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做好晚飯，敲門去叫徐皎卻沒得到回應(yīng)。等她察覺反常，徐皎的體溫已經(jīng)燙到驚人。

    “皎皎！”外婆晃了晃她肩膀，急得滿頭大汗，“皎皎醒醒！”

    見外孫女沒有反應(yīng)，外婆下意識去拿徐皎的手機，可按了半天沒反應(yīng)，她腦子瞬間慌了，推門出去找人幫忙。

    ……

    昏睡中噩夢連連，徐皎驚醒時嗓子火辣辣的干澀，咽唾沫都疼。

    入眼是醫(yī)院獨有的白墻，她渾身沒有力氣，只有眼睛能環(huán)顧四周。

    “醒了？”程霄尋正好推門進來。

    徐皎對目前所發(fā)生的一切都沒有記憶，眼神疑惑地看著眼前男生，“我怎么在醫(yī)院？”

    聽她嗓音沙啞，程霄尋倒了一杯溫水，插上吸管送到她唇邊。

    “先喝點水?！?/br>
    嗓子真的很不舒服，徐皎沒有客套，伸著脖子咬住吸管，連續(xù)喝了兩大口，潤了潤如被火烤過  的喉嚨。

    沒等她再問，程霄尋主動告訴她：“你昨天晚上發(fā)燒，手機關(guān)機，你姥姥去我家找我?guī)兔?，送你來的醫(yī)院?！?/br>
    徐皎聽后點點頭，眼神發(fā)空：“估計是考試那幾天下雨受涼了?！?/br>
    她始終一副不在狀態(tài)的樣子，從考完試那天就這樣，讓程霄尋覺得反常。

    “你到底怎么了？考試沒考好？”

    猛然回神，徐皎笑了笑，不想讓任何人擔心，解釋道：“卷子是都寫上了，現(xiàn)在有些緊張成績?！?/br>
    徐皎的夢想就是去京大，程霄尋當然知道。得知她是為考試成績憂慮，他才放下心來，溫聲安慰：“我看過你的三模成績，只要這次正常發(fā)揮，結(jié)果應(yīng)該不錯?！?/br>
    他很佩服徐皎，臨近考試不到兩個月，她的成績發(fā)生了質(zhì)變。

    “謝謝。”徐皎又低頭喝水，興致乏乏的狀態(tài)，難掩病色。

    中午，程霄尋回家，外婆一個人在醫(yī)院照顧徐皎。

    “皎皎，昨天晚上我把你手機開了機，有個號碼一直給你打電話。我看沒備注，就沒幫你接?！币娝龤馍謴托?，外婆才把手機遞給她。

    徐皎不敢再有期待，卻在解鎖手機屏幕那一刻，眼睫眨亂頻次。

    “我高中同學，估計是看我沒回消息，有點擔心我?！彼S口解釋。

    聞言，外婆連忙催她給人家回電話，別讓對方擔心。

    在外婆不回避，甚至是直直盯著的目光中，徐皎硬著頭皮給裘聞?chuàng)芑厝ル娫挕Ｋ麄冏罱恢痹诖螂娫?，沒有網(wǎng)上聊天。

    “喂？”話筒內(nèi)的男生沉著嗓子，語氣冷淡。

    徐皎被這股冷空氣惹得遍體生寒，但外婆在場，她又不能多說什么，盡量把語氣偽裝得自然：“昨晚發(fā)燒去醫(yī)院了，手機被外婆拿著。她不認識你的號碼，才沒接電話?！?/br>
    “淋雨了？”裘聞的聲線終于有了起伏，但態(tài)度聽起來輕飄飄的。

    心口憋了一口氣，徐皎懶得多說話，敷衍著就想掛電話：“我現(xiàn)在頭疼，先不和你說了，再見?！?/br>
    傷心的人膽子都大，俗稱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徐皎只是演戲給外婆看，不在乎裘聞喜不喜歡她的態(tài)度。

    燒退了，徐皎沒有再在醫(yī)院賴著。

    晚飯前，外婆去市場買菜，家里只有徐皎一人，裘聞才敢堂而皇之闖進來。

    “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你最近瘋了？”

    一米八八的男人堵在門口，徐皎往哪跑都是絕路。

    燒過一場，她的聲音還沒緩回來，略顯沙?。骸拔铱荚嚨臅r候你怕耽誤我狀態(tài)，不找我。你和你朋友去玩的時候，我也不想打擾你?！?/br>
    糟糕的愛情會讓人面目全非，徐皎以前連大聲說話都不敢，更別提義正言辭的對抗裘聞。

    后者對她能說出這話有些意外，不知不覺，小丫頭內(nèi)里愈發(fā)堅韌，竟然敢和他玩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把戲。但他沒有上次那般反感，竟然覺得她有趣了。

    一把捏住她瘦得沒二兩rou的臉頰，裘聞寵溺地嘖了聲：“我錯了，我答應(yīng)在校門口等你，我爽約了?！?/br>
    徐皎唇抿得更緊。

    原來他知道她為什么變成現(xiàn)在這樣。

    反手擋開他的觸碰，徐皎側(cè)過身，低頭盯著自己的腳尖，什么話都不說。

    裘聞沒見過她如此沉默的一面，看起來內(nèi)心豎起堅硬防御，不想和他溝通。軟的不行只能來硬的，他天生沒什么好脾氣，一把抱起對他躲躲閃閃的女人，徑直走進裝扮粉嫩的臥室，把她壓在身下。

    “不說是吧？”裘聞扯開她睡衣領(lǐng)口，深邃五官微皺，雙手用力按著她反抗的胳膊，壓在頭頂，狠狠道：“現(xiàn)在不說，你一會兒也別說?！?/br>
    徐皎被他壓得更委屈了，直到胸前泛起一陣涼意，她大腦才回過神，哭聲從喉間溢出。

    男人動作停下，徐皎趁機一把推開他，翻身趴在床上，用雙臂擋著臉，強忍哭聲。她瘦削單薄的肩膀一顫一顫的，很是可憐。

    裘聞煩躁地捶了下床，低聲罵了句臟話。

    嬌滴滴的女人很香，但有一個缺點，讓人不舍得欺負太狠。她能讓男人有占有欲，也能勾出保護欲。

    沉默兩秒，裘聞單膝跪在床上，拉上徐皎的胳膊，嗓音柔和下來：“我沒發(fā)脾氣，也不亂來?！?/br>
    明明已經(jīng)再三保證，但徐皎還是埋頭在那里抽泣，根本不肯回頭。

    裘聞的耐心向來不多，但此時，他一再隱忍，低聲誘哄：“是我混蛋，我讓你過來打我，行不行？”

    徐皎有個不爭氣的習慣，從小到達就這樣，哭的時候聽不得哄勸，會越來越想哭。此時也一樣，臉上淚水橫流，她用床單抹得迅速。

    哭了有五分鐘，徐皎才冷靜下來，吸著鼻子坐起來。

    這期間，裘聞一直站在床邊，等她自己消緩情緒，沒催也沒嫌煩。

    徐皎拿紙巾擤鼻涕，再說話時鼻音濃重：“你是不是和別人在一起了？”

    “誰？”

    裘聞直直和她對視。

    揉了揉眼睛，徐皎抽噎反應(yīng)還很明顯，看起來楚楚可憐的，音量很低：“我八號晚上給你打過電話，是一個女生接的。從我考試那天到今天，你是不是都和她在一起？”

    隨后便是沉默，兩人目光交匯，如有默契般，誰都沒再說話。

    裘聞的眼睛很深邃，徐皎盯著看了很久，突覺自己心理防線松動，狼狽移開目光。

    捕捉到這個反應(yīng)，裘聞薄唇勾挑，走到徐皎面前，把她圍在自己與床之間。他氣場看起來相當松弛，面容暖下來，語調(diào)悠緩：“我是一直和她在一起，不僅白天，我們晚上也在一起?！?/br>
    溫柔刀，刀刀割人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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