    賀攸寧點了點頭,只覺這話也是奇怪,余光瞥見卿嘉述不甚友好的目光,更覺怪異。

    不由打了個冷戰(zhàn),怎么天還變冷了。

    作者有話說:

    溫應淮:她關心我!

    卿嘉述:你這個壞壞壞女人!

    第39章

    有溫應淮相助事情辦得很順利, 趙家在商界有些名頭,這次借著私鐵的生意敲開了良家商幫的大門。

    此事倒是出乎賀攸寧意料,鹽鐵關乎民生大計, 管控頗嚴, 一向都是由官府專賣, 私下買賣是大罪, 她實在不知溫應淮此舉是何意。

    “良家商幫行事甚是詭異,輕易不與其他商幫來往,對于行走商界多年的大商幫,他人大多趨之若鶩,良家商幫卻唯恐避之不及。從前我們接觸的大多是些小魚小蝦, 若想查清事情源頭, 恐怕還得尋一奇路?!?/br>
    賀攸寧雖有些動搖,但還是搖了搖頭,她是很想盡快解決此事,但不意味著要用一件違法的事去解決另一件不義之事。

    溫應淮早知她不會輕易答應, 暗嘆一聲道:“商人因利結成商幫,利益大過天, 可良家商幫卻能做到讓幫眾忽視自身利益,這本就是不可能做到之事,是以我才向其透露能賣給他們鐵器, 若這是尋常商幫, 怕早就嚇得要報官, 可他們非但沒有,還答應合作, 你猜這是為何?”

    這只能說明良家商幫或許并非商幫這般簡單, 鐵大多用來鑄造兵器, 一個商幫要無法賣出的鐵又是為何呢?

    江寧府這灘水越來越渾了。

    事關重大,賀攸寧思來想去還是將此事告知卿嘉述。

    若是要去見良家商幫的人,她是一定要跟著的,作為同盟,任何事情都要有商有量,但若知卿嘉述是這等反應,賀攸寧覺得還不如瞞著。

    卿嘉述不知賀攸寧哪來這般多鬼點子,身為當朝公主買賣私鐵,一朝東窗事發(fā)便會成為眾矢之的,到時候還能指著溫應淮幫她么。

    賀攸寧只想就事論事,聽著卿嘉述又將話扯到溫應淮,頓時皺眉,“本就是托他辦事,如今事情好不容易有了眉頭,怎能輕言放棄,若是出了事我一人承擔。”

    卿嘉述說不清自己心中是何想法,賀攸寧向來都是這個脾氣,一人做事一人當,什么事都想著自己扛,若出了事生怕惹得別人不快,還沒等他人有所反應,她便將界限劃清。

    從前如此,現在也是如此,還說什么同盟,怕是從來不將他當成自己人。

    卿嘉述越想越不快,臉上卻未表露半分,裝作善解人意道:“你說的也是,溫應淮原與此事無關,此番是受我們連累,我們自然不能讓他一人去。”

    賀攸寧點了點頭,她就是這個意思。

    見她點頭,卿嘉述便放下心來,“事不宜遲,我們需得早些準備?!?/br>
    此刻她已被卿嘉述繞進去,待出發(fā)那日看著準備妥當的卿嘉述,她才知那日他之前一口一個我們打的便是這個主意。

    賀攸寧有些不贊同地看向他,“收斂百姓遺骨之事還需你照看著?!备螞r,他們所去之處不過距江寧主城來回一日的時間,若事情順利,第二日便能回來。

    卿嘉述只當自己耳聾,氣定神閑牽起牛車,此時收起周身氣勢,一副小廝打扮倒也像模像樣。

    “小公子上車吧。”

    賀攸寧頗有些為難地看向他,溫應淮笑了笑,掀起衣角踏上牛車,“那便麻煩卿大人,哦不,應是卿小子?!?/br>
    賀攸寧抿著嘴眨巴幾下眼睛,只當自己沒看見卿嘉述出丑,一溜煙跑到后面的牛車旁拿著鞭子隔空揮幾下掩飾尷尬。

    卿嘉述此刻臉都黑了,陰沉著臉拍了兩下牛背,牛車緩緩駛動。

    他怎么知道賀攸寧好好的牛車不坐,偏去干那趕車的活。

    索性地方不是很遠,日到正午時終于到了地方,是一處別院,獨自坐落在山中。

    卿嘉述與賀攸寧對視一眼,都察覺此處院落的不同,不像是江寧周邊常見的宅子,帶著西南邊陲之地的風格。

    賀攸寧心中微沉,轉頭看了眼早就偽裝好的吳副將等人,示意他留心。

    宅子大門開著,門邊靠著一獨眼的老人,佝僂著背,見人來了也不開口,轉身徑直向內走去,行至一半又回頭示意眾人跟上。

    賀攸寧低頭跟在溫應淮身后,進了院落心中更覺怪異,明明是第一日來到此地卻莫名覺得有些熟悉。

    轉頭看向卿嘉述,見他并未察覺什么,便只當自己多想。

    院落甚大,賀攸寧有心數著,是七進門,這樣的規(guī)格在大昭朝并不多見,一般多用在世家亦或是王爺府中。

    一路走來并未見到其他下人,若是為了掩人耳目大可不必建這般大的院落。

    賀攸寧暗道不妙,卻已來不及,只能期望吳副將等人能有用些。

    待進了一小院,獨眼老伯便不再前行,只打開門示意快些進去,賀攸寧與卿嘉述本想跟著,卻被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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