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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同飲杯中月在線閱讀 - 、參柒

、參柒

    靈素宮的大殿轉(zhuǎn)眼被摧毀,地面陷落了一個龐大的圓坑,捲起粉塵碎片的幾道狂暴旋風(fēng)又轉(zhuǎn)了會兒才倏然消散,所有修士也是老的護小的躲開來,他們還沒有真正跑遠(yuǎn),而是落在附近觀望情形。

    明蔚及時護住了楊雿熙,后者短暫昏厥了半晌,醒來看到他半身浴血嚇得尖叫:「白狐!」

    楊雿熙摸到明蔚染血的左袖,那袖子被法術(shù)轟得破爛,她摸到剩下的那截也空蕩蕩的,這才會意過來,淚眼哭喊:「你、你的手臂、手臂……」

    明蔚嘔了一口血,用右手背隨意抹了下嘴說:「無礙,我不是凡人,這點傷會好的。」

    楊雿熙卻像是沒聽見他最后那句,咬牙瞪視那個馭風(fēng)凌空的盛如玄,那人還穿著一身白色衣袍,用宛如仙圣般的姿態(tài)睥睨眾人,在她心里清楚白狐是兒子很重要的朋友,或許是比朋友更重要的存在,白狐要是死了,兒子肯定會傷心得不得了,而她似乎能想像那種傷心絕望,也因此她此刻滿腔憤怒,蓄力于掌,奔如迅電般攻向盛如玄。

    「不要──」明蔚沒能及時留住楊雿熙,他沒想到楊雿熙有那樣驚人之舉,他看到她掌中透出的淺金光暈有些擴展開來,遠(yuǎn)看像一朵花綻放的樣子,實際上凝聚著不小的力量,那一掌若打中盛如玄,對方肯定也是吃不消,前提是對方?jīng)]有防備,也沒有防身的法寶。

    盛如玄看向最先朝他發(fā)難的楊雿熙,瞬間起了殺意,但他仍須藉著她開啟界玨,而且內(nèi)心有另一個聲音瘋狂叫囂阻止,他猶豫了一瞬就瞇眼召出昭明寶鏡,彼此間浮現(xiàn)一道近乎透明的漣漪,楊雿熙那一掌徹底被寶鏡化解,而且她來不及收勢,整個人又摔進(jìn)了鏡中,身影和聲音皆憑空消失。

    變故發(fā)生得太快,明蔚暗惱不已。盛如玄勾起嘴角輕笑說:「勸你們別亂來,誰將那妖魔殺了,我就饒誰……一具全尸吧。」

    這話說得相當(dāng)自信,一時間無人再進(jìn)攻,畢竟修為能和盛如玄這樣分神期修士匹敵的,也只有智垣真人和成慧大師,不過分神期亦有分別,沒人曉得盛如玄究竟修煉至何種地步,或手里還藏有什么法寶跟陰招,倘若那傢伙是被習(xí)錚奪舍,那么天蘅教的手段大家也都熟悉,有多陰損就多陰損,沾上了絕對沒好事。

    杜明堯此時出聲試探:「若是我們所有人一塊兒上,你那破鏡子扛得???」

    盛如玄冷笑:「你們大可一試?!?/br>
    多數(shù)人都聽說過盛如玄所傳承的那面昭明寶鏡,其實有過損傷,否則當(dāng)初盛如玄在分神期渡劫時也不會那么兇險。許多年來盛如玄都很少再使用這面寶鏡,因為煉器的高手難尋,要將寶鏡徹底修復(fù)好是件難事,不過那法寶卻也有著修復(fù)自己的力量,所以盛如玄才避免太常使用它。過去盛如玄施術(shù)誤殺楊慕珂時,明蔚也曾使寶鏡損傷,盛如玄就更少使用那法寶了。

    大家還以為那寶鏡在往后百年間都只能充當(dāng)一面普通鏡子,作用不大了,沒想到如今盛如玄竟想用它殺光大殿里所有人。

    此時的藍(lán)晏清有些恍然大悟,那寶鏡曾是靈素仙子之物,若有靈素仙子的血脈之力,或許能提早令法寶自癒,而他的娘親袁霏纓正是靈素仙子的孩子。

    這也是為什么他先前好不容易見了袁霏纓一面,卻發(fā)現(xiàn)她臂上都是新舊交錯的傷疤,盛如玄不僅將他娘親當(dāng)成爐鼎,更將其當(dāng)成了修復(fù)法寶的材料。想到這里,藍(lán)晏清感到長久以來的信賴和感情都遭到背叛,握緊他手中的瑾封劍瘋了似的刺向盛如玄。

    然而,藍(lán)晏清就算再怎么天縱奇才,年紀(jì)輕輕就已有金丹修為,還是遠(yuǎn)不及分神期的對手,盛如玄一個眼神就施加他龐大的壓迫,他的寶劍連盛如玄一塊衣角都沒碰著就當(dāng)即跪地,膝下本就破碎的地磚裂得更徹底。他目眥盡裂硬生生扛著分神期修士的威壓,滿臉脹紅。

    一些平日就仰慕藍(lán)晏清或與之交好的修士都一臉擔(dān)心,可誰都不敢貿(mào)然上前,因為他們都感受到盛如玄那種境界的修為有多可怕,連藍(lán)晏清都被壓制得這般狼狽,他們就更不可能幫上什么忙了。

    盛如玄到底是在乎兒子的,他打斷藍(lán)晏清進(jìn)攻后又警告道:「你想弒父?別忘了你今日的一切是誰給的,包括你最想留住的人?!?/br>
    藍(lán)晏清用寶劍拄地而起,踉蹌向前一步,恨恨瞪視他說:「你放了我母親,放了她!」

    盛如玄搖頭:「她可是將你遺棄的女人,還想著她做什么?」

    藍(lán)晏清再次舉劍指著凌空的白衣男人斥道:「她是為了我才走的,她沒有遺棄我,是你,都是你逼的!」

    盛如玄冷眼看著藍(lán)晏清,低罵了句:「逆子?!顾殖{(lán)晏清隔空出掌,想教訓(xùn)那孩子,但這一掌卻被一道無形罡風(fēng)撞散。成慧大師朝他們的方向走近了些,念了句佛號后勸道:「虎毒不食子,盛檀越何必下這樣的毒手?!?/br>
    盛如玄淺笑揶揄說:「大師怎么也要插手他人的家務(wù)?」

    智垣真人看成慧大師出面,眉心微結(jié),她也看不下盛如玄、又或者說是習(xí)錚所為,本來此行她想見一見天人,期待著也許能遇上什么機緣,誰知道有妖魔上靈素宮來要人,那妖魔還不是泛泛之輩,所以她乾脆靜觀其變。隨著事態(tài)逐漸混亂,她又想著若有機會幫上一幫,讓靈素宮欠他們禪琳院人情也不壞,其他人心里想的大概也都是這樣??墒乾F(xiàn)在局勢已然失去控制,她想帶著自家弟子走了。

    余奉明和其他掌門、長老也體會到自己沒有插手的馀地,恐怕還要折損在這里,搶在成慧大師說話后出聲:「罷了罷了,又是家務(wù)事又是將我輩當(dāng)作外人,我們鎮(zhèn)海宗也不想再涉入了,這就走吧?!?/br>
    話音方落,所有修士都出現(xiàn)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有些心悸,鎮(zhèn)海宗的余奉明率弟子們要飛下山,卻發(fā)現(xiàn)他們沒有一個人能飛得起來,連飛行的法器也失效,天邊閃爍著微微的七彩光亮,也想告辭的智垣真人訝道:「這是障壁……」整個潢山的山頭都已經(jīng)被下了禁制。

    這道禁制的源頭就是盛如玄,他面上含笑,眼神卻陰冷狠毒,如往常那樣平和無波的說:「你們一個都別想走?!?/br>
    余奉明臉色驟變:「你什么意思?」他話還沒講完,盛如玄周身浮現(xiàn)許多光絲,光絲如同細(xì)劍朝他射來,好在他隨時都有所防備,立刻扔出一件法器防御,碗形的法器展開靈氣罩住了他和身后弟子們,那好歹也是罕有的上乘中品法器,不料抵擋了幾息后竟爆成漫天齎粉,余奉明又打出數(shù)拳才與那殺招抵銷,只是練了銅皮鐵骨的他,拳臂上也都留下血痕,皮開rou綻。

    他吞了粒丹藥療傷,其他門派看了也驚疑不已。智垣真人有些悚然,對盛如玄喊話:「我們與你并無仇怨,你卻要對我們趕盡殺絕,難道你以為自己不會有事?若我們傾力對抗,縱然你有分神期修為也討不了好。」

    其他人幫腔怒斥:「就是,仗著你那片破鏡子能做什么?」

    盛如玄瞟她一眼道:「這寶鏡再怎樣都是飛升成仙的靈素仙子傳承給我的,大羅真仙來了我也未必會輸?!?/br>
    明蔚趁著這期間又恢復(fù)了斷臂,他掃了眼藍(lán)晏清,猜想那傢伙應(yīng)該知道楊慕珂的下落,但眼下還是得先解決最麻煩的人。他慢慢釋放自身洞虛期的威壓,對上盛如玄有些忌憚的目光說:「那你就試試,雖然我不是什么真仙──」

    「師父!」幾乎要趴地的馮護吐了一口血,杜明堯已經(jīng)像余奉明那樣以法器和自身靈氣護著弟子們,可他也有點自身難保,天上兩名大能相斗,苦了他們這種修為不高不低的,其他前輩和各峰長老也都有些艱難的支撐著,饒是智垣真人那樣的前輩,額際也已經(jīng)滿是冷汗。

    林東虎同樣臉色發(fā)白靠在鄰殿的柱墩癱著,心里暗罵正在斗法的那兩個傢伙:「都是老不死的怪物,該死的、我可不想就這樣沒了命?!箤嶋H上他早就發(fā)覺情勢不對想溜了,但是和余奉明一樣察覺自己跑不遠(yuǎn),現(xiàn)在他一個字也說不出口,好像有千斤萬斤的東西死死壓著他。他不敢妄動,又遠(yuǎn)離了杜明堯的保護,只能癱在原處用盡靈力護好真元,不過現(xiàn)在他汗如雨下、渾身抖個不停,要是更接近那戰(zhàn)圈的話,說不定他已經(jīng)震壞了筋脈、失禁昏厥、丑態(tài)畢露。

    潢山上本來終年都云霧繚繞,現(xiàn)在卻因明蔚和盛如玄互斗,看起來萬里無云,天空比往常更熾亮,甚至無法抬頭看一眼,不是那太陽耀眼奪目,而是相殺的那兩者施展法術(shù)的緣故。

    靈素宮的一切彷彿靜止,周圍山林也陷入詭譎的死寂。

    護著女修們的徐卿荷長老止不住的掉淚,她并不想哭的,可身體克制不住,她哽咽哀語:「這究竟……還得……多久才能……」

    杜明堯察覺她瀕臨崩潰,顫著手朝她扔出一個小瓷瓶,徐卿荷看出那是補藥,也抖著手接過來服食,雖然緩了些,但還不知道得受多久的煎熬。

    地面上動彈不得的眾修士,此刻彷彿比螻蟻還不如。

    ***

    草原上有十二個柳青禕,其中一個是本尊,其他則為分身,她們各據(jù)一方念著咒語,然后拿起短匕畫破掌心,讓血滴落,帶著她靈力的血滲入陣法里,催動了召喚陣。

    陣外護法的宋繁樺看見柳青禕的臉色越來越蒼白,不禁面露擔(dān)憂,只是他依然守在原處,沒有柳青禕的吩咐,他不可移動半步,否則當(dāng)天人降臨時他或許會有危險,還會拖累柳青禕。

    柳青禕正在消耗自身的氣力讓陣法完全運轉(zhuǎn)起來,草原的風(fēng)變?nèi)趿?,她開始聞不到花草香,天上浮云也不飄動了,慢慢的連呼吸都有些困難,好像自己正沉落到深水之中,一切慢下來,最后靜止不動。

    儘管如此,但柳青禕并未覺得難受,她看見了半空中懸浮的無數(shù)細(xì)微光點,它們慢慢擴散,有些連結(jié)成縷縷光絲,旋繞成了一道漩渦,附近的草木和塵埃都像在發(fā)亮,直到所有景物的輪廓都被耀眼白光所籠罩,連她自己都彷彿融入其中,忘卻自我。

    不知過了多久,柳青禕驀地閉緊雙眼,蹙眉抽了口氣,吸到一股淡雅溫和的清香,像某種花的氣味,睜開眼時,她的分身都已經(jīng)不見了,剩下站在陣眼上的本尊,而她的面前出現(xiàn)一位端麗出塵的高瘦女子。

    那女子皮膚白皙,穿著有些單薄的白色衣裙,頸上掛著一塊碧綠的圓玉,頭發(fā)僅以銀簪挽了一個素雅的發(fā)髻,那些比人還高的草叢全都以女子為中心往外倒去,但花草皆無傷損,彷彿原先就是那樣斜著生長。

    女子對柳青禕露出很淡的笑意,目光和煦友善,她說:「原來如此,佈陣召喚者是神體?!?/br>
    柳青禕此時心系明蔚和楊慕珂他們,情況緊急,她轉(zhuǎn)頭朝稍遠(yuǎn)的宋繁樺看去,使了個眼色點頭示意她沒事,讓他先待在原處,接著向那女子行了一禮說:「我是神裔白狐?!?/br>
    「我知道?!?/br>
    「你就是天人?」

    女子卻微微一笑,搖頭否認(rèn):「我不是,不過恰好在天人嶼感應(yīng)到這里的召喚,就過來一趟,我是……」

    ***

    潢山上一會兒晴朗無云,一會兒又烏云密佈,風(fēng)雨雷電齊下,無論是風(fēng)或雨之中都帶著令在場修士難以忍受的強勁靈壓,若非幾位修為已臻出竅或分神期的前輩丟出法寶罩著,所有人都會直接被萬千道罡風(fēng)剮去半條命。

    盛如玄所持的昭明寶鏡既可攻亦能守,還能吞掉大乘期修為的法術(shù),甚至陣法或幻術(shù)的施展及破解都難不了他,照理說他應(yīng)該能很快的拿下那妖魔,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那妖魔不僅是妖修,同時亦是道修、魔修,同樣也有辦法將他的所有攻擊化解、吞滅。

    「你一個神裔,為何自甘墮落為魔?」這話由盛如玄問出口實在奇怪,不過他還是無法理解。他雖然總說對方是妖魔,卻明白那傢伙是血統(tǒng)純正的神裔,出身是妖的神族后裔,并非天生魔人,可是使出魔修的手段竟那么熟稔。他的昭明寶鏡雖已修復(fù)得差不多了,但他還不能肯定毫無瑕疵,為免寶鏡受過多衝擊,仍是先拿出其他法器應(yīng)付,也因此爆了三件上乘中品的法器。

    明蔚一向就懶得和討厭的傢伙多說什么,尤其他此刻心情惡劣至極,即使開口也只想著如何氣死對方。所以他刻意笑了下,拿話刺激盛如玄說:「這些不都是拜你所賜?」

    他和宋繁樺都曾到過未闇淵,那是個很神秘的地方,他們倆隱約覺得那里有什么在吸引他們,所以之后又曾回去探索,果然找到了一處上古魔君遺留的秘境傳承。雖然是個不錯的機緣,但那會兒他們進(jìn)去歷練也是九死一生,那里實際上也是魔君殘魂所設(shè)的陷阱,他和宋繁樺差點就被那殘魂給奪舍了。

    盛如玄還是探不出妖魔修為有多深,而他最大的底牌還是昭明寶鏡,此時也有些被逼急了,于是搶在那妖魔再次出招前撂話:「你就不擔(dān)心被我封在鏡中的楊雿熙?只要我動了念頭就能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還有你在意的那孩子也將性命難保?!?/br>
    明蔚起初有所踟躕,但聽到后來卻冷回一句:「他不在鏡子里,要不然藍(lán)晏清也不會想殺你?!?/br>
    盛如玄倒是忘了這點,失笑說:「不錯,他不在我鏡中,可楊雿熙卻是在的,你親眼所見?!?/br>
    「我先殺你,抹去寶鏡上的印記再放她出來就好?!?/br>
    「恐怕不容易,我已將此寶鏡煉化得差不多了,一旦我重傷死亡,這鏡子也就是面破鏡子罷了?!?/br>
    「你想藉她登天,你不會傷她。」

    「哈?!故⑷缧湫σ宦曉俅纬稣?,他的法術(shù)和拳掌都能藉著寶鏡不分遠(yuǎn)近的打在相中的地方,但這次他想殺的不是對面那妖魔,而是地上苦苦支撐的藍(lán)晏清。他的確不想傷楊雿熙,可盛雪那孩子的死活他絲毫不在意。

    明蔚當(dāng)即察覺出不對,盛如玄的掌力讓漫天云霧都旋繞在一起,地面草木早已因為他們斗法而摧折,藍(lán)晏清被逼得吐血跑不開,明蔚堪堪在藍(lán)晏清被打中前擋下殺招,上身法衣被震得碎裂,裸露的后背皮rou被那一掌灼蝕得焦毀見骨。

    「呃啊?。 姑魑得嫦蛩{(lán)晏清沉渾吼叫了聲,向來清冷如冰的神情,此時因痛楚而有明顯起伏。他瞪大眼緊盯藍(lán)晏清,并非是想救這姓藍(lán)的小子,而是他確信楊慕珂被對方藏著,或?qū)Ψ街罈钅界姹徊仄饋淼木€索,所以這小子還不能死。

    藍(lán)晏清無法自抑的顫抖著,他體會到自己的弱小無力,不僅連母親都救不了,恐怕也保不住小師弟??伤圆幌虢怀鰲钅界?,如果小師弟不能只屬于他,那么誰也不能碰到他的小師弟!

    「他在、咳,哪里?」明蔚目光牢牢鎖住藍(lán)晏清,不顧對方修為如何,反正只要留一口氣交代楊慕珂的下落就好。

    藍(lán)晏清想起盛雪曾對著這妖魔笑的樣子,妒恨得失心瘋魔,他顫著嗓音回:「我就是死,也不會將他交予你這樣的妖魔?!?/br>
    楊慕珂在天涵之中,依然能感知外界。正因如此他就算看不清楚,也能猜到出了什么事,可是他的聲音和氣息全然被封在天涵里,無法被明蔚察覺,當(dāng)真是咫尺天涯。

    盛如玄沒打算讓明蔚緩過來,也不愿讓藍(lán)晏清再帶著楊雿熙生的孽種,他一掌又一掌拍向明蔚,明蔚反手擋了下,這次來得及運氣護身,不過方才受傷還是讓他受了些震蕩和不輕的傷害。

    藍(lán)晏清木然看著明蔚有些吃力的應(yīng)付盛如玄,心想這妖魔恐怕比師父更棘手,要除掉他只有趁現(xiàn)在。此念一起他就執(zhí)瑾封劍刺向其妖丹所在,沒想到明蔚身軀鍛鍊得極為強悍,他的寶劍僅僅刺入兩寸,他再發(fā)狠傾注全力要震毀其體內(nèi)筋脈,居然被明蔚震出一波靈氣給反彈了。

    「赫呃!」藍(lán)晏清被震飛至數(shù)尺外,落地后又拖出了一道血痕,短暫昏迷。

    明蔚不是毫無防備,但是藍(lán)晏清那一劍后又再次蓄勢而攻的確令他意外,他俊美無儔的臉上浮現(xiàn)一抹略微猙獰的狠笑??墒⑷缧廊粵]停手,他不得不躲開。他想救下楊雿熙,正思忖該怎樣耗盡盛如玄的法力,四周的塵埃、碎片、風(fēng)和水都靜止了。

    盛如玄正轟出的法術(shù)就像一滴水落到汪洋里,激出細(xì)微的水花,但沒能掀出更多波瀾。明蔚則感覺到身上的痛楚緩和了些,渾身有一瞬的麻痺。其馀修士像溺水者及時被撈上岸,重獲生機,靈素宮被罩下的重重禁制也都忽然就消失了。

    「怎么回事?」馮護感到渾身一輕松,發(fā)現(xiàn)他能出聲了,這句話也是其他人此刻共同的疑問。

    明蔚率先起身看向頹圮大殿,在那里站著一名白衣銀簪的女子,盛如玄和其他人也陸續(xù)注意到這位不速之客。來者不僅是那女子,她兩側(cè)各站著一男一女,男的是曾在此久居的宿月鎮(zhèn)狼族宋繁樺,女的是過去險些死在這兒的白狐族柳青禕,而他們?nèi)咧車@著一道銀白燦亮的長軀,是一隻白龍站在他們身后,直起前身歪著腦袋在柳青禕身旁探頭看。

    盛如玄警覺拿昭明寶鏡一照,顯出那白衣女子的樣貌,驚詫低語:「是她,這怎么可能?」

    另一個錯愕的人是杜明堯,杜明堯恰好能看到那白衣女子的側(cè)臉,他目光彷彿緊黏在了對方身上,用很輕很輕的語氣吐出二字:「師父……」

    白衣銀簪的女子似有所感,越過一些修士看向杜明堯,眼眸里有著溫煦柔和的笑意。她稍微仰首看盛如玄,輕嘆道:「真不該留那面鏡子在此?!鼓钦衙鲗氱R原就是她的寶物,她是最熟悉該怎么發(fā)揮它,也最懂得怎樣完全煉化它的,她只豎起了一根食指隔空指著盛如玄,以食指輕輕畫圓。

    盛如玄胸口浮出一團白光來,光暈淡去就見到一面素雅的銅鏡,鏡框和背面都出現(xiàn)金亮的符紋,而且不受其控制的改變了符紋的內(nèi)容。他感受到自己和昭明寶鏡正被斬斷了連結(jié),憤然斥喝:「住手,這東西是我的!」

    白衣女子并不理睬盛如玄的抗議,她食指圈完幾圈后翻手一握,虛攏的手里出現(xiàn)了一柄精緻古雅的手鏡。盛如玄正朝她打來,她拿寶鏡照向?qū)Ψ?,映出一道金燦的光束。

    「你!」盛如玄不得不抬臂掩目,整個人燒成一團火球墜落在女子幾丈外的地面,火燄很快就熄了,可他依然滿地打滾哀叫:「師父、師父救命!」

    柳青禕和宋繁樺這時趕到了明蔚那兒,明蔚身上的傷有些慘不忍睹,柳青禕趕緊塞給他幾顆丹藥吃,白龍也飛過來護主,他們幾個和其他修士都好奇觀望白衣女子在做什么。柳青禕小聲告訴明蔚說:「她不是天人嶼來的天人,而是──」

    「是靈素仙子?!姑魑狄呀?jīng)從盛如玄的叫喊及其杜長老的反應(yīng)猜出來了,只是有些不解:「她怎么在天人嶼?」

    「許是巧合吧?!沽喽B聳肩?!覆恢晃覀?,靈素仙子連女皇都帶來了?!?/br>
    話講到這兒,靈素仙子出聲質(zhì)問盛如玄說:「霏纓在何處?」

    「天、天清屏風(fēng)?!故⑷缧]著雙眼痛苦回答,靈素仙子隔空朝他輕拍了一掌,僅這一掌就將他元丹拍碎,他發(fā)出慘叫,嘶啞呻吟著擠出破碎字句:「為何、為何這樣對,對我……師父!」

    靈素仙子說:「事由我都從柳道友那兒知曉了。你也不算是我的弟子,故廢了你的修為。」她講完轉(zhuǎn)身拿鏡子照向地面,釋出楊雿熙,同時也將藏于袖中的沉孟珂放出來。

    沉孟珂看到躺在地上的楊雿熙,立刻緊張得上前抱起她,卻發(fā)現(xiàn)楊雿熙不僅是昏迷,而是沒了氣息,身體也漸漸發(fā)冷,她難以接受的喊了兩聲楊雿熙,不知所措的哀痛哭出聲。

    靈素仙子說:「方才奪回寶鏡時,恐怕讓習(xí)錚有了玉石俱焚的念頭,這才波及了她?!?/br>
    沉孟珂望著靈素仙子懇求道:「求仙人救救她,她是無辜的啊。要我用命來換也成!」

    靈素仙子朝她們走近了些,給了沉孟珂兩個選擇:「你們召喚我,不就是想治好她,讓她恢復(fù)如常?我在這里不能待太久,能做的也不多。她曾經(jīng)歷大悲大喜,生離死別,卻沒能順利跨過那道坎,若堅持回復(fù)她的記憶,她也沒幾天好活,也不知清醒后會如何。要是想救活她,讓她像原來那樣長壽健康,雖然記憶還在,卻會忘情,過去種種彷彿發(fā)生在他人身上,她不會再對你們有感情?!?/br>
    沉孟珂懵了半晌算是聽懂了:「要么她記得在人間經(jīng)歷的一切和感情,卻沒幾日可活,要么是她回去當(dāng)她的天人,就算還記得凡塵的經(jīng)歷,也沒有什么感情了?」

    靈素仙子微微點頭:「是的。你是她曾經(jīng)摯愛,你來選擇。還有她的孩子。」講到這里,靈素仙子看向拄劍單膝跪地的藍(lán)晏清,藍(lán)晏清有所防備的想護住藏在身上的天涵,可是天涵卻被她隔空取物給拿走了。

    當(dāng)藍(lán)晏清看到靈素仙子將天涵里的楊慕珂釋放出來時,神情恐慌得不得了,那個人是他的,是他的唯一?。∪欢徐`素仙子在,他根本無法動彈。

    楊慕珂踉蹌奔向兩位母親,仙子的話他也聽見了,他哽咽的喊了她們娘和母親,沉孟珂轉(zhuǎn)頭看他一眼,用似哭似笑的表情告訴他說:「兒啊,我實在不忍她再受苦了。」

    楊慕珂并不希望被娘親遺忘,但他更害怕娘親就這么死去,他閉緊眼掉淚,克制不住的抽泣,然后聽見沉孟珂對仙子說:「拜託仙人救活她,就算她不記得我們了,也……也行,只要她活著?!?/br>
    靈素仙子說:「一旦這么救活了她,她會隨我回天人嶼。你們母子真捨得?」

    沉孟珂又與楊慕珂互看一眼,他們朝仙子跪拜懇求,靈素仙子朝楊雿熙吹了口氣,沉孟珂懷里的女子恢復(fù)了呼吸,卻飄出了沉的懷抱,被靈素仙子收到天涵里。靈素仙子說:「那么,我就帶她回天人嶼。是我女兒走上歧途害了她,如今霏纓也有報應(yīng),我去瞧她一眼,這就走了。」

    沉孟珂難過得講不出話,目送靈素仙子離開后趴在地上顫抖,楊慕珂有些不知所措,沉孟珂起身抱住兒子,并放任自己崩潰大哭,楊慕珂僵了下身子后回?fù)砟赣H,拍了拍她的背表示安慰。

    明蔚吞服丹藥后,斷肢很快再生出來,其他修士也不敢妄動,各自找了理由匆匆逃離潢山了。場面仍是一片混亂,明蔚的耳目和所有神識都在楊慕珂身上,楊慕珂下巴靠在母親肩上,也對上了他的注視,彼此深深凝望。

    這一幕刺激了藍(lán)晏清,藍(lán)晏清比方才弒父時更癲狂,握起長劍殺來,不過半路就被宋繁樺一擊打暈了。