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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昨天晚上累得不行,身體精神都有些疲倦乏力,但向來早起的男人已經(jīng)習(xí)慣了自己的生活作息,仍舊是起早準(zhǔn)備出門上班。 梁懷月睡不好,慢悠悠地從床上爬起來靠著床頭靠背軟枕,看著男人自顧自地束好領(lǐng)帶,扣好袖口:“昨天你meimei在場,我沒來得及問你,她是怎么回事?” 硬挺白色襯衫下的男人脊背,寬厚有力,整理的動作略微停頓:“什么怎么回事?” “就被打那事啊。”梁懷月歪了歪腦袋,胸前的綢緞光滑睡衣也隨著女人的動作露出胸前的一大片春光:“她跟她那男朋友怎么回事?被打這么嚴(yán)重,渾身上下都是紅腫淤青的?!?/br> 他轉(zhuǎn)過身,袖口的金屬齒輪扣在陽光底下泛著耀眼刺目的光芒。梁懷月一眼就能看得出來男人的袖扣價值不菲,好像是英國的一個非常出名做男士配飾的品牌。 她突然輕笑:“你還知道在袖扣上面下功夫?” 程淮這么個窮小子還知道這些點睛配飾,還真是有些稀奇。她話里帶著譏諷,男人聽了只當(dāng)沒聽見,一如既往地沉聲靜氣:“不知道。沒人教我,沒人幫我,但我有錢,請了一個專門負(fù)責(zé)服裝穿搭師幫我處理?!?/br> 他也知道人靠衣裝,出去同人洽談商務(wù)又或者是出席什么重要場合,能夠讓人一眼直觀的無非就是外在形象。 以前也出過臭,很多東西都是潛移默化的影響無法在學(xué)校里學(xué)到,他也有過分不清西裝種類的,顏色搭配的問題。 許夢嬌不會,她跟他一樣都是出自于大山深處的孩子,后來她跟的那個富二代,從小培養(yǎng)的審美,也不需要許夢嬌的幫忙。 梁懷月沒想到程淮會回的這么直白,微微一愣,又有些不自然地偏過頭去。 “程開燕的那個男朋友叫韋軍,家里父母開著一家雜貨鋪過日子,他人學(xué)習(xí)不怎么樣,讀完大專也沒繼續(xù)學(xué),不想給人打工,總想做生意賺錢。第一次學(xué)人去搞野味繁殖,結(jié)果國家政策對野味規(guī)范管理收緊,破產(chǎn),虧了一大筆錢。后來又開店做餐飲,嫌太累關(guān)了門,倒欠一大筆債。現(xiàn)在在西城的一個廠里打工,還債過日子?!?/br> 當(dāng)然了,男人還沒說出來他喝酒爛賭的惡習(xí),以及酒后還有家暴行為的發(fā)生。 女人都知道。 梁懷月聽得瞠目結(jié)舌:“這……這男人也太爛了吧,我以前認(rèn)識的男人雖然玩的花,但這些亂七八糟的惡習(xí)還真沒有……” 但梁懷月又很快覺得有些不太對勁:“這男人這么爛,你meimei跟著他干嘛?我昨天問你meimei,剛滿二十歲,這個年紀(jì)不在大學(xué)里好好讀書嗎?” “她高考沒考上大學(xué),復(fù)讀一年,考了個??凭筒豢先プx了。跑到外面打工,才認(rèn)識的對象?!?/br> “所以你的意思是……她跟著那男人,一起在西城的工廠里打工?!” “嗯?!?/br> 梁懷月的腦子一下子轉(zhuǎn)不過來,低頭思索好一會兒,理了理自己的頭緒,隔了半天又才想起來眼前的男人也有大問題,半是疑惑不解地開口:“程淮?你這個哥哥,好像完全不負(fù)責(zé)???” “專科不想讀,那你就送她去國外水個學(xué)歷啊,澳大利亞,加拿大,西歐一些小國家,我就不信你沒這個錢。成績不好,先去讀個語言學(xué)校,后面再給她準(zhǔn)備其他資料不就行了?” 她皺著眉,覺得有些不對勁。 不僅是男人的話,還有男人的態(tài)度都是個問題。 你說他不好吧,確實在meimei遭遇這種事后會第一時間趕到。你說他好,又發(fā)現(xiàn)平日里這么個會算計有籌謀的男人,竟然還不幫著自己的meimei尋個出處,任由她同這樣的男人混在一起。 梁懷陽同她,那是變質(zhì)了的兄妹情。 不過要放在以前,兩人關(guān)系還沒戳破的時候,梁懷陽可絕對是容不下她這些糟踐自己,怎么說,都要逼著她讀完一個本科學(xué)歷出來。 她抬頭看向男人。 對方的臉,很是英俊,確實很難在這張臉上看出落魄貧窮苦孩子的模樣。只單單看臉,還以為對方背景不錯,人也十分得儀表堂堂。 程淮的下顎線條極為流暢,從耳后的位置完美地呈現(xiàn)出一個收緊的弧度直到下巴,有些銳利,尤其是他抿唇時,更是明顯。 他靜靜地看著她一會兒,神情平靜,又倏地從鼻腔里輕哼一聲,笑了起來:“我為什么要管?” 她來不及去仔細(xì)想想男人的態(tài)度,程淮已經(jīng)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梁懷月攏了攏身上的睡衣,連忙穿上自己的拖鞋也跟著男人走出去。 這會兒負(fù)責(zé)做飯的阿姨已經(jīng)做完早餐離開了,程開燕坐在其中的一個位置上,正啃著手里的一塊三明治??吹阶约旱母绺绾蜕┳右粔K從房門里出來,還有些靦腆羞澀不太自然的別扭。 不過小姑娘挺懂事,輕聲同他們打了一聲招呼。 昨天處理事情太忙,梁懷月也沒來得及看看這姑娘長什么樣子,模樣只能說是個清秀,規(guī)規(guī)矩矩的不算出彩,比起程淮這樣俊美絕倫的樣貌,真是要遜上許多。 程淮淡然地回了她一個“嗯”,便一同坐到餐椅上開始吃早餐。 阿姨做飯好吃,做起早餐來也很是美味,程開燕吃的很開心,兩三下就將手上的一個三明治給解決干凈。 梁懷月又主動把自己的給她:“多吃一點,病人得多吃養(yǎng)養(yǎng)身體?!?/br> 她看向一旁的程淮,男人坦然自若地吃著早餐,完全沒把親meimei當(dāng)回事—— “今天早上開華哥還打電話問我在哪兒……”程開燕小心翼翼地開口:“我跟他說了,我在你這兒?!?/br> “嗯?程開華?” “嗯。他也在西城的廠子里打工……一開始我是給他打電話想去他出租屋那里歇息,但開華哥說他上晚班,早上七點鐘下班才看到我給他的來電。” 梁懷月小口小口地喝著牛奶,兩只微挑的杏仁眼在程淮和程開燕的臉上來回打著轉(zhuǎn)。赫然一聽到程開華這名字,突然就覺得有些奇怪。 “程淮,你還有個親哥哥?” 男人悠閑地靠在椅背上,慢悠悠地拿起一旁放著的餐巾紙擦拭嘴角:“沒有?!?/br> “那程開華這名字,跟開燕的也太像了吧?!?/br> 就如同她和梁懷陽一個,因為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妹,所以取名的時候也只是改了最后一個字,外人一聽就能聽出來他們名字的相同之處,猜得到他們的血緣關(guān)系。 男人看起來,很是輕松,就連語氣也云淡風(fēng)輕:“我堂哥的名字?!?/br> 梁懷月微微蹙眉:“你堂哥叫程開華,你叫程淮,你meimei叫程開燕。這年頭哪有堂兄妹的名字比親兄妹的還要親近???” 坐著的程開燕,臉上笑意陡然失色,吞了一大口牛奶進(jìn)肚,將腦袋牢牢地埋進(jìn)胸前不敢再抬頭見人。 程淮依舊不緊不慢:“程家這一代的晚輩,取名都以“開”為名,所以他們的名字相像很正常?!?/br> 梁懷月當(dāng)然也知道有些地方講究宗族文化,取名也會以某些字為此名。不過程淮的名字可是完全跟這兩人的名字并不相同,不僅如此,還比別人少了一個字。 “那你的名字怎么就兩個?” 對面坐著的程開燕已經(jīng)完完全全成為了一個不會說話的人形雕塑,規(guī)規(guī)矩矩的,大氣都不敢出。 他放下手里的餐巾紙,隨意地扔在一旁,然后又轉(zhuǎn)過頭來,用那雙幽暗無光的黑眸盯著她看,過了一會兒后才又笑著從餐椅里慢條斯理地站起來:“你問我,我怎么知道?” 怎么最近都沒有人給我投豬豬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