痣。
人有許多個年,從前的年同家人過,如今同左不過,第十六個新年,先是購置年貨,二人一齊逛,拿了一輛車,在永輝超市購物。 鄭情同偏好水果,左不過偏好厭食,各自逛各自的,當鄭情同拿起第二兜水果時,購物車內(nèi)已經(jīng)有幾近溢出的零食,她以為是看錯了車,方想找車時,卻見左不過在后面推車。 「你是……」鄭情同猶疑道,「自己吃么?」 為維持身材,她已經(jīng)戒去零食甜品,自從有些人氣,口腹之欲對她而言是虐待身體,每多用一碗飯,便意味著需在跑步機上多跑三十分鐘。 左不過道:「你吃?!?/br> 如個山的購物車,她分文不取,卻如舊在拿,巧克力,雪餅,開啟了冰柜,此次拿的是雪糕,無論甚么牌子,包裝好便拿,未過多久便是八個。 八個雪糕,在冬天用…… 一瞬間,鄭情同認為左不過才是十五歲,有甚么拿甚么,她拿住左不過的手,將雪糕一個個地撂回去,道:「拿太多了?!?/br> 「不多?!棺蟛贿^道。 「我吃不下……」 「分天吃?!棺蟛贿^拿回。 方放進去的,片刻又重回,鄭情同眼睜睜地看左不過將她撂回去的雪糕一個一個拿回去,拿回去后更過分,又添了兩支雪糕湊整,統(tǒng)共十根,女人站在購物車旁擺車,規(guī)整地鋪在購物車上才合心。 「但是我不吃冰?!?/br> 鄭情同道,目光落在冰柜上,一顆喉結(jié)因瘦,些微地顯在脖頸,她將頭垂下去,拿起一根雪糕,是鐘薛高。 包裝袋上寫有一切數(shù)據(jù),她將雪糕翻過來,道:「鐘薛高一百克九百千焦,換算成千卡是二百卡,吃一根意味著我要在跑步機上像倉鼠一樣跑二十分鐘。」 左不過道:「人體每日能消耗兩千大卡?!?/br> 「可是你拿了十根?!灌嵡橥?。 購物車內(nèi)不知還有甚么,平整地堆了滿車,左不過將車推走,道:「聽我的?!?/br> 鄭情同跟過去,拿住一個邊角:「我吃不了這樣多?!?/br> 車被拿住,左不過立于原地,鄭情同又拿起另一個零食:「這個是一百克兩千千焦,一共五百大卡,吃光以后,意味著變成倉鼠一小時……」 拿起樂事,又是拿起德芙,一個個地拿起來看與算,這個是多少卡,那個是多少卡,得出的數(shù)字相當驚人,足以讓她抽氣。 「把你的車吃完,我會變成倉鼠回不來的?!棺罱K她道。 車上的零食被放回去了。 左不過面無表情地看著鄭情同找零食柜臺,一旁抱怨一旁將它們放回去。 一些零食找不到柜臺,最終留在了購物車。 鄭情同將它們拿起來,翻到背后看配料表,簡單算了算:「一共是變成倉鼠一個半小時?!?/br> 最終結(jié)賬時,購物車內(nèi)未有甚么,除了南瓜便是玉米,地瓜亦在,西紅柿同黃瓜鄭情同要做沙拉,無糖無添加的酸奶要用來泡燕麥片當早餐,燕麥片非是要蛋白質(zhì)高的,被她稱為垃圾食品的是魔芋爽,統(tǒng)共帶了三十包,三十包不過三百卡。 已要結(jié)賬了,正在排隊,前面有許多人,左不過忽地問:「年夜飯去哪了?」 「年夜飯?」在前面的鄭情同回首,遲鈍地反應過來她們未買年夜飯,本身是有的,只是被她扔了,她收拾購物車時,將左不過預備的年夜飯亦剔除了。 無法再排隊,于是翻回去又找,找到蔬菜柜臺,以前挑好的菜已被旁人挑走,只得新挑。 左不過廚藝很好,選菜眼光毒辣,一眼便知好壞,購物車內(nèi)斷斷續(xù)續(xù)又添了些。 她拿了排骨與牛rou,分別用土豆與西紅柿做配,除卻菜還拿了料理用的調(diào)味包,一些醬油,尤其味達美買了許多。 去結(jié)賬時,鄭情同想要搶單,同收銀員講她買單,收款碼已經(jīng)打開了,正蓋在桌面防止偷拍,卻未曾想左不過用支付寶支付,直接用臉便付款,較之收款碼更快一步。 一共一千余元。 在打單時,左不過將菜一個個地裝袋,而鄭情同接過單子,正在出神。 然若是她付,雖是消費超額,卻付得起,如今她有些收入,不再是一窮二白的練習生,公司每月會撥些用錢,一千兩千,偶爾出周邊,拿到分成會多些,現(xiàn)下斷斷續(xù)續(xù)已攢一萬。 「走了?!棺蟛贿^道。 鄭情同看過去,購物袋滿滿地裝著rou同骨頭,女人兩手拎著它,手臂上正起青筋,近乎是可怖,順著看上去,卻被袖子蓋住。 常人不會有如此青筋,此為健身痕跡,她曾有過力量訓練,如此才能夠拿起重物。 「重不重?」鄭情同問,「分給我一袋?!?/br> 她看上去文弱情深,同是常年健身,脫掉冬裝隨時能跑一萬米,舉重稍弱些,單手舉三十公斤,俯臥撐能用單手,有一個物料是她用單手俯臥撐唱歌。 左不過未分給她,拿了二袋神色如常,提了提袋子便走,只是將車鑰匙遞給她:「你負責開門?!?/br> —— 新年過去,已經(jīng)初一。 到肩的卷發(fā),有些蓬松,劉海亂亂的,鄭情同最近有短片的試妝,叫《青春痘》,此時仍是錄制《青春痘》短片時的造型,鎖骨被點了小痣,眉毛剃成柳葉眉,仰起目時像在懇求,近些日子,左不過一直留心她的痣。 那顆領(lǐng)口處的痣,誘引她向下看去,順著領(lǐng)口窺過去,時常會見一對小凸起,她有些家居的,像是有心的,只是套了一件寬松的T恤。 人工的一顆痣,在鎖骨上;天然的一顆痣,在膝蓋上,兩顆痣她均見過,鎖骨上的很顯眼,膝蓋處的更私隱。 鄭情同很少穿裙子,更很少穿短褲,痣被她藏得很辛苦,清楚她膝蓋有痣的人僅有左不過,左不過亦是同她一張床上睡時見到。 很文生的痣。 表面溫文的鄭情同,需求的實際是裸睡,但是撂不下面子,只得將衣服愈穿愈少,初次睡時穿長衣長袖,二次穿短袖長褲,三次穿短袖短褲,四次是直截穿內(nèi)衣內(nèi)褲。 她的內(nèi)褲是棕紅色的平角,痣就在膝蓋內(nèi)側(cè),幾近大腿的位置,左不過趁她睡時,有去撫過她的痣,一顆痣在腿上,摸到時偏生會打抖,年青的女性有起反應,兩條腿不自覺地闔在一處。 痣被藏起了,左不過卻似著魔,淡淡地去撥開那兩條腿,靜靜地去撥開那兩條腿,直截地去撥開那兩條腿,蓄意地去撥開那兩條腿。 兩條腿開了,白皙的骨節(jié)處,那顆痣如此顯眼。 左不過垂下首去看,那兩條腿抖得愈來愈烈,手撫上去時,腿幾乎繃直了,緊到一種地步,鄭情同的神色不是很好,脖頸整根紅了,正透出需求。 她有需求。 甚么需求? 女人的手朝上移去,從痣的位置一路向上,直到雙腿正中,女性的軀體愈繃愈直,忽地,繃緊的軀體松下去了,鄭情同亦在呼吸,一下溫溫熱熱地吐出,熏濕了整面臉。 緣何松了? 因雙腿間的布料濕了,由一條縫變作是一小灘,鄭情同有需求,只是在夢中排xiele。 十五歲過去了,十六歲是需求的年紀。 鄭情同,正做練習生的鄭情同,謙遜早成的鄭情同,成績中上游,有時糊涂的鄭情同,無論如何優(yōu)秀,外在如何完美,亦會做春夢,亦會有每個人有的需求,需求排泄上廁所,需求一只手。 女人將手蓋在她的下體,一處圓潤的小丘,尚未長太多的草,只是稀稀疏疏,透著未長成的青澀,卻偏偏是如此青澀的丘,在縫隙中濕了一灘。 將一根指分出去,伸到縫隙正中,方消下去的又被挑起,鄭情同止不住地搖首,吐息又開始重,被褥已經(jīng)汗?jié)?,像是發(fā)了一場高燒。 病原在左不過的手。 左不過未將事進行下去,手伸回了,削瘦的指同掌展開,在指節(jié)處有一分一寸的瑩,她尋紙巾擦去,片刻后重回,用手圈住鄭情同,將她抱在懷中,似是甚么事皆未發(fā)生,有些事卻已變改。 本是無所求,今夜過去有所求。 左不過,淡薄理性的左不過,性子淡至若即若離,從來寡言少語,一向無欲無求,卻在此時猛地有了欲求。 欲求在鄭情同,她的下腹亦發(fā)燙。 鄭情同的功能從此以后不再是「情感寄托」,身份亦不再是「meimei」,在此時,她分外清楚地認知到鄭情同只是鄭情同,因只有鄭情同的濕讓她無以適從。 倘是左竟同,她會將被子蓋過去,今夜也許不會再來,鄭情同卻不一,她想順著脖頸吻過去,吻至痣,吻至胸膛,甚至將她衣物褪下去,見她的身體,應許是鄭情同擁有美貌,貌美至常人無法能有,讓她無法自抑。 她只能自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