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四、牽機(開虐新男友咯?。?/h1>
趙成璧看準機會猛地暴起,一腳踏上他的胸膛,冰冷的袖箭已直直抵住他的咽喉! “西洲,玉伽葉護,白音?!?/br> 少年被她壓制在身下,心口微微起伏。胸腔之中剩余的空氣在她的腳下一點點地被擠出來,他略顯艱難地喘息著,眼角嫣紅。 縱使這樣他猶自在笑,彎彎的眼睛撲閃撲閃的。 “娘子好聰明,沒錯,我就是白音?!?/br> “你也好膽識。箭在頸上,猶似閑庭信步?!迸圯p撫上他的面頰,垂下頭來,居高臨下地審視著他。 “白音小賊,你不怕死?” “娘子都不怕,我怕什么?再者說了,”他舉起小臂,指尖在她握箭的手上輕輕搔了一下,而后又環(huán)握住她。 “我已經(jīng)很乖了,娘子應該不會忍心殺了我的。” 他明明可以用力格開她,手指卻幾乎不曾施加任何力道。故而這樣的作為,也并不是在祈求她的寬恕。 那大約只是種再淳真不過的,無論何時何地,都想要親近于她的欲望表達。 “你也未免太過自負?!?/br> 女帝手指用力,箭尖已劃破了他的頸上肌膚,印出一絲血痕。 “大胤已多的是乖巧聽話的狗。而rou骨頭攏共就那么幾根,我要分了你,那旁人就少一口rou吃。你憑什么覺得,你有資格做我的狗?” 白音目不轉(zhuǎn)睛地凝視著她冷傲的身影,眸中光華流轉(zhuǎn),“果然娘子這個模樣,最好看?!?/br> 成璧嗤笑,“又想用這種輕言浪語來激怒我?” 白音抬起臉,蹭了蹭她的手,“我說的是真心話?!?/br> 他這么微微一動,則箭鋒入rou更深,血流如蛇蜿蜒而下。 成璧右手持箭,左手自他臉頰緩緩下移,輕落在頸間,而后用力扼住他的下頜,“張開嘴?!?/br> “嗯,娘子說的,我都聽。” 他毫不猶豫地啟唇,唇瓣圓張,天真爛漫,一雙眼也睜得圓圓的,似是無聲地在向她問詢。 旁邊云舒早與她心意相通,知曉她眼下意欲何為,故走上前來,從她衣襟里掏出個青瓷的小瓶子,拔了塞口取出一粒便往他嘴里放。 白音雙唇一抿,將那藥丸嚙合在齒間,舌尖頂著它左滾右滾,就是不往下咽。 成璧左手捏住他下頜一用力,他便牙關一松,那藥圓溜溜的落了下去,而后喉結(jié)一起一伏,想是已然落袋為安了。 “這是什么,不太好吃。”白音皺皺眉,而后若有期驥地望向成璧,“娘子是要給我治病么?” “嗯。”成璧笑道,“治病?!?/br> “娘子,你真好?!彼残Γ皬膩頉]有人對我這樣好,我真喜歡你?!?/br> 喜歡? 成璧略松開鉗制,見他并不掙扎反抗,故又換了膝蓋頂上他的前胸,自己俯身下來攝住他的唇。 “唔……” 他被她自上而下,深深吻住。 柔軟濕熱的舌尖在他口腔內(nèi)壁四處輕掃,攻城略地,裹挾著不容推拒的侵占欲,狠狠地在他的領域來回巡弋。 被她吻住的那一瞬間,白音便全然愣住了。 她吻得愈發(fā)深入,則他星眸之中也被迷離漸漸覆滿。 諸天的星子都在向下墜落,墜入湖泊,墜入恒久而凝實的暗霧中。 車窗之外急雨瀟瀟,風怒雨聲黑,飄灑透簾旌。一陣陣冷意順著車簾的間隙涌入,在肌膚上激起細密的寒粟。 成璧與他口舌交纏,只覺身下之人在親吻中逐漸褪去了初時的青澀,已開始本能地用愛纏人的舌尖去回應她,于是收緊牙關,將他一口咬破。 “唔!” 白音猛地驚醒,捂著嘴往后一靠,委屈道:“娘子,你咬疼我了……” 成璧摸摸他的小腦袋,笑意和婉,“疼么?” 他臉兒紅了,眼神剛剛還看著她,一忽兒又不知飄到哪里去了。囁嚅了一會,小聲道:“不疼,我,我很喜歡……” “嗯,”成璧舔舔唇瓣,“還會有你更喜歡的?!?/br> 云舒在旁看著他二人的這一場戲,嘴角輕輕一扯。她的這位君主當真是個沒心的狠女人,溫柔鄉(xiāng),英雄冢也。這西洲來的小賊還算不得英雄,今兒必定是要吃苦頭了。 白音聞言,面上更是紅透,兩只眼睛潤潤的閃著光,“娘子,云夫人還在這呢……” 成璧掩唇咯咯直笑,“阿蠻?!?/br> “嗯?”他乖巧地應了聲,又道:“娘子,其實我更喜歡你這么叫呢?!?/br> “那藥,你果真咽下去了,還真是聽話?!?/br> “我只聽娘子的話,娘子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br> 成璧伸出手,在他的肩上一推,他便順勢倒下去,斜躺在馬車的廂板上,像朵嬌花任人采擷。 她直起腰,靜靜立在他身前,上身前傾,幽然開口道:“現(xiàn)在,還疼么?” 白音一愕。 俄爾,他整張臉上神情凝滯,眉梢緩緩地、一頓一頓地抽動起來。那張無比瑰麗的臉上,轉(zhuǎn)瞬間已經(jīng)蒼白得沒有半點血色,冷汗密密層層覆滿了額際。 成璧伸手拂開他額上的發(fā)。 他的發(fā),是種近似于糖栗子的顏色,有光映照時總顯得輕盈晶亮,且沁著甜蜜的芬芳,這會子卻已疼得全濕透了。幾根發(fā)絲黏在她手心,織成張簡陋的網(wǎng)。 她又貼近他,美眸之中異芒閃爍,恫嚇似的,“大胤的皇帝在問你話?!?/br> “告訴朕,疼不疼?!?/br> 白音仰面躺著,喉間溢出一聲輕吟,許久后,方喘著氣低啞道:“不疼,我不疼?!?/br> 成璧皺了眉,“還敢嘴硬?” 她抬手去掐他的脖子,他卻一把將她抓住,手指顫抖著,氣力已然不足,只是將她的玉手輕輕貼上心口。 白音閉上眼,有滴淚珠濕濕地掛在睫毛上,要墜不墜的樣子。 “你給的,我都喜歡。” 這等苦rou伎倆簡直出神入化,連女帝看了也不由得心頭一麻,連忙斂下怪異的心緒把他擒住,“你可知,你吃的是什么?” 白音想了會,勉強穩(wěn)住聲線微笑道:“大約是,讓人腸穿肚爛的毒藥吧?!?/br> 其實他的神情一直分外平靜,若不是他一身汗?jié)瘢握l也瞧不出他究竟哪里疼。 “這個呢,”成璧從云舒手里取了瓷瓶,在他眼前一晃,“是朕命太醫(yī)院新研制的牽機引,換了個方子,效力不減,主取它長久磨人的功用。今日這一枚,只是個引子,往后每隔七日,你都會在無止盡的痛苦之中掙扎沉淪。到那時候,朕手上剩下的藥,就成了你紓解的靈丹。” 她溫平地笑著,麗容嫵媚一如艷鬼,“你會像今日一般,伏在地上,像狗一樣爬到朕的腳下,再苦苦哀求著朕,用另一枚毒藥來給你續(xù)命。不出叁月,你這位西洲第一小謀臣便會神思遲滯,日日驚厥,連人與物都不再認得了。” 白音聽罷并不意外,也未有驚惶,只是緩緩搖了搖頭,“娘子的模樣,我總會認得的,其他的,就算淡忘了也無妨事。這藥于我而言……咳咳……用處不大……” “怎會無用?狗兒哪有脖子上不套項圈的?” 成璧把他的手一拉,“你乖覺些,聽朕的話,偶爾也幫朕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朕心情舒暢了,說不準便曉得疼惜著你,予你解藥,且還放你回家?!?/br> “娘子說的,可是真的?” “千真萬確?!?/br> 白音得了她的應諾,立時便松開微蹙的眉頭笑起來,“好。娘子知道,我一向是最聽話的?!?/br> 成璧也笑,這傻小子,想是疼昏了頭,連這種騙鬼的話也信。這諾言她又沒說時限,自然是待到西洲王庭覆滅以后才能放手的。 既定了心,她便從瓶里又倒出粒異色藥丸喂給他吃。這便是紓解之藥。待這粒丸子送下去,只不多時,那白音的臉上終于又現(xiàn)出幾分血色來,眉心撫平了,身子也不再疼得直打抖了。 他緩過勁,便獨個用手心撐著廂板默默地坐起來,咳嗽了兩聲。饒是如此還記得要沖她賣乖,“我已大好了,娘子不必擔心。” “朕不擔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