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無從抵賴 第61節(jié)
肚子不合時宜地叫了兩聲,于真意咂咂嘴,摸了摸肚子,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笑。 陳覺非輕笑:“餓了?” 于真意點點頭:“一整天沒吃飯呢。” “帶你出去吃?” “好?!庇谡嬉鈩傄M屋,又說,“我媽要是看見我下樓肯定要給我做晚飯?!?/br> 陳覺非視線凝在她臉上片刻:“那就別下樓?!?/br> “那你想讓我直接從二樓跳下去?我是蜘蛛俠?” 話音剛落,于真意只覺得自己的腰側(cè)被人抓住,溫?zé)岬挠|感透過薄薄的衣服布料滲透進來,像升騰起的火,從腰側(cè)開始燎她到她的心。倏忽間,她整個人被騰空舉起。 于真意下意識摟著他的脖子:“你干嘛!” 陳覺非仰頭看她:“不能正大光明,那我們就偷偷摸摸地來?!?/br> 于真意知道他指的是下樓這件事,可是從他嘴里說出來有一種偷情的味道。偏偏他聲音刻意低沉磁性,尾音勾著,像羽毛輕飄飄地劃過她的耳廓,卻帶起無法言說的顫栗。 整條鴛鴦巷靜悄悄的,瓦片在月光照耀下像金鱗,草木茂盛,風(fēng)一吹,嘩嘩作響。城市陷入昏睡,遠(yuǎn)處只有幾個小孩還在玩耍,所有聲音都像裹了層朦朧濾鏡,聽不太真切。 大概是被歸鳥扇翅的聲音震醒,于真意捏了捏他的耳垂,發(fā)覺他耳朵有些熱。 “你放我下來吧?!?/br> “好。” 于真意隨意地披了件陳覺非的沖鋒衣,拉鏈被她拉到了頂端。 袖口露出好長的一截,于真意像甩水袖舞那樣在全身鏡前甩動了一下。 “你的手也太長了吧?!庇谡嬉庹f。 陳覺非站到她身后:“是嗎?” 于真意捏著他的手,兩人的胳膊蹭在一起:“你看,長那么多呢?!?/br> 陳覺非垂眸,然后她圈入懷里,氣息吞吐間,摩挲過她的耳垂:“這樣就剛剛好了?!?/br> 鏡子里映出兩人,一前一后地站著。 他低頭,下巴擱在于真意的鎖骨處,視線落在兩人交迭的手上。而于真意怔愣地看著鏡子里的兩人,她像是被陳覺非從背后抱住,而后圈禁在他的領(lǐng)域之中。她看到陳覺非剛剛隱在夜色中的耳朵微微泛著紅。 “你耳朵好紅。”于真意說。 “嗯,第一次干這個,害羞。”他不加掩飾。 于真意心跳一滯,她承認(rèn),她受不了這樣的直言。他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盯著鏡子里的她,兩人的視線透過鏡子相撞在一起,纏綿交鋒。 “我餓了?!庇谡嬉庋菁甲玖拥剞D(zhuǎn)移話題。 陳覺非往后退開一步:“走?!?/br> 這個點的公交車已經(jīng)停了,兩人打車去的附近的一家韓料餐廳,這個時間點,人不多,不需要排隊。 于真意想吃芝士豬排想很久了,她托著腮幫子,肩膀因為喜悅而微微晃著。 陳覺非:“這么開心?” 于真意:“天吶你是不知道我藝考這幾天都沒好好吃飯?。?!” 陳覺非伸手,撓了撓她的下巴:“辛苦辛苦?!?/br> “不辛苦?!庇谡嬉庋劬σ徽2徽5囟⒅松蟻淼牟?,“現(xiàn)在幸福死了?!?/br> 她敲了敲筷子:“這個芝士好像在蹦迪呀嘻嘻?!?/br> 陳覺非:“你真會形容?!?/br> 于真意腮幫子鼓動,像一只小倉鼠。 全程基本上都是于真意一個人在吃,吃完后于真意整個人撐得不想動。導(dǎo)致兩人原本的打車計劃被臨時改為走路回家。 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夜晚,現(xiàn)在更是深夜。 如果沒有奶茶拿在手上,于真意是堅決拒絕走這條漫長的路的,陳覺非趕在附近一家奶茶店關(guān)門之前給她買了奶茶,還囑咐店員放雙倍的珍珠。 于真意一手拿著奶茶,一手拉著陳覺非的衣擺。 少年脊背寬闊,路燈斜斜打下來,他一半的影子落在地上,一半覆蓋住自己的身影,她像是全然地縮在了他的影子里。 外套被他搭在肩上,里面只穿了件黑色的短袖,于真意低頭看看自己,又覺得這樣的穿搭像是默契的情侶裝。 那枚小兔玉佩不知怎的繞到了后頭,于真意抬手把那玉佩繞到前面。 “玉佩不要反著戴?!?/br> 陳覺非頭一歪:“這什么道理?” 沒道理,沒人規(guī)定玉佩一定要規(guī)規(guī)矩矩地戴著,是她自己強迫癥作祟。 “這是我于真意的道理?!?/br> “所以講道理講道理,言下之意就是什么都要聽于真意的?!标愑X非拖長著聲調(diào)。 于真意吸了口奶茶:“對。” 風(fēng)是從前方吹來的,于真意玩心大起,張開雙臂,整個人躲在陳覺非后頭:“我給你擋風(fēng)?!?/br> 陳覺非知道她在逗他玩:“風(fēng)從前面來,到底是誰給誰擋?” 他扭頭說話的時候正碰上于真意墊腳搭著他的背,她白皙臉頰近在咫尺,貼著他的鼻尖而過。 ——他的唇碰到了她的臉頰。 寥寥距離,兩人的動作皆是一滯。 于真意最先回過神來,把手一縮,那剛剛被他碰到的地方像是燎原之火燒過,枯草盡殆,胸口突突直跳。 “我是不是……”陳覺非聲音低低沉沉。 于真意裝作大大咧咧的樣子:“沒事!多大點事啊!” 反正都在一起了,親了下臉有什么大不了的,以后還要接吻,還要......還不止要接吻呢! 陳覺非看著她:“沒事?” “對......對啊......”于真意擺擺手,“就碰了下臉而已,親都親過了,有什么大不了的?!?/br> 空氣中,只有寂靜僵持著。 無人在意夜風(fēng)呼呼吹過的聲音,更無人在意城市的燈火通明。 于真意語塞,她眨巴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過來自己剛才說的話。 于真意此刻只想丟盔棄甲而逃,她怎么就明晃晃地說了出來。 這此地?zé)o銀三百兩的嘴! 陳覺非比她更僵硬,他幾乎是怔愣地看著她:“你說什么?” 大概是眼神太過熾熱,于真意緊張地咽了下口水:“我......” 話剛出口一個字,就被陳覺非打斷:“那天沒喝醉?” 于真意像是做錯了事情的小孩,她揪著自己的衣角,垂頭看著鞋尖。她也不懂自己現(xiàn)在為何表現(xiàn)得那么怯生生的模樣,大概是因為回憶流竄到過往后才發(fā)現(xiàn),那一切都是她主動的,仿佛是她在期待那個吻。 她聲音小如唔咽細(xì)語的貓:“我——” 說出一個字后,她覺得不對勁。 那天? 喝醉的不是他嗎? 陳覺非目光不移,離她更近了步,聲音低低沉沉:“所以那天是你主動要親我的?!?/br> 當(dāng)然!他都喝死過去了,還怎么主動?! “對!親、親你一下怎么了!你要把我抓起來嗎?你要報警嗎?”于真意被這鉤子纏得磨人,她索性抬頭看著他,一副無理也不饒人的惡狠狠架勢。 陳覺非:“好喜歡?!?/br> 于真意:“???” 末了,他糾正:“好喜歡那個吻?!?/br> 他的話好露骨,好直接,絲毫未有隱藏心意的舉動。 還是他一貫的懶散語氣,卻透著顯而易見的真誠,和令人面紅耳赤的詞語。 可是,他都喝醉了,哪里記得這個吻呢? 你又在胡說八道這七個字已經(jīng)在她嘴邊了,卻聽見他從善如流地接過話:“能再親一下嗎?” 晚風(fēng)習(xí)習(xí),將他的話傳入耳畔,她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尖和他的撞在一起。 于真意眼睫輕顫,心里也似煙花被炸開,卻并非喜悅,而是緊張。一切發(fā)生的太快,她來不及反應(yīng),頭頂?shù)纳窠?jīng)蔓延到四肢都變得無比僵硬,幾乎說不出一句話來。 長久的等待之后,陳覺非垂頭,微微彎下身,和她平視著,而后,他雙手合十,學(xué)著小狗拜拜的動作:“拜托拜托,親親我吧。” 于真意不知道她該怎么樣才能忘記眼前這個畫面。 少年朗目星眉,眼里流轉(zhuǎn)月夜星光,又像旋渦,讓人離不開半分。 寂靜夜里,于真意聽見他咚咚作響的心跳聲,比夜風(fēng)拂過樹梢還要強烈。 于真意想,她的心理素質(zhì)一定不夠強大,眼前這一幕實在沖擊得人心動不止,大概是晚風(fēng)迷人,迷朦了她的視線和思緒,她怔愣著點頭。 幾乎是在點頭的那一瞬間,她的下巴被漂亮修長的手指勾起,她揚著腦袋,嘴唇微張,唇上感受到一個柔軟的觸感,潮而熱的舌尖壓著她的齒而過,隨之而來的薄荷柑橘味像頑強進攻的先鋒,搶先一步占奪了她的鼻息。 于真意的手緊緊絞著衣擺,沖鋒衣被她揉得皺皺的。 這個吻,比上次更深,更過分,更久。 舌尖像誘餌,她進他退,她退他進,纏綿地糾纏在一起,勾著她,引得她guntang的心臟被勾起,靠的離他更近些。 她的睫毛掃過他的眼下,像一把漂亮的蒲扇,一張一開間實在饒得人心癢。 良久后,他的唇才離開她。 陳覺非低頭看著她,于真意的臉頰緋紅,雙眼迷朦,生理性地泛上水霧。 “好想你啊,真真?!彼p嘆一口氣,一字一頓道,聲音真摯又誠懇,捏著自己肩膀的手力道輕而柔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