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赴任衡遠縣
偌大的宅院只剩袁瑾琮一個人,越發(fā)顯得無比的空曠,雖然安靜的環(huán)境有助于安心讀書,但是一旦閑下來的時候,便會清晰的感受足以吞噬靈魂般的孤寂感。 袁瑾琮從不敢讓自己停下來,發(fā)瘋了一般的對待自己,拼了命的讀書,堅持不下去的時候那就把把“賬本”拿出來看一看,看過之后無論心底有多少的酸楚都會盡數(shù)化作對仇人的恨意,繼續(xù)拼命的讀書。 翌年,秋闈剛一放榜,袁瑾琮便將宅子變賣了,拿著銀兩買了馬匹和行裝,給舅父舅母上過墳以后,便踏上了進京趕考之路。 女扮男裝考科舉,一旦泄露就是欺君之罪! 然而如今的袁瑾琮可無心那些生死之事,人若是沒有了牽掛,自然生死無懼。 有生之年唯一該做的事兒除了翻案復(fù)仇,應(yīng)該也沒別的了吧…… ------------- 此次科舉過程很順利,以袁瑾琮的文采和謀略,榜上有名是板上釘釘?shù)氖聝骸?/br> 袁瑾琮雖然沒有為名落孫山而擔心,但放榜前夕袁瑾琮依舊是坐臥不寧。 擔憂著如若只考中了最后幾名,不能留在朝中為官,那豈不是白白折騰這一遭…… 放榜之日,長邑街頭熱鬧非凡,除了看榜的舉子以外還有一些試圖榜前招婿的達官顯貴。 袁瑾琮卯足了大勁兒鉆到了前邊去看榜,找到自己名字的那一刻,瞠目結(jié)舌…… 袁瑾琮的大名竟然是堪堪上榜,倒數(shù)有名…… 這個成績對于袁瑾琮來說的確是有些名不副實,以袁瑾琮往日里的成績來看,即便不是狀元郎也得是探花郎。 袁瑾琮嘆了口氣鉆出了人群,果然是雞頭難及鳳尾,這長邑城里是倍有才人出??! 袁瑾琮不知道的是,這科舉舞弊一事近年來是越發(fā)的嚴重了,寒門舉子能夠榜上有名便已稱得上是狀元之才! 這考場里的是非黑暗袁瑾琮不得而知,只是如今這個成績留在朝中是絕無可能了,也便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吧! 后續(xù)的發(fā)展不出袁瑾琮的所料。 袁瑾琮被派去了一個叫衡遠縣的地方做縣令。 袁瑾琮拿到旨意的那一刻方才知道有衡遠縣這么個地界兒,拿著地圖找了許久,才找到衡遠縣的位置。 在嶺南一帶,一個距離長邑好幾百里的地方。 嶺南臨海,氣候潮濕,是個冬暖夏熱的地方。 袁瑾琮尚且不知道自己自小北方長大的身子骨猛驟然去了這么個地方會不會受得了。 但是也沒辦法,袁瑾琮收拾行囊便踏上了行程。 一路風塵顛簸,趕到衡遠縣已經(jīng)是半月有余。 踏進衡遠縣地界的那一刻,已是步入了初夏時節(jié),雖然甚是悶熱,袁瑾琮懸著的一顆心也終于是落了下來。 衡遠縣有些出乎袁瑾琮的意料之外,這南方小縣城依山傍水,雖然算不上如詩如畫,也不是什么富庶的地方,但置身于此,倒有幾分將紅塵喧囂置身事外的釋然與輕松。 再愜意和輕松袁瑾琮也未敢過度放松,直奔縣衙拿著上任的文書領(lǐng)了官印準備走馬上任。 領(lǐng)了官印方才沒多久,楊主簿便前來拜訪這位新上任的袁大人了。 初見袁瑾琮之時,楊主簿原地愣了片刻,本以為又會是一位胡子拉碴的老頭,沒想到是這么一位年輕的小郎君,長得還這么好看! 楊主簿同袁瑾琮簡單行過禮算是見過了這位新上任的頂頭上司。 這位新上任的縣令大人如此年輕,但愿不要像上一個大人那般才好! 楊主簿暗暗忖度著,他已經(jīng)四十歲了,在這衡遠縣當主簿當了二十年了,統(tǒng)統(tǒng)就沒當過一整年的值,那老爺不是在嫖娼喝酒娶小妾,就是在去嫖娼喝酒娶小妾的路上。 雖然這差事很清閑,但楊主簿的良知還是時不時的會為這里的百姓哀痛…… 袁瑾琮接下來的舉動倒是讓楊主簿看到了幾許希望。 袁瑾琮放下了官印便要楊主簿帶她去了案宗閣。 此處縣令一職空缺了有小半年之久,應(yīng)該會堆積了不少案子吧,應(yīng)該要忙上一陣子了! 袁瑾琮如此想著,然而在案宗閣的門口,袁瑾琮就已經(jīng)有了不好的預(yù)感,案宗閣門上的鎖頭,生銹了…… 楊主簿拿著鑰匙捅了半天紋絲不動,看著楊主簿尷尬的臉,袁瑾琮有些生氣,低頭在地上看了幾眼,便墻角里撿了塊青石磚,哐哐兩聲,鎖頭應(yīng)聲被砸了下來。 鎖頭徹底報廢,袁瑾琮皺著眉扔掉了磚頭,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吩咐道:“記得買把新鎖?!?/br> “是?!睏钪鞑菊f著,看著袁瑾琮推開了那案宗閣的門,然后…… 袁瑾琮呆若木雞! 案宗閣大門一開,腐朽陳舊的氣息撲面而來,熏的袁瑾琮不由自主的捂了捂鼻子。 盡管捂住了鼻子,那從門框上抖落的灰塵還是嗆的袁瑾琮連咳三聲! 如此這般的案宗閣,可想而知那前任縣令也必然不是個好官! 袁瑾琮抬手在宗案卷的架子上摸了一把,嚯,摸了一手的灰! 此時的袁瑾琮已經(jīng)想將那前任縣令按在地上摩擦一頓了! 案宗閣都能荒廢成這個樣子!必是好幾年沒辦過案子了,真是個狗官! 袁瑾琮吩咐了楊主簿叫人來打掃案宗閣以后,剛想回去待打掃好再來看,轉(zhuǎn)念一想又同楊主簿打聽了幾句前任縣令的事! 這一打聽屬實讓袁瑾琮有些瞠目結(jié)舌! 原來這個地方官府的名聲一直不怎么好。 據(jù)說是之前那位縣令叫錢晏開,人如其名,見錢眼開,整日搜刮民財,貪贓枉法,又好色又好吃,吃喝嫖賭無一不擅長,所以這個地方的百姓提起百姓父母官都是一聲呸,但是又敢怒不敢言。 甚至是有需要官府的地方,提前提著些金銀錢財去那縣太爺?shù)膬?nèi)宅說上一說便可了結(jié),久而久之,縣衙門前的鳴冤鼓便再也沒有響過。 直到去年年終,那位大人已經(jīng)五十有六的老大人又不知道用什么骯臟手段威逼利誘娶了位剛剛才十六歲的姑娘做了第十九房妾室。 新娘子嬌艷如花,老大人意氣風發(fā),洞房之夜一個激動直接死在了那新娶的小妾身上! 至此那老大人家里可就亂了套了,幾個完美繼承了老大人吃喝嫖賭的幾個兒子一時間六神無主坐地開嚎,嚎啕大哭不為沒爹,只為以后沒有靠山保著他們?yōu)樗麨?,哭的那叫一個肝腸寸斷,真真是死了爹都沒這么傷心…… 而那位剛進門的十六歲小娘子就比較慘了,聽說被那縣太爺?shù)拇罄掀乓孕禄橹箍怂览蠣敒橛桑瑢⒗蠣數(shù)乃蓝細w咎到了是因為這個姑娘不詳?shù)脑?,姑娘被毒打了一頓趕出了家門。 實則是老爺一家上下不想多一個人來瓜分家底。 小姑娘被趕出去后,幾個兒子買了口簿棺便將那縣太爺草草地下葬了,回頭便將家產(chǎn)瓜分了,宅子也賣了,就此四分五裂各尋安樂去了。 于是這縣太爺一職便空缺了下來,衡遠縣地處偏僻,無人愿意前來此處當個芝麻小官,于是便從今年的舉子里挑了個沒有身家背景的來補了這個缺。 袁瑾琮聽完那前任縣令的“英雄事跡”真是恨不得狠狠的呸上他一口! 狗官已經(jīng)不足以形容,簡直是個狗揍兒! 袁瑾琮心里暗暗罵著,合著自己接的是這么個狗揍兒的缺兒,真xx晦氣! 晦氣歸晦氣,可如今人都已經(jīng)到這兒了,該干的活兒還是得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