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道戰(zhàn)。
再拿起手機時,「余繞梁」的聊天框失去了,鄭情同翻了翻好友列表,才發(fā)現(xiàn)是左不過將他刪了。 為甚么刪了?她驚異地別首,看向左不過,未說話,講不出任何話,比起煩惱,更多是驚異,驚異她下得去手。 而左不過坐在沙發(fā)上,正在剪指甲。 手只一張皮,其余皆是骨,一根根地剪,指甲平整了。 女人將指甲修的很短,平素修到指尖,如今修更深些,如此剮蹭私處時,幾乎感不到指甲。 她張手,道:「同同?!?/br> 鄭情同看向她。 她的骨節(jié)勾了勾:「剪指甲了?!?/br> 似是叫一只狗,隨性地叫,胸有成竹一定會來,鄭情同去了,坐到左不過懷中,左不過將她環(huán)住,攬著她,一只手把住她的手,另只手拿著鉗子。 很體貼,極細心,不同于一切類型。 鄭情同于體貼中,卻忽地發(fā)覺她的控制欲,不單是體現(xiàn)在會替她剪指甲,會管束她的一切事宜,亦體現(xiàn)在很少讓她回去租房。 之前控制她的飲食,不允她用辣,現(xiàn)下有一天未回家,甚至限制她的交友。 鉗子向內(nèi)吞吃指甲。 「剪太短了。」鄭情同道,「還是我來罷……」 左不過道:「毋需。」 鉗子落下去,鄭情同圓潤的指甲頓時化平,再深三毫米便到rou。 「我不中意方的。」她道。 左不過道:「圓的易得甲溝炎?!?/br> 甲溝炎……鄭情同抬起手看了看,認為左不過講得對,方才她還在生氣,生氣左不過刪了余繞梁,現(xiàn)下見到她體貼,又淡忘了。 她記憶不大好。 左不過是為她好。 —— 次日去到劇組,鄭情同在預熱臺詞,尋常余繞梁會同她一齊溫,現(xiàn)下顯然在避她,去到他身前,他拿著劇本,將劇本舉高著背。 余繞梁一米八七,舉高了劇本,夠都夠不到。 鄭情同一米七出頭,夠不到他的劇本,無法對戲了,有一處眼神戲,他們未交流好,直到拍戲時,他們的眼神戲都未拍好,因余繞梁不肯同她對視。 「咔。」陳廣勝道,「小余休息會?!?/br> 余繞梁下了場景,擰開一瓶冰露,麥色皮膚上滾著汗球,習慣性地走到攝像機旁看鏡頭。 鄭情同如舊在戲,每句神情有余還恩的影子,唯獨他,方才的眼神實在不好。 他看著鄭情同,鄭情同正巧亦在看他。 又是那副情人的神情,好像他們真的有交集…… 他別扭地垂下首看手機,手機內(nèi),鄭情同適時發(fā)了一條好友申請,申請原因里填的是:對不起,家里人刪掉了。 他涼了鄭情同一會,而后通過了,才認為心情好一些。 他原先以為鄭情同不愿意同他有過多的交流,認為他惡心,才不與她交流,原來并不是。 余繞梁看向鄭情同,順手取了一瓶水扔過去。 鄭情同將手臂敞開,一下?lián)频剿?,將它擰開。 她道:「我不是故意的?!?/br> 余繞梁仍有些別扭:「我以為你不愿意……」 「我并非不愿意?!灌嵡橥Ш兜氐溃傅俏疫^會還是會刪你?!?/br> 因左不過會查她的手機。 誤會解開以后,眼神進展快了,一下五個鏡,一路在暢通,下了劇組,余繞梁同鄭情同商量,同她互相存了電話方便聯(lián)系。 而拍攝過校園的戲份,便是要同《情同恨》講再見,鄭情同不是很舍得,畢竟拍了近一年,眼淚流了不止一桶,但當拍完時,首要認為是放松。 劇組進行最后采訪:「最后一鏡拍完了,我們的大女主鄭女士有什么感想?」 鄭情同脫余還恩的校服,道:「就像是余還恩被抽走了一樣?!?/br> 她很苗條,脫去寬大的校服,內(nèi)里是瘦瘦的毛衣,鏡頭在逐漸靠近,她靠近鏡頭,拿著她的毛衣,道:「現(xiàn)下我穿著自己的毛衣,我是鄭情同了?!?/br> 「你不是鄭情同誰是鄭情同?!褂嗬@梁從一旁湊到鏡頭:「談甚么呢?」 他的臉很俊,同鄭情同的擠在一齊,同在青春,郎才女貌在般配。 他道:「帶我一個?!?/br> 劇組的攝像頭將二人都錄制,二人在一個鏡頭內(nèi)講了些公式化的內(nèi)容。 「小梁和小鄭相處愉快嗎?」 余繞梁道:「當然愉快!」 「小鄭和小梁相處愉快嗎?」 鄭情同撞了撞余繞梁,余繞梁道:「當然愉快!」 「又未問你……」鄭情同偷笑。 到最后又在下雪,余繞梁出神在雪景上,鄭情同對著鏡頭比食指,抓了把雪灌在余繞梁脖頸里。 男人被凍得一哆嗦,當即別回臉,脖頸赤紅赤紅的,看見是鄭情同,未反擊,在原地笑,笑得很俊,未有任何情緒,反而很開心。 「你看鄭情同?!顾仡^看鏡頭,道,「多壞?」 鄭情同道:「我只是玩雪?!?/br> 錄制結束以后,方才的喜悅全部收回,最后一鏡是雪景,他們拍完了,劇組都在收拾,鄭情同與余繞梁遲鈍地反應過來,經(jīng)此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次合作了。 鄭情同是女團成員,不是演員道路,會更多重心在唱跳方面,她會很忙,且會越來越忙,而余繞梁是個演員,大部分時間在演戲。 她們互相看了一眼。 鄭情同道:「以后有機會再見面,我請你吃飯?!?/br> 余繞梁看著她,撓了撓腦后:「我明天不拍戲,我們明天就見面……」 她們笑在一塊。 余繞梁道:「我說真的。」 「那我們明天就吃飯。」 但明天的飯最終未吃成,余繞梁有時間,鄭情同未有時間,因她的「出道戰(zhàn)」正式打響。 出道戰(zhàn)兼顧了練習生的行程,包括鄭情同,鄭情同是最后一個到公司,到公司時出道戰(zhàn)預熱,已經(jīng)能夠投票。 出道戰(zhàn)的演出定在次年三月份,那時候全團最小的「劉潮」成年,公司有資格辦「選秀類」節(jié)目。 在預熱期,練習生各自在練,鄭情同感到前所未有的緊張,所有人同在用功,練習室經(jīng)常擠滿人,課程被排滿了,學校不用去,每天在私教與訓練中周旋。 《青梅生長周記》在出道戰(zhàn)前夜完結,取而代之是新的紀錄片《聚光燈下》,鏡頭開始跟隨練習生,每個節(jié)點都拍,練習生的喜怒哀樂,哀拍到最多。 舞蹈見長的劉潮因一個動作跳壞了崩潰,演技見長的鄧誤雙在察覺到自己未有唱跳天賦時在廁所掉眼淚,連聲樂見長的萬泉亦會砸自己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